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宝生看到那一对已经被戳开泥封的童男童女,摇了摇头:“真是作孽!”
白逸走在最后面,跟着回到上面全是汉女石刻画的墓室,何宝生指着其中一面,就是汉女抚琴的那一张:“你们把这上面的一层敲掉,就能看到下面的玄机了。”
江老帽愣了一愣,冲了出去,护在那墙前:“不可以!”
有巴特和宝音在,岂容他不可以?两人一把将江老帽掀开,蹲下一看,敢情这外面的看上去是石刻出来的原来是一幅壁画,再看其它三幅,倒是不折不扣的石刻画像,只有这一幅外面是伪装成石刻画的壁画,直接画上去的,做出的视觉效果像是刻上去的一样,十分巧妙。
这就是何宝生发现的玄机了,外面的一层壁画,巴特和宝音用大刀一壁,就噼里啪拉地掉了下来,那抚琴的汉女的头,脸,琴都往下掉个不停,江老帽一屁股坐到地上,苦着一张脸,要死不活的样子,雷子看他这模样,没好气地说道:“江老帽,你得了吧,你得弄弄清楚,这个不是什么女神仙,它就是画像,画像,你懂吗?”
江老帽无语,只是用怨毒的眼神瞪了雷子一眼。
外面的一层壁画已经剥落下来,露出里面真正的玄机来,巴特突然停了手,嘴里用蒙语说了一句什么,样子有些古怪,既像喜悦,又像苦涩,相较之下,宝音的反应要激烈多了,他嘴里吐出一长串激动的蒙古话来,巴特冲他做了一个手势,让他闭嘴。
这些话白逸都听明白了,巴特说的是:“怎么可能。”
宝音则是激动地语无伦次:“黄金族谱说的是真的,可是他真的把自己和汉女埋在了这里,长生碗也是他……”
这后面的内容就被巴特打断了,这墙上的玄机就是外面的一层壁画下面还有一幅刻在石墙上的画像,这幅画像上有一个蒙古男子,这显而易见,因为蒙古人多把额上的头发弄成一小绺,像个桃子,其他的就编成两条辫子,再绕成两个大环垂在耳朵后面,头上戴笠子帽,这种打扮与汉人截然不同,他所穿的服饰,比较紧、比较窄,在腰部有很多衣褶,这种衣服很方便上马下马,白逸看完了,忍不住说了一句:“他穿的是皇太子的衮冕服。”
巴特见骆天一语道破,抬起头,叹了一口气:“没错,他的确是皇太子,是曾经的皇太子。”
“他是什么人?”雷子问道:“看他这画像,气宇不凡,而且生得与寻常蒙古人不同,很俊朗的样子,倒有些斯文气。”
“他……”巴特欲言又止,宝音气鼓鼓地说了一句:“说吧,说吧,把什么都告诉他们得了,反正黄金族人都知道这事。”
“你闭嘴!”巴特终于受不了宝音的孩子气了,厉声大吼,这宝音虽然生得人高马大,可是十分惧怕巴特,一见巴特发怒,就蔫下去了,打发了宝音,巴特这才说道:“假如当年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登位的肯定不会是忽必烈大汗了,因为他才是真正的皇太子,也是黄金族人,他的才能远远在忽必烈大汗之上,大汗非常看中他。”
这大汗指的应该就是成吉思汗了,不过,这位皇太子怎么相关史籍上面一点也没有提过,他到底犯了什么大错,除了黄金族谱外,所有的记载都将他的存在抹去了。
白逸此时有无限的疑问想说,可是惊觉自己刚才已经开了口,何宝生方才又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心里也在揣摩,自己要怎么开口,自己不开口说话是不可能的,想到何宝生毕竟一百多岁了,就算觉得耳熟,可是看自己这么年轻,估计也想不以有那么离奇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咬死不认,倒也罢了,又想到自己的名字,五十年前的自己叫白逸,现在依然叫这个名字,这又是一个破绽了,左思来,右想去,白逸还是头一回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幸好还有七邪在,七邪问道:“这位皇太子也是成吉思汗的儿子?”
“没错,而且是大汗最看中的儿子,他的才华据黄金族谱所说,是惊彩绝艳。”巴特犹豫了一下说道:“当时汉人与蒙古人水火不相融,汉人嘲笑蒙古人只会领兵打仗,可是琴棋书画全部不会,瓷器技术什么的更没有办法与汉人相比,可是,这位皇太子却将汉人的技艺全部掌握,并且连那些汉人里的专家也自愧不如,而且……长生碗也是这位皇太子最早提出来的想法。”
“等等。”雷子听出不对来了,他看了一眼江老帽:“不是说这长生碗有长生之天的意思,是忽必烈为了追求永生,听从中原来的方士之言,采昆仑土烧制的吗?”
