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蝶杀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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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蝶杀人事件-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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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蛇!”洪胜冷冷的看着孩子,还有远方的他的父母,右手摸了摸别在腰里的枪。

“你能陪我玩会吗?”孩子问。洪胜听见他的母亲在远方喊他。

“你妈妈在叫你?”洪胜依旧冷冷的看着他。

“没关系,你能去草坪那陪我踢会球吗?”孩子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来临。

她的父母亲缓步在往这边走来。

又一辆车驶了进来,洪胜认出了那辆车,他要等的人来了。

“快走!”洪胜脸露凶光。

很明显那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尚不知人间的险恶。

那对父母越走越近。

张静开门下了车。

洪胜顾不了那么多,他已经没有时间。从草丛里猛地窜了出来,小孩这才被吓了一跳,那对父母也被吓了一跳,愣在路中间。

闻声回头的张静,尚未反应过来,洪胜已到了她的面前。

张静大吃一惊,俩人四目相对。

三秒钟。

三秒钟后,洪胜一把抱过张静,微笑着说:“宝贝,你真是个天才!”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张静脱下她那顶褐色的运动帽,垂下披肩的长发!

【3】

和洪胜一样,整个过程也像推理剧。当谜底揭晓之后,一切便很容易推敲出来。

说的没错,仅靠档案上的一些文字,就想进入他的内心世界,实在是痴人做梦。这是一个对任何新生事务,都充满浓厚兴趣的人,涉猎极广。

当行为医学这门新兴学科,尚未引进国内之前,洪胜就已经阅读到了大量相关的国外文选,并尝试着用这一学科中的理论,实践在自己的社会生活中。

如果说肖海清是实验室里做理论研究的学院派代表,那么毫无疑问,仅就这一学科而言,洪胜便是时下最流行的所谓的“草根精英”。而大部分情况下,后者的经验更具有实用意义。

所以,当洪胜第一次接触到肖海清,并不认为眼前的这个蛋头教授,靠一些所谓的“论文”,就能够摆弄自己。正如一个亿万富翁不会认为经济学专家能够教自己发财一样,哪怕他只是个卖袜子的二道贩子。

还记得洪胜和张静见面时,他规律敲打桌面,被肖海清理解成激动或紧张而诱发的无意识习惯动作吗?

这是基于摩斯码——一个归纳脉冲的法则,在无聊枯燥的物理课上,被一群天才学生,以游戏的态度,发明的一种密码。

这其中当然包括洪胜和张静。

本意上,它通过指尖强弱敲打桌面的排列组合,组成一个个词汇传递信息。

在看守所,洪胜玩了个障眼法,他改变了游戏规则,通过食指和中指的交替击打,来替代强弱,而使得这一微弱动作毫无“有意识”的成分。他甚至自信的加大动作的幅度,吸引了肖海清的注意力,让她暂时忽略掉了张静在同一边,也同样微弱的指尖暗示。

这种密码暗示,也许不能拼凑成一个完整意义上的句子,但通过“认罪、法院、汽车、管道、逃亡”等一系列常用词的传递,加之多年下来的默契,洪张二人完全能够理解对方的意思。

如果说洪胜在此之前,还有一点担心的话,当他听到走廊里的那声巨响,他就知道,张静完全按照计划进行着行动。他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张静无法理解自己给出的“周末时光”的密码暗示呢?

这是两人的碰面地点。

——每到周末,他们都要来到这栋别墅休假。

“我说的那些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吗?”冷静下来的洪胜问道。

“准备好了!”张静有些兴奋,“你是说我们现在就去找——找‘那玩意’?这简直太疯狂。街上贴满了你的照片,你的脸像电影明星一样被人铭记,等待你的可不是鲜花呐喊,不是镁光灯的闪烁??”

“我们当然现在就去!宝贝——”洪胜的脸上突然又恢复了可以称得上嚣张的自信,“不过现在,我们得先甩了那帮警察!”

