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摇头表示不知道,郑国公夫人凑过去小声道:“你们家老大媳妇原不是嫁过崔家么,我听说她嫁给你家大郎的时候还是处子呢。”
“正是呢。”林氏笑着:“鸾丫头虽说嫁过人的,可嫁给我家承悦的时候是正正经经的黄花大闺女,你不晓得我听说这事的时候得多心疼她,鸾丫头又孝顺又能干还知礼节。当初我生病卧床想喝梅花上的雪水泡的茶。她就不辞辛苦也不怕冷特特的一个人冰天雪地里取了梅花瓣上的雪水与我泡茶,光是这份孝心又有几个人能比得过的。”
“你真真是好命啊。”林氏这么一说,郑国公夫人羡慕的什么似的:“我也常听人说你家老大媳妇最是孝顺不过的。就这样好的人,竟被崔家那样搓磨,听说当初崔家小子快病死了,你家老大媳妇娘家是个守承诺的。明明知道自家姑娘嫁过去说不得就要守寡还将姑娘送去冲喜,这样好的人家哪里去寻。偏崔家不知惜福,那宋太太又是刁蛮狠辣的,眼瞅着她儿子好了起来,却因看不上你家老大媳妇。硬逼着她儿子不让人家夫妻同房,也正因为这样,可不便宜了你家么。如今京城里谁说起他家不笑话,哪个不羡慕你家。”
林氏抿嘴浅笑:“还是我家老爷子眼光好。”
郑国公夫人又压低几分声音:“可不是么。我听说啊,当初你家送出生子秘方的时候,崔家也登门求了,你家老大媳妇也是个好人,竟是给了崔家,这不,京城里不晓得多少人家怀了胎,他家媳妇也怀了,可因着宋氏太过难缠,婆媳俩总是争吵,怀了不过六七个月好好的孩子就这么小产了,据说生下来的时候孩子还喘气呢,那宋氏一见是个女娃娃便不爱管,硬是耽误了,叫孩子就这么给没了。”
林氏惊了一下:“怎么这样?甭管儿子闺女不都是自家的亲骨肉,叫我说头胎生闺女也好,先开花后结果么,我倒是想要个孙女,可我家老大媳妇净生儿子,老二媳妇也请神医瞧了,据说也是个儿子,我还不定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女呢。”
“何尝不是呢。”郑国公夫人也叹了口气:“他家儿媳妇倒也不错,也不因着是个闺女就不欢喜,等她月子里起来知道她闺女是因着她婆婆没的,这段时间正和她婆婆闹腾呢,张家也不是小户人家,自然也向着自家的闺女,和崔家闹的沸反盈天的。”
“该。”林氏一咬牙,一边骂着,心中很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那宋氏太狠毒了,和儿媳妇再不好也不该下手坑害自家骨肉,照我说,她就是以后去了怕也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严家和崔家几辈子不和,仇恨积攒到如今已是完全解不开的结了。
林氏做为严家宗妇自然是怎么瞧崔家怎么不顺眼的,如今听到崔家闹出事来给京城人添了许多茶余饭后的笑话,这心里可真真是痛快极了。
“那宋氏被她儿媳妇闹的狠了就开始四处传扬是你家老大媳妇故意坑害她家的,说是给的秘方不对,不然他崔家怎就生闺女了。”郑国公夫人说起这事来也是满脸的恼恨:“谁家的秘方也没十分把握灵验的,照我说有一半人见了效便是好的,不说王次辅家那位少奶奶嫁过去多年连个蛋都没下过,一用了你家的秘方就生了两个儿子,便是我家儿媳妇前边生了三个姑娘,如今不也生下儿子么,长安侯夫人倒是生了个闺女,可人家两口子丝毫不嫌弃,欢喜的很,直说要谢你家呢,偏他家如此,到底安的什么心。”
“唉。”林氏苦笑着长叹一声:“你也知道我家和他家向来不睦,几辈子的仇恨了,他能盼着我家的好,怕是嫉妒我家娶了好儿媳妇,也有着悔恨的味道,就这么的给我家泼脏水,幸好你们都不信她的,不然我们岂不是身上长了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郑国公夫人见她恼恨的样子也赶紧开慰她:“你也甭跟她一般见识,如今咱们这些人谁不净等着看她家的笑话,俗话都说了日久见人心,你家媳妇嫁过来这么多年为人到底如何谁还不晓得,用得着她来泼脏水。”
“我得谢谢您说这句公道话了。”
林氏如今时常的帮着李鸾儿带孩子,到底四胞胎是她亲孙子,她怎么都是疼的,时间久了,瞧着四胞胎便跟命根子似的,自然也就开始维护李鸾儿,再加上李鸾儿行事为人是真叫人挑不出错来,林氏如今对她没了成见,再加上有个施蓝比较着,和李鸾儿的关系倒处的很是不错,便也不乐意听人说李鸾儿的坏话。
“我实话与你说。”林氏和郑国公夫人一直关系都不错,心里有话也憋不住,就开始诉说起来:“才开始的时候我也瞧不上老大媳妇,时时处处的想为难她,可她人真不错,大度本分又孝顺,时间久了,我就是铁石心肠也叫她捂热了。”
“你是有福的。”郑国公夫人又拍了拍林氏的手,抬头的时候见长安侯夫人正跟李鸾儿道谢,而那位顾夫人马氏也挺了大肚子和李鸾儿有说有笑,郑国公夫人也笑了:“瞧你家儿媳妇,这不,和谁都能说到一处去,这样和气的人有人还这样作践,真真是天理难容了。”
“你们俩说什么呢?”
