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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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一 汪涵——《愿望》
从我所居住的城市长沙向着湘西的方向看去,怎得见那明净秀丽的山水,虽不得见,心里却总是怀有“我去或不去她都在那里”的小得意。若从阿朵所居住的城市北京朝着湘西的方向望去,应该更不得见那勾魂迷情的吊脚楼吧,但我相反倒是相信她见着了,只是她所见到的湘西该是满心满眼的乡愁……
阿朵说她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去北京,因为她觉得那个城市的阳光可以明媚自己还带着山野露珠的梦想,转瞬秋水,寒暑几度,小姑娘的愿望实现了,可阿朵的梦想呢?芬兰女诗人索德格朗曾经写过一首诗,名字叫做《愿望》,“对于我们所有阳光明媚的世界/我只要花园中的一条长椅/一只猫在那里晒太阳……/我应该坐在那里/一封信贴在我的胸膛/唯一的一封短信/那就是我的梦所显现的……”当年那个在北京快乐的舞蹈着的小姑娘一定收到过家乡寄来的,要先在胸膛贴上一小会儿才去读的短信,而现在从聚光灯,闪烁舞台,震耳音响,炫目华服中退回现实中的阿朵,她的梦又会显现出怎样的画面。是沱江水上吱吱喳喳的水车?或者翠竹掩映中土家山寨里的欢歌?是古丈采茶姑娘被汗水湿透的蓝印花布衣裳?又或是外婆娓娓道来的西兰卡普的传说?对了,还有,还有雨后的石板路和吊脚楼和渡口边那条黄狗的吠声。当然,那只烟雨中的凤凰也一定会在阿朵的梦想中翩然自在得飞翔……
汪涵 2012。2。4 于长沙
序二 孙冕——《阿朵的烟雨凤凰》
总听人家说,湘西的女子像水一样。
八九年去过凤凰,走猛洞河,游芙蓉镇—王村,到吉首矮寨……几年后沿着沈从文当年走过沅水,走了一趟,很有感触,曾在一篇短文中说道:走湘西,谁人不知沈从文呀!当年他溯着沅水而上去凤凰看家人,租了一条被称为“桃源划子”的小船,在清明透彻的沅水滑溜,白天听麻阳人唱橹歌“要来就快点来,莫在后面捱……”夜里,对着抖抖跳跳的烛光,给他心头女人张兆和写书信,缠绵悱恻柔情万端的低吟:梦里来赶我吧,我的船是黄色的,船主是桃源人,尽管从梦里赶来,沿着我所画小堤一直向西走,沿河的船虽万万千千,我的船你自然会认识的,这里地方狗并不咬人,不必在梦里为狗吓醒……
没想到一看湘女阿朵《烟雨凤凰》的书稿,竟让我再次走进记忆中湘西,又仿佛穿过那滑溜溜绸缎般的沅水腾着氤氲的雾气,驾着一条桃源划子划进阿朵儿时的梦……
四岁的阿朵就由爸爸妈妈第一次带着下河洗澡。“七岁便开始和小伙伴们一起背着大人们独自下河。后来每当夏天热了起来,那里的孩子们只要看见大大小小的河便会麻利的将自己脱光,”扑通“一下水花四起的跳进了河里。”直到她十一岁的那年的夏天,她依然“和几个比我大的女孩像平时一样下河游泳,嬉戏时,一位在河边用木棒棰浣衣的大妈冲我们大声地喊到:”娃娃们,穿上衣服喽,有人在树林里偷看你们!“从小习惯不穿衣服下水的我们都觉得很奇怪,于是开始相互打量对方,这时我发现大我两岁的小姐姐,胸部鼓出了小包。我调皮地用手摁了摁,她立马潜入水中,嗔怪着:”你干嘛?会疼的!“那时,我第一次感觉到女孩跟男孩有了区别,第一次看见与我一同长大的女孩,因身体变化露出了羞涩的表情。”
哈哈,读到此,你定会卟哧一笑,水一样的女人哦!
