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特别响亮:“老程,去喊兄弟们来坐坐,我在这里还算开心,就是想他们了。”
这番话被人自然明明白白地听在耳朵里,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纵使唐铁牛是在喊帮手,那么就是来的人再多小楼里也不过四个人而已,而且看唐铁牛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异样。
唐铁牛走后,监视他的人也跟着走了,但是他拿不准这件事是否应该告诉李组长,想了半天他终于还是打了电话,李组长听他说完后道:“行了,我知道了。”
那么会有什么样的朋友来找唐铁牛呢?到了下午时分,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地开到了这座楼里,车门打开,一个青年下了车,接着又有七八个人下来,他们手上全部拿着钢管砍刀,为首的青年做个手势,众人分做两批从两个入口包夹上去。
这一切都被楼上的五个人看在眼里,当然唐铁牛知道他们要来,另外四个人却是被唐铁牛“无意”间拉到走廊上来的,当然他们也都看见了。
唐铁牛道:“妈的,肯定是那帮大圈仔寻仇来了,大家不拼就要死啊。”
众人都拿出枪道:“要拼就拼,谁怕谁。”
唐铁牛道:“我们人少他们人多,我们就只能从一路突破,大家跟我走。”
说罢当先向青年带队的那个通道走了下去,他们这一帮也就五六个人,和“最终打击”的人差不多,区别就在于一方用刀,一方用枪,双方一照面唐铁牛根本不等他们说话举枪就射,其余四个人也立刻开枪,青年那帮人立刻便倒在血泊中。
事情有惊无险地结束了,当然这是对于唐铁牛而言,对水门而言,事情就捅天了,因为赵蔻荳死了,而且据活着回去的人说杀死赵蔻荳的是“最终打击”的人,这下整个香港黑道轰动了。
唐铁牛逃走了,这个烂摊子看来只有李组长和他的组织承担了,因为整个水门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大少爷早上曾经接过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说:“你想要找的那个人就在‘最终打击’。”所以虽然他们不确定知道赵蔻荳究竟是去找谁,但是他们确实知道赵蔻荳死在了“最终打击”的手上。这是水门最大耻辱,也是水门最高级别的“领导”死亡,任意一个社团也不会轻易了结这件事。水门调动了一切可以调动的手段查找“最终打击”成员,并将所能找到的全部杀死。香港黑道一时间风云突变,不过因为水门的手段特殊,在平民的世界里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所以事情始终没有结束,香港最大的暗杀集团基本被水门彻底肃清。
唐铁牛终于达到了自己预期的目的,所以他回到了陈琳身边。二人一见面陈琳就用一只左手紧紧地握住唐铁牛的肩膀道:“兄弟,我有什么值得你为我冒这么大的风险?”
唐铁牛道:“大哥,咱们不说别的,都是自己兄弟吗?”
陈琳拉着他坐到板凳上道:“不说别的,今晚我们一醉方休。”话刚说完,就发现唐铁牛的眼神似乎起了变化,陈琳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只见唐铁牛死死盯着自己的竹床,便问道:“怎么了?”
唐铁牛道:“大哥,你这个床里有什么东西?”
陈琳道:“床的四条腿都掏空了,用来藏大刀疤以前留下来的那批黄货。”
唐铁牛恍然大悟,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大哥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陈琳道:“是大军,怎么了?”
唐铁牛更吃了一惊,他道:“你赶快把大军叫进来,我有要紧的事情。”
陈琳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看他表情极度焦急,也不敢怠慢,便去把大军喊了过来。大军进了屋子,唐铁牛立刻便问道:“大军哥,我请教你一件事,这个竹床里的东西都是你一个人藏的吗?”
大军道:“那些小东小西的玩意靠我一个人要搞到什么时候,我是让军医和老四帮的忙。”
唐铁牛望了陈琳一眼,点点头道:“大哥,这件事不是军医大概就是老四了。”当下把在李组长身边见到的情况说了出来。大军听罢勃然大怒道:“妈的,用琳子的钱来做掉琳子,这种缺了八辈子祖宗德的主意也只有军医才能想得出来,老子这就去崩了他。”
陈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这件事没有调查清楚前不要随便乱说,免得伤了兄弟和气。”说罢想了半天道:“摆一桌酒,我今天请老四和军医吃饭。”
大军道:“那我坐哪?”
