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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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陵-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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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了?”

“也许他是下关东避难去了,也许真像传说的那样,在深山里寻死上吊了呢!”杨芝草神色黯然,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他忽然故作惊诧地问道:“如果王绍义父子真的不在人世了,那么他们从陵里所盗得的那些稀世珍宝,又落在谁的手里了呢?”

田广坤茫然地摇头,说:“那只有鬼知道了,也许早就被王绍义变卖挥霍掉了,也许他死后全被共产党的公安机关挖出去充公了!……”

轰然一声惊天动地的雷鸣。滂沱的大雨顷刻之间如同乱箭似地降下来,海河那平静的水面上立刻飞溅起无数的漩涡。杨芝草将眉毛一蹙,狐疑的目光从海河水面上收回来,落到了田广坤那只端着酒杯发颤的手上,固执地说道:“不可能!你说的这些话简直是奇谈!王绍义父子是在刚盗开东陵不久,就被八路军给吓跑的。当时冰天雪地,他们连藏身的地方也没有,又怎么可能把盗陵得来的那些珠宝拿到外边去出手呢?”

田广坤侧耳倾听着酒肆外哗哗地雨声,心头变得沉甸甸的。他困惑不解地摇摇头说:“那么……如果王绍义当真死在山里,他们爷们得到的那些宝贝,到底会藏在什么地方呢?如果让共产党给充公没收的话,那股风儿早就该传开了。现在看来,如果王绍义父子当真都死于非命的话,那些值钱的宝贝,现在可能还埋在地下呢!”

“你是说埋在王绍义的老家黄松峪?”杨芝草那贪婪的眼睛豁然地一亮,他又将脑袋固执地一晃,不以为然地说道:“不不!那决不可能,你还不知晓王绍义这个人,他可是当过胡子土匪的人,既狠毒又精明。他这个人是从来不会走错棋的。你想想看,如果他当真知道自己活不成,也决不会将他们用性命换来的稀世珠宝白白让共产党给挖去的!你可知道王绍义除了老婆还有个叫高珍儿的情妇吗?”

“高珍儿?没听说过。”田广坤又将杯子里的酒干了。

杨芝草将两只筷子在桌上的一碟冷盘上重重地一捣,深信不疑地说道:“我敢断定,他那些宝贝会在高珍儿那里藏着呢!只要咱们能找到高珍儿,也就能够找到王绍义和王茂了!如果王氏父子当真已经不在人世间了,那么咱们就可以逼着高珍儿那个娘们,将她手上的那些值钱的玩艺,一点也不少地交给咱们来处理。到那时候,将所有值钱的宝贝统统变卖了,我保你田广坤在天津卫也能过上神仙日子!”

田广坤将脖子探出老长,茫然地问:“我这些年有家都不敢回,谁知道那个叫高珍儿的娘们在什么地方呀?”

杨芝草又为他斟满了酒,说道:“如果你当真打听到那个高珍儿的下落,请千万到天津卫来找我!”……

田广坤向公安局长云一彪、国如剑和黄健等人供述了他在天津面见杨芝草的经过后,又说:“在我临离开酒馆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杨芝草为了让我寻找高珍儿的下落,还给了我不少钱。他将我带到天津去的十粒白珠子和一只金签盒也全都买了去。他说他在天津专门捣腾古玩玉器挣钱,还问我那只九龙杯的下落,并且说他情愿出200万块(旧币)来收买当初盗陵时分给我叔伯哥田广山的那只九龙杯。其实盗陵分赃以后,田广山便将他的那只九龙玉杯放在我这儿啦,嘿嘿,我当时对杨芝草说,不知道我哥在逃跑的时候把九龙杯给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云一彪听到这里,眼睛一亮:“杨芝草住在天津的什么地方?”

田广坤说:“他住在天津的什么地方,我真不知道。不过,杨芝草说他和天后宫附近的那家‘天宫珠宝店’有关系。他在天津专门为那家珠宝店搜罗民间的珍宝玉器,依我看,说不准杨芝草还能知道我外逃的叔伯哥和王绍义的下落呢!”

云一彪想到这里,对坐在对面的蓟县公安局长国如剑说:“看来杨芝草这个家伙还真是个牛鼻子老道呢!只要咱们能抓住他,其他在逃人犯的线索可能会越来越明朗!”

