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球、田径、游泳等等,调查起来范围很广。即便用整晚上的时间去寻找线索,马凯也不敢保证时间够用。
马凯原本想求助于夏夜,但她又被何局长抓了差,马凯只好自己挨累了。还有那么一瞬间,马凯曾想让费丹过来帮忙,但马上就否定了这个念头,他知道费丹的时间也肯定被查找张静茹所占用了。现在倒好,虽是为了同一个案子,但是两人却各自为战,连个交流商量的机会也没有了。
想到此处,马凯不禁愁上心头。
此时此刻,还有一个人也同马凯、费丹一样紧锁着眉头,而且隐隐约约还有一些紧张。
这个人刚刚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里是一个女人温柔妩媚的声音,那声音很美,听起来便令人心里一荡。“胡国栋医生吗?我是你以前的一个患者,今天想请你吃饭,表达一下感谢。”
胡国栋刚准备客气几句,女人媚气的声音又响起了:“胡医生,你就不用推辞了,我很想见你呢。我现在就在华融饭店3727包房,好吗?”
胡国栋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女人,像他这样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经历过太多风花雪月的事情,女人最后的那句中“好吗”两字所带的挑逗的意味他完全听得出来,但他却还从没听过哪个女人能用如此暧昧性感的声音说出这两个字。那感觉就像是女人香甜的舌尖在你的耳朵上轻轻舔了一下。
胡国栋脱口而出:“好吧。”
但马上又醒悟过来,连这个女人是谁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如此唐突地答应了?
“呵,我还不知道您是哪位?”
“我是谁您可能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但那辆银灰色的别克凯越轿车您一定记得吧?我想送您一些礼物,好好感谢您。”听筒里传出的依然是温柔的声音。
但胡国栋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别克凯越,一个普通的车名,但却让他记忆深刻。从简东方的别墅回来以后,他就朝思暮想着这辆车的主人,他猜想这辆车的主人一定会给他打电话,但当这个电话如期而至的时候,胡国栋反而有些紧张了。
一个小时以后,在华融饭店3727包房里,胡国栋呆呆地看着餐桌上的东西。
他不是看面前丰盛的佳肴和美酒,也不是看着对面的佳人,而是桌子上的一张银行卡。
“只要您继续守口如瓶,那么这20万元钱就是你的了。”随着女人妩媚的声音,纤纤玉手也伸了过来,当然还有这张银行卡。
“好的,没问题。”胡国栋的眼球随着女人的手移动,也将应允的话脱口而出。
他马上就后悔了!
——这女人张口就是20万块钱,显然是为了让自己封口不惜金钱,自己不趁机大捞一把还等待何时呢?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呢?
想到这里,胡国栋干笑了两声,眼睛撇着那张银行卡,口中说道:“我这个人自然是说到做到,这你放心。只是那帮警察要是反复询问起来可真是麻烦,要不是为了每个月的这点工资,我真想去外地旅游几个月,正好能躲开这帮警察。”
女人马上就明白了胡国栋的画外音,看着他欲盖弥彰的表演,女人淡淡一笑,道:“这个好办,我可以再给你加20万块钱,不过你可一定要记住自己的话。”说完,女人伸出手向胡国栋握去。
不到一分钟就又多了20万块钱,这让胡国栋心花怒放,他痛快地将手搭了过去。不过,人的贪婪之心没有止境,当他的指尖触到女人的嫩手时,胡国栋淫心大起。他瞥了一眼女人若隐若现的乳沟,然后装作恍然大悟地说道:“哎呀,我想起了一件事,在我的电脑里有几张你车子的照片,我就好人做到底,把这些照片都删除掉。”说着,胡国栋故意在女人手上捏了一下,嘿嘿笑道:“你要是不放心,一会儿跟我回家,看着我把照片删除就更稳妥了,你说呢?”
话语虽然平常,但语气里却充满了挑逗。女人听罢瞅了胡国栋两眼,目光流动之时闪过一丝厌恶,但稍纵即逝、马上又变成了盈盈笑意。“好呀,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胡国栋对女人很殷勤,特别是对即将揽在怀里的女人。回到家里,电脑尚未打开,他便满脸堆笑地给女人倒了一杯咖啡。
对方的表现也让胡国栋心花怒放,女人轻轻呷了一口咖啡后柔声道:“我去一下浴室,我想,等我回来的时候电脑里应该没有照片了吧?”
