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闷哼一声“噗”的吐出一口鲜血人昏了过去,大军急忙上前将他抱在怀里,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先堵住伤口。大刀疤没再说什么,带着他们回去了。分账的时候陈琳依然有一份。班长红着眼道:“军医,我有点事希望你能帮帮忙。”
军医当然知道是什么事,看了看大刀疤,只见他没有任何表情便道:“长河,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班长道:“刀疤哥,琳子这次也算是吃到亏了,你公事公办大家都没话说,不过也没必要真的让他去死吧?”
大刀疤没说话只点点头,班长道:“军医,麻烦你了。”
军医见大刀疤不反对便和班长走了出去,到了陈琳的房间只见李梅和大军手忙脚乱地擦拭着陈琳伤口处流出的血。军医让两人站开,用剪刀剪开陈琳受伤部位的衣服,仔细查看了一下道:“琳子这一刀中的离肺叶大概只有一寸的位置,按理说是没有性命危险,不过这里不能手术,受伤部位不能切除,我只能把脓血抽出来,老天保佑他腹腔内不会感染吧。如果他不发烧应该就没事,如果发烧大家就准备他的后事吧。”他话没说完李梅捂嘴哭了起来,班长拍拍她的肩膀道:“现在哭还不到时候,这几天你和大军好好照顾琳子,我看他命不会这么短。”
军医这时拿来止血的各种工具药品,给陈琳收拾伤口,忙了许久才算停住。班长道:“算行了吗?”
军医道:“我的事做完了,剩下的就看你们和琳子自己了,不过长河你也知道大刀疤的脾气,我这么帮琳子算是好事呢还是坏事?”
班长道:“军医这个忙不会让你白帮,今天我那份进账全部算你的。”
军医道:“长河,说这话就太见外了,我不是个贪财的人,我只是心里合计大刀疤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让我救琳子,不过你们放心我既然来了,对琳子用的可都是真药,我就是担心大刀疤那头,这个人心思太深。”
班长道:“大刀疤这么对琳子就是为了立规矩,算琳子倒霉自己往枪口上撞,他绝对不是真要琳子性命,我看你也没必要担心。”
军医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大军道:“他妈的,我们拿了命和这个王八蛋拼,每次抢回来的东西就分这么一点点,这次还捅了琳子。班长,对付越南人那会儿我们也没受过这个窝囊气。”
班长道:“大军管好你自己嘴巴,如果这话被大刀疤听到了恐怕你也要陪琳子躺在这里了。”
军医笑了笑道:“长河你放心我这个人嘴严得很,不是个喜欢挑是非的人,而且大军说的也没错,只不过这个话我们不能说,也不应该说,毕竟混到现在都是靠大刀疤。”
这时陈琳微微哼了一声。李梅立刻走到他身旁,看了看道:“大哥睁眼了,你们快来看那。”
众人忙围了上去,只见陈琳双目睁得又大又圆,里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血丝。班长心知不好,拍了拍陈琳的手背柔声道:“琳子,现在咱们什么都别说也别想,先把伤养好。”
陈琳的胸口突然剧烈起伏,他似乎一瞬间的力量爆发,大吼一声道:“我对不起人呐。”这次没有喷血,血是从嘴里慢慢流了出来,陈琳头一歪不知死活。
李梅以为他死了,捂着自己心口一步步倒撞到门口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眼泪一滴滴地落了下来。
军医按了按陈琳颈部动脉,又翻开陈琳的眼皮看了看道:“别再招他了,让他好好休息,从今天起这屋里只留照顾他的人就行,其他没事最好别进来,现在琳子还有一口气,不过要再有刚才那么一次就难说了。”
