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新郎说:
“你快喊妈呀!”
新郎宫说道:“预备……起。”这些人同时像狼一样叫道:
“妈呀,你快开门呀!”
新郎官掏出红包递给我,我又给他塞了回去。我对里面喊道:
“可以开门了,他们拿了二十九个红包。”
我听见袁燕在里面说:
“你打开,看看里面都是多少钱的?”
我说:“你把门开条缝,我把红包塞进去。”
门刚刚打开一条缝隙,我使了一个眼色,这些人立刻像潮水一样涌进了屋子里。屋子里的几个小姑娘好悬被冲倒。
进屋之后,新郎官很快知道了我的身份,他握着我的手说:
“好人呐,好人!”
我说:“将来我也得有这一天。”这时,男傧相开始和袁燕套近乎。
我对新郎官说:“我和你商量个事儿呗,你让我给你当傧相得了!”
新郎官说:“行。”接着他和男傧相小声说着什么。那个小子不高兴地说:“不是说好了让我当嘛,不行,我不干。”
袁燕站在旁边抿着嘴笑。
我得意扬扬地看着他们,这时,高军给我打电话,他对我说:
“马上回单位出现场。”
肯定是出大案子了。我和他们说明了情况,袁燕说:
“那你快走吧!”
袁燕一直把我送到楼下,我上车前恋恋不舍地说:
“那个男傧相一脸坏笑,你得注意他点。”
“我知道,我不答理他。”
“我有点不放心,你可别被他迷惑了。”
“不能,你就放心吧,再说,他长得多难看哪!”
“这都是表面的。难看的人可能会有一颗美丽的心。”
2
我来到了公安局门口,高军上了车焦急地对我说:“徐广泽可能被人整死了!”我们开车来到了现场。现场位于市区的乐土小区。这是一片高档住宅小区。
我们到的时候,小区门前已经停满了警车。
我和高军来到了现场。这是第一单元四楼左侧的房间。屋子大约八十平米,和我住的差不多。但装修可比我住的豪华得多。
在卧室,一个女尸仰面躺在地上。董民正在照相,我走过去对董民说:
“你怎么还亲自照相了?”
董民说:“照相的小刘参加婚礼去了,一会儿就到,我先替他照几张。”
我看了看女尸,吃了一惊。这不是徐广泽的妻子!这是海鲜世界饭店以前的领班,那个叫小红的女孩。
董民对我说:“你别站在这儿,帮我们干点活儿。”
“干什么?”
“帮我们把指纹提下来。”
“提谁的?”我心不在焉地问。
董民说:“这儿就这么一个死人,你说还有谁的?”
我戴上手套,问:“徐广泽怎么样?”
“他被送医院去了。”
“怎么发现的?”
“他打电话报的案。”
我蹲在尸体的旁边,拿起小红的手。曾经白嫩的小手,现在已经僵硬。我在她的手指上逐个涂上黑墨,然后依次把它们捺印在专用的指纹卡上。
提取她的指纹是为了排除时使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里肯定留下很多指纹,这些指纹可能有犯罪分子的,当然也有屋子里主人的。为了正确发现犯罪分子的,必须把屋子里主人的指纹排除掉。
干活时,我问:“徐广泽说没说是谁干的?”
“没说。”董民叹了一口气:“苏岩,我初步看了一下。还是那小子干的。”
“又是他!”这个兔崽子是不是疯了!
董民悲观地说:
“这个案子再不破,咱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问:“徐广泽看没看到是谁干的?”
董民说:“看到了。”
我和高军赶紧来到了医院。负责给徐广泽治疗的主治医生对我说:
“你现在最好不要和他说话。”
我说:“他现在能不能说话?”
“说话倒能,但他的情绪很不稳定。”
我说:“没事儿,我和他很熟悉,我会让他平静下来的。”
我和高军来到了病房。徐广泽正在点滴。他见到我们,要坐起来,我按住他说:
“躺着别动。”
徐广泽的身体应该没什么大事儿。他只是受到了惊吓。
徐广泽紧张地说:
“苏岩,他要勒死我。”
我说:“你别害怕,你告诉我,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徐广泽用力摇了摇头。由于他的头转动,输液的滴管也跟着起伏。
我说:“你说话就行,别动身体。你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他吗?”
