《被撕裂的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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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撕裂的缠绵-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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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转悠了一个上午,他买了些熟食回到家,看来今天警察休息,明天一上班,肯定第一时间来家里逮捕他。

人一旦认命了,心里也舒畅了。东方墨喝了一瓶酒,醉醺醺的睡到星期一早晨,他洗好了澡,坐在沙发上一等又是一整天,仍然没有半个警察找上门来。但是,这一天他胆战心惊地接了一个电话,是学院办公室主任打来的。东方墨这学期的课程基本完结了,他说自己发烧了,主任让他休息几天,并且打算亲自带着学生去家中探望,不过话刚一出口,就被东方墨婉言谢绝了。

漫长的一个星期过去了,不像七天倒更像坐了七年深牢大狱。

东方墨的胡子都长出半寸长,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几乎不认识镜子里的人究竟是谁。校方几次三番地打来电话问询,貌似很关心,其实是想他赶紧来学校,虽然固定的课程没了,可各种各样的讲座还是必需的。

人不能总待在家里,否则很可能没被抓起来他就先疯掉了。

在这七天里,东方墨推测和否定了很多可能性,比如,警方发现尸体后脑有伤口,很可能会认为这是一场偶然的强奸谋杀案,虽然朵朵花的下体没有精液,那也只能说强奸犯是个颇有经验的惯犯;再比如,虽然帆布小包掉在了尸体附近,可幸运的是,刚好第二天有个拾荒人经过那里,发现小包并且捡走了,把手机卖掉而后把衣服丢进垃圾桶里,也可能把衣服带回家,那人是个光棍,并且还有恋物的癖好。总之,不管怎样,案件的线索中断了。

看来真是自己疑神疑鬼到了极点,据说很多犯人不是被制裁,而是被自己吓死了。可他东方墨并没有杀人,最多也是偶然的误伤。这样一想,他心里又踏实不少。

今天星期一,东方墨早早起床把个人卫生打理干净,和“遥远”的从前一样,他拎着皮包,骑上自行车来到艺术学院。

院领导一见东方墨那张瘦得变了形的脸,才知道东方老师确实病得不轻,于是暂时没敢给他安排工作。一连三天,东方墨都坐在自己画室里仰头望着天花板无所事事,就这样,三天时间缓慢地溜走了。

东方墨脸上的气色逐渐好转,他几乎要从杀人犯的阴影里走出来了,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如果没有接到那个电话,他或许真就恢复成之前那个外表光鲜、令人艳羡的教授形象了,可是,东方墨再次受到了奇怪命运的左右。

这一夜是个还算平静的夜,他从学校回来坐在家里,看了一会儿电视就上床睡觉了,以前提心吊胆的日子让他失眠严重,这几天的睡眠质量还算好了一些。躺在床上,翻了几次身,东方墨就睡着了。就在这时,一阵铃声在寂静的屋里响起,显得过于突兀,他像诈尸一样直挺挺地坐起来,瞪圆了眼睛,呼吸急促,恍惚间,那段铃声犹如来自地狱。

不是做梦也非幻听,铃声仍旧一直持续着,是他的手机。一般睡觉之前他便关闭手机,今天不知怎么给忘记了。哆哆嗦嗦下了床,他顾不上穿鞋子,颤颤巍巍走到客厅沙发前,手机就在沙发上。

东方墨心里凉透了,脑中出现这样一句话:该来的迟早会来的。

接通手机之前,他先深吸一口气,即便立刻被击毙,他也要从容一些,就像电影里演的那些罪大恶极的黑帮老大,死之前都会惨淡地微微一笑。

可当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东方墨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电话那头并不是警察严肃冷硬的声音,而是一个娇媚的女人,其实那声音很好听,麻酥酥的可以钻进耳朵眼儿里一直通到心底,然后变成一只小手,轻轻地抚摸你的心尖儿。

可这声音对于东方墨而言,确实恐怖到了极点。

“大哥,你寂寞吗?需要服务吗?”

东方墨的脑袋像是变成了水泥坨子,他不知说什么,也不敢轻易地挂断电话,只是呆立在沙发前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觉得从嘴里呼出的气,都挂着白霜。

“呵呵,呵呵呵……”说话的女人低声笑了,笑得很有内容,“大哥,还记得我吗?你借我两百块钱车费,现在,我想还了,我不想欠你的情!”最后的一个“情”字,她似乎故意提高了些音量。

大口大口吞咽口水的声音,使得东方墨来不及说话,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没错,肯定是在做梦!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可对方似乎也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两个人彼此僵持着,一定过了很长时间,因为东方墨的一条腿,因受凉而抽筋,那种难忍的疼痛令他清醒了一些。

既然是在梦中,那还有什么好怕的,于是,他扭捏着声音问了一句:“你是——谁?!”