“这是当然,这是当然!”胡国栋乐不可支地应承着。看女人走进浴室以后,他急忙坐到了电脑前。
十几分钟以后,女人裹着一件浴巾走到了胡国栋身边。
“怎么样了?”伴随着声音传来的还有女人沐浴后的一身清香。
“好了,好了。”胡国栋指点着女人去看电脑里的资料,但自己的眼睛却盯在了女人娇嫩的肌肤上。
“你的整容文件夹有密码,你不打开我怎么知道呀?”女人嗲声嗲气地提醒,然后将一杯咖啡地给胡国栋。“我看了就放心了,你不也就得偿心愿了嘛?”
胡国栋嘿嘿笑着,喝了美味的咖啡,然后打开文件夹,一项一项地点击给女人看,果然没有汽车的照片。
“这回彻底放心了吧?”胡国栋说完,胳膊绕在了女人的腰上。
女人嗯了一声,随即身子也软软地委在了胡国栋怀里。
娇滴滴的呻吟声、女人肉体丰腴的感觉还有清雅的香气也随着一起涌进胡国栋的大脑。
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侧过脸吸了一大口气,但禁不住马上又把嘴伸向女人的肉体。他感觉心跳加快了,甚至还有一阵眩晕,揉搓着女人乳房的手也一阵阵的麻木。胡国栋不知道怎么突然会这样,不禁揉搓了一下自己的手,但却觉得竟然使不上力气,而在这同时大脑的眩晕感觉也愈加强烈。
这是怎么了?
他疑惑地想着,却觉得大脑似乎越来越空,而胸口好像被千斤巨石压着。他用力推开女人,大口地喘着气。他听见自己的心脏通通地跳着,看见自己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但那张大的嘴却好像吸不进一丝空气。
他害怕了,惊恐地瞪大眼睛,视线里出现了女人的脸,那张如此美丽的脸。可现在这张脸却不是在微笑,而是狰狞、鄙夷地看着自己。
“你、你、你刚才在咖啡里放了什么?”胡国栋艰难地说着,剧烈的心跳让他没有一丝力气,甚至说这句话的时候嘴唇都抖个不停。
“胡医生,你为什么那么贪心呢?难道二十万块钱还不能让你满足吗?你原本可以轻易地就拥有这么一笔钱,可是你得寸进尺还要。这还不算,得到钱了你还要占色,你这样贪得无厌,我怎么敢相信你?现在你只有到另一个世界去风流潇洒去了。”
说完,女人的两只手像激情的抚摸一样摸着胡国栋的脸、脖子,最后两只手按到了男人脖子的两侧。
胡国栋急促地喘息着,他想多吸入点空气,换来哪怕一丝的力气来推开女人的手,可是他做不到。他恐惧地看着视线中慢慢模煳的女人,他明白自己要死了。作为医生他知道女人按着的是他的颈动脉,被阻断的血液已经不再涌进大脑,只要稍过几分钟,大脑里残留的氧气就会消耗殆尽。
……
听着时钟滴答作响了许久,女人的手也缓缓松开。她不用再按压了,胡国栋已经烂泥一般瘫软在了床上。
女人疲惫地喘息着,刚才的动作让她娇嫩的皮肤上挂上一层细汗。她一边往胸前扇着风一边打量着这间卧室。回想了良久,女人默默地叹了口气,然后静静地起身,细致地清理着床铺、地面,还有男人的身体,就像温柔的妻子在丈夫熟睡的时候打理着房间一样。只不过这个床上的“丈夫”是彻底地睡去了。
一个小时以后,她再也挑不到一根头发,除了自己的头上。女人彻底轻松了,慢慢地穿着衣服。将妖冶性感的裸体包裹起来以后,她又变成了一个温柔纯洁的样子。
不过,临走之前她还有些收尾的工作要做。
——将电视机打开,音量放到适中。打开一瓶啤酒,将一半灌进胡国栋的嘴里,然后把啤酒瓶放到床头桌上。最后,她从皮包里拿出一盒口服消炎药,倒出几粒以后将药盒也放在了床头桌上。
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男人曾经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着电视的样子。
而她的脑海里甚至能出现明天报纸上的一条新闻:“昨日,本市一男子在服用抗生素以后饮酒,造成过敏反应。因家中无人,贻误抢救时机而死。医生提醒,在应用某些抗生素的情况下一定要禁忌饮酒,以免造成不良后果、危及生命。”
35
马凯的工作坚持到晚上九点半,然后停了下来。
他有点挺不住了。