班长道:“梅子、大军,你们俩轮流照顾琳子,如果有什么……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入夜没多久陈琳体温就开始升高,满嘴的胡话说个不停,有时候伸手在空气中不知道抓些什么。大军只好把他伤口捂住,避免陈琳抓到自己伤口,李梅只能不停地换毛巾替他冷敷。
大刀疤没有食言,他给司机的家人寄了一大笔钱,没过几天他又找广东仔定了一批枪械,众人知道他不久肯定又有大动作。陈琳虽然一直没有醒,却也没有死,军医说他危险期虽然没过,但只要人能多活一天就多一份希望。
一天大刀疤又召集人开会,这次不同的是又多了一个四眼。大刀疤道:“兄弟们,光靠抢劫不是长远之计。现在我们在香港算是有了一点小名气,很多帮派都给点面子,所以我接触了几个人,想和他们合作白粉生意。这次找广东仔定的那批枪就是为了保证白粉生意能太平。四眼兄弟你不是一直打算让我出个好价钱吗,这次我给你个数二十万怎么样,你去摆平你手底下的人,让他们好好跟着我。”
说罢拿出一大包钱,四眼笑道:“有钱赚谁还会说什么,刀疤哥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大刀疤点点头又道:“不过凡事都得小心,香港的帮派有点不好,很多暗地里都与警方有联系。我们之前做了几件大案,香港警方恨我们恨得要死,这点不能不防,反正大家各自小心也就是了。”
三天后第一批货上岸,大刀疤顺利交易,这也是大陆黑帮在香港的第一批集团化贩毒的开始。不过大刀疤再没有让班长和大军加入到里面,这三人被彻底孤立起来。不过没过多久广东仔就来到了大刀疤这里,奇怪的是他带了很多人,中午二人就在屋外的空地上摆了满满一桌海鲜开始喝酒。桌子上只有他们两人,但是各自身后都站着不少人。广东仔替大刀疤倒了杯酒笑道:“排长,这里的酒还喝得习惯吧?”
大刀疤道:“酒都是酒精味,我喝茅台、喝老家的烧刀子其实都是一个味。”
广东仔哈哈笑道:“那排长少喝一点,我多喝一点,你是没有酒量的吗?”
大刀疤道:“再没有酒量你来了我还是要陪的,舍命陪君子嘛。”
二人干了一杯,广东仔道:“对了排长,我给你的那批货还可以吧?”
大刀疤道:“不错,你小子从来也没坑过我,广东仔你的人情我记着呢。”
广东仔道:“排长说这些干吗,大家都是自己人,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对了排长,最近我听说你在做白粉生意?”
大刀疤嗯了一声道:“来,吃闸蟹。”
广东仔没有接大刀疤递过来的大蟹螯,他道:“排长,我是认真的,你真的在做这个生意吗?”
大刀疤抬起头来盯着他道:“没错啊,这行能赚钱我为什么不做?”
广东仔道:“排长,这一块一直是我在做,你要做也该问我拿货嘛。”
大刀疤道:“你的货还是问香港人要的,不知倒过几手了,还赚个屁钱。”
广东仔道:“排长,这个生意一直是被几大家族垄断的,你这么硬往里插不合规矩。”
大刀疤道:“广东仔,你是最了解我的,我会听别人的规矩吗?我的规矩都是我自己定的。”
广东仔道:“排长,你这么做会出事的。”
大刀疤道:“广东仔,你不是不了解我,我这个人胆子虽然不大,但就是不怕事。和记不是和我交过手了吗,那时我来香港还没站稳都不怕他,更别说现在了。”
广东仔道:“那不一样,和记跟你不过就是一般面子问题,但是排长你做这个就是动了他们的根本了,你想他们会跟你轻易了账吗?”
大刀疤忽然笑起来了道:“广东仔,你今天不是当说客来了吧?”
广东仔道:“排长我是为你好,不过你最好还是能听我的劝。”
大刀疤用毛巾擦擦手道:“如果我要是不听呢?”
广东仔道:“那我就没话说了。”说罢招呼人要走。大刀疤一把按住他的手背,广东仔道:“怎么?”
