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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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出山-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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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只好听天由命了。”邦德看着拉文德说,这时她仍然被牢牢地绑在椅子上。邦德的双手开始在自己的皮带扣上忙活起来,他必须设法把藏在里面的拆开的小刀重新组装起来——就是他在佩皮尼昂的时候把皮带割开一小块取钱的时候用过的那把小刀。这是个磨人的活,可是邦德能沉得住气。其间他不经意地抬头看了拉文德一眼,对她笑了笑,说了几句话,以便鼓起她的信心。这时,他突然注意到,他快速解脱的方法其实就在那姑娘身边,如果她手脚能动就好了。

刚才观察雷达屏幕的技术员被邦德的子弹送归黄泉以后,身子一直瘫倒在他原来的椅子上,他的面部稍稍侧向拉文德这边。那家伙的裤腿右侧稍微往上翘着,露出一根长木头管。这是刀鞘,里面肯定稳稳当当插着一把苏格兰短刀。在佩皮尼昂狂欢的人群中逃命的时候,邦德的脑子里曾经有好几次闪现过这样的念头,死亡说不定什么时候会伴随这样一把短刀悄悄降临到自己头上。他们这种人身上带着这样的刀子不足为奇。现在他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件武器,然而他却够不着它。小刀组装好以后,他提醒拉文德注意她身边的那把短刀。

“天知道你从哪里变出了那个小东西,詹姆斯,不过你还是快点儿吧。”

从她脸上即可看出她心里的恐惧。“盖博离开差不多15  分钟了,如果你到时候还没有脱身……”

“好的,迪丽,不要庸人自扰,我的拉丁文老师总爱这样对我说。”说话的时候,邦德已经在切割交叉在自己胸前,把自己束缚在椅子上的带子了。

小刀非常锋利,可是它实在太小,想快也快不起来,而且稍不留意还会把自己划伤。

他埋头工作的时候,他们周围没有任何杂音,与失去知觉的墨客邸东家相对应的是邦德自己的呼吸声。他现在还无法判断刚才把默里克伤得多重。

如果当时他打得准确无误,默里克早就会因为气管被打断而命归九泉了。

交叉在胸前的第一条带子被割断了,可是邦德仍然不能动换。不过这时他已经可以像拉锯一样用小刀切割另外一条带子了——和刚才相比,现在顺手多了,因为随着第一条带子被割断,他已经有了更多的活动余地。尽管如此,用这么小的刀子切割结实的宽带子仍然是个漫长的过程。这一步完成之后,他轻而易举就可以把原装安全带放开。他终于完全自由了,他从椅子上跳起来,活动了一下肌肉,使血液重新畅通起来。

他立即来到拉文德跟前,跪在地板上,把手伸到椅子下面摸索着,找到了锁紧装置,然后把它们全部打开,束缚她的带子一瞬间全松开了。再花几秒钟时间把捆住她手腕的绳索打开,她就完全自由了。

“你不觉得把那支枪拿过来更好一点吗?”拉文德说话的时候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控制台,邦德把刚才用过的手枪留在了那里。

“别担心,盖博不会再对我们有太大……”邦德的舌头在嘴里僵住了,因为他看见拉文德的目光转向了机舱门那边,睁大的眼睛里流露出恐惧。

邦德猛地转过身,发现盖博已经回来了,这时他正站在门口。他用一只大手扶着拉开的门扇,环顾控制室,而且已经看到了死去的同伴。盖博和邦德的目光相遇的一刹那,他们两个人都愣住了,互相注视着对方。邦德看了一眼默里克的控制台和那里的手枪,在同一时刻,盖博也看到了那个武器。

邦德站起身的时候,盖博愤怒地大吼一声——极端的愤怒和对主人的哀痛之情混合到了一起——疯狂地向邦德扑过来。拉文德第一次把积郁已久的恐惧爆发成一声歇斯底里的,拖长的尖叫。

21空中打击

在鸟瞰摄政公园的总部大楼里,M 把他的指挥中心设在9 楼自己的办公室隔壁。这时他正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时断时续地梦见自己孩提时代一些早已忘却的往事:自己正沿着海滩奔跑,海水拍打着脚面。突然响起了一种熟悉的声音,梦里的他看见早已过世的妈妈摇铃召唤他回家喝茶,M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原来这是折叠床旁边的红机子的铃声。M 拿起听筒的时候注意到,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清晨5 点钟了,他含含混混地问道:“什么事儿?”

