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梅是比较大度的女人,既然小妹妹远道而来,一定要让她感到宾至如归,既然我们爱着同一个男人,说明我们有共同之处,有共同之处就有共同语言,绝不能像普通女人那样抢男人跟斗鸡似的。
“小梅,谁的电话你那么紧张?”苏红袖脸上敷着深海藻泥,像小鬼一样露着两只亮闪闪的大眼睛问。
“通哥的女朋友。”罗小梅漫不经心地说。
“啊!”苏红袖一下子坐了起来,把正在按摩的小姐吓了一跳,“小梅,那你是通哥的什么人?”
“大惊小怪,像通哥那么优秀的男人,追他的女孩当然少不了,再说,没有女孩子追的男人我也不喜欢!”
“嘴硬是不,人家都找上门来抢老公了,你还嘴硬!”苏红袖揶揄道。
“不是嘴硬,这说明通哥有魅力,找上门来的女孩叫金冉冉,是个研究生,还是个作家!”
“金冉冉?写《天堂雨》的那个金冉冉?”苏红袖惊讶地问。
“对呀,通哥交的女朋友哪有白给的。”
“惨了,惨了,小梅,这下你可遇上对手了,要不要我陪你去,给你助助威?”
“不用,你自己慢慢享受吧,她住在北都大饭店,我去接她。”
“小梅,晚上房成高请客,何振东也参加,林娟娟、郑卫国都去,你不参加不好吧?”
“你去吧,他们问我,就说我公司有事,回皇县了。”
金冉冉上了罗小梅的法拉利时,东州城刚刚华灯初上,罗小梅没有请金冉冉吃什么鱼翅鲍鱼海鲜大餐,而是把车开到了位于黑水河畔的一家非常火的肯德基店。
“下车吧,冉冉,这里的东西你肯定爱吃!”罗小梅像对待小妹妹一样笑眯眯地说。
“小梅姐,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肯德基?”金冉冉纳闷地问。
“你们小女生不都喜欢吃肯德基吗!”
罗小梅不经意间用了小女生这三个字,让金冉冉很不高兴,她觉得罗小梅有些轻视自己。
“小梅姐,你如果认为我是未成年少女的话,那就是承认自己已经很老了!”
“好了,别斗嘴了,我很老吗?”罗小梅一边下车一边自信地说。
说心里话,金冉冉对罗小梅的美很惊讶,若不是自己年龄小她五六岁,真没有信心站在她面前。
两个人走进肯德基店,找了一个面对面的座位,罗小梅让金冉冉先坐,自己亲自去点了一大堆汉堡、炸鸡翅、上校鸡块、劲爆鸡米花、炸薯条,还要了两杯可口可乐。
“饿了吧?快吃吧!”罗小梅端着托盘一边摆着吃的东西一边关切地说。
“小梅姐,让你破费了!”
“什么话,谁让你管我叫了一声小梅姐呢!”罗小梅端起可口可乐说,“来,冉冉,欢迎你来东州!”
金冉冉也大大方方地端起杯子,相视一笑,每个人都抿了一口。
“小梅姐,没想到我会来找你吧?”
“没想到!”
“我来的目的不用说你也明白了,我知道你爱通哥不亚于我,但是你和通哥在一起不合适。小梅姐,如果你真爱通哥就退出吧!”金冉冉郑重地说。
“冉冉,你太可爱了,怪不得通哥喜欢你,那么你说说我怎么不合适了,你又为什么合适?”罗小梅口气轻慢地说。
“小梅姐,我知道你不仅漂亮,而且聪明,但是英国有个作家王尔德说,只有聪明的女人,才会犯骇人听闻的错误,你觉得这样的女人能给心爱的男人带来好运吗?”
金冉冉的话深深地震撼了罗小梅,她心里非常清楚金冉冉指的骇人听闻的错误是什么,自己目前的处境就像粘在蜘蛛网上的一个虫子,想逃比登天还难,如果自己真的出了事,通哥会怎么办?难道让他在铁窗外等我吗?他会等我吗?金冉冉可真厉害,专门往我的腰眼上捅,通哥,是我毁了我们的爱情,冉冉是对的,我不能连累你!
想到这儿,罗小梅苦笑了笑说:“冉冉,爱和具体的生活是两回事,其实,我们俩都不适合通哥,我太实际了,你太浪漫了,我们俩合成一个人才是通哥心目中理想的爱人,但是,我们谁都不会改变,事实上,爱情不是激情,一开始是蹿跳的火花,日子久了慢慢就成了一只温暖的火炉,你现在是蹿跳的火花,而我是温暖的火炉,你觉得通哥更喜欢火花还是火炉?”