“真的真的,我从来没见过。”
“他长得什么样?”≮更多好书请访问:。 ≯
徐广泽回忆时,身体又抽动起来。他说:
“他长得挺精神的!”
见到他这个样子,我说:
“那你把经过跟我说说吧。”
徐广泽说:“你知道,那个房子是我给小红买的。我也经常到那儿去住。”
说到这儿,徐广泽浑身又抽动了一下。旁边的大夫对我说:
“你不能再问了。”
徐广泽没理他,继续说:
“我差点就死了。”
他的目光出现了恐惧,我心里着急起来,到现在,徐广泽一句有用的话也没说出来。我问:
“这个人是怎么进去的?”
徐广泽说:“今天早晨我去参加婚礼,参加完之后,就到小红那儿去了。我用钥匙打开门。进屋后,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我寻思,他妈的,是不是小红领男人了,这时,一个男人从卧室里出来了,我骂他,他拿出一把刀,我就害怕了。我说,你走吧!他拿着刀逼着我,然后用绳子把我捆了起来,他把我推进了卧室,我见到小红躺在地上……”
“当时小红怎么了?”
“小红的嘴上塞着袜子,她只是用眼睛望着我。那个男人就问我,存折在哪儿?我说,存折没在这儿。这时,小红就晃着脑袋,想要说话,这个男人把小红嘴里的袜子拿了出来。小红说,存折在大衣柜里。
那小子找到了存折问密码,我说,我不知道密码,小红说,她知道。她求他说,放过我们吧!他说,你说出密码,我就放过你们。小红就说了。说完之后,他又让小红说,小红又说了一遍,小红说,这个密码肯定对,因为这是她的生日……
后来,那个男人对我们说,我现在还不能给你们松开,等我去银行把钱取出来之后,我再来给你们把绳子解开。这时,小红又说:‘我求求你放了我们吧!大衣柜里还有一个存折。’可是这个家伙不再答理我们,他给我和小红的嘴里塞进了枕巾。他对我们说,你们别动,我走了。说完,他就走出了卧室。”
徐广泽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走。过了一会儿,我亲眼看见他把小红勒死了,接着,他就来勒我。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装死,我要屏住呼吸……
后来我听见那个男人走出房间的声音,接着他把门锁上了。当时,我松了一口气。但是,我想,没有人会来到这个房子的,过几天,饿也把我饿死啦,就在这时,我又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我吓坏了,我想,这回可完了。那个小子进来之后,来到了我的跟前,他竟然把绳子给我解了下来,接着,他给小红身上的绳子也解了下来。”
我问:“那个绳子是你家的吗?”
“不是,我家没有这样的绳子。”
我说:“他给你解绳子是因为他忽然想起,他不应该把这条绳子留在你的家里,他怕我们通过这条绳子找到他。”
“是这么回事呀。”徐广泽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杀完人,还如此从容地回去取遗留在现场的绳子,他得需要怎样的胆量啊!
3
市公安局立即对全市所有的储蓄所进行监控。全市一共有各类储蓄所三百四十一个,其中六个储蓄所没有安装录像监视系统。
根据这个犯罪分子作案特点,市局对这六个储蓄所进行重点控制,但其他的储蓄所也要派人死看死守。
我本以为会让我去监控这六个储蓄所中的一个,但最后公布时,竟然让我和高军去监视中山储蓄所。
中山储蓄所在繁华的市中心,从这个犯罪分子以往的作案特点来看,他来这里取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赵民对我假惺惺地说:
“这个储蓄所人流大,让别人去,我不放心,你要和高军认真点,别漏了他!”
我说:“既然领导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我们,我们一定不辜负领导的信任,坚决完成任务。”
赵民说:“你不用喊口号。”
我开车拉着高军去储蓄所的路上,高军对我说:
“你说怎么不让咱俩去那几个储蓄所呢?”
“不知道。”
“你说赵民是不是对咱俩有想法了?”
