惫的张天民看在眼里,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间,他也伏在病床边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张天民一醒过来,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那只布袋熊软塌塌地躺在床边,像是被水浇过了一样,弄得整个床铺都是湿漉漉的。张天民以为晶晶尿床了,他赶紧用手伸进被褥一摸,晶晶身子底下却干干的。他再一摸晶晶的额头,凉丝丝的,心中大喜,便连连呼喊:“晶晶,晶晶。”可晶晶仍在昏睡中,圆脸小护士听到声响,走进屋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伸手抓起布袋熊,用手轻轻一拧,竟拧出好多水来,“滴滴答答”地把地板都淋湿了。她奇怪地说:“倒像是这只布袋熊刚刚发了高烧一样,只有在退烧的时候,才会出这么一身汗啊。”
张天民正要说些什么,只见病床上的晶晶微微睁开了双眼,张天民赶忙上前,俯下身来,轻声说:“晶晶,我是爸爸,你的病好啦。”只见晶晶十分艰难地望了他一眼,花朵一般的小嘴巴一张一合,蹦出一句话把张天民吓了一大跳,她说的是:“……布袋熊……妈妈。”
张天民转过身,他看见躺在床边的那只湿漉漉的布袋熊,一副虚脱无力的样子,好像正望着他微笑,圆圆的右耳朵上,血迹鲜艳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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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默世界——选邻居
李驷到城里打工,投奔老乡张山。
张山特讲义气,帮他找了份印刷厂的活儿,收入不错。
一开始的时候,李驷就借住在张山开的烟杂店里,后来他有了女朋友,想租房子搬出去,张山又帮他找了套挺便宜的出租房。
可没过多久,李驷就皱着眉头来找张山,愁眉苦脸地说:“你还是帮我另找个房子吧。”张山不解地问:“怎么啦,那房子的租金不是很合算吗?”李驷哭丧着脸说:“便宜是便宜,可厨房是共用的,偏偏邻居两口子都在一家小屠宰厂上班,让人受不了。那男的在场里操刀索命,女的负责洗肠子。两口子经常带些猪下水回来,把个厨房弄得又腥又臭,饭都吃不好。那五大三粗的男人还是个酒鬼,十天有十天都醉醺醺的,酒后发疯,不是毫无来由地把孩子打得四下乱躲,就是不把老婆当人待,一点不顾及影响,让人没法安宁。和这样的人做邻居简直是受罪,我实在受不了了,你熟人多,快帮我重新租个房吧,其他条件都次要,邻居要有些修养。”
张山很热心,很快就联系妥了。李驷如遇大赦般兴高采烈地搬了出来,乔迁婚礼一起办,女朋友转正成了妻子。婚后两口子特地备酒招待张山,连连称谢。
可没几个月,李驷又一脸苦相地来找张山了,还是求他找房子。张山纳闷地说:“你那邻居我反复打听过,大家都说挺好的,有文化有修养,怎么,不是真的么?”
李驷气呼呼地说:“你打听的没错,不但是真的,而且比知道的还要好不知多少倍。” 张山说:“那还换个啥?”
李驷急了:“问题就出在这上面。我这新邻居两口子都是文明人,居家和睦,友善待人。可和这样的人家近距离相处太不轻松了。那家的男的叫小杨,不但言谈不俗,举止文雅,本事还大。他在一家杂志社当编辑,拿着高薪不算,据说每年光稿费就能弄好几万,相比之下,我就太寒酸了。这倒也罢,更可恨的是,这个家伙,买菜、做饭、拖地、洗衣服,家务全包,更有甚者,每天早晚两次,给当营业员的老婆揉腿做按摩,解除疲劳。你说这不是惟恐天下不乱吗?还让别的男人活吗?以前跟那个杀猪的做邻居,屠夫老婆经常向我女朋友诉苦,羡慕我女朋友找了个好男人。那时候,我女朋友非常知足,拿我当个宝贝一样捧着,什么家务活儿也不让我干,整天给我笑脸。如今让这小杨比的,我在老婆眼里是又馋又懒又没本事,我每天使尽浑身解数试图改变形象,但老婆还是一天比一天更看不起我。她在我跟前事必称‘小杨’,今天说‘你看人家小杨’怎样怎样,明天说‘你瞧人家杨老师’如何如何……我李驷一个堂堂大男人,怎能忍受每天听自己的老婆夸别的男人?说实在话,我如今倒有几分怀念过去与屠夫一家为邻的日子啦。唉—”
张山一听,觉得李驷是挺可怜的,问他愿不愿意再搬回去,和屠夫做邻居,李驷忙摇头说:“说是说,可好马不吃回头草,再说那猪大肠的味道可够受的。”
张山一想也是,可房子好找,邻居难选。再找得找个啥样的邻居呢?李驷一看张山面露难色,赶紧说:“我早想好了,这回,就选个男人挺窝囊,女人比较有能耐的人家,把我老婆比下去,让她也尝尝仰脸看人不如人的滋味儿。”张山表示一定尽力而为。
不久,李驷携太太搬进了张山重新给选的房子。对门邻居两口子,男人是个下岗工人,没多少文化,只能四处干零工,女的开个音像门市,不少挣钱。李驷对这格局挺满意,经常在老婆跟前阴阳怪气地叨咕,说对门的女人多厉害,多有能力,多能抓钱,报复性地刺激老婆,弄得老婆和自己以前一样狼狈。李驷很解气,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
可好日子没过多久,李驷又哭丧着脸来找张山,张山试探着问:“不会又让我给你找房子搬家吧?”李驷垂头丧气地把一卷行李往地上一扔,长叹一声:“唉,这回什么房子也不用找,我还是回你小店来住吧!”