“一口气读完你的书,你走到我的面前,带着沱江沅水的湿润和灵性。外婆与你爱过的男人,一个盘坐在我的跟前,听她絮絮叨叨讲你儿时的故事;一个站在危墙之下,看他对你的离去而无言地比手划脚!我想,那天对阿朵的求爱,如果不是在酒后,如果不是我愚蠢的忘性在第二天见面时不知你是谁,该有多好!哈哈,让我以文赎罪,以文还债吧,也许是前生欠阿朵的债。哈哈!”看完阿朵的书稿后,我很赖皮的给她发了这条短信。
在所有的异性朋友中,惟有敢与阿朵这么肆无忌惮开玩笑。
2008年的丽江雪山音乐节上,被称为性感国际青春偶像级的艾薇儿有一专场,在嘭嘭轰鸣震耳欲聋的音乐中艾薇儿激情四溅,引吭高歌,全场观众为之痴迷,发出阵阵尖叫,这时,突然从后台冲上一个性感女子,紧跟着音乐的节奏在台上的剩余空间中,跳跃腾挪劈叉飞旋,这完全是音乐律动的化身、是魔法付体,将现场气氛推浪尖上,谁也不知是何方神圣,令人目瞪口呆!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舞台上的阿朵!
就在这合晚会的前夕,我和参加音乐节的各方朋友在古城喝了一顿很爽的酒,在醺醺然中做了什么毫无所知。朋友们对我酒后百态的总结是:老头喝酒三步曲,浅一写诗,进二求爱,深三倒立拿大顶。倒底那天完成几步了?打死也想不起来。
第二天的午餐,一戴着遮阳帽的女子过来打招呼,她闪烁的明眸扫到那,那便起涟漪。我想了半天不知是谁,小心哼了声:你是谁?瞬间那闪烁的明眸浮起一阵乌云,她诧异地盯着我,半天扔下一句话,幸好当时地下没个洞,否则早夹着尾巴钻进去!“你这王八蛋,昨天你还跟我求婚了!”后来想起来了,她是这么说的,这是台下的阿朵。
不久前,阿朵做了个微电影,让我去看首演。故事中的泰国帅哥与阿朵谈恋爱,同时又在外面招蜂惹蝶的,最后,阿朵孤单的身影夹在城市无情的楼宇中沉郁而无助,当帅哥从她身后轻轻一搂,阳光又落在阿朵的明眸中。多宽怀而懂爱啊!
阿朵精准而生动的内心独白,全在她的双眸中!沅水之清澈,是蓝天、是乌云,它全知道,就在那绸缎般的水波之上!
在首映上,阿朵让我说说感言,当着众人我说,这电影看得我心惊胆颤,因为我从帅哥的身上看到我的身影。我又从银幕上的阿朵看到生活中的阿朵的内心。接着,又讲述了我与阿朵相遇在丽江时,我那丑不拉几的往事,惹得满堂轰笑。
善良美丽的阿朵从秀丽的沱江出水而来。那的男人有血性敢恨,曾血肉之躯把侵略者横挡在那里;那里的女人敢爱,会让男人说:“尽管从梦里赶来,沿着我所画小堤一直向西走,这里地方狗并不咬人,不必在梦里为狗吓醒……”
走进阿朵的《烟雨湘西》,在阿朵的旧梦里,时近时远的声音片段不绝于耳:儿时裸游的伙伴们戏水的卟通声,祖母推小三轮买货的叫唤声,十七岁时暗恋小男生时深情的吟唱声:
你知不知道
思念一个人的滋味
就像喝一杯冰冷的水
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
一颗一颗流成热泪
梦中的阿朵还在烟雨湘西中,生活中的阿朵却在城市高楼的窄缝中。每次接到阿朵的电话,“冕冕啊!”我总是嘻皮笑脸地回应“朵朵葵花向太阳啊!”
其实,我宁愿可爱的“朵朵葵花向太阳”,依然在梦中!
