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金店老板便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两叠厚厚的钞票,恭恭敬敬地递给老张。老张连连推脱,却被一旁的小李一把接了过去,说:“既然是人家的心意,我们就不要客气了,这钱我先替你收着。”
这时,一旁的交警说话了:“这钱你们可以收,但超载超限的处罚,你们还是逃不过的,谁可以保证你们下次飞出的轮胎,砸到的就一定是坏人?”
说着话,交警朝病房里的老王父女瞟了一眼,老王还在昏迷,而那五六岁的小女孩则两手紧紧攥住老王的手,惶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虽然她不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这小女孩已经感觉到了害怕,因为她意识到这周围的所有人顷刻之间都要轻松地离开……这时,病房里的所有人,包括小李,看到这小女孩惶恐无助的眼神后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后来,老张的车子接受处罚后离开了,然后,医院里通过媒体做了一次爱心动员,社会各界纷纷伸出援助之手,其中一名未留姓名的好心人,竟然偷偷捐了十万元,这让醒来后的老王激动不已,他说:“这世上还真有好心人啊,有朝一日要找到人家,一定要好好谢谢!”
几天后,老张和小李开着车,满载着货,又来到了“十里坡”,一旁的小李不停地絮叨着:“还真没看出来,我身边还活着个大雷锋!人家给你两万,你不稀罕拿去做慈善也就罢了,还把自己卖房的钱搭进去八万,还不留名,我说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呀?”
老张的目光凝视着前方,前方是一条大路,他久久不语,似乎在想着什么—
五年前,也是在这条路上,他也是在寻找飞出去的一个车轮。当时,他远远看见车轮旁边一个人躺在血泊之中,四下无人,他当时选择了离去。五年来,他一直忍受着良心的谴责,谁想到,当年的那一幕竟然真真切切地又在眼前发生了……老张想:不管当年他飞出的车轮撞到的是不是老王,这十万块钱权当作为他对良心的一个交代吧!
=End=
踏雪无痕
俗话云:无酒不成席,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爱喝酒、都能喝酒呀!这酒局多了,想办法开溜的人也就多了。
这不,车管所的所长就是一个经常在酒席上开溜的人,当然,每回他都有理由,什么上级突击检查啦,职工家属生病啦,小区住户吵架啦……狗屁,这小区住户吵架关你啥事?事后才知道,所长自告奋勇当了业主委员会的主任。
这个周日所里加班,下午五时,加班结束,所长请同事们在二楼的所长办公室吃烧烤,闲聊、喝酒。
喝着喝着,所长的手机响了,他的嗓门很大:“啥?提前为老丈人祝寿?什么时候?今儿七点?行,行,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所长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看样子今儿个又得开溜了,这边儿是同事,事关革命友谊;那边儿是岳父,关乎传统道德,自古忠孝难两全呀!
屋子里一时安静了。这时,有人打破了沉默,说是所长要走也可以,但必须打个赌,就赌在众人严密监控下,看所长能不能溜走,输家明天在休闲山庄请客。
所长见有了台阶,欣然同意。这时,又有人提出要求:要做到人在车在,人走车走。所长还是微笑着答应了。
这难度可高了!车子发动的声音该有多大?会没人发现?更严重的是,你所长即使能溜走,这酒后驾驶你总会怕吧?要知道现在全中国都在严查“酒后驾驶”,这是开不得玩笑的!
所长不慌不忙,气定神闲,他甚至说,一个小时为决出胜负的时限。
打赌开始后,众人一边喝酒,一边听所长给大家讲笑话,这其实是所长在用“精神松弛法”,让大家的神经放松,然后进行试探性的尝试。
一会儿,所长说是要上厕所,大伙儿立刻紧张起来,他们知道所长的猫腻来了,于是高度戒备,旁边一左一右,紧紧看守着他,使他寸步难离。
因为看守严密,所长又频频要去解手,看守的人有点累,也有点烦,就让所长把车钥匙、钱包放在桌子上,然后让他一个人去一楼卫生间。众人想着他没钱,又无法开车,自然无法回家。
这一招灵,所长很快回来了。
所长回到席上后,有人马上想到还有防范措施上的漏洞,手机呀!于是就要没收所长的手机,所长挺干脆,关了手机陪大家聊天。
一会儿,所长又要去卫生间,这回时间长了些,但他还是回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众人正聊到高兴处,所长又要去卫生间。众人都以为他上了年纪,不是有个广告吗?尿频、尿急……于是就为他让开一条道。
众人继续喝酒聊天,这回开始聊军事,聊到高科技“无人驾驶”飞机……一直到聊完了这一个话题,忽然有人察觉所长已经离开二十分钟了!众人跳起来,冲到一楼寻找所长。
卫生间的灯亮堂堂的,却不见所长的踪影,于是大家四处搜寻,找到院子里,一看,众目睽睽,全都傻了:天哪,所长和他的车都不见了!