张山大吃一惊:“你老婆呢?”
李驷沮丧地摆摆手说:“不提也罢!你介绍的邻居女人本事也太大了,我老婆跟她学,最近傍上了一个大款,把我给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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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默世界——谁说都白费
小区围墙外有处拐角,有些人习惯随手往那扔垃圾,还常有行人在那小便,一到夏季,蚊蝇汇集,臭气熏天,实在有碍观瞻。
环卫站经常来清理,还在围墙上刷了标语:“环境卫生,人人有责!—环卫站宣”。可是没有什么效果。
城管监察部门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出面又更新了标语,改成:“认真落实《城镇管理处罚条例》,坚决清除一切违反条例的现象!—城管监察大队宣”。城管监察大队,一群黑着脸的大盖帽,多大的威风啊!平时只要提起这名号,那些摆摊儿的、占道的、旮旯胡同卖药的,无不闻风丧胆,惟恐避之不及。有他们出面,该能镇住了吧?可是这回还是没好使。
县有关部门一研究,觉得口号光响不行,还要有力度。有必要采取点儿经济手段,于是改写了标语:“在此扔垃圾大小便,一次罚款50元!—县治理环境办公室宣”。标语写上之后,治理办公室派人去抓了,抓到的也真罚了,可垃圾粪便还是有增无减,就连那标语也被泼了脏水,破坏得面目全非。
大家都灰心了,说这是瞎子闹眼病—没治了,有关部门索性不管,推给了这地方所属的小区居委会。
就在这时候,墙上的标语又变,这次虽然没有前几条醒目,但威力却非同凡响。它一出现,垃圾大小便就彻底绝迹了。环卫站清理过后,再也没人破坏。拐角处保持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这天,一个小孩在那里撒尿,刚撒半泡,他妈妈急三火四地从附近一个小饭店里跑出来,拉过来就是几巴掌,打得孩子号啕大哭,剩下的半泡尿都尿到裤子里了。一个过路人觉得过分,问那女人为什么不让孩子尿完。那女人诚惶诚恐地四下看看,说这小东西净给大人添麻烦,到这撒尿,那不是惹祸么!
过路人觉得奇怪,在这撒泡尿怎么会惹这么大的祸?女人用手一指围墙,说你没见人家有话吗?
过路人抬头一看,只见围墙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大字:“今后不许在这倒垃圾和大小便—黄二”。过路人纳闷儿,就问这黄二是谁。那女人压低声音告诉他,黄二是附近出了名的地痞,他发了话,谁敢不听?我们在附近开小饭店不容易,要是被他缠上来白吃白喝乱搅和,谁受得了?过去垃圾粪便成山,自从黄二有话,就一干二净了,谁愿意惹不讲理的小混混呀!
巧了,这过路人是省报的一个记者,凭着职业敏感,觉得这其中有戏可做。经过暗访证实后,他写了一篇稿子,发在了省报上,题目是“谁说都白费,不如小混混—角落里的怪现象”。
文章一登出来,立刻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也引起了上级的重视,要求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结果一追查,就查到了小区的居委会。
负责调查的同志首先去找居委会主任,问他为什么要冒名写那条标语,办事处主任连连摇头,委屈地说:“再怎么着,我这点政治素质还是有的,我们哪里冒过小混混的名字写标语呀!”