“小梅姐,你还不如问我,男人更喜欢性还是爱,我可不是靠性留住爱的蠢女人,在我心目中,爱比性重要得多。”
“冉冉,正因为如此,你的爱情首先得不寻常,但是通哥早就过了不寻常的年龄,或许他现在只要婚姻。”
“你是说这份婚姻可以没有爱情?”
“当然,婚姻是体现爱情的一种形式,但是失去了爱情也依然可以保持婚姻。或许我可以给通哥一份婚姻,你可以给通哥一份爱情,你觉得哪个更长久?”
“小梅姐,你说我浪漫,我看你比我还浪漫,你觉得你能给通哥一个婚姻吗?除非你放弃你的钼矿,但是你能放弃吗?即使你想放弃,你的合伙人又能让你放弃吗?”
金冉冉的话深深刺激了罗小梅,面对金冉冉的步步紧逼,她有些招架不住了,因为对方抓住了自己的七寸。
自从上次丁能通从罗小梅的别墅离开后,罗小梅就下决心摆脱粘住自己的巨大的蜘蛛网,但是面对这张网,自己太弱小了,根本不可能逃脱得了。想到这儿,罗小梅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
“冉冉,或许你是对的,我只会连累通哥,现在我把他交给你,希望你好好爱他!”
金冉冉没想到罗小梅会这样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望着以泪洗面的罗小梅,自己的眼泪也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两个痴情的女人的纤纤玉手握在了一起,肯德基店内响起了背景音乐,竟是张靓颖的《如果爱下去》:
街头那一对和我们好像,
这城市华灯初上。
多两个人悲剧散场,
放开拥抱就各奔一方。
看着他们我就湿了眼眶,
不回头两个方向。
流着泪的破碎脸庞,
仿佛我们昨天又重放。
很久以前如果我们,
爱下去会怎样?
最后一次相信地久天长。
曾在你温柔手掌。
不需要想象,
以后我漫长的孤单流浪。
很久以前如果我们,
爱下去会怎样?
毫无疑问爱情当作信仰。
可是生活已经是另一番模样,
我希望永远学不会坚强。
街头那一对和我们好像,
放开拥抱就各奔一方……
64。天机
自从夏闻天住院以后,东州的大小官员就像赶集的一样涌向京城,驻京办成了大本营。张铁男刚走,紧接着皇县县长牛禄山就来了,还给夏闻天送了两万块钱,气得夏市长抄起电话就给市纪委打,吓得牛禄山只好把钱收了起来,灰溜溜地走了。
接下来就是市建委主任武志强、市拆迁办主任刁一德,同样每人带了两万块钱,被夏闻天顺着病房门扔了出去,正好被刚刚赶来的房成高看见了,房成高本来带了五万块钱,一看这架势没敢进病房,诡谲地离开了医院。
房成高买了个大花篮,又重新返了回来。一进病房,就赶紧表白:“夏市长,我到北京开会,顺便看看你和洪书记,也没什么好买的,送您一个大花篮,祝您早日康复!”
“成高,去看洪书记了吗?”
“还没呢,想看完您再去看洪书记。”
“见了洪书记给我带个好,就说我暂时趴窝了,市委那边有永年,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政府这边有大可,请他放心,不过这几天我在病床上又反思了一下全国房地产发展的形势,太热了,国家不会坐视不管的,东州应该收一收了,否则一旦宏观调控措施出台,损失可就大了!”
“放心吧,夏市长,我一定把话带到!”
“成高,中央越来越重视民生了,今年上半年全国要完成农村低保建制,你这个社保局局长要抓紧拿出方案,等洪书记回东州后,马上上常委会讨论,加快农村社会保障体系建设,逐步使农民享受与城市居民平等的社会保障待遇,是构建和谐社会的必然选择,也是当前广大农民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问题,你这个社保局局长管着东州老百姓的保命钱,可不能掉以轻心啊!”夏闻天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夏市长,社保基金是高压线,我知道它的分量,我一定管好,不辜负您和洪书记的重托!”
“不是不辜负我和洪书记,而是不辜负东州老百姓的重托!”
