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必非今天不可啊,你看你……”
“亲爱的,叫我去吧,”他在她嘴上飞快一吻,“求你了,又不是去上班,我在家里呆着太闷了。”
“好吧,跟你一起过去。”
“这……”
“没什么的,可以开车接送你。”卡莱尔把抱着的一大堆购物袋放在一边。
卡洛斯想想觉得这样也好,可以省点儿时间……
16:53卡洛斯和卡莱尔来到心理诊所,但是安妮小姐告诉他们医生出去了,没有开车,说是去附近咖啡馆看一位老朋友。
咖啡馆……难道是麦瓦咖啡馆?那混蛋果然知道些什么,不好!
“卡莱尔,马上开车到麦瓦咖啡馆,走大路。”
……
16:57,车子停在了麦瓦咖啡馆所在的巷子口,卡洛斯跳了下来,叫卡莱尔在车里等他,自己去去就回。
卡洛斯跑向咖啡馆,他远远就看见一个男人身着雨衣站在那里,麦瓦老板倒了下去。卡洛斯拔出了手枪……
16:57,萨姆兰挂着警笛的车子在大路上呼啸而过,再有几分钟,坚持啊,麦瓦……
16:58:01,那个雨衣男人听到了卡洛斯的脚步声,他连头也没回,冲着后面开了四枪。他从地上捡起了一盒纸牌,然后冲进了洗手间。
16:58:02,卡洛斯站起来,他看见了那个男人左手拿着一个小纸盒,就好像是什么纸牌的包装盒,转眼进了洗手间,他也冲过去,推开了咖啡馆的门。麦瓦老板横尸地上,他的头被子弹的碎了。卡洛斯瞥了周围一眼,脚下不停,他冲到洗手间,那里有一个打开的铁门。
16:58:18,卡洛斯从洗手间出来,头上的汗滴了下来,他稳了稳握着枪的手,镇静,要镇静卡洛斯。
“没有什么比冷静更能决定生杀大全了,如果你慌张,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喘息,都足以送了你的性命。“养父的话在他的脑中浮现。
卡洛斯置身咖啡馆后身的细小过道,大概有两米宽。他的右手是洗手间连通这里的门,他的左手还有一个铁门,应该是通向另一平行街道的。眼前是一个长约二十五米的细细走道。杀手不应该那么快跑出去的,卡洛斯背靠着墙,他的情绪稳定很多了,只是,体力似乎有些跟不上。
16:58:23,卡洛斯右手举枪,左手向那个铁门伸去。他的步伐很轻,很轻。他的手搭在了铁门把手上,他想用力转动它。
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扇铁门突然从另一侧猛地打开。这家伙没有急着逃走,他在等着他,等着他接近铁门。卡洛斯意识到了,但是,身体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铁门重重砸在他的左侧额头上,他发出了一个沉闷的声音倒下了。手枪掉在地上,他忍住头部剧烈疼痛和意识的一阵阵模糊,向着手枪爬去,他就快摸到它了。他感到一只很尖的皮鞋踹在他的头上,他惨叫了一声,一下,两下,三下……卡洛斯爬不动了,他趴在那里,意识渐渐消失。
铁门完全打开了,穿着雨衣的男人盯着地上的卡洛斯,用手枪瞄准了他的头……
一个石块挂着风声“嗖”地从巷子那边飞出,砸在了那人拿枪的手上。“嘭”地一声枪响,子弹打在了离卡洛斯头部不到两英寸的地面,深深埋进土里。
沃勒医生从巷子那边跑过来,他正在摘下套在左手的手套。那个人见势不好,顾不上关门就逃走了。
医生并没有追那个人,他跑过去抱起了卡洛斯。他微微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认出了医生,“对,对不起,我,我错……”卡洛斯昏迷了。
卡莱尔从洗手间那边出来,她发出一声大喊,“卡洛斯!”
