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取物体放松的方式。)
“好的,玛莎小姐,对了,你进入了一个以前从没有见过的黑洞,那是个黑色的深渊,但是它并不可怕,它就像是回到了母体。它很温暖……”
“好的,玛莎小姐,你现在只能听到我的声音,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作者注,只有水平极高的少数催眠师,才可以在没有外界仪器的监控下进行催眠。请注意,他们必须非常谨慎,因为一不小心就会造成被催眠者人格上的失衡。其后果是极为严重的,没有人敢做这样不人道的试验。曾经有过记载,一次催眠失败后,被催眠者精神分裂,并且由于他不可能在被其他任何人催眠,最终无法得到治疗。这里所说的一类仪器包括心电图,脑波显示,血压测量等一系列辅助设施,一旦发现被催眠者的各项数据严重偏离常态,只能以最快速度重新唤起他的意识,否则……)
“玛莎,听我说,我开始计数。1,你已经全身放松了……2,你感觉到体内平静的波涛……3,你感觉到我的声音,很好,玛莎,你已经做到了……4,这世界上只有我和你存在……5,……”(作者不再描述这一过程,请注意,这是极为危险的,严禁模仿)
“玛莎,很好,现在,这是一个快要下雨的晚上。天阴得很沉,告诉我,玛莎,你在做什么?”
“我……我在喝咖啡,那是一家不大的咖啡馆……”
“很好玛莎,那里都有些什么。”
“有……老板,有吧台,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嗯,那么,玛莎,你为什么要等在那里?”
“我……在等人……”
“很好,你坐在那里,你等到他了吗?”医生不敢问关于艾利先生的事情,那可能使玛莎紊乱。
“没有……他没有来……我走了……”
“走向哪里呢?”
“我回家……回家,但是,下雨了……”
“是的,下雨了……你在哪儿?”
“我……在一家心理诊所避雨……我……雨很大……我回不了家……”
心理诊所?沃勒一惊!
“这家心理诊所叫什么名字?”
“沃勒……心理诊所……”
“好的,玛莎,你呆在那里,然后发生了什么?”
“我……一个男人走来……他打着伞……他样子像个学生……他说他要送我回家……”
“你同意了吗……玛莎?”
“是的,我和他一起走……一起走……”玛莎开始晃动着头。
“那么,玛莎,你和他一起走……”
“我们走着走着……有电话……是我的。”她的头摇晃得更厉害了,额上渗出细细的汗。
沃勒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他感觉她的脉搏很快。
“啊……他抓住了我的手……”玛莎摇摆身体。
沃勒不能松开手,他必须保证玛莎的安全。他知道这和玛莎说的没有关系,因为玛莎此刻感觉不到医生的动作。
“他抓着我……他抓着我!”玛莎扭动着,她看起来正经受着一场恶梦,一场自己无法醒来的恶梦。
“好了,玛莎,告诉我,接着发生了什么。”
玛莎继续扭动,她的嘴一张一合,脉搏跳动急剧加快。医生也冒了汗。
“玛莎,告诉我,这是最后了。”
“我掏出了手枪,一只巨大的手枪,它不是我的,它不是我的。”玛莎严重的晃动着,她的脸痛苦不安地严重扭曲,她在极力挣扎。
“好了,玛莎,好了,你做的很好。玛莎安静下来,相信我,没有人能够伤害你,玛莎,听我说,我开始技计数,从五到一,你知道的,玛莎,这很简单,我们刚才做过的。玛莎,你能够做到,不是吗?”