所长的车确实是不见了,可是车钥匙还在二楼的桌上放着呢,要知道,压根儿没人听到车辆发动的声音!
更见鬼的是大门紧锁着,值班员在看一台放大音量的电视,他言之凿凿地声称:“所长绝对没有离开!”
虽然不知道所长是什么时候走的,但是众人都知道所长肯定是开溜了,而且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
想到刚刚聊的“无人驾驶”飞机,有人幽幽地说道:“如此看来,高科技也不算什么,倒是这‘踏雪无痕’的功夫,真正是十分了得!”
所长到底是怎么“踏雪无痕”的呢?所里的弟兄们历时一周,反复观看监控,询问值班员,才弄清了事情的真相,真相是这样的—
所长第一次在无人看守的情况下溜到大院后,就去了值班室,给值班员发了支烟,把电视音量调大了些。在返回二楼的间隙里,他给妻子打了个电话,让她打的来“救驾”。
第一次回到席上后,大家没收了所长的手机,所长也挺配合地关了电话,这时大家都不知道所长的求救电话已经打出去了。
第二次时,所长在无人看守的情况下再次溜到值班室,请值班员去帮着买包烟。支走值班员后,所长调大了电视机的音量,随后奇迹般地从值班室的床下找出一把备用车钥匙。这把钥匙,是所长为防备意外而预先留下的,这个秘密,只有他和值班员知道。所长拿到车钥匙,打开车门,把挡位调至空挡,接着打开驾驶位车门,然后伸出一只脚来滑行,用脚的滑行来做动力,手控方向后倒车。
这种无声驾驶的行为实在是耗费体力,一会儿,所长就累得满头大汗。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所长关上车门,到值班室看电视。
这时,值班员买烟回来了,刚好看到所长面如“关公”,满头大汗,竟误认为所长喝多了,就关切地说要去带醒酒药给所长。所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刻豪爽地说道:“怕什么,喝死了喂狗!”
说完,所长“雄赳赳、气昂昂”地重返酒局。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所长再次溜到值班室,又让值班员去买包烟,值班员前脚刚走,所长夫人飞马赶来,所长轻手轻脚地打开院子里的大铁门,又一次调高值班室电视机的音量。准备就绪后,所长夫人在驾驶室里“无声驾驶”,所长帮着推车,在值班室电视机音量的掩护下,将汽车推出大院,并且轻手轻脚地关上铁门。直到远离办公楼,所长夫人这才发动了车,朝前方行驶,开了一段路,停下,等候。
所长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刚回到值班室,值班员也兴高采烈地回来了,见所长正在聚精会神地观看电视剧《雪豹》。值班员得意地向所长汇报说,磨了半天,优惠了两块钱,说完把烟递给所长。
所长慢条斯理地拆开烟,取出两支,一支叼在嘴里,另一支架在耳朵上,然后把余下的烟全给了值班员,值班员受宠若惊,目送所长潇洒地走上二楼。
就在值班员一边抽烟、一边欣赏着电视剧时,所长在电视机大音量的掩护下,又悄悄下楼,翻墙离开大院,跑了一阵,跳上早已等候多时的车子,一溜烟地消失了……
“踏雪无痕”的故事很快在这个城里传开了,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趣谈……
=End=
二虎抬轿
民间有很多绝活,那可真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有一种叫“扎纸草”,也叫“扎彩”,说白了,就是制作一些纸人纸马之类的东西,祭祀时焚烧用,干这种行当的人俗称“扎匠”。
上河村的何老头,就是一个会这种绝活的扎匠。
前不久,何老头接了一个大活:村上的首富金老板他爹死了,金老爹生肖属龙,据称死后要龙升九天、以利子孙,所以金家要何老头扎一顶“活轿”。
什么是“活轿”呢?纸轿上扎的自然是纸龙,纸龙自然是飞不起来的,于是乎,老年间就有了“二虎抬轿”这一说。可上哪儿去找乖乖听话、给人抬轿的两只老虎啊?没错,真虎没法找,就找俩属虎的人替代。可是找这么两人也不是件容易事,早先的人家再穷,也没人愿意干这个,据说干了“二虎抬轿”的人,不是突遭横祸,就是一辈子都磕磕绊绊。要是哪个大户人家真有造化,能找到一个会扎这种轿的扎匠,又能请到这么两个属虎的人抬轿,那纸轿在坟头上焚化时还真能凌空飞起来,这就是“活轿”了……
这天一早,何老头就把那顶“活轿”整好了,如不出意外,金家很快就会有两个属“虎”的人来抬轿了,他们会是谁呢?