第三章 信任危机

【1】

法院白色的大墙,因为火焰,被熏得漆黑。根据烟熏色在18层大楼表面所占的比例,可以判断出火苗曾经窜得多高。法院周围几百平米内,洒落了爆炸所导致的残留砖片;再往外是临时拉起的黄色警戒线;警戒线外挤满了记者和围观群众。

临时领导小组成立,公安局长已到,主管法政公安的刘云副市长也到了;在省里开会的市委书记,闻讯后放下会议,随公共安全专家一起,正在赶来的路上。

面对媒体的质问,所有公职人员,均以“案件正在侦查当中,无可奉告”的理由回应。

这可不是一句“出了事我负责”,就可以担当的事件。

网站第一时间贴出题为《变态罪犯“死里逃生”,疑似违规看守所致》的文章。

如此敏感的标题,立即引来一阵哗然。

电视台不甘落后,立即紧急调拨人马,开设《中国版“越狱”?》的现场纪实节目。

民众纷纷上网、打开电视;百货商店的电视专柜前,挤满了无法及时回家的人。

只有报纸杂志的记者,苦于无用武之地,他们的报道,最早也要到明天才能和读者见面,眼睁睁的看着电视、网站抢了风头。

法院的某间房间,成了暂时的办公厅。

“是我的错!”副市长刘云刚从医院过来,伤员、死者血肉模糊的场面仍在脑海中萦绕。死者家属悲痛欲绝,他们都很年轻,有家庭,有老婆孩子;刘云老泪纵横,“我这是在犯罪。”

正是他的牵头鼓励,才使得肖海清可以开展这个科研项目,并最终导致了洪胜的越狱。

“我希望同志们能够信任我,在新的专家到来之前,仍能由我来领导整个追捕工作!”在这点上,刘云与李明达成了共识,“来吧,同志们,我们抓紧时间分析案情!”

刘云看了看台下的肖海清。

虽说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肖海清冷静的却比想象中来的还要快。职业要求她根本没有时间,坐下来慢慢反思检查。

有四点破绽:

法院的监控录像,很快把张静推上第一嫌疑人的位置,即使张静化了装,但从体型、一些无法更改的走路方式,以及鬓角留下的染成棕色的头发,让在此之前接触过张静不止一次的肖海清,很快想起了这个人;

既然确定洪胜的越狱有帮凶,那么作为重刑犯羁押期间,唯一接触过的社会人员,张静也一定被作为重点调查对象;

重播看守所里的监控录像,行为学家肖海清,在这样的结果下反复观察,怎么还会忽视掉洪胜和张静指尖微弱敲打桌面的行为?尽管她还不能确切理解这些小动作真实涵义。

如果上以上三点,还只是怀疑的话,那么当洪胜的照片贴满大街后,接到别墅旁那对夫妻的举报电话,把张静列为第一嫌疑人,基本可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儿。

一行人立即赶往洪胜越狱之后,第一个落脚点——那栋别墅。

临出发前,肖海清观察到李明的眉毛微微上扬,她认为这一动作与自己有关。因为此时此刻,很明显,李明并不觉得自己在这件案子上,能够起到帮助的作用。恰恰相反,因为自己错误的判断,才使得案件发生恶劣的逆转。这一点,即使他不说,肖海清也知道。

警方很快对别墅完成了包围。

但没有用。

人有时候彼此就像甲骨文,一旦拥有破解密码的能力,对方的一切就不会再神秘莫测。肖海清具备这样的能力,给予时日去解读洪胜,便能一目了然。可照现在来看,显然洪胜也具备这样的能力。他能够时刻保持冷静的心态审时度势,又怎么可能在别墅逗留坐以待毙?

肖海清一进到房间,就发现远不如此。

现场被破坏了,不是那种伪装现场的破坏,而是——重装。

洪胜甚至都不屑伪装这种行为:书架上的书被轻轻一拨,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躺在地上;衣架里的衣服,被取至床上围成了一个圈(肖海清可不认为这是一种宗教符号);厨房的餐具,被放进了水斗,整齐的码成一摞;房间里所有的椅子,拎进了一个房间,排成了课桌式的两排……

肖海清大吃一惊。这种做法极其专业,像化舞台装一样,把一个人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

当李明他们对正在绞尽脑汁,在眼前的一切中寻找蛛丝马迹的时候,肖海清知道这一切是没有用的。

正如她研究的课题,“无意识行为往往比有意识行为才能透露的更多”,洪胜的做法相当于,给某个人换上了一张“假脸”,而不是简单用刀划上几下破相了事。前者极具迷惑性,如果按这张“假脸”的面貌特征,去追寻某人的背景身份,显然将毫无收获。

肖海清悲喜交加,喜的是无论洪胜是怎样的专业背景,起码这种做法,完全是按照行为学的理论来伪装自己,在我国尚属边缘科学的领域里,肖海清于桐城居然遇上了“同道中人”;悲的是,他是个罪犯!