沃勒掏出手帕轻轻擦着玛莎的汗,她看来好了一些。
“好的,玛莎,我们可以开始了,听我说。5,你回到了混沌的黑暗中,它还是那么温暖,玛莎,它是保护你的……4,你慢慢感到恢复了轻松,是的,你很安全……3,你开始感觉到了外界,玛莎,你听见了鸟儿在叫着,它们在叫着你……2,玛莎,你觉得你的眼睛不那么沉重了,你的手也有了感觉……1,一切都过去了,玛莎,你重新呆在海洋里,海水慢慢地褪去了,你觉得一切都好起来了,对,玛莎,你快要醒来了。好的,玛莎,你可以睁开眼了。哦,谢谢你,玛莎。”
医生直到玛莎睁开眼,才真正送了一口气。他的后背都湿透了,刚才真是危险。
玛莎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医生,她什么摸摸他头上的汗。
“你出汗了,医生,你还好吗?我好像做了梦。”
“啊,”沃勒把她扶了起来,“没什么,玛莎,一切都过去了。”
“完事了吗?我什么都没注意到啊。”安东尼先生这才恍然大悟,他发现自己靠着墙边坐下了。
安妮也意识到了催眠全过程结束了。
“好了,我们休息一会儿,下楼谈谈吧。”
安妮走到医生身边,抱着他。还好,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沃勒,她有那么一会儿,觉得他都变了……
第二十七章 六块冰
沃勒和安妮回到诊所的时候,卡莱尔母子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数了。医生为忘记预约道了歉。
“哎呀,卡莱尔小姐,你最近的气色看来好多了呢,能让我猜猜发生了什么好事儿吗?”医生戏谑地说。
“医生你还真喜欢开玩笑啊。”卡莱尔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那么,我就不乱讲话了,埃迪这几天怎么样?”
“不太好,他还是不愿意和人说话(除了那次见到卡洛斯警官的反常之外,小埃迪见多数陌生人都会躲到妈妈背后)。而且经常藏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写写画画的。这是他最近画的,我拿过来了,你看看。”卡莱尔打开她的皮包,从里面掏出一摞纸。小埃迪坐在旁边的沙发又开始摆弄小猫儿。
医生见过来,一张张仔细看着,似乎都是小孩儿的涂鸦之作。当他看到倒数第二张的时候,不觉身子一颤,这,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萨姆兰警官自言自语着。
他和卡洛斯警官已经听取了留守在安东尼先生住宅附近的便衣警察的报告。沃勒医生在早上七点半左右开着他的“宝马”车来过了,一个小时后才离开。当然,他不会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的职责就是在附近监视,保证安东尼先生和玛莎小姐的安全。
对于医生来做了什么这个问题,房东和玛莎小姐都承认医生来做了一次催眠。安东尼先生坚持说,医生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但是,他们提起沃勒先生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时说的话,令警官深深困惑。
这么说,那天去“龙手”的中国人真的就是沃勒了,怪不得第二天他的脸上会有伤疤。可是,路加先生说他杀了人,又该如何解释呢?萨姆兰和沃勒,彼此都被对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老实说,警官可从来没有想过医生会杀人。同样,警官也没有看到那具尸体,这当然更使得医生杀人的说法变得不可信。可是,沃勒为什么要去那里呢?按照两个人转述沃勒的话,似乎他也被人跟踪了,碰巧又看到那个追迹者,所以自己也就跟过去了。但是,沃勒医生不应该不知道那里是黑手党的巢穴啊,他的胆量真够大的。还有,医生为什么会被追踪呢,这个追迹者应该就是“观察者”没错,他跟踪自己是想弄清警方调查案件的动态,这是不难理解的。只是他为什么还要追踪医生呢,这里面肯定还有隐情。
从另一方面考虑,沃勒医生对玛莎小姐的催眠无疑是案件节外生枝。萨姆兰不熟悉催眠,他没有被人催眠过,也没有见过全过程。但是,耳闻多少还是有一些的。他知道催眠不但可以像提取档案般地把人深藏于内心的东西读取出来;相反的,催眠师想在被催眠者的闹钟添加一些内容,也是轻而易举的。这个名叫赛斯。沃勒的心理医生身上有着太多的未知数。他会不会编造一个合理的谎言使他们相信他做催眠是有必要的,然后借此机会加上一些东西呢,这似乎也是有可能的。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即使是有,被加上的那些东西也和玛莎口中的杀人没太大关系。那是她在此之前就坚持肯定的。萨姆兰真的不希望医生有什么……
唉,他的头开始疼起来……
鲁夫探员懒散地靠在警局专门为他准备的办公室那张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心不在焉地叼着雪茄。与一般有烟瘾的人不同,在紧张的时候,他从来是不抽烟的。
在他申请来波特兰市办理这个案子之前,刚刚结束了一个月的长假。他没有什么喜欢的娱乐和特别的嗜好。他见过太多的罪犯和受害人,但是其中罕见能真正引起他兴趣的一两个。他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就像是邻家的小猫儿。不过,此刻,赛斯。沃勒这个人,强烈地引发了他的好奇心。他是个有意思的人,一个真正可怕的对手,他表面上看来和蔼可亲,但是,谁知道他的骨子里藏着什么。他是个没有身份的人,不,应该说是隐藏身份的人,他隐藏地那么好,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就办好了。呵呵,有意思!
