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人,谁都不认识谁。怎么会是亲戚呢!”B答道。
“你们跟她是亲戚或者不是,都不要紧。她不想给我看也没关系。她走了。那么诊费你们自己付好了。每人一万五千盾。”
“诊费我们已经付了。”
A、B异口同声地答道。
“是什么时候付给我?”
“不是付给你。我们已经付给她了。”
A答道。
“你们为什么要付给她?”
“刚才我们等你看病的时候。她走进来,问我们在这里看病,一次要付多少钱,我说看一次要一万五千盾。她说这里的医生是她爸爸的好朋友。她要我们省钱,要我们假认是她亲戚。诊费有折扣。说我们每个人交给她一万盾就够了。我们心里想这个人真好,帮我们每人省五千盾,我们就把钱赶快给她。”
“你们就相信了她的话,钱就给她了?”
“是呀!她还说,一个人看病跟三个人一起看病,收费应该不同。就像批发价钱跟零售价钱不同是一样的道理。刚才你也听到了,诊费全部由她来付。”
我听了挠挠头,无可奈何对A、B说:“你们可以走了。因为你们都付了诊费。”
好家伙,大小通吃。
智擒偷情贼〔印度尼西亚〕林万里
余信重太太最近发现了两件使她疑惑的事:一件事是老公忽然间喜欢穿起名牌衬衫;另一件事是家里的女佣人美拉蒂忽然间也涂起口红来。这两件大发现,使她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她坚信在这两件大发现之间有密切的连带关系。有一天,她在老公洗澡后所换下的脏衣服堆里,发现有一根长约三十厘米的头发。这样长的头发应该不会是男人的;同时在一件衬衫上也发现了口红的残迹,好像洗过后遗留下来的。这一次的发现要比早先的发现更使她像热锅上的蚂蚁,整日坐立不安。开始感觉到事态发展的严重性。她感到后悔不听朋友们的规劝:家里千万不可以雇佣美貌的女佣人。她这一次雇佣俏女佣美拉蒂是一次大大的失策。为了应付目前的紧急情况,她采取了两项重要措施:一项是静观事态发展,暂时按兵不动,免得打草惊蛇;另一项是精心设计了一个“智擒偷情贼”的方案。有一天,当余太太跟她老公进早餐时,她对老公说:“今晚,我不回来吃饭。我妈家里来了香港亲戚。妈要我陪客吃晚饭。今晚你想吃什么,可以叫哈山或者多诺去菜馆买。”
多诺是美拉蒂从乡下一起带来的男童工。平日的工作是抹地板剪草地。此外汽车进出他管开车房的门。哈山是给老公开车的司机。
“你放心去陪你妈,我的晚饭你不必担心。我可以跟朋友在外面随便吃一餐。”
老公和气地答道。吃完早餐,老公就提着公事包上班去了。她细心观察老公的反应。看到老公的表现要比平时乖多了,更加深了对老公的怀疑。到了老公下班回家的时刻。余太太用“调虎离山计”让美拉蒂离开家里。她避开男童工的注意,偷偷溜进女佣的睡房。她把房间的窗户关紧。把房门关好,但没有上锁。把电灯熄掉。一切弄妥当了,她就上床躺下来,用毯子把整个人裹起来。在黑暗中静待老公的光临。这时她越想越气,没想到老公如此下贱,竟然也跟女佣乱搞。今天看老娘的厉害,你不跪在地下求饶才怪呢!不久就听到屋外汽车的喇叭声,老公下班回来了。男童工会去开门。她开始戒备起来,像一个英勇的战士要投入一场激烈的战斗。过了几分钟就听到咔嗒一声。果然不出所料这个死鬼开门进来了。在黑暗中,一下子她被紧紧抱住。老公平时很少对自己会有这样的热烈动作。她感觉到隔着毯子头部被吻了一下;同时又感觉到一只不规矩的手向胸部抓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她从毯子里抽出右手,使尽全身的力气,在黑暗中朝着对方的脸部一巴掌打过去。又大声喊叫:“打死你不要脸的王八蛋,”一下子她跳下床铺,冲向门旁的电灯开关,咔嗒一声开了电灯,满室明亮。一看她几乎晕了过去,站在跟前的人可不是老公,而是家里的司机哈山。没想到平时看起来稳重老实的哈山也会勾引女人。他害怕得畏缩在墙角,脸上表情惊恐万分,全身不停地颤抖。他感到莫名其妙,怎么女主人会睡在女佣人的睡房里。两个人相对无语,发呆了几秒钟。她开始醒悟起来,原来美拉蒂是为哈山而涂满口红的。最后还是侦探迷的余太太更机灵,马上随机应变地说道:“哈山,我早怀疑你跟美拉蒂勾勾搭搭。我才设计逮住你。以后不许再跟美拉蒂乱来。不然我要去告诉你太太。今天发生的事我原谅你一次。我警告你,今天发生的事不许跟任何人说。不可以告诉美拉蒂,也不可以告诉我丈夫,明白吗?”