房成高走后,来探望夏闻天的官员一天比一天多,但都听说了武志强、刁一德送钱被扔出来的事,来的人再也没有送钱送物的了,而是全部送花,搞得病房里到处是花篮,连床底下也摆满了花篮。
夏闻天真是不堪其扰,他痛苦地对妻子说:“宁彤,我还没死呢,就提前躺在鲜花翠柏间了,你在我身上盖一面党旗,我就可以去见马克思了!”
宁彤抹着眼泪说:“别瞎说,到底是不是癌症还没结论呢,万一万柳塘医院诊断错了呢!”
“但愿如此吧,反正我自己并不乐观,不然我腹部怎么这么疼!”
“闻天,来看你的人越来越多,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也休息不好啊!”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把医院大门锁上不让人家进吧!”夏闻天无奈地说。
“闻天,一会儿能通来,让他出出主意吧,我看丁能通诡道得很,他一定有办法!”
宁彤话音刚落,丁能通就夹着包走了进来。
“能通,你来得正好,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我不受打扰,睡个好觉?”
“夏市长,嫂子,你们真听我的?”丁能通诡谲地问。
“当然,我和你嫂子是黔驴技穷了!”夏闻天苦笑道。
“只有一个办法,断了这些人的念想。”丁能通认真地说。
“快说,能通,怎么个断念想法?”宁彤迫不及待地问。
“夏市长、嫂子,这些人来看您,是因为您是一市之长,掌握着这些人的前途呢,他们不是来看您,是来看您市长这个位置来了,断了念想就是让他们觉得您再也不能回去当市长了,掌握不了他们的乌纱帽了,这些人就再也不会来打扰您了!”丁能通一针见血地说。
“我这个样子能不能回去当市长,还真不好说呢!”夏闻天苦笑着摇了摇头。
“夏市长,谁也别想抢您的位置,刚才我找院长问了问给您会诊的情况,初步诊断为慢性胆囊炎加胆结石,结肠癌基本排除了。”
“能通,这是真的?”夏闻天和宁彤异口同声地问。
“可不是吗,慢性胆囊炎加胆结石和结肠癌的症状差不多,不过您的胆结石很严重,得做胆摘除手术。”
“能通,快说说你想出来的办法?”夏闻天的精神状态一下子好了起来。
“很简单,我把您得癌症的消息散发出去,而且说癌细胞扩散到全身了,没救了,这些人保证不再来打扰您了!”丁能通道破天机地说。
“能通,这叫啥主意,这不是咒我们家闻天呢吗?”宁彤不高兴地说。
“宁彤,你别说,能通说得还真有道理,对外就说我病入膏肓了,咱们就检验检验世上有没有真情在!”夏闻天感慨地说。
“那好,夏市长,我就按您的意思办了,我保证您每天都能休息好,甚至会感到冷清、寂寞!”
夏闻天听罢哈哈大笑,这是夏闻天住院以来第一次这么爽朗地笑。
·23·
第九章 谁主沉浮
65。证人
晚饭后,丁能通突然接到了石存山的电话,说他人到北京了,要见个面,丁能通让他到北京花园。
石存山说:“能通,那里人太杂,还是到皇县驻京办吧。”
丁能通纳闷地问:“存山,你怎么不到我市驻京办住,跑到县驻京办装什么廉洁?你不就是来看夏市长的吗?”
石存山笑了笑说:“来了你就知道了。”
丁能通只好开车去皇县驻京办,路上越想越不对劲,心想,存山八成是冲罗虎来的,这么说东州市公安局已经掌握了罗虎犯罪的证据?丁能通心里一紧,开始对罗小梅担心起来。
丁能通其实早就想见石存山,因为夏闻天、洪文山都在北京,他实在不敢轻易离开北京,所以一直没回东州,石存山突然进京,说明副市长邓大海开始注意皇县了,皇县的盖子一旦揭开,东州会不会像“肖贾大案”一样闹一场大地震?
丁能通不敢深想,他开着奔驰车驶进皇县驻京办时,院子里一切正常,丁能通非常纳闷,要是罗虎被抓了,皇县驻京办不会这么平静,怎么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丁能通刚把车停在六栋门前,石存山穿着便装慢慢悠悠地迎了出来。
“存山,你小子八百辈子不来北京找我一回,好不容易来了,竟然不住北京花园,你什么意思呀?”丁能通一边下车一边说。
“进屋再跟你解释!”
石存山拉着丁能通的手走进楼口。
房间里还有两位干警,其中一位丁能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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