第十章 墨菲定律(2)

“呵呵,呵呵呵……”这是一种压抑不住的笑声,但笑得很阴冷,“大哥,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朵朵花!”

东方墨“啊”的一声惨叫,手机从掌心脱落,掉在地上的同时电池也飞了出去。他瘫在了沙发上,依旧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盼望着自己赶紧从这可怕的梦魇之中醒转过来,可直到身上的冷汗流干了,沙发也没有变成床,客厅也没有变成卧室!

原来,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梦!

天亮的时候,东方墨才敢捡起手机,哆哆嗦嗦地把电池装回去,开机的铃声再次吓了他一跳,他查看手机屏幕,半夜十二点确实有个来电,一见那个号码,他的心脏立刻揪在一起,没错,那个号码正是朵朵花的号码!

怎么办?真是撞鬼了!

这世界上真的有那种东西存在吗?

说不准,也没人说得清,有本书上这样写道:虚伪的人比鬼更可怕!所以,即便得罪鬼也不要得罪人,因为人比鬼更可怕!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来,东方墨又是一惊,好在号码是学校的,他接通电话,是系里的老师,说上午有个讲座,很重要,不用过多准备只要到场就可以。

学院的工作对东方墨很重要,是他十几年不懈努力和奋斗争取来的,他不能因为昨夜偶然的撞鬼而丢了这份自己喜爱的工作,因为这不仅仅是份工作,而且还代表了一定的地位。

走出家门时,东方墨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把淤积在心头的浊气通通吐干净。阳光普照,朗朗乾坤,这世界怎么可能真会有鬼呢?

一边蹬着车子,他静静地想,昨夜的经历会不会是某种超自然的现象,似乎很早之前看过一部恐怖片,片子的内容是讲述某电台收到幽灵信号的故事,事情会不会仅仅是某种巧合?

阳光照在东方墨的身上暖洋洋的,为他增添了莫大的勇气,他开动脑筋,是这样推想的:朵朵花确实死得冤枉,死亡的那一刻还念念不忘还别人的人情,于是死亡之后,那股强烈的信号便飘浮在了空气中。直到昨天晚上,不知何等原因,信号打进他的手机,而后他就听见了她的声音,其实,整个事情就是一种奇妙的物理现象。

虽然这种想法牵强和幼稚了些,但东方墨只是个画画的,能想到这一点,最起码也能起到安心的作用。

东方墨把车子一直蹬到阶梯教室,走进门,整个阶梯教室几乎坐了一半的人。

据说这一回学院请来一位外校的老师,但东方墨是特意来作陪的。

来人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东方墨坐在他身边不时点头,不时报以微笑,至于来人讲的是些什么,东方墨几乎一个字也没听进耳朵。

他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两个拇指来回转圈,一条腿也痉挛般抖动着,不时回头看挂钟,时间过得很慢,可他又不能离开,为了打发时间,他把目光落在了讲台下面学生们的脸上。

有的人很认真地在听,有的人眯缝着眼睛打瞌睡,有的人凑在一处窃窃私语,总之,每一张脸都如此年轻,充满朝气。突然,东方墨似乎和一道目光接触在了一起,他下意识低下头,而后慢慢又把目光移向那里,没错,一个男同学在盯着自己的脸,其实盯着自己本不奇怪,他端坐在讲台上,自己那张脸本来就是让无数人看的。

可是,那个人很古怪,眼珠一转不转,像个假人,奇怪的是,那人根本就不看向讲课的人,而是一直都在死死地盯着东方墨看,看得他浑身不舒服。他低下头,而后又抬起头看向天花板,眼神游离了很久,当他再次把目光落在那个男同学脸上时,那个座位居然空了!