电话另一头是比尔·坦纳,他问M 是否可以赶紧到指挥中心来。“他们已经投降啦。”参谋长说话的时候完全是一种喜气洋洋的口气。

M 问道:“你说谁已经投降了?”

“恐怖分子,那些占领核反应堆的人。所有的人:英国这边和法国的小组,美国的两个小组和德国的。他们举着手从里边走出来,都说事情已经完结了。”

M 皱紧眉头问道:“解释原因了吗?”

“事情刚刚过去两分钟。”这时坦纳已经恢复了他往日里镇定自若的说话声,“我们正在不断接到报告,长官。他们说他们接到加密的通知,让他们撤消行动。我们派往黑山一号机组的人说,恐怖分子认为,他们的行动已经达到了目的。我曾经与审讯组的一个人直接通过话,他认为是某个环节出了错,导致恐怖分子收到了取消行动的通知。”

M 暗自笑起来。“不可能,”他咕哝着说,“有可能出现这种操作上的失误吗?”

“是007 干的?”参谋长问道。

“还能有谁?重型运输机怎么样了?”M 这时已经从折叠床上起来,一边用肩膀托着电话听筒一边提上裤子。

“还在监控之下。法国人已经行动起来了,两个战斗机小队已经起飞。

在反应堆的技术人员检查完所有的设施之前,他们暂时不会动手。顺便说一句,几个反应堆看起来都运转正常。”

M 顿了一下,问道:“法国战斗机?是命令他们对重型运输机采取迫降措施吗?”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听筒。

这时坦纳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他的声音甚至显得过分严肃了点。“他们受命设法让对方投降,然后让它飞回佩皮尼昂。”

“还有呢……?”

“如果不起作用,给他们的命令是把它击落。”

“知道了。”M 说话的声音低得让人几乎听不清。

“我明白,长官。”参谋长心里完全清楚M 脑子里现在想什么。“我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M 慢慢地把电话听筒放回电话机上。

看来邦德根本没有机会把放在控制台上的手枪拿到手。默里克的保镖头子已经愤怒到极点,他像一头受伤的雄象一样,已经失去了自我控制能力。

他的咆哮变成在战场上杀红了眼的人那种使人肝胆俱裂的吼叫,看来唯有一梭子子弹才能阻止他。这时他已经一跃而起,飞身跨过半个屋子,一下扑到邦德身上。这个禽兽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他身上的时候,邦德感到肺里的空气被挤空了。盖博满嘴脏话连篇,不停地用最不堪入耳的词语诅咒着。这时他已经骑在邦德身上,两腿压住邦德的下身,两只巨手攥住邦德的脖子。邦德眼前已经升起一片红色,想喊拉文德帮忙,可是盖博扼住他喉咙的双手使他发不出声来,喊出来的声音简直就像泄气的皮球发出的声音。然而,盖博的袭击来得突然,去得同样突然。

重型运输机的引擎到目前为止一直在匀速运转,这时声音突然变了调,声调突然提高了,变成了怒吼。两个厮打在一起的人感到身子下面的地板突然歪向一侧,邦德感到飞机飞行状态的变化,就势来了个翻身,可盖博仍然紧紧地扼住他的脖子,他们两人一起向机舱的另外一侧滚过去。邦德在一瞬间瞥见拉文德在机身剧烈抖动的作用力下连滚带爬冲到了前边。重型运输机再次抖动起来,橡处于惊涛骇浪中的船那样颠簸着。趁着这一阵抖动,再加上飞机以剧烈的动作突然改变飞行状态,好像机头突然朝下栽,邦德终于彻底摆脱了盖博。

邦德咽了口吐沫,他的喉咙已经被盖博掐得几乎贴到了一起。只听拉文德突然喊道,有几架战斗机正在进攻。“好几架战斗机,”她喊道,“正在向咱们靠拢。”

邦德感到自己的耳鼓在咚咚地跳,他再次痛苦地咽了一口吐沫,试图在摇晃不定的地板上挣扎着站起来。飞机正在机头朝下摇摇晃晃地飞着,邦德这时觉得,自己好像正乘着过山车往下滑行。他终于扶着机舱的前门站立起来,赶紧去抓控制台上的手枪。与此同时,他瞥见拉文德被甩向另外一侧的控制台,她的身子已经缩成一团。邦德现在完全顾不上她了,因为盖博此时正在默里克的控制台旁边,他已经从地上爬起来,而且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手枪,准备作第二次进攻了。