我说:“不让咱俩去其实是一件好事儿,虽然咱俩没有立功的机会,但也省下麻烦了。你想想咱俩万一把这个小子漏了,咱俩可就毁了。”
高军又说:“过去什么事儿都是咱俩当主力,现在怎么从赵民当队长以后,咱们就……”
我不耐烦地说:“高军,我不是说你,你别看你比我大,但你在有些方面就不如我。这些事儿别看得太重,能怎么的,不就是为了吃口饭嘛!”
我心里其实更难受。赵民真没意思,他可能就怕我立功!
来到中山储蓄所,储蓄所已经接到了通知,他们表示对我们积极配合。
储蓄所从开门以后就不断地有人进来取款存款什么的。
我和高军心里都清楚,犯罪分子不大可能会到这个储蓄所,但为防万一,我们还是非常认真地注意每一个进储蓄所的人。这么干我们也习惯了,有时,明知道没有什么结果,也得照样傻呵呵地去工作。
高军在屋子里烦了,他对我说:“我到门口站一会儿。”
我说:“你去吧,别离得太远。”
高军说:“我就在门口,你一喊我就能听见。”
我坐在屋子里的椅子上,进到储蓄所的人,都能看见。
我细心观察着进来的每一个人。由于多年与各式各样的犯罪分子接触,我们对身上有腥味的罪犯,大都很敏感。
这样的人在我们面前一过,我们就能看出来。当然了,老练的犯罪分子也有识别我们的本领。有时,我们与犯罪分子相遇时,仅仅通过目光的交流就都知道对方的身份。在这种情况下是很危险的,谁都想抢先动手。那些身上有人命大案的罪犯为了保护自己,都会给警察以致命的打击。
我的眼睛起初一直盯着储蓄所里的顾客,后来,就有点走神。
孙红和袁燕两张脸不时地走入了我的脑海。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袁燕的身上有很多让我喜欢的地方,但在我心里,我想孙红的程度要大于袁燕。
我拿出了手机,给孙红拨通了电话。
但就在拨通的瞬问,我又很快挂断了。一会儿,孙红把电话给我打了过来。她问我:
“你给我打电话了?”
“你干什么呢?”
“上班呢,你呢?”
我小声地说:“我在这儿蹲坑呢。”
“蹲坑?”
我说:“我在工作呢。”
尽管我的声音很小,但储蓄所里的一些顾客还是转过头向我瞅了瞅。我拿起电话站起来,向屋子外走去。
正在这时,一个长得让我不舒服的家伙走了进来。这个人身高大约一米七五,脸上长着星星点点的疙瘩。
我拿着电话看着他,他同样也看着我。
和这个人擦肩过去之后,我控制住自己先别回头,但心里强大的本能产生更强的回头欲望。
我对孙红说:“我现在有事儿,一会儿再把电话给你打过去。”
我合上了电话,猛地转过身,这时,那个人也转过身来,我们的目光又相遇了。我把电话放进兜里,顺手把枪在兜里顶上了子弹。
这个人向另外一个门走去。
我跟了过去,掏出手枪喊道:
“站住。”
那个人连头也没回抬腿就跑,我向门外大声喊道:
“高军。”
我边喊边向那个人追去,我跑出来时,那个人已经跑进了人群里。但我却没有看到高军的身影。
我继续朝那个人跑去,并向他喊道:
“站住。”
由于道上全是人,我没法朝他开枪,只好朝天鸣了一枪。
人行道上看热闹的群众听到枪响之后,呼啦围了过来。我对他们喊道:
“我是警察,把他截住。”
看热闹的人没有一个帮助我,他们的出现反而挡住了我的去路。我大声地骂道:
“都躲开!”
那个人已经横穿马路向集贸商场跑去。
他要是跑进去,根本就没个找。我用枪托推开面前的群众追过去。
街道上各种车辆来来往往,那小子刚跑过去,就开过来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我向轿车挥动着手里的枪,在车的前面跑过去。轿车在我的身后发出恐怖的刹车尖叫声。
一个人对我骂道:
“操你妈,你找死呀!”
我回头看了一眼,脚下一滑摔倒了。我的身边又停下来几辆车,其中还有一辆公共汽车。
我眼睁睁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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