大清早,云一彪和国如剑两人换上了便衣,骑上两辆自行车,径直地沿着通往片石沟方向的公路驶去。北方初春的早晨,天气朗晴,路上的行人格外稀少。云一彪不时地引颈翘首,只见那隐蔽在白云深处的盘山,青峦叠翠。那座埋葬着唐智源禅师60颗牙齿和舍利的白塔,巍巍高耸地在蓝天白云间若隐若现。今天,他和国如剑两人是为了寻找在逃案犯田广山的行踪来盘山的。

云一彪记得,田广坤回乡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不久,国如剑和黄健很快来到了天津。他们在当地公安机关的协助下,秘密传讯了“天宫珠宝店”的老板。据老板供称:化名为“杨天喜”的珠宝商人杨芝草,在京津一带游窜,行踪十分诡秘,居所也时常更换。杨芝草极其精明,常以极低的价格从私人的手里收购到日后可以高价出手的珠子、扇坠、如意、翡翠、珊瑚、玛瑙、金簪、玉佩之类的珍宝,然后再将这些东西拿到“天宫珠宝店”等处变卖,从中牟取暴利。据那位珠宝店的老板说,杨芝草不但在天津,就是在北京也有私宅。而且此人在两地又都养着姘妇,每天都过着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的日子。

国如剑和黄健决计就在天后珠宝店以守株待兔的办法来诱捕在逃的杨芝草。一连五日,并不见杨芝草的踪影。到了第六天的中午,刚刚离开珠宝店的国如剑、黄健却忽然被珠宝店老板派来的伙计赶了上来:“老板说,客人已经到了!”

国如剑、黄健两人急忙返回,却发现珠宝店的老板正神情紧张地等候在那里,见了国如剑、黄健后,焦急万状地连连跺着脚说:“可惜可惜,你们晚来了一步!他刚刚走呀,唉唉,这个家伙真是太诡诈了,一见这里的气候不对,只呆了一小会儿,转身便走了!”

国如剑遇乱不惊,追问说:“他往哪个方向去了?”老板朝向天后宫左侧的一条长街上一指,说:“他急惶惶地将一些金银首饰出手后,收了钱就往那条小街上去了!”

这是一条专门经营古玩、玉器、字画与线装书籍的仿古式小街。狭窄的青石板道两侧是鳞次栉比的店铺,虽然铺面门脸装饰得典雅精致,但小街上的行人却很稀少。

“就是他!”国如剑朝前一指,黄健一眼就看见从一家名叫“古画斋”的店铺里优哉游哉地走出个人来,身穿一套咖啡色的西装,分头油亮,与他们掌握的照片容颜一致,一定就是杨芝草。国如剑和黄健那两双敏锐的眼睛远远地盯住了正在大摇大摆向他们走来的杨芝草。

国如剑浓眉紧蹙,见杨芝草渐渐地向他们走近,便回头向黄健一呶嘴。说时迟那时快,两个人猛地拔出腰间的短枪,猝然向杨芝草扑过去。杨芝草看到这一幕,惊恐地大叫一声,挣脱着直向那条仿古小街的南口狂跑而去。

“砰——砰——”黄健一时情急,举枪示警。在两声清脆的枪声中,仓皇而逃的杨芝草早已吓得双腿发抖,浑身颤栗,眼看着就要跑到小街的南口,脚下却一绊,“扑咚”一声扑倒在青石板路上。国如剑、黄健猛地拥扑上来,将爬在地上的杨芝草双手揪在身后,用一只钢铐牢牢地锁住了……

“云局长,前面不远就是有名的盘山了!”国如剑的声音将骑在自行车上陷入回忆的云一彪引回到现实中来,他说:“这座素有‘京东第一山’之称的盘山,本来就是燕山的余脉!古来曾有人称它为‘徐无山’,还有人叫它‘四正山’。说来它的历史也很悠久,早在东汉末年,董卓作乱的时候,田畴便隐居在盘山。建安12年的时候,田畴随曹操征伐乌桓,在战争中建了大功。后来曹操对田畴曾赏封亭侯、食邑五百,然而超脱清高的田畴却坚辞不受,继续隐居在这座盘山上,所以后人又称它为‘田盘山’……”

“好呀,没想到你这个做公安的胸中居然有许多典故!”从自行车上跳下来的云一彪用手帕揩拭一下额头上的汗珠,以赞许的目光望着聪明睿智的国如剑,频频颔首说:“盘山确是很有来历。唐、宋、元、明以来,许多名人骚客都曾到此山隐居藏身,古人曾有诗云:‘山秀石多怪,林森路转奇;三盘无限意,幽绝少人知’呀!如今在这座险峻的奇山之中,莫非又隐藏着某些想要避开人世纠葛的人吗?”

