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沧上去将它拿在手里,一张张看过去,却是每看一张脸色就铁青了一分,最后交给南宫铄的时候已是万分愤懑。
“怎么会这样!”南宫铄看完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本由赵启将军推荐的人在这里竟然成了叛国之辈!那上面记录的分明就是几位将军和北傲的那些将军来往的记录,只是这来往中都是一些交易,却是叛国的罪。
“玉紫离这荒蛮之地到底还是有些距离的,一旦有了距离,就有些一些自私的想法,说什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为,有所不为。”慕容沧气得一拳头砸在桌案上,震得最顶上的竹简都滑落了下来,在地上摊开。
“这些事重要的证据,你马上会玉紫交给父皇!”南宫铄将东西塞到慕容沧的手里,然后将他往外推了推。
“那你怎么办?”慕容沧站住脚步,让南宫铄推不动他。
正在两人商议之际,外面一阵兵戎相交之声,两人出了帐子一看,帐子外面已经站了很多人,为首的便是那费将军。他身后还跪了一众将士,皆是慕容沧和南宫铄带过来的小兵小将。此时被缴了兵器,被他的兵踩在脚底下,有不少还负了伤,嘴角血迹斑斑,身上的铠甲也脱落了下来,却仍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
手一紧,纸张被握出道道折痕,慕容沧气地咬着牙,想要和他们理论,却被南宫铄按住。
“费将军这是何意?”南宫铄出口带着怒意,质疑着眼前趾高气扬的费将军。
“大将军慕容沧与五王爷南宫铄通敌叛国,已是事实。”费将军一甩披风,披风猎猎作响,显得他的身影十分高大,“我等皆有目共睹,已令了手下快马加鞭回去禀告给皇上了!”
慕容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无奈他们人多,自己这会儿也不好强行突围,毕竟拼个鱼死网破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来人将大将军和五王爷压下去,等候玉紫来消息处置。”费将军得意地摸摸自己嘴角边的两撇小胡子,这样子与第一天见到他的时候有着完全的不同,这眼前的简直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两人被上前来的小兵绑得结结实实,扭送着押了下去。
费将军乐滋滋地看着两人喷火的目光,得意地扬起下巴,一挥手那些慕容沧的兵就被押了下去,他们一走,空出了一大块空地。
他似乎心情很好地在自己的小院里给花花草草修修剪剪,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他现在似乎并不着急,反而是闲情雅致地过每一天。
溅到剪着一株盆景,地面掉落了一圈叶子,他左看看右看看,似乎不太满意,又修剪了一下顶头,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听闻身后的脚步声,他并没有多大的惊讶。
“主子。”一人跪在他身后,一身劲装称地他有着几分的精神。
“嗯。”他轻哼一声,在另一盆盆景旁边转悠,然后一出手,剪掉了多出其他部分很多的枝桠,咔擦一声,地上已多了零零散散的叶子。多了就应该剪掉,一面影响整体美观。
“慕容沧与五王爷通敌叛国之事证据确凿。”他掷地有声地说道。
“哦?你可打探清楚啦?”面上似乎还在做着怀疑,只是语气中的愉悦感却是深深出卖了他。将剪刀收起,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人,“若是谎报了军情,那可是死罪。”
“千真万确。”他一抬头,便对上他笑意盈盈的眸子,两人相视一笑,嘴边皆是一弯得逞的笑容。
只是行事简单,头脑简单的人在最后关头总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风在耳边划过,吹得他的发抖有些凌乱了,他也顾不得去整理,今天他刚刚看到轩辕夜出了营地,想要潜入营地的时候,十二就回来告诉他王妃被留在了羽湛,他不去的话,他那到处乱跑的王妃就不知道会怎样。他真是气死了,又气又担心。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竟然过了好长的时间,吓地他将手头的事情扔给了轩辕明就着急着和秦啸过去了。