调查人员不高兴了:“主任,你这就不实事求是了。我们亲眼看过的,那墙上明明白白落款写着‘黄二’,你怎么还说没有呢?”
主任哭丧着脸说:“当时上面把这个问题留给我们居委会,我们就想着要改一改标语,也算是正式接管,至于署名,谁想到会那么巧,那是我们居委会名字的缩写。黄花小区第二居委会—简称‘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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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篇故事——迪吧里的交易
中篇简介:迪吧里的年轻人流行吃一种大白兔奶糖,吃完后整夜狂欢,就在这狂欢之下,一场罪恶交易正在展开……
1。 上树摘鞋识无赖
小孙从警校毕业分到小街派出所,他原来一心想当刑警,对这个分配自然有些情绪。可当他垂头丧气去派出所报到的时候,才知道带他的师父是鼎鼎有名的刑警老蔡,这下小孙来了精神。老蔡在市局刑警队做了二十几年刑警,最近因为身体不好才调到派出所工作,论资格论功劳他做个所长绰绰有余,可老蔡说自己坐不了办公室,还是到第一线做个民警更带劲。他还主动要求带新人,于是就成了小孙的师傅。
小孙急着跟老蔡破案子,可老蔡给小孙安排的第一项任务竟是熟悉管区的居民和环境,小孙耐着性子在管区里兜了好几个星期,除了些丢衣服丢蜂窝煤的小事情,没啥特别的。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小孙在街上转悠,看到林阴道旁围了一堆人,走过去一看,见这一片有名的无赖“滚刀肉”提着酒瓶子,正冲着一个缩肩塌背的瘦高个子跳脚大骂,骂着骂着就脱下一只皮鞋,“嗖”地掷向大树,眼看这鞋子高高地挂在了树梢上,回过头来红着眼叫道:“你大蚂蚱不是会蹦达吗?好,你还不起账也行,上去把鞋摘下,来咱就一笔勾销!”
小孙认得这个绰号“大蚂蚱”的瘦高个子,也知道他家生活困难,可再困难也不该借滚刀肉的钱呀!
看来大蚂蚱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满脸难色地要往树上爬,小孙看不下去,跑过去一把拉住他,回头对滚刀肉喝道:“他欠钱不欠命,摔死怎么办?有你这样讨债的吗!”
滚刀肉一愣,马上又嬉皮笑脸:“好啊,警察来主持公道啦,我们是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你管得着吗?有本事你就替他上去!”
小孙年轻气盛,怎容得一个无赖叫板,反问道:“我上去怎么办?”滚刀肉可没想让小孙上树,可话赶话说到了这份上,他也回不了头,一拍胸脯说:“欠账一笔勾销!”小孙追问:“说话算话?”滚刀肉敲定:“不算数是狗娘养的!”
小孙冷笑一声脱下皮鞋,“噌噌噌”地往树上爬去。
大树足有三层楼高,爬到一半儿的时候,脚下的树杈就只有胳膊粗了,小孙一动弹,脚下一颤悠儿,离那只鞋只差了半米。小孙在警校是攀爬能手,可那训练是系着保险绳的,摔下来也不过是打打秋千,从这儿摔下来可就实实在在了。
树下的居民越聚越多,大嫂大娘们啧啧惊叹连喊小心,滚刀肉心里也有点怕,可嘴上还不住起着哄。
势成骑虎,只能一往无前了,小孙又蹬上一个树杈,压得树杈弯弯欲折“咔咔”作响,千钧一发之际,他伸手抓住挂着鞋的树杈用力一扳,树杈“喀嚓”折断,小孙快如闪电,伸手一个海底捞月,把下坠的皮鞋捞到手里,与此同时,小孙脚下的树杈也“喀嚓”折断,他在下坠中猛地抱住树干,“呼啦啦”地滑了下来。
小孙的脸被划了两道血痕,手也扎破了,大蚂蚱跑过来,一边给他擦脸上的血,一边嘟嘟囔囔地不住道谢,小孙只好跟他客气了两句,再回头时,滚刀肉已不见了。
小孙把鞋交给大蚂蚱说:“放心吧,他再来要债你就找我!”自己待要穿鞋时,才发现放在树下的皮鞋不见了。大家帮着找了一气,没找到,大蚂蚱拿来了一双白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