这些材料包罗万象,马凯如同掉进了一个文字堆砌的无底洞,放眼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但就是找不到入口。
马凯决定换一下思路,他翻看着简东方以前的资料,希望在这里能有一些收获。但翻来看去也没什么新的发现,和以前看到的一样——简东方原来是一名乒乓球运动员,不过水平不是很高,始终在国家一队、二队之间徘徊,按照这个水平打一辈子也很难出人头地。不过他移民到了新加坡,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便成为新加坡队的主力叱咤在国际赛场,然后当其他的运动员开始也走这条路的时候,他却开始了体育经纪人的生涯。他先是运作了几名运动员到新加坡,很快就出了好成绩,而简东方的经纪人生涯也一发不可收拾,越干越火了。
翻看着那几名运动员的材料,马凯不禁佩服简东方真是有双慧眼,那几名运动员在国内还没怎么崭露头角,就被他挖走了。但同时,马凯也感叹简东方从那个时候起就诡计多端——因为一个被挖走的运动员在数年后的一次访谈中提到,当时简东方为了能将他们带到国外,特意嘱咐他们不要在国内的比赛中取得名次,因为那样的话就会进入国家队,转会到国外就困难了。也因为这种暗箱操作,培养他们的教练员气得大病了一场,最后郁郁而死。
马凯叹息几声,觉得某根神经似乎被这个故事刺得生疼,也似乎勾起了他心里的某种遐思,但却一时想不清这感觉的源头在哪里。于是,马凯把这个运动员的名字记了下来,准备交给费丹,通过警方再仔细调查一番。
刚刚记下运动员的名字,窗外忽然传来了的阵阵雷声。马凯看了下手表,已是晚上十点,他终于找到了暂时休息一下的理由——外面雷雨交加,心里烦躁难安,这样工作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效果。
马凯拉开窗帘,看着外面。
倾盆大雨在狂风的夹裹下从漆黑的夜空倾洒下来,在路灯的照射下狂舞,马路上的灰尘先是被雨水击打得扬起尘烟,但刚刚升起便被接踵而至的雨水扑灭,变成一个个气泡。
马凯立在窗口看了半晌,觉得脑子似乎被大雨冲洗得清凉了一些,不过不到十分钟雨就停了,这让他很是恋恋不舍。正这个时候,房间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马凯接起电话,费丹幽幽的声音传进来。“睡了吗?刚才的雨好大,简直吓人。”
“哪能睡得着呵,何局长提供的材料很多,这个晚上都够呛能分析完呢。对了,你怎么关心上天气了?”在马凯的印象里这样温柔的声音只是出自夏夜之口,费丹的声音一向是带着心跳奔过来的。而且在案子侦破到节骨眼的时候,费丹竟没提案件,而是聊起了天气,这让马凯有些奇怪。
“天气倒不关心,只是刚才心里郁闷了就站在窗口看了一会儿雨。”
马凯笑道:“你怎么和我一样了,我刚才也看了半天,不过我是因为这些材料分析不出来才犯愁。你有什么郁闷的?查找张静茹的部署都下达了,别心急,慢慢等消息吧。”
“这个我知道,但我总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出了错。”费丹的声音更柔和,但让马凯感觉她的心思更重了。
“什么地方呢?”马凯问。
费丹迟疑了半晌,说:“我总感觉那个胡国栋有些古怪。”
马凯回忆着胡国栋来了以后的经过,也慢慢皱起了眉头。“你怀疑的是不是他回答问题时前后的反差?”
“是啊。”见马凯的思路和自己一样,费丹的声音高亢了起来。“你看,我问他张静茹去整容的时候有没有人陪着,胡国栋不加思索地说时间过得太久,想不起来了。可是没过几秒钟,他又说‘我再仔细想想,应该能想到一些东西。’这前后的反差也太大了!我觉得胡国栋的这两句话很可疑。”
费丹说完,马凯在电话这头也分析起来:“一个人在几秒钟之内,从完全否定一件事情到肯定一件事情是有些不符合逻辑。我觉得,要么胡国栋的第一句话是假话,要么第二句就是假话。而不管哪一句是真,他都是在掩盖真相,把我们的侦破方向搞乱。你看他后来说的汽车,我们要是去查,那就和大海捞针差不多,算不上是什么线索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