“主子您的面具········”秦啸有些迟疑地看了他一眼,那光滑如丝的脸颊英俊非凡,只是除了他那几个暗卫和亲信之外谁都不知道他的面具下竟然是这样的一张脸。
“到了再说。”他说道,脚下却是毫不松懈,在林子见飞跃。
秦啸便不再说什么,他总能感受到身边的主子身上那冒着的阵阵寒气,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两人的速度大约半天的时间就到了羽湛最繁华的地带,一出现在街上,便立即吸引了好多惊艳的目光,就连娇羞万分的未出阁女子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来观望一番。轩辕翼也不理,和秦啸进了一间客栈,大约一炷香之后,秦啸推着轮椅出来了,轮椅之上的他戴着金晃晃的面具,一出来就吓得不少人退避三舍。
“听闻清儿姑娘此次出来是为了寻找九王爷吗?”南荣敌端了茶盏与慕容清一边谈话一边悠悠地喝茶。
“是啊,我想找他去游山玩水。”慕容清一笑,令南荣敌拿着茶盏的手顿了几分,随即便恢复了正常。天底下貌美如花的女子多的是,却是没有一人能够像她这般夺人眼球,笑也笑得这样自信大方。
南荣慧却是一声不响,时不时用怨恨的目光瞪着慕容清,时不时又看看坐在南荣敌下首的白玉漓。那目光完完全全的是爱慕,慕容清算是明白了,自己被抓过来完全是因为白玉漓。这家伙白白嫩嫩的,看得那公主眼冒桃花。
“哦?那清儿姑娘可真是好雅兴啊。”他放下茶盏,眼角却是撇到了进殿里来的人。
“清儿的兴致可是本王培养出来的。”熟悉的声音让慕容清微微一愣,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就吐了出来,硬是咽了下去,却也是咳得不轻,上官流凤连忙帮她拍拍背,顺顺气,顺便白了一眼轩辕翼。
听此声音,南荣敌放下杯盏,“原是九王爷到了,来人上茶,万不可怠慢了九王爷。”一面说着一面却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人。金色狰狞的面具如传闻中一般可怖,轮椅之上垂着的双腿绵软无力,根本走不了路。这人的打扮与九王爷完全相符,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这样不喜不怒,虽然弯着唇角,却是一点都感觉不到他的笑意。
秦啸推着轩辕翼的轮椅上前,然后恭敬得侯在身后。眼一撇却是看到了一女子有限厌恶的眼神,他也不恼,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本王听闻清儿在路上被别人拐了,本王就心急火燎地过来了。”看了一眼慕容清,满眼柔情,“现在一见却并非如此,是这样的吗?大皇子?”
他故意说的是拐而不是绑架,为的是给南荣敌留点面子,但绑架却是确有其事,那么他也不会这样袖手旁观。
“只是我这顽固妹妹不懂事,硬是拉了清儿姑娘来这儿做客。”南荣敌说着看了一眼南荣慧,只是这一眼却冰冷异常,已不见哥哥对妹妹的情感。南荣慧微微一抖,低下头去不说话。
“公主待我很是热情,想必是连在吃饭的时候都想着我,所以就差人端了饭菜过来。我哪敢好意思拒绝呢,只是吃不惯被人吃剩下的罢了,公主你莫要介怀啊。”说得风轻云淡,南荣慧却是脸色煞白,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咯咯”骨头挤在一起的声音。
“咳咳”有人被水呛到的声音。
“大皇子,清儿说的···可是实话?”他转头逼视着一脸难看之色的南荣敌,他也是尴尬了一脸,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
南荣敌暗暗瞪了一眼南荣慧,然后起身走至慕容清面前,“清儿姑娘,我替我妹妹向你道歉。”
说着就要拜下去,不去阻止的话九十度也是没关系的。
“慢着。”慕容清放下杯盏,十分认真地看着站在面前虔诚有礼的南荣敌,“敢做就要敢当。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那么这羽湛的脸面算是让公主给丢尽了。”
南荣慧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连嘴唇都在颤抖。
南荣敌直起身子,“惠儿,还不过来给清儿姑娘道歉!”