“喂,喂,卡洛斯,坚强一点,我这就送你去医院,你会没事儿的,卡洛斯,一定要挺住啊!”医生探着他的鼻息,还好,一息尚存。
医生抱着卡洛斯站了起来,转身正要离去。萨姆兰和米尔先后从洗手间那边冲出来,老警官和沃勒医生四目相接……
第三十五章 兽·逃亡
一名警员跟随卡莱尔一起送卡洛斯去了医院,米尔警官和剩下的警员看住沃勒医生,萨姆兰只身闯进铁门后的小径。走了十米左右,前面出现了一个三岔口,警官最先选择了右面的路,通到了大街,这里延街整齐的排放着十几辆汽车。警官又沿着另外两条路跑了下去,并询问了附近的路人,没有人看见一个身穿雨衣的男人跑过。在这三岔路铺了水泥的地面上,萨姆兰也没能发现任何足迹。
雨衣男人的说法是沃勒医生提出的,除了他之外再没有任何人能佐证。医生也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他自称那个时候一个男人要开枪杀死卡洛斯,是他扔出了小石头避免了这一惨剧,但是,仍然没有其他人能够证明这种说法。现实是,当萨姆兰感到现场的时候,那里只有沃勒、卡洛斯和卡莱尔三个人,而卡莱尔一直停车在咖啡馆外面,她并没有看见医生走过来,也不知道医生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卡洛斯昏迷不醒,无法说明事实真相,眼前的唯一嫌疑犯就是沃勒医生。
一对警员赶到了,他们封锁了这两条街,在路边盘查形迹可疑的人和车辆。沃勒被米尔警官和警员带回了警局,萨姆兰则回到凶杀现场。这是一个奇怪的现场,看起来就像是发生了一起抢劫。麦瓦老板头部爆裂,血混着花白的脑浆洒了一地。尸体俯卧在地,子弹是从后面射进的。警官从这个射击手法看不到一丝怜悯,他就是来杀他的,当然,射击头部是最好的选择。奇怪的是,尸体上方的墙上有一个保险柜是打开的,好像是凶手逼迫麦瓦从中拿出什么东西似的。警官想起原来来的时候这面墙上挂满了壁画,其中的一个壁画后面就隐藏着这个保险柜,那幅画被摆在桌子一边。这有点儿怪异,按理说杀手来杀麦瓦应该是出于麦瓦掌握了什么情报才对,为什么会要他打开保险柜呢,这里面会不会藏了什么对凶手而言至关重要的东西?
按照卡莱尔的说法(她当时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再也没心情说下去了),在卡洛斯进去之后,再也没看见有人从这里进去。她听见了玻璃破碎的声音,她感到很害怕,但是,没有直接跟进去。那么,沃勒医生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呢?当然,在麦瓦咖啡馆的侧面还有一条小道可以通向两道铁门中间的狭长过道,沃勒没有开车,从小路抄近路穿过来也是有可能的。他不大可能从平行马路返回来,因为这未免太绕远了。
一个令萨姆兰困惑的问题是,如果沃勒所言为真,那未免有点儿太巧了。但如果沃勒说的不是真的,甚至有可能就是杀死老板的凶手,既然他已经击倒了卡洛斯,为什么没有开枪杀死他呢?他不应该留下活口的。即便他不想杀死他,至少也可以逃走啊,这样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他曾经来到这里杀死了麦瓦。什么理由使他留在原地呢?而且,沃勒医生并没有带枪,事情发生在一分钟之内,他不可能把枪藏到很远的地方,还是这个道理,藏了枪还不如人也一起走来得干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沃勒来麦瓦咖啡馆的原因还没有来得及问,他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秘密而不愿说出来呢?