马婷挺着大肚子过来,见到林氏便笑:“嫂子安好,刚才我和鸾丫头说起你,鸾丫头还跟我夸您呢,说您这婆婆当真难得,时常帮她带孩子,今日这周岁宴大多也是您帮着准备的,还说她年幼好些事情都不明白,若不是您教导,说不得要得罪多少人去呢。”
几句话说的林氏更是笑的合不住嘴:“过奖了,还是鸾丫头好。”
马婷坐了下来笑道:“这才是真真的两好合一好呢。”
林氏瞅着马婷的肚子:“您这快生了吧?”
马婷一摸肚子:“可不是么,再有一个来月便要生了,我还想跟您取取经,叫您帮着介绍个好的产婆呢。”
“这个成。”林氏赶紧点头:“旁的我不成,介绍产婆倒是成的。”
正说话间,李鸾儿已经带人抱了四胞胎进来,今日四胞胎一水的大红衣袍,这一打扮当真跟画里的童子一样招人爱。
四胞胎发育的早长的也壮,如今走路已经很稳当了,四个小子一下地便朝李鸾儿跑去,真不知道羡煞多少贵妇。
李鸾儿抱着四胞胎一一放到抓周用的圆桌上,放好后叫四胞胎去抓自己喜爱的东西。
老大辰逸最是稳当,在桌上爬了两下子便抓住一本诗经坐下来快速的翻看起来,立时便有人恭喜李鸾儿和严承悦:“贵公子以后怕是要习文的,恐是状元的料呢。”
严承悦赶紧客气几句,这时候老二辰远已经抓起一把小剑舞了起来,几个老头子对正好赶过来的严老将军恭喜:“严老头,你这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高兴的严老将军抱住辰远狠狠的亲了一口。
老三辰运抓了一个小金算盘,马婷见了一笑:“鸾丫头,你家三小子以后是要当善财童子的吧。”
严保家瞧的脸有些拉下来,不过李鸾儿倒是高兴,抱起辰运来逗弄着。
最后辰迅在桌上爬了半天,就在众人注视下,严家一家子紧张的心情中终是将手落在一个官印上,就在严老将军才要叫好的时候,他的小手又拿了起来,再度坐到桌子上玩起手指来。
“你倒是抓啊。”严老将军大吼一声,辰迅被吓的哇的哭了起来,心疼的严承悦赶紧过去要抱,辰迅倒也没叫他抱,而是飞速的抓起一个铜罗盘来,一时间,众人实在想不出什么好词来道贺。L
第四二九章告状
严辰迅抓起罗盘,惊了一屋子的宾客。
李鸾儿抚额,心说教导的时候这小子挺正常的,怎到了关键时刻便掉链子,莫不是这小子长大以后要做神棍。
想到自家小子白发飘飘一身道袍,掐着决忽悠人的样子,李鸾儿便有一种不忍直视的感觉。
严老将军先是瞪了眼,随后大笑一声才要说话,却不料辰迅又抓起一棵药材来,原旁人家抓周是没有这个的,可是金夫人偏偏要将药材放上,李鸾儿拗不过她只好由着,不料今日倒也算解了围。
“好,好,瞧老夫这四个重孙子可谓文武全才。”严老将军大笑起来,自认为极有面子的。
好几个宾客都开始笑着道贺:“不为良相便为良医,恭喜老将军家里要出一位神医了。”
“这倒也有可能。”李鸾儿小声与严承悦说道:“金夫人正愁后继无人呢,以后怕咱们辰迅是要被她抓走了。”
严承悦只笑却不说话。
“娘,娘。”四胞胎都抓好东西,扎煞着手叫李鸾儿,等着她去抱。
李鸾儿笑着过去一个个将四胞胎抱下来,每抱一个还都亲上一口,逗的四胞胎咯咯笑个不停,又不知道羡煞多少人去。
请来的宾相正要说抓周礼成,就听一个清润的声音传来:“妹子,哥哥来晚了。”
李鸾儿顺声看过去,就见李春风尘仆仆的进来,一进门就对李鸾儿吼了一声:“妹子,你教,法子,果然好。我已经,全部打败。”
李春这话没头没尾的旁人是听不明白的,倒是李鸾儿听的清清楚楚,笑着上前拉住李春:“哥哥来了便好,快过来瞧你外甥。”