到了九点钟,院门一响,来人了。这时,何老头正坐在堂屋里的小马扎上,对着屋门口忙别的活计,来的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俺来拿轿啊!”何老头听声音有点不对劲,抬头一看,却是俩小孩,而且,这俩小孩还长得一模一样,看样子是双胞胎。
何老头又打量了他们一下,问道:“来给爷爷拿啊,还是给姥爷拿啊?”一个小孩脱口而出:“不是爷爷,也不是姥爷!”
何老头听了一怔,问:“你俩叫啥名啊?”一个抢着回答:“他叫大虎,我叫小虎!”
何老头又问他俩多大啦,小孩报了年龄,何老头暗暗一算,心突地一跳:他俩属虎,名字又叫“大虎”、“小虎”,金家果然厉害哪,竟找了这么一对千年不遇的虎!
何老头随后又问:“你俩来拿轿,家里人知道吗?”小虎道:“家长不知道,俺老师知道。”
何老头越听越觉得这里头有事,抬轿这档子事,怎么扯上“老师”了?他让两个孩子去把老师找来,孩子觉得奇怪,叫老师来干啥?“不干啥,我有事得问问他!”何老头说着沉下了脸,这老头满脸一块大黑记,脸一沉还真凶。两个小家伙怯怯地看看他,又瞅瞅八仙桌上的电话,小虎说:“那—给俺老师打个电话吧?”何老头点点头。
不大一会儿,老师来了,是个三十上下的小伙子,姓吴。何老头把他拉到一边,悄悄问:“怎么让俩孩子来干这个?”
吴老师搓搓手,一脸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前些天金老板说要给他们学校捐辆校车,今儿个因为金家要在村里办流水席,就找校长要几个孩子去帮忙,帮着搬搬凳子啥的,于是学校就让吴老师带着七八个男娃来了。大虎、小虎是被账房里一个老头叫去的,问了他俩几句话,又给他俩一百块钱,让他们帮着跑趟腿,来取顶纸轿子。吴老师想这事也没啥,就答应让他们来了。
“这老年间的事你们小年轻的还真不知道。”何老头连连摇头,接着,他又讲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虽说咱们现在是新时代,不讲究这些了,可谁家的父母愿意自己的孩子去帮这个忙?让孩子给死人抬轿子,即使啥事没有,谁心里不疙疙瘩瘩的?让小孩子干这事,又不沾亲带故的,不合适嘛!”
到了这个时候,吴老师明白过来了,他当然知道这是迷信,可这是习俗,让大虎、小虎抬轿子,旁人怎么看?家长怎么想?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这些人真黑了心啦!”吴老师气得一跺脚,招呼了大虎、小虎,要走。
何老头一伸手,挡住了:“慢着,你这样一走哪行啊?这事你得和你们校长说说,和他商量商量,要不然,金家那边怎么交待?他不是要给你们学校捐车嘛,这样一来,捐车的事不是要黄?”吴老师一听,何老头说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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