大刀疤冲广西佬使了个眼色,广西佬转身出去,回来后提着个大帆布包。大刀疤拉开拉链里面装的全是钱。大刀疤道:“广东仔,如果没有你,我大刀疤也不会有今天,不过我现在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不趁这个时候做大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怪我也好,不怪我也好,我认准的事肯定要把它做完。广东仔如果你还当我是排长,这笔钱你就收下,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另外麻烦你告诉那些香港人,最好别来管我的闲事,我这个人说拼命从来都不是用来吓唬人的。”
十一大刀疤的慈悲。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十五天就过去了,陈琳在大军和李梅无微不至的照顾下伤口恢复得很快,但是他始终没有醒来,整日就是昏昏而睡。军医说他有可能是失血过多引发的脑部供氧短缺,或许成植物人或者白痴都很难说。大军一直非常自责,他觉得自己不该把陈琳带到香港来,在内地虽然过得会清贫些但最起码能太太平平地活下去,好过现在半死不活的只能喘气了。大刀疤接连做了几次“大生意”,现在的他风生水起,很有些替代广东仔成为内地在香港的第一帮派的趋势。不过他一如既往的冷静、狠毒,从来没有给过对手任何可乘之机,当然现在的对手其实就是他生意上的伙伴。
一天晚上班长吃过饭照例过来看陈琳,只见他仍是双目紧闭,便摇了摇头道:“老是这样只怕不是好事了。”说罢将这些日子大刀疤做的一些事情说给大军听。大军听罢道:“妈的!江山是我们替他打下来的,坐江山就轮不到我们了。”
班长叹了口气道:“说这些没用,大刀疤现在是威风八面啊。”二人谈谈说说已近深夜,便和李梅打个招呼各自回去睡觉了。李梅服侍了陈琳一天也是极度疲劳,正打算靠在陈琳身边休息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一只手被人抓住,她冷不丁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正是陈琳的手。
李梅又惊又喜道:“大哥,你、你好了?”
陈琳睁开眼睛点了点头道:“梅子,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李梅喜极而泣道:“没关系,只要你能好,我吃再多的苦都行。”
陈琳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谢谢你,这一辈子我都欠你这个人情,对了梅子我醒过来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
李梅道:“为什么?马大哥和大军哥都惦记着你呢。”
陈琳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不过现在还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因为我要报仇,我要杀了大刀疤。”
李梅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感觉不寒而栗,道:“大哥,你伤没好还是、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吧,大刀疤现在身边很多人,我怕……”
陈琳道:“梅子,你不用替我担心,这条命其实就是我捡回来的,其实我早就醒了,所以没有起来就是在等机会。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如果再不动手只怕机会越来越小,不过梅子这次我要成事必须有你帮忙,可能要冒很大风险,你能帮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李梅只感觉这次醒来的陈琳好像彻底变了一个人。过去的陈琳虽然跟人做了许多坏事,但和他相处久了你能感觉他其实是一个善良的人,而且很容易害羞,虽然话不多但对人很真诚。而现在的陈琳让人感觉有点冷冰冰的,但是李梅还是点了点头。陈琳是她这一生中第一个男人,之前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爱的滋味,她也不知道自己对陈琳的这份感情是不是就是少女们无限渴望的“爱”。她只知道如果将自己交给了这个男人,那么她完全可以随时为这个男人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所以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道:“大哥,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和你站在一起。”
陈琳叹了口气,眼眶似乎有点红润道:“梅子,谢谢你。”
没多久大刀疤带着一票人出去“办事”,回来后身经百战、心狠手辣的大刀疤差点瘫倒地上。原因很简单,他的房子让人给点了。虽然那帮大圈有几个留下来看家,可是大刀疤的屋子里简直就是个军火库,时不时地会产生小规模的爆炸,没人敢救火。
大刀疤所以会有如此大的失态原因也很简单,就是那间屋子里除了有武器还有钱,他全部的钱,如果说武器没了还可以拿钱来买,那么钱没了呢?
大刀疤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他暴跳如雷,挨个抽那几个看家人的嘴巴,但光打嘴巴是没有用的。大刀疤气喘吁吁地蹲在废墟上,灰烬里连张钱的边角都没留下。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从这个人望到那个人,忽然一指班长和大军道:“把他们俩给我抓住。”
众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上前把两人牢牢抓住。大刀疤走到班长面前抽出身上的伞兵刀道:“长河,不要为难我,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烧我的房子。”
班长很镇定,因为他刚才就和大军待在自己的房里哪也没去,这一点他不亏心,便道:“刀疤哥,你不相信我我没话说,但你要我解释自己没做过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张口。”
大刀疤盯着他望了半天,点点头道:“好,好得很。”说罢又转向大军道:“大军兄弟,你给我说个道理。”
大军面色惨白道:“我刚才和班长在一起,我们什么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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