鲁夫跟前的桌子上有一份材料,他已经看过了一遍,它就相当于废纸了。这是鲁夫找到的沃勒医生曾经工作过的精神病医院记录。医生在做研究生阶段时,成绩是所有人中最好,并且是傲视群雄的绝对优异。远方对于他的评价只有八个字:反应灵活、才华横溢。
但是,使鲁夫感到奇怪的是,沃勒成为研究生是在他取得国际认证之后的事了。也就是说,他居然凭借着一个中国心理学学士学位就拿到了国际鉴定,这怎么可能?
沃勒,你究竟是何方神圣?鲁夫掐灭了雪茄,又开始拨打电话。
下午5时,久子小姐来访。医生起初还担心乔纳森先生的精神状况,不过久子说他看起来还好。乔纳森毕竟是个饱经风霜,上过战场的老人,他的承受能力远非常人所及。
医生借此谎称自己要去咖啡馆见一个朋友,离开了诊所。安妮知道他要去哪儿,但是没有阻拦。
是的,通过上午的催眠,医生得出了结论:玛莎的潜意识层面确有杀人经过的记忆。说是被人催眠造成的似乎有些牵强,正如医生早先和萨姆兰警官电话时分析的那样,凶手已经做好了一切善后,他没有也没必要让玛莎背黑锅。那么,玛莎小姐确实用枪杀了迪亚特。这把枪是哪儿来的呢?按照玛莎的说法,她在咖啡馆去洗手间的时候,它还不在包里。在路上被人莫名其妙塞上一把手枪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有可能的是,这事情就发生在咖啡馆里,且一定是在玛莎小姐在洗手间那段时间,那么,那个老板……
沃勒遵循自己的诺言,没有把他的发现通知警官。这倒也是因为催眠不能算作科学证据。沃勒还是无法叫其他相信玛莎的话。
一见到客人,麦瓦老板总是笑脸相迎,尽管他笑得不那么好看,还带着点儿伪善吧。
“哦?这位先生可是新面孔啊。来点儿什么?”
“你这里有中国酒吗?”沃勒坐在柜台前的高脚椅上,不住打量这个其貌不扬的老板。
“哦,这位先生是中国人啊。我这里中国酒是没有的,不过要说烈酒吗,倒是有伏特加。”
“嗯,不错,就是它了。加六块冰。”
“呵呵,这位先生真是懂得享受生活啊。不过,这么喝,只怕这肚子……”
“无妨,习惯了。”
“嗯,够意思,好了,先生,您的酒。”
沃勒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嘴里含了一块冰。老板观者着他的动作,心里有些打鼓,这家伙是来喝酒的吗?
“爽快!敢问先生是做什么的?哦,好的,再来一杯。”
“我嘛……”医生盯着麦瓦的眼睛,“我是玛莎小姐的心理医生。”
“玛莎?”老板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复尔又呵呵地笑着,“那个金发可人儿?她可真迷人呢!”
“嗯,是很迷人,不过也真的很可怜呢。”
“哦?医生这话怎讲。”
“啊,老板您怎么会不知道呢。”
沃勒医生直勾勾地看着麦瓦,举起杯子,把酒倒在嘴里。他的眼神没有离开他的眼睛。
心理医生……难道这家伙就是沃勒?
“呵呵,客人真是海量,不过,您也真是爱开玩笑。我怎么会知道,”麦瓦转身去拿起了酒瓶子,“怎么样,再来一杯,这杯算我请客。”
沃勒把杯子放下,让他斟满,“加两块冰。”他又含起了一块。
“恕我直言,老板,我总觉得20日下午在这里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呢。”
“哦?愿闻其详。”麦瓦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