“这个……”巴特看了一眼宝音,宝音因为巴特与自己意见不统一,还对自己怒言相向,正恼着呢,扭头过去,不理睬巴特,巴特叹了一口气:“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了,说出来也无妨,其实烧制长生碗可长生这是以后才知道的,最早浮现这个念头正是皇太子想出来的,他说汉人总嘲笑蒙古人的烧瓷技术不如他们,那么就烧制一对天下绝无仅有的瓷器让汉人跌破眼镜,这才起了长生碗的头,不过皇太子这念头还没有正式施行,就发生了一件大事,大汗恼怒皇太子,他不仅丢了大汗之位,还被彻底从记载上消失了。”
“与这名汉女有关系?”雷子说道,这已经快呼之欲出了,只差一条线把它们联上来。
“没错,这名汉女是皇太子钟情的女人,可是元朝开朝之后还没有纳汉女为太子妃的先例,这汉女琴技过人,而且生得十分柔美,与蒙古女子大不一样,皇太子自从偶遇她之后就对她念念不忘,甚至,退掉了大汗为他配的一桩亲事,非要娶这名汉女。”
第145章 银针1
巴特说道:“这皇太子平时看上去十分温顺有礼,可是固执起来,十匹马也拉不回来,大汗以可汗之位做这诱惑,可是皇太子也不为所动,大汗气恼之下,剥去了他的皇太子之位,并且下令将所有有关于他的记录删除掉,从名义上将皇太子抹杀,只是黄金族谱不一样,它是一本真实记录所有黄金族人之事的族谱,不受大汗左右,是祖宗之言,所以上面才将皇太子的事情详细地记录了下来。”
“皇太子最后还是执意娶了那名汉女,两人倒是情投意合,不顾他人眼光过得十分如意,不过汉女体弱,一开始不能产子,好不容易产下一对龙凤胎,却是生出来就有病症,而且汉女产生之后自己也体虚,活不了多久了,那时候大汗早已经过世,又经历了一代可汗,已经是忽必烈可汗赢了大汗之位,重新烧制长生碗,为这事还请皇太子进宫商议过。”巴特说道:“忽必烈可汗应该叫皇太子一声叔叔,因为皇太子学识渊博,所以他从小喜欢与他在呆在一块,而且两人虽然为叔侄,可是年纪却差不多,估计听说过皇太子关于长生碗的提议。”
雷子听到这里,也有些感觉了:“不会是这位皇太子为了救汉女,听方士说长生碗可使人长生,所以偷了长生碗吧?”
“这个……”巴特却吞吞吐吐起来:“皇太子的确是带着一双儿女和垂死的汉女突然消失的,与此同时,宫里发现长生碗不见了,但却无法证实长生碗是不是皇太子带走的,因为忽必烈大汗与他这位叔叔的关系非常好,所以对外封锁消息,偶有消息传出,也说是烧制失败了,不过正史不提,野史却有消息一直传出来,黄金族谱对于长生碗的下落也是不详二字,但是结果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这皇太子还真是出格,在元朝与汉女结婚不说,还敢偷走长生碗为汉女续命,不过显然没有成事,不过,这墓是这汉女的墓室,这一点无疑了,下面的一双童男童女就是他们的双生儿这事实也被坐实了,只是这棺椁在哪里?”
“那位方士,是什么来头?”七邪突然问道。
“那位方士,说也奇怪,黄金族谱上提到这个人的时候,也是用的不确定的语气,黄金族谱的记录者是萨满教资历最长的护法,当时负责记录的护法可能也没有弄清楚这方士的来历,只说他是中土来的,长生碗的烧制并不顺利,是这方士提了一个法子,才烧制了一双出来,被忽必烈奉为上宾,下落如何,没有人知道。”
方士,怎么就这么多方士?白逸心里有些烦闷了,这些谜团越积越多了,幸好现在这墓室大致清楚了,这是成吉思汗最钟爱的一个儿子替自己的汉女之妻和一双儿女所铸成的墓,长生碗也是他带走的。
“对了,你们一直皇太子皇太子地叫他,他的本名到底叫什么?”雷子说道。
巴特解释说:“当年大汗恼他,不让史籍记录他的存在,就连他的名姓也剥夺了去,他就是无名无姓的一个人,其实他是有本名的,黄金族谱中有记录,他叫孛儿只斤兀弟,与忽必烈大汗一样,同属孛儿只斤一脉。”
现在这线索就明了,就在这个时候,地面突然一阵震动,晃动得很激烈,大家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摇来摇去,站立不稳,白逸被七邪扶住,雷子说道:“操,这像是爆炸了一样!”