李春大笑几声,上去一手两个抱住四胞胎,大约是他性子单纯童心也重。四胞胎最喜欢李春不过的。见了他一个个亲热的什么似的,争着抢着搂了李春的脖了就亲。
顿时屋内一片笑声,马婷眼中有几分欣羡:“都说外甥肖舅。瞧瞧,你家这四个和她舅舅得多要好。”
李鸾儿只是点头,和李春说了几句话便又招呼众宾客去了。
一直到下午时分才将人送走,李鸾儿才有时间和李春好好的说上几句话。
几个人回了屋。严承悦也凑了上来询问李春这几日在兵营的事情。
李春说话也不是很清楚,有些断断续续。有的地方表达不是很明白,不过,李鸾儿和严承悦倒也都听的理解了。
却原来李春听了李鸾儿的话,当日回去便将那些兵丁集中起来训练。只那些兵油子并不听李春的话,一个个的起哄,还有敢骂李春是个傻子的。
原李鸾儿没教导的时候李春是有些自卑的。被人一起哄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可李鸾儿特特的告诉李春哪个不听话只管去揍。李春向来对李鸾儿是言听计从的,且叫他做旁的或者不成,可要揍人却是小菜一碟,当下,李春一拳便将那带着起哄的捶出去老远,又是两拳过去,把骂他傻的几个人也都揍倒在地上。
这下子倒是真热闹了,有胆子小的吓的缩到一旁不敢出头,可也有那胆大包天或者自认为自家有些背景的就很不服气,叫嚷着要群起而攻揍李春。
李春也是艺高人胆大,当下表示这些人可以一起上,他为了省事要一起揍。
于是,这一天的时间李春都在揍人,直到晚上李春都揍的没劲了才回去,第二日又有刺头找李春的麻烦,训练的时候怠慢误事,李春旁的也不说,直接上手就揍,如此一连揍了几天,就连最难收拾的刺头都老实了,李春觉得很有成就感,便想要和李鸾儿分享喜悦,往严家去的时候才想到这日是他外甥的周岁宴。
如此,李春深觉愧疚,半路上拐弯买了些礼品提着才上了门。
李春说的不清不楚,李鸾儿说的好笑之极,过去拍拍李春的肩膀:“哥哥做的好,以后有不服气的咱们过去便揍,哥哥只管放心,若有你打不过的我替你去,咱们兄妹齐心其力断金。”
“不齐心,也断金。”李春捏捏自己的拳头:“他们,太弱,打得过。”
李鸾儿抚额只觉自家哥哥如今越发傲娇了。
严承悦倒是给逗乐了:“哥哥说的是,以哥哥的力气武艺,满京城算起来又有几个是您的对手。”
“那是。”李春将头一仰,很有几分傲气凛人之状。
李鸾儿才要说话,却听这会儿子金夫人带着顾大娘子快步过来,一进门金夫人便道:“刚才张勇送了信出来,凤儿在宫中将柳木给打了。”
“打的好。”李鸾儿张口便道:“便是柳木那德性,又有几个不想打他的,我也早想打他了,只是碰不着面。”
“吹。”李春一个字引出满堂哄笑声。
笑过后,金夫人却苦了一张脸:“旁的我也不怕,怕只怕凤儿在宫中日子要越发难过了。”
“贤妃真将柳木打了?”严承悦又确定一回:“如此倒也是件好事。”
“与旁人来说是好事,可凤儿……”顾大娘子也有几分担忧:“我明儿进宫求见太后,求太后帮凤儿一把,莫叫凤儿吃了亏。”
严承悦笑着一摆手:“嫂子不必去了,这事对贤妃也是好事,咱们且瞧着看看这事过后有哪些人和咱们几家交情依旧,又有哪些人躲着咱们,还有什么人落井下石,只冷眼旁观就能瞧清楚朝堂之上所有人的性子脾气,照我说,倒真真轻省的紧。”
严承悦这一句话一说完,李鸾儿便明白过来:“你说的是,咱们都莫急,以不变应万变吧。”
“你们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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