“肖老师,你上来看看,楼上有些你感兴趣的东西。”葛飞扶着楼梯说。

肖海清再次大吃一惊,尽管她面无表情。二楼卧室里的抽屉里,叠着的一沓文件还是让她大吃一惊,全都和肖海清有关。

历年来肖海清发表的论文,对她论文的评价,以及媒体对她的报道,应有尽有。甚至连肖海清刚毕业那几年顺手涂鸦的一些文章,也被收集集全,肖海清真是要怀疑,自己上课的时候,是否嫌疑人都来旁听过?

“是你研究他们,还是他们在研究你?”李明在一旁问,嘲讽的口气溢于言表。

肖海清没有做声,面对这样始料未及的局面,她也无话可说。就像两人对弈棋局,以为对方是弱不禁风,结果却是深藏不漏,当实力暴露之后,致命一击已经到来。

现在想想,当初的破绽,就像癌症初期的症状,愣是没有对它做出反应:

在和张静的两次接触中,其表述的基础逻辑转折的如此之快,难道不是事先设计过的缘故?

张静传统内敛的性格外露,转眼间,又仅仅在“一声叹息”之后,便开始述说夫妻性事,难道说这没有表演的成分?

还有他们夫妻俩在看守所见面的那段,几乎没有任何铺垫,洪胜爆发式的突然攻击张静,难道不是为了避免暴露马脚,而选择迅速结束见面的诡计?

肖海清自问在专业领域的造诣,对付一般罪犯绰绰有余,恰是这种“自信”坏了事。

“我认为在这栋别墅里花费过多时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肖海清做出判断之后,依然想为自己的过失弥补错误。

“又是你的什么——理论!”李明硬生生的吞下了这句话本应有的两个字。

其实不用说出来,肖海清也猜得到那两个字是“狗屁”!

他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极大的不信任!

“别忘了,你只是教书的老师,查案还是要以我们刑警为主,我出于对你的尊重,你才有机会站在这里,希望你对我们警察办案不要提出过多的质疑!”李明冷冷的说。

肖海清无言以对。

窗外,太阳已经落尽。灯光铺满门前的石板路,石板路另一边,却是漆黑一片。

战争才刚刚开始。

“洪胜,”肖海清想,“你现在究竟在哪呢?”

【2】

这对男女上了出租车,驶向郊外。

夜色愈浓。郊外零碎的路灯,偶尔照过这对男女的脸。

司机在帽檐下,悄悄的打量二人。

在夜晚七点的出租车里,男人却带了一副墨镜,女人始终低着头,垂下棕黄色的头发。

车里一阵沉默。

出租车上的电台里,滚动播放着洪胜和嫌疑人张静的体貌特征,司机伸手换了一个台,男人在后排冰冷的说,别换台,就听这个!

司机继续前行,电台描述说:

“……作为协助洪胜越狱的第一嫌疑人张静,身高168公分左右,体态丰盈,鹅蛋脸,中长发,染成棕黄色……

“……警方提示,因逃犯具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持有枪械或其他伤害性武器,请市民减少出门,关闭门窗……

“……如遇嫌疑人不宜正面冲突,应迅速前往附近警署,或拨打报警电话,报警电话110……”

“噗咚”一下,出租车颠簸后,一个铁器类的东西,掉落在后排的地上。

司机紧张的从反光镜里,瞄了一眼,男子迅速在黑暗中把落在地上的玩意儿,塞进口袋,司机什么也没有看到。

出租车接着往前走。

周围变得越来越偏僻,越来越暗,人烟稀少。

窗外的山峦,此起彼伏,黑暗中只能大致分辨出一个轮廓,就像一只只凶神恶煞的野犬,蹲在那静静的觊觎着猎物的落网。

车拐上了一条山路,崎岖蜿蜒中,盘旋而上。

男子突然把头探到前排。

“我们似乎走错路了!”

这句话依旧冰冷,像是冰窖里的一具死尸。

“原来那条路封了,因为改建,所以我们得绕点圈子!”司机尽量保持着镇定。这样的解释,很明显男子不满意,不过也没有不满意,他退回座上,继续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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