国如剑仰首翘望着近在咫尺的葱茏盘山,似乎在闭目凝神地寻觅着那黑森森林莽之中的庙宇,点点头说:“只不过如今隐藏在山里可不再是东汉年间的田畴了,却是一个负案在逃的盗陵案犯田广山!”

第37章 隐居在盘山古刹里的神秘僧人

日上三竿的时候,云一彪和国如剑汗流浃背地来到了盘山的脚下。

盘山在云一彪的心目中乃是横亘古今的佛家圣地。他仰面翘望,只见从山麓到山巅,一座座古刹、佛塔和若隐若现的石碑星罗棋布。他们俩沿着一条曲折的青石栈道,气喘吁吁地向着盘山顶上攀爬而来。迎着那条曲曲折折的陡峭山路,只见对面的腰间高高地矗立着一座十三层的古塔。那座始建于明朝崇祯七年的宝佛塔,八角密檐。各个檐角之上又各自悬有铜铎与风铃,一阵微风掠过,那檐角上的风铃便发出叮咚悦耳的响声,给幽谷深涧平添一种岑寂!

云一彪和国如剑经过那条青石栈道,来到白塔的下面。他们在那八角形的花岗岩须弥座前坐下,揩拭面额上的汗水。脚下的山峦起伏,绿树蓊郁,偶尔一阵山风掠过,林涛若吼。深山寂然,群峦幽深,云一彪的心忽然悬了起来,以警惕的目光环顾着群山。

“王绍义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你应该向我们说清楚!”盗陵主犯杨芝草在天津被捕后,羁押到遵化县的看守所里时,云一彪曾经连续几次亲自审问杨芝草。然而,以倒腾古玩玉器为生的杨芝草,也与那位投案自首的盗陵从犯田广坤一样,对王绍义的下落一问三不知。

杨芝草供称:“我确实没有再见到王绍义!连他的儿子我也从来没有见到过。无论北平还是天津,珠宝行里都有我的熟人,如果王绍义父子当真还活在世上,他们的手里又有那么多的珠宝玉器,为了生活,他们也一定会到北平或者天津来销赃,那我肯定会知道的。可是我敢对天发誓,这几年我没有听到半点关于他们的消息,也真的没有见过他们,如果有半句瞎话,就天打五雷轰!”

莫非罪大恶极的第二次清东陵盗案首犯王绍义,当真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河北地面上消失了吗?王绍义如今究竟是隐匿在东北的长白山密林里,还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呢?这个难解难破的谜团,始终是云一彪、国如剑与所有当年负责侦破第二次清东陵盗案的蓟、遵两县侦察人员所耿耿于怀的问题。转眼之间,悠悠四载,莫非他们能够钻天入地吗?

“我们暂且不说王绍义父子。杨芝草,你住在天津期间,除了田广坤以外,还见到过哪些参与盗掘清东陵的人?”在那间单独关押杨芝草的囚室里,云一彪对杨芝草再一次进行审问。他声威逼人地问杨芝草说:“我们从你被捕后的供词里,只看到你供述了几个盗陵案的从犯,你当真没在天津见到盗陵的主犯吗?我告诉你,继续狡猾抵赖的结局是可悲的!”

杨芝草自知罪责难逃,但善于投机钻营的性格仍使他对未来报有希望,于是嗫嗫嚅嚅地说道:“云局长,我真的是实话实说,在天津确实没有见到过王绍义,不过我忽然想了起来,其他领头盗陵的人我倒真是见到了一个,他就是田广坤的叔伯哥哥田广山!那是去年我在天津一家珠宝店里见到的。不过,田广山早已经改恶从善,现在出家当了和尚!”

“和尚?”云一彪穷追不舍地问:“田广山做了和尚?你是在什么地方见到他的?快说……”

杨芝草眨了眨诡谲的眼睛说:“去年冬天,我在天津宫南大街的‘锐华斋’正在与老顾客们谈着生意,恰巧看见门口走过一个和尚。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和尚有些面熟,急忙追上前去,一看,…》小说下栽+。电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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