“我明白,女主人,保证不再跟美拉蒂乱来。今天发生的事,我发誓不会对任何人说。”
哈山知道今天闯下大祸。很幸运得到宽宏大量的女主人的原谅。心想以后一定要安安分分做一个好司机。余太太回到客厅里,拣了一张沙发坐下来。想起刚才发生的事,一颗心仍在怦怦直跳。今天差一点出了差错,实在太危险。吐了一口气,尽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忽然间桌子上的电话铃响起来。她走过去接听。话筒里传来清晰的声音:“余太太吗?我们是平安医院的急诊室。请你马上过来。你的先生在郊外发生车祸。他,还有女秘书都受伤。两个人都昏迷还没有醒过来……”余太太挂断电话,脸色发青像死人一样难看。马上赶去医院。在途中她才恍然大悟。三十厘米长的头发,衬衫上口红残迹……女秘书……
坟前〔印度尼西亚〕金梅子
秋云是在子晶逝世后第三个月才来到坟前凭吊。坟场荒草凄凄,虫声唧唧,不是清明节,四周一片寂谧。她悄悄地移步坟前,将一双呆滞的眼光投向墓前的碑石。光洁的云石板上刻着一行秀气的草书:“在此长眠着,我这一生惟一钟爱的妻子——子晶!”很新颖的墓碑,很高雅的构思,很富诗意的纪念,死心塌地的痴情……一丝冷笑浮上秋云苍白的脸庞,冷笑中含着深深的哀怨。子晶,一个活活泼泼的女孩子,曾经是自己如胶似漆的腻友,亦曾是自己反脸相向的情敌;浩与自己交往三年,却在最后的时刻背弃了她,投向子晶。而今天,三年来情书中频频为她歌颂的字眼:“我此生惟一钟爱的你”,却很诙谐地镂刻在子晶墓前。男人……秋云系紧丝带,打了个寒噤,转过身,正想离去。蓦地——“秋云,你也来了?”一声熟悉的问讯发自身旁。她举首一望,失声轻呼:“浩……?”浩点点头,脸上挂着笑容,还是那么英俊,潇洒。
“子晶走了,先我们而去,她罹了乳癌。”
“我知道,”秋云微微点头,视线却投向一旁站立的少女。
“这是我的新夫人,”浩笑笑,语音有点不自然:“家里人要我重娶,他们说,百日内不娶,要等三年……”秋云默然不语,一丝冷流掠过心头。浩回头牵过少女:“倩倩,过来,我给你介绍……”秋云木然凝视,没有伸出手去。她默默地朝墓碑投上最后一眼,然后漫开步子,离去。……
庙内,庙外〔印度尼西亚〕金梅子
古庙内,香火缭绕,朝拜的香客很多。一脸“慈悲”的庙祝方伯坐于一侧,在为一位新来的少女解析问题。
“你求什么呀?”他问?“求姻缘,”少女答,声音很细,带点腼腆。方伯点点头:“求婚缘,放生最好,明日是观音诞,多放生,多行善,良缘自然会来!”少女面呈喜色:“我要放生!”
“那好,”方伯说:“我们这里每逢菩萨圣诞都有举行放生会,庙外卖鸟雀的摊子很多,你可以买些放生!”
“须放多少只呢?”少女问?“当然愈多愈多,先发一个愿,五百只,一千只,随你意,你也听说过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鸟雀也是生灵,与人一样,它们也需要自由呀。”
说着又补充一句:“等发下的愿应验后,你就包个红包谢神,神就会加倍保佑你!”少女点点头,合十而去。
庙门外,几摊雀贩摆着鸟笼在卖鸟,可爱的小鸟挤在笼内发出求救的叫声:“救,救救!”一小堆被闷死或挤死的鸟尸被拣出弃在一旁。方伯匆匆步出庙门。
“巫庸呢?”他举目四顾,回头向其中一位鸟贩问?巫庸是捕雀的“高手”。
“没见他来,想是在家里睡懒觉!”一个说。
“这家伙!”方伯焦急地骂:“袋子有两个钱便贪懒了,明天是观音诞,缺少鸟雀可不行啊,大家在等着放生哩!”他踱前两步,倏地抬头对鸟贩道:“你们回去动员村里的小孩,多捕几笼来,明日大家要放生,要行善呀……”
“好好好……”鸟贩连连点头。方伯反身离去,才踱出几步,又回头道:“记得,明天大家要行善呀……”
高境界〔印度尼西亚〕莫名妙
午后。很意外,在巷子小摊旁遇见老刘。想避已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迎面与他打招呼和握手。
“我是小田,棉中同班同学。”
他呆望着我,大概没想到在这陋巷里会碰到熟人。
“我们是乒乓校选。”
我提醒他。
“啊,对,我记起了。”
他想了好一阵子总算记起了。
“你的球很古怪,但你打不赢我。”
当年他和我都是乒乓迷,还梦想当国手呢。寒暄过后,是一阵沉默。他心不在焉,无语。我心事重重,难言。多年不见,竟是如此隔膜。我终于鼓足勇气,打破僵局,说道:“老刘,真对不住,当年向你借的一笔,至今一直未还给你……”
“呵,是么?”他的反应很平淡。
“以前的事我已忘得一干二净,提它干嘛!”
“可是借债不还,我于心不安。”
“唉,同学有难,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是应该的。”
他又重复一遍。他的回答及谦和的态度使我大感意外。卅年前,他曾怒气冲冲地向我讨债、逼债,那时我穷得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