东方墨闭上眼睛,开始回忆那张男同学的脸,很陌生,他是学生吗?似乎眼神成熟得超出了学生的年龄,除了眼神,东方墨没有了更多的记忆。

漫长的两个小时终于熬过去了,陪同领导送走了客人,东方墨就赶紧骑上车子,因为他想去买点香烛纸钱,夜里烧给朵朵花。以前家里迷信,遇见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奶奶总是买一捆纸钱烧了,烧了之后,事情便有所好转。当然,这只是心理安慰罢了。

或许朵朵花在那边缺吃少穿,所以才故意找他麻烦,烧了纸,上了香,没准朵朵花能早日投胎从而放他一马。

附近有个小寺庙,虽然小,但香火颇盛,寺庙周围有一条小马路,两边挤满了人,大多都是买香烛纸钱的。在这里骑车需要技术,东方墨一边躲闪着行人和车辆,一边四处观瞧,直到看见一个不起眼的摊位,东方墨才停下了车,走过去。

“这位同志,你要买些什么?”长着一对金鱼眼的光头大爷面露慈祥地问。

东方墨低头看着摊位上摆着的一捆捆草香,而后又回头看了看,后面没人跟踪,也没有认识的学生。他支住车子,绕到摊位里面,上面有凉棚,站在那里十分隐蔽。

“不瞒大爷,我……”东方墨压低声音,眼睛还盯着过往路人,却一时不知如何措辞。

光头大爷颇世故地笑了笑,也压低了声音说:“怎么,莫非同志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说着,大爷那一对金鱼眼,将东方墨打量一番,见其面容憔悴、眼圈发黑,是个人就能看出来肯定遇上什么费心劳神的怪事。

东方墨脸上发烧,轻轻点点头,吞吞吐吐地说:“是,也不是,只不过最近晚上老是做噩梦,所以想买点纸钱……可是,不知道买什么,如何烧。”

“请问死者是男是女?”大爷摸着下巴很认真地问。

“女的。”东方墨声音压得更低,但为了减少怀疑,他画蛇添足又解释道,“那女的其实是我前妻,我现在认识了别的女人,她在那边不甘心,所以……”

“哦,这样啊!”大爷一脸同情叹息着说,“女人最难缠,死了就更难缠。这样吧……”他一边说,一边走进屋子里,不多时,从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纸盒子,虽是红色,但一点不鲜艳,是那种泛着土色的惨淡的红。

“这是什么?”东方墨好奇地问。

“这东西现在不让卖,说是宣传封建迷信,呵呵,其实女人都喜欢这种东西……”大爷笑了笑,打开盒子,从里面倒出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当然都是纸糊的。

“这是……”东方墨重复之前的问题。

“名牌化妆品、名牌手提包、名牌衣服,总之都是名牌,女人都爱慕虚荣嘛,活着时你不给她买,死了也得意思一下,是不是?”

“对对对!”东方墨掏出一沓钱,“多少钱?”

“给你打个折,两百吧!”光头大爷看见钱,眼睛比头顶还要亮。东方墨什么也没说,抽出两张递给他。大爷心里乐开了花儿,说:“同志啊,你今天晚上,十一点到一点这段时间,找个十字路口,在地上用木棍画个圆圈,越圆越好,但要留个缺口,而后在圈内写上收件人的姓名,那么你就可以烧东西给她了,烧的时候,别忘了喊她的名字哦!”

临走时,大爷再次诱骗东方墨买了几捆纸钱和金银元宝,东方墨把它们一起装进黑色塑料袋,放进车筐内就回了家。

东方墨瞪着双眼躺在床上等待天黑,天总算黑下来,他却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很快,他又做梦了,他的梦仍然又是从一下一下的拽门声引起的,虽然睡着,但他心里明白,为什么总会做同样的梦呢?难道只是巧合?

他这样想,安慰自己的成分多一点,因为自己对门那边的世界太恐惧了,拽门这个声音只是脑中对恐惧的一种异化,每当紧张的时候,它便会从梦里浮现出来。

意识逐渐清醒,缓慢地睁开眼睛,竖起耳朵,他真的听见了拽门的声音!

东方墨坐起来,侧耳倾听,又一阵拽门声传来,明显不是什么幻觉!他疑神疑鬼地轻轻走到门前,透过门镜朝外看了看,外面依旧是黑,什么都看不见。他的心放下了一些,大步回到了客厅,一定还是那个梦搞的鬼,幻听而已。

在客厅呆坐片刻,突然想起今夜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没去做,他站起身按亮壁灯,指针正好指向十二点,东方墨下意识又看了一下门,心想,不会是朵朵花在故意提醒自己吧,看来,她一个人在那边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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