2012年2月3日 于宁波象山
序三 自序——再见湘西往事
三年前,因为我上过封面的两本时尚杂志销量出乎意料的好,所以有出版商找上门来要为我出一本写真集,其所有的要求就是:性感,性感,性感!而我唯一的要求是回到家乡,湖南湘西取景拍摄。来到北京12年来每当我说到家乡湘西时,被人问到最多的关键词,前三名依次为“土匪”、“湘女”和香港人比较好奇的“赶尸”。对于这些本土的“特产”我聊起来也乐此不疲。
在我感官中的湘西,如同看着一只七星瓢虫,从我手背上爬到手心,是那样真实,动人,细腻,平常又神奇。你明明看见它打开五彩壳伸出了透明的小翅膀,发出“扑扑”的声音,可转眼,你又分不清这到底是梦想,还是回忆……也许是离家太久了,总有一种说不清的召唤,让我想把眼里看到的心里感受到的家乡,以我的方式来告诉所有不曾了解的人。应着保证性感的承诺,同年夏天,我带着摄制团队回到了我的家乡——湖南湘西,凤凰古城。
拍摄的时候正值炎热的六月,为了追求与众不同的效果,我们是翻山坡,钻岩洞、踏江水,过泥河……湘西地形复杂,山高水深,是一块连当年抗战时期小日本都没能打进去的神秘土地。摄影师、化妆师和几乎所有工作人员都被当地的蚊虫咬得满腿红包,连当时从北京来探班的朋友们也都没能幸免。大伙儿说是这里的蚊子“欺生”,我倒觉得是这里的小动物对外来客人过于热情的亲吻。在拍摄《小女初长成》章节中从岸上慢慢卷起衣裙走入河中那组照片时,不擅长游泳的我没踏稳脚下垫石突然整个人往深水里陷,一位灯光师立马游过来把我推上了皮艇,没想到的是我刚被拉上岸他自己却陷入深水之中,见到此景岸边上不会游泳的人们都一时间惊吓的手足无措。就在这时,拍摄纪录片的一个男孩扔下手中的摄像机,跳入河中迅速的把正在挣扎的灯光师救上了岸。然而男孩穿着仔裤英勇敏捷往水里起身一跃的感人瞬间,让我永记于心。
整个团队三个昼夜连续的拍摄非常辛苦,但又实在快乐地不得了。片子出来时,所有人都感到欣喜,因为这些照片绝不是在大街上报刊亭内随处可见的时装片。这次拍摄的记忆停留在了要离开古城的那个夜晚,大伙喝着米酒,对着沱江扯着嗓门高歌的画面。
很快,第一批首印的五千本写真从流水线上走出。但没想到的是书的设计、选图,包装,完全不像预期的那样精美,其质感看起来就如同火车站出口小摊上卖的情色杂志,很抱歉!对于有精神洁癖的我来讲,那看起来真的就有那么粗糙。这让我难过,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热情澎湃地站在家门口拍摄。它的重要性远超于我个人!在我的生命中有两样东西是不可以妥协的——我的爱情,和我的作品。或许这两样东西注定无法完美,但至少我可以做到的是尽心、尽力……我要的不是一本只为了展现自己身体的写真集,我要的是一件有意义可以性感的艺术作品。因此,在写真面世之前,我包下了首印的五千册,断然阻止了出售。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让我充满感情的图片。就这样,她们被我搁置在角落里,整整一年。
某一天,几个朋友在我的电脑里看到了这组图片,他们兴奋地说:“天呐!这才是我们所认识的阿朵,这才是应该让所有人认识的你啊!”——是的,在那个生我的地方,穿上那样如我身体里长出来的衣裳,所有的性感,都因极度感性所流淌而出,来自有话想说,有故事想与人分享。“用这些照片出本书吧!”另一个朋友说。写书,这件事我是有计划的,我计划在我嫁人后有大把的时间,安静踏实地坐在家里,把我过去生活中那些精彩,丰富,疯狂,戏剧的经历写成一本小说,同时在怀孕时还可以减少妊娠反应而不去找老公麻烦。可是目前对于感情还处于空窗的我,所有精力和时间都放在工作上。我工作的性质是将时间打成碎片,不断的飞行去到不同的城市演出,与此同时我还需要专注于应接不暇的各种新项目,学习新舞种、创作新歌、拍摄新的影视剧,当当评委老师等等。时间是碎的,思维也常是断层的,处于工作多得都快分身的我,写书!根本就是一件超现实的事,在这样的状态中完全静下心来,用大块的时间写书!根本就是我现在不可能去做的事。
可是,那天夜里我失眠了。我找出了五六本日记。在很长的时间里因为担心妈妈偷看,我把它们反复转移过好几个地方,还有一些藏来藏去差点连自己都找不着的信件、散文和小诗。这些旧日记本,和一打写满字的信纸,断断续续记录了我十几年来的成长经历。翻开最早写的那本粉红皮儿的日记,我抚摸着一行行小字去到过往那条充满回忆的路上,与多年前的自己见了面。我成为了第一个如此专注地聆听自己的人,我陪着十岁、二十岁、三十岁的自己一起欢笑,一起流泪,一起暗自沉默与歌唱,一时间我兴奋极了,从床上窜了起来,是的!我应该让别人认识住在阿朵身体里的那个阿朵,舞台之下那才是真正的我。我可爱的民族与家乡,那些美好的人与事,不是只用图片和唱片就可以表达的。从湘西到北京,那些童年,少年细小的事情,像一粒粒五颜六色的小珠子串在一起,戴在我的手上脖子上,妆点成了现在的我。
计划随人意,变化随人心。我,决定在没嫁人没妊娠反应时期,开始写我人生中的第一本书。
2011年春天,开始重新整理那组照片,挑选出一些日记做饵,勾写出我儿时湘西的往事,配上几乎同时期写的诗歌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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