陈琳道:“你坐回自己房间去,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要泄露出去。”
大军道:“琳子,你搞错没有,这件事能没有我在?”
陈琳道:“行了,如果你听我的,就照我说的做,否则这个老大的位子你来坐。”
大军道:“你这不是骂人嘛,我当什么老大,我这就走。”
晚上陈琳的房间里摆了一桌酒菜,坐着三个人。陈琳主坐,军医、老四坐在他的下首,老四道:“老大,老唐和大军什么时候来?”
陈琳道:“不等他们了,我们喝我们的。”说罢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酒。陈琳举起杯道:“在这里,其实你们的资格都比我老,不过我的运气好,当了这个老大,但是你们和我的关系其实就是兄弟一样,老四,你说句公道话,我陈琳对你们怎么样?”
老四望了望军医道:“不错,怎么了?”
陈琳笑道:“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听你能这么说我心里多少好受一些。不过四哥你说最近这么多事情都针对我一个人,这是不是让人也太窝心了?”
老四本来听陈琳的话有些不对,现在才明白他是要诉苦,便笑道:“我以为什么事呢?琳子你现在是做老大的人了,老大哪里是那么好当的,有几件不顺心的事也是难免。”
陈琳道:“老四说得很对,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我觉得只要自己兄弟齐心合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这次我被人下了暗花,如果没有唐铁牛那就死定了,所以凡事必须靠兄弟。”
老四道:“琳子这句话你说对了,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吗?”
陈琳从腰后面掏出一把手枪啪地放到桌面上道:“老四,你说得很好,可你为什么要买凶杀我?”
老四本来夹了一筷子菜正要往嘴里送,听了这话手一抖菜全部掉在桌子上,气氛一瞬间立刻紧张起来。
老四愣了半天,把筷子缓缓放到桌子上道:“琳子,天地良心,你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陈琳道:“难道不是吗?难道我冤枉你了吗?”
老四道:“你当然冤枉我了,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陈琳冷笑道:“有种做你没种认,我最恨这样的人,老四如果你老实说我就放了你,如果你还想抵赖,那么今天我就彻底让你在这里了断。”
老四勃然大怒,一把抢过桌上的枪指着陈琳道:“小琳子,你不放心我们几个就照直说,别在这里玩阴的,你不就是想把我们除掉好去了心头大患嘛,真没想到你这么卑鄙。”
陈琳似乎一脸不屑地望着他道:“老四,既然你把我看得这么透了,那就开枪啊,现在还有机会,等你把枪放下就什么都晚了。”眼看着老四的手越抖越厉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军医轻轻叹了口气用手按住枪口,把枪压到了桌上。陈琳转眼望向军医道:“怎么了?”
军医笑道:“琳子,你也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这把枪如果我没有猜错肯定没有装子弹,但是琳子,万一老四真要是扣了扳机你是不是就认定这件事是老四做的了?”
陈琳道:“如果老四没有动作那么你一个死,如果老四扣了扳机那么你们两个一起死。”陈琳话刚说完,窗帘后唐铁牛手持双枪走了出来,军医点了点头伸手向身上摸去,唐铁牛喝道:“你干什么?”
军医停住手望着陈琳,陈琳点点头,军医这才继续摸去,掏出一包烟来取出一支点着道:“既然做了这件事,我就不能让别人替我背黑锅,但是我实在没有想到唐铁牛居然有这么一手,如果不是小看他,可能事情早已经做成了。”
陈琳道:“你小看他,我拿他做自己兄弟,这就是为什么现在倒霉的是你。”
军医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自从‘最终打击’一完,我也知道自己大概也就差不多了,这也算报应吧,那时候我妈让我好好做人我不听,所以有这个下场。”
陈琳道:“那你为什么不跑?”
军医苦笑道:“我跑?我往哪跑?跑出你这里,我就是黑户,别人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就算能从这里逃走回家也是一样,人没人样连个狗都不如。”
陈琳想了半天道:“军医,和我混你真的就这么不满意?”