巨人向邦德冲过来,在摇摇晃晃的地板上站稳了脚,他狰狞的面孔换上了一副笑模样。“现在我改主意了,”他大声喊道,“不让你吃子弹了。我觉得子弹太便宜你了。”巨蟒牌手枪的枪身隐没在他的大手里,只露出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邦德的胸膛,示意他往机舱后部印着红色的“红灯亮时禁止入内”字样的舱门走。

“你往那边走。”盖博嚎叫着,同时艰难地试图站稳脚跟,因为这时飞机显然在机头朝下迅速下降。

不服从命令是不可能的,那样的话,巨蟒牌手枪的子弹肯定会把邦德的胸膛撕裂。他只好侧着身子往后边的舱门走去。

“听着,”——盖博紧紧地跟在邦德身后,同时和他保持足够的距离免遭突然袭击——“现在把那个东西拉开,在我的手抓住它之前你不许松手。”

邦德只好按照命令行事;这时他感到枪口顶住了自己的后背,同时看见盖博的一只手扶住了拉开的舱门,他们一起来到到处是龙骨和椽子的重型运输机的后舱。飞机这时突然再次作了个意外的急转弯,把他们两个人分开了,邦德“我还在你后头,邦德,枪在我手里,所以不要做不老实的事儿。我得在这里拉个闸。”

飞机尾部的货舱非常冷:它是个空荡荡的金属结构的空中仓库,里面充满了飞机里常有的气味,即各种油料和特殊的塑料味混合在一起的气味。在重型运输机高高的尾翼下边,机身摇晃得更加剧烈。邦德必须抓住龙骨骨架才能保持平衡,因为这架巨型飞机好像在连续不断地忽而往左忽而往右来回作着转弯动作,而且一直在急速下降,所以机尾一阵阵摇晃得非常剧烈,其间还夹杂着巨大的噪音——邦德这时清楚地分辨出,这声音来自向他们俯冲时掠过他们的其他飞机。

“现在我们开始。”盖博喊道。邦德听见身后有一个大型电闸被拉下来的声音,接着是液压机的声音和不断升高的回音。邦德猛地转回身子,看见盖博正靠在机舱门旁边一个突出的东西上,他手中的枪仍然瞄准自己,他的左手正抓着敞开的金属柜子里的一个两英尺长的双刀电闸,这时他已经把闸刀合到了‘开’的位置。飞机再次来回摆了几下,突然下降了百来米,他们两个人分别紧紧抓住自己身边的东西。盖博大笑着说:“东家原来准备在打捞赎金的时候把你从这里推下去,用打捞钩拖着你,现在我要看着你从这里下去,邦德。”

温度明显降低了,邦德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在流动。他扭头往飞机的后边看去,只见机身两侧正在张开,弧形的机体沿着轴线慢慢向两边翘起,同时脚下一块狭长的地板伴随液压机越来越大的声音开始下坠。踏板正在下降,而且,现在他已经可以看见外边的蓝天了。

“大概只要两分钟。”盖博喊道,“然后就会有个斜坡,你会沿着斜坡滑下去,邦德。一直往下掉进地狱。”

邦德的大脑飞速旋转起来,如果他真的要死,那他必须和盖博拼了。可是,看来他根本无法接近对方,他们之间的距离足有6 米以上。邦德同时还意识到,重型运输机这时候仍然是机头朝下,正在用最复杂的动作左右摇摆着试图逃避追击。邦德觉得自己好像产生了错觉,因为他分明听见在空中颠簸的飞机的金属机体正在发出近似人类在极度痛苦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最怕的是从非常高的地方跌落摔死。詹姆斯·邦德也不例外。他紧紧抓住身边的龙骨骨架,不知所措地看着身后的金属和天空之间越张越大的口子。他从来不惧怕突然的死亡——那种场合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他总是能够从容地面对它。刚才还活得好好的,刹那间被抛进永恒的黑暗并不可怕。可是,这一次他面对的情况却迥然不同,他已经感到死神湿漉漉的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一种极度的恐惧包围了他,使他冒出一身冷汗。

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巨响,脚下的踏板滑落下去了,而且形成了一个斜坡,机身的后部已经豁然洞开,出现一座房子那么大的口子。高处是苍天,这时苍天摇晃起来,因为飞机再次开始作逃避动作了。

“这是我们应该说拜拜的地方了——天久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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