她纵使有万般不愿,也不敢公然与南荣敌闹僵,为了几个外人而得罪了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人,她以后这日子怕是会很难过。
揉捏着帕子,很是不情愿地挪着脚来到慕容清面前,刚要弯腰,却是感觉腿上一麻,身子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慕容清对着上官流凤咧咧嘴,就知道是他搞得鬼。不过这鬼搞得好!她非常满意。
南荣慧恼怒地瞪着慕容清,揉着被打疼的腿,心里十分怨恨,却也不好发作,只有默默地咽了这口气。
“对不起!”南荣慧生硬地说着,说完便转过去不再看她。
南荣敌弯腰扶起南荣慧,拱手道,“惠儿已经道过歉了,请清儿姑娘和九王爷海涵。”
轩辕翼的怒火却是没有丝毫渐弱,“早就听闻大皇子对惠儿公主疼爱有加,今日一见便是如此,见着妹妹受委屈了也很是心疼。这种感觉本王知道,又怎会难为了慧儿公主?只是希望公主以后不要这么任性妄为的事情了。”
他这话是把这两人都骂进去了,说南荣敌的护短,也说了南荣慧的胡搅蛮缠。
推了轮椅来到慕容清身边,“道歉的话他们也说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一低头,望进他柔情慢慢的眼眸里,点头说了好。
“九王爷不多留一会儿?”南荣敌问道,语气却不是那么友善了,纯粹是应酬一般的公式化。
“不了,本王来就是为了将清儿带回去,好好安慰安慰。她定是受了惊吓,都瘦了一圈了。”轩辕翼的话让慕容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哪里瘦了一圈了?她不过就是两天没吃饭而已,轩辕翼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
“那就不多留了。”南荣敌喝了一口茶,“来人,送客。”
“不用了,让漓送我们一下就好。”慕容清起身,推着轩辕翼的轮椅。白玉漓朝着南荣敌微微一鞠躬,然后和他们出去了。
他们前脚一走,南荣慧就气地砸了杯盏,顿时陶瓷碎片碎了一地。
“敌哥哥,你干嘛这么让着他们!”她气地坐在椅子上,一手狠狠地砸了桌面,胸口一起一伏。
“你气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还要我来教你吗?”南荣敌无奈地白了她一眼,有着淡淡的责备。
“我好生气啊,那个什么九王爷简直就是目中无人!他把我们两个都骂了一遍,太气人了!”南荣慧生气地说道,两道绣眉拧在一起,与文静温柔这几个字完全搭不上边。
“我叫你直接杀了她就好了,你干嘛把她绑架到自己宫里去?”南荣敌将杯子重重砸在桌面上,震得茶水洒了一桌子。
南荣慧有些懊恼地扁扁嘴,心里十分不甘。
没错,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策划的,只是南荣慧没有想到这层。她一心想要除去慕容清这个“情敌”。
“送到这里就行了吧。”轩辕翼说道。
“翼一路小心。”白玉漓拱手说道,看了众人一眼。
“漓啊,我看那公主对你很有意思,你不如就从了她吧。”上官流凤笑得一脸灿烂。
“我才不要漓娶那种刁蛮任性的女子呢。”慕容清白了一眼上官流凤一眼,“那样的女子根本就配不上漓。”
白玉漓微微有些尴尬,轻咳几声,“我知道。”
“那么我们走吧。”轩辕翼拉过慕容清的手,亲昵地抚着,让慕容清好不尴尬。当那么多人握住她的手,让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扯掉了他的手。
几人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在宫门口分手了。
☆、第九十七章
今天上朝的时候南宫易就咳个不停,整张脸变得通红,这次早朝就连一向不听政的皇后周凌都陪在了他身边。从此龙椅旁边又多加了一个凤椅,金碧辉煌更是有着龙凤呈祥之意。他每次一咳嗽,总是紧紧拉住周凌的手,她白皙的手背上渐渐出现了青紫色的淤痕,南宫易一见立即放开她的手,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周凌哪肯放手,一把抓住他的手,帮他顺气。
看着两人如此恩爱,众大臣纷纷低头不看,只是南宫钐却一直冷眼旁观。若那上面坐着的是他,身边的是她,他们两个能不能像这般恩爱?
不,一定是比这样更加恩爱的吧。哪怕是她冰冷的尸体。
思及此,嘴角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像是幸福却更像是癫狂。因为他知道马上就可以如愿以偿,只要除掉眼中钉肉中刺。
木慕容冶只是稍稍转了一下头便看到了他唇角的笑意,握在一起的双手不由地紧了一下,心头有种不好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东西,却是让他心神不宁。每天南宫钐总是准时上朝,丝毫不怠慢,却是不知道他每日在自己府邸干些什么。
那些事情慕容冶自是不可能知道的,而有人却是清楚的。
“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