军医道:“出来混其实跟哪个老大都是一样,关键看能不能混出些名堂来。琳子你自己摸着良心想一想,我有哪点是让你不放心的,你又什么时候真正相信过我?还记得班长死的时候我对你说的话吗?我好心好意问你需不需要我帮忙,你却怎么对我的?你问我是不是真的不介意大刀疤的死。
“琳子我跟了你,大刀疤也已经死了,你从哪点能看出我就是喜欢揪着过去事情不松手的人?当初大刀疤刺你那一刀我救了你,琳子我凭什么冒着得罪大刀疤的风险来救你?而你对我们又怎样?自从大刀疤死后,你什么事情都不让我们参与,好事从来轮不到我们头上,说句让你笑话的话,我想做了你却连十万块都出不起,大家出来混为了什么?你现在有名有利了,可是你考虑过我们吗,如果有一天你一脚把我们踢开,那我们连进养老院都进不起,老大,这年头做小弟也不容易。”
他说完后屋子里久久没有声音,一直过了很长时间陈琳才道:“就是因为我那句话你才要杀我的?”
军医道:“不错,因为我实在看不到希望,但是我要生活,与其被你治死不如我自己赌一手,反正都是死,我早看开了。”
说罢也不顾唐铁牛拿枪指着他,直接从腰间掏出枪来放到陈琳面前道:“动手吧,当初跟了大刀疤我就没打算善终,不过琳子你对不起我们。”说罢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地仰脖灌了起来。
陈琳把枪放回到他面前道:“军医,我可能是过于防备你了,这件事我做得不地道,但是无论如何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付你,更别说杀人了。或许我是老大,除了干掉我你的选择也并不多,所以我不怪你,但也不能再用你了。”
军医在酒精的刺激下眼睛已变得通红,他直愣愣地盯着陈琳,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好个宽宏大量的大哥,居然不打算杀了想杀他的小弟,可是陈大哥,你准备把我再踢到哪里去啊?”
陈琳道:“我这里什么都不多,但是钱多少还有一点,我不会亏待你的,你拿了钱后回去好好过日子吧,不过你记住,在香港我永远不想再看到你。”
军医没再说什么,由老四扶着他走出屋去,陈琳看着两人背影自言自语道:“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真是莫名其妙。”
第二天接到赵二公子的电话,让他们过去一趟。还是那家酒店,还是那个包厢,不过这次包厢里多了很多穿黑西服的人,陈琳带着唐铁牛、大军走了进去,关门后二公子做了个手势,两个人提出一个麻袋,解开后居然是李组长,不过他现在已被捆得如粽子一般动都动不了,但是一看到唐铁牛立刻破口大骂。
赵二公子道:“陈老板,我们是朋友,应该互相帮忙,前一段时间听说李秦想要对付你,这次我就把他交到你手上,怎么处置随便你。”
陈琳望了望唐铁牛,知道如果不杀死李组长,唐铁牛以后肯定会有麻烦,问道:“就在这里杀人?”
赵二公子道:“请便。”
陈琳掏出枪来对着李秦便是一阵点射,总共打了五枪,然后立刻有人用大帆布把李秦尸体裹好放到卫生间里去,赵二公子仿佛一切未见,只是浅浅地喝着茶道:“陈老板,现在你最麻烦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谈谈未来的打算。”
陈琳笑道:“二公子这次送的礼确实不小,不过说来我也不打算领这份人情。二公子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还是让我想想能用什么东西感谢你吧。”说罢就打算要走。几个人立刻就拦在了陈琳面前,陈琳道:“二公子不是打算强人所难吧?”
赵二公子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我这个人从来不强迫别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不过呢,如果有人想占我的便宜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陈琳道:“我可没有占你的便宜,从头到尾这件事我都没有跟你说过。”
赵二公子笑道:“我说的当然不是陈老板了。”话音刚落,几个人突然出手把唐铁牛压倒在桌子上,真要打这几个一起上只怕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论力气唐铁牛一个人可比不过几个人,虽然他极力想挣扎着站起来,却被人越压越牢。
二公子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道:“先给我剁了他一只手。”
一个人立刻掏出钢刀举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