画有汉女回眸的那一堵墙突然倒了一大半,石块落了一地,里面伸出一只手来,一个灰不愣腾的脑袋伸了出来,然后是一只手,撑着那只脑袋抬了起来:“是我,唐三成!”
“你没死啊!”萧宁扑了过去,近了,看到唐三成的头上还立着一只虎虫甲,吓得又停住了脚步,唐三成这时候还笑得出来:“没事,没事,我把它的毒刺给拔了。”
唐三成敢拨虎虫甲的毒刺,这可是一大奇闻了,雷子过去把他拖出来,看到唐三成全身上下脏兮兮地:“你怎么从这里跑出来了?”
唐三成一屁股坐到地上,这话说来可就长了,原来唐三成被虎虫甲包围住的时候,想奋力一搏,结果反而误入石柱机关,那机关是一分为二的,一方面是直通到地底下的,另外一方面会启动石柱,唐三成一落到地下,就觉得脸上的虎虫甲们都飞了出去,抬头一看,它们都趴在了墙上,那里很黑,唐三成打燃手电筒,看到有一具石棺在那里,不过后面他就知道他并不是石棺了,当时他兴奋不已,第一时间就想到自己发现墓主的棺椁了,想上来通知白逸他们,可是下来的通道已经成为死的机关了。
白逸说道:“看来这里的机关都是这样,一旦进入,就无法顺原路返回,除非破坏墓室结构,所以你没有办法从原路上来了。”
当时就是这样,幸好唐三成有过在移动墓室独身一人呆过的经历,没有之前那么慌张了,胆子也大了不少,他看到那些虎虫甲都服服帖帖地趴在墙上,动都不动一下,双翅也停止了扇动,唐三成觉得这些虫子来到这里后好像有些害怕,动也不敢动弹了,虎早甲不动了,唐三成就敢动了,他先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确认脑袋没有少一块,或是脸上缺一块,就手舞足蹈起来。
他打着手电筒研究起这里来,脚下踩到了机关,却启动了窝弩,幸好唐三成有一双异于常人的耳朵,听到“嗖嗖”的声音,立马踩了下去,窝弩没有射到唐三成,却齐唰唰地射到了墙上,那正是虎虫甲们趴的位置,当下有不少就一命呼呜了!
都说一物克一物,这些虎虫甲不同寻常,要是面对窝弩,也是无计可施,躲闪不及,看来它们的反应能力实在是一般,这就是它们的弱项了,面对窝弩,你就是有可刺破人耳膜的鹰鸣声和让人一命呜呼的毒物,也都无济于事了。
唐三成摸着自己的头顶,还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再看墙上的虎虫甲,死了大约四分之一,余下的还趴在那里不动,唐三成捡起地上一只死了的虎虫甲,它们的翅膀很硬,那金光闪闪的东西像是金点粘在了翅膀上,尾端的毒刺还硬邦邦地在那里,唐三成一时兴起,拿布包着手去拔,结果发现那毒刺轻轻地就给拨下来了,原来那毒刺并不是虎虫甲自身的,而是后天插进去的!
雷子一挥手,打断唐三成的讲诉:“等等,你说什么?虎虫甲屁股后面的毒刺不是自带的,是有人安置上去的?”
“对啊。”唐三成见雷子不信,有些委屈,这些可是他冒着危险来证实的,他掏出用布片包着的毒刺:“你们看,这分明是银针啊,虫子身上怎么会长银针?”
大家围上去一看,何宝生点头:“这小伙子说得没错,这真是银针,而且是渗了毒物的银针,小伙子,你拨这银针下来,幸好隔了一层布,没有直接接触,不然你恐怕早死了。”
巴特取下身后蒙古大刀上的银束子,这银束子可测毒物,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手上的银束子上,巴特将银束子触到那布包的银针上,银束子马上变成了黑色!
第146章 银针2
“是剧毒啊。”雷子咋咋舌,唐三成被那么多虎虫甲包着脑袋,那么多根毒针挨着他的脸,他居然还没死,这唐三成的命真是太大了!
唐三成的脸刷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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