萨姆兰一面思考一面拍照,局里派来的后续警力来到了。警官把尸体和现场的工作交给他们,自己开车回到警局。路上,他给和卡莱尔一起的警员打了电话,详细的情况没有了解,但是,院方正在全力抢救,相信并无大碍。
“医生,请你再把全过程说一遍!”米尔警官坐在桌子上,满脸不信任地盯着医生。无力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戈夫和琼斯一脸紧张地注视着屋里的一切。
“我已经说过两遍了,你不会觉得腻吗?”沃勒反唇相讥。
“这个请你放心,你就是说上十几遍我也不会烦的,请吧。”沃勒“嗤”的撇了一下嘴。
“我拒绝!”这是沃勒第一次顶撞别人,“萨姆兰警官不来,我是不会再说什么的。”
“请你小心你的用词,医生。我很好奇你的左手到底是什么!我们搜了你的身,但是并没有发现手枪,但是,你的左手……”
“抱歉,一滩烂肉而已,我相信你是不会感兴趣的。”沃勒近乎是烟雾地瞪了他一眼。
“噢?我对烂肉很有兴趣呢,请你摘下手套!”米尔的态度也严厉起来。
“如果你再对我说这种话,我将找我的律师,对你的无力举动提出控诉。”
“别紧张,医生,如果你的手套下面藏着武器,那么,我的行为将属于正当调查。医生,你不会那么不配合吧?”米尔皮笑肉不笑。
“每个人都有保持自己尊严的权力,我不希望这样的东西暴露在外人面前。如果警官你实在感兴趣,我倒是可以让你隔着手套摸摸。”医生说着真就挽起了左臂的袖子,露出了足有一英尺半的黑色皮质手套,这东西一直延伸到左臂肱二头肌下部,把医生的整个儿前臂都罩在里面。
别说米尔和站在外面的琼斯,连戈夫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手套,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医生则不以为然地看着米尔,这一下子,米尔反倒被动了,他硬着头皮摸了一下。上帝,这是什么?那层手套很薄,米尔感到里面软呼呼、黏塌塌的,他觉得喉咙里一阵发紧,赶忙把手抽了回去。
“哎呀,萨姆兰警官,你可回来了,你看看……”琼斯一见萨姆兰上楼,忙把刚才的一幕转述给他。
“沃勒医生,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我代这个米尔警官向你道歉。”
沃勒一见萨姆兰,态度也缓和了许多,他慨然一笑,“哈哈,警官,倒也没什么的,只要不让我摘下这个手套。”
“谢谢你了,那么,医生,我可以开始问问题吗?”
“请吧。”
“好的,我们从最开始说起,为什么你要去找麦瓦。”警官说的是“去找”,而不是到“麦瓦咖啡馆去”,这个用词是另有一番用意的。
沃勒显得毫不介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往桌上一放,“我就是去送这个。”米尔看得目瞪口呆,他刚才可是一直不肯说这个的。
“有一万元吧,”萨姆兰瞥了一下,“为什么要送这么多钱呢,这可不是欠上一次两次的茶钱。”
“两天前,也就是25号,我曾经找过一次麦瓦,希望他把关于20日晚咖啡馆的全部真相告诉我。但他什么也不说,似乎对我开出的上前美元也不感兴趣。我和他达成协议,我给他一万美元,他就把所有知道的全部告诉我。警官,我也可以告诉你,反正一会儿你会问到,这不都是我的钱,有一部分是人家借给我的。至于是谁,我不想说。”
心理咨询的收入颇高,警官是知道的,他也不对这个数目可能参与什么非法勾当感兴趣,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好的,你很坦率,但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你在后来找过我的,我说了,我认为玛莎小姐确实杀了人,但那仅仅是我通过催眠得出来的一面之词,这既算不上证据,也不可能对事实真相有任何意义。不过,我相信这是真的,所以,我想调查这件事。你们警方有你们的办法,我有我的办法。”
“哦?这似乎倒是,不过……沃勒医生,一万元可不是小数目,你开业不过一年,又是新搬到这个城市,应该积蓄不多吧,你刚才也说了,这里面还有借来的钱。为了玛莎小姐杀人一事,掏出积蓄甚至借钱,这不是有点儿太不合情理了吗?我想知道支持你这么做的背后理念是什么。”
这个问题沃勒无法回答,他沉默了。
等了几秒,萨姆兰岔开话题,“没关系,我们慢慢再谈这个,我们可以看看你然后做了些什么吗?”
“我下午四多半以后结束了咨询,拿着钱出来,不过我没有注意准确的时间。因为路途很近,我没有开车。我沿着南面的小路走,那样可以近一些。我在一个小巷子向东拐,这个小巷子通向史蒂文东大街,我在那里继续向东,那里有一条小巷子正好通向咖啡馆后面的通道……”
“等一下,你说通道后面,这么说,你原来就知道那狭长过道可以进入麦瓦咖啡馆的洗手间了。”
“是的,我前天去过以后,每天都要到那边转转。”
“去做什么?我打算看看麦瓦老板和什么人可能有秘密来往,这可能对我调查的事情有帮助,但是很可惜,我什么也没发现,除了这条小巷子。”
“这有可能,但是……沃勒医生,你去咖啡馆要走后门吗?为什么不走正门。”
“啊,这个嘛,也是有原因的。毕竟我是拿钱买他的消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