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小伙子……”坐在前位的老人突然开口,企图叫旁边的男人。
安莲顿时惊吓,完蛋了,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只是个普通人的话,那么他根本就听不到这个声音,也就是说——会被发现,发现也就意味着——会被吃掉。
呃……现在好像没有那么多吃人的东西了,会被赶出去,如果在这里下车的话,别说这个男人必死无疑,自己也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他……他在生气。”安莲心脏砰砰砰的跳,结结巴巴的回答。
“哎,小两口的,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偏偏要这样。”老人的声音低沉,辨不出男女,但是好像十分的疲惫,几句话就开始粗喘。
“啊哈…啊哈哈哈。”怎么办?不知道说什么好。
男人终于往这里看了一眼,那眼神中带着淡淡的鄙视,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其实自己心里清楚,在普通人眼里自己是对着空气在说话傻笑,这场景的确像是一个疯子,但是理解归理解,心里依旧忍耐不住的憋闷。
☆、-003- 一起
-003- 一起
好在老人说过这句之后没有再搭话,安莲放弃了犹如自虐的心理活动。
然而男人原本平静的脸上逐渐开始显现出惊讶的表情,墨黑的眸子中一闪而过的难以置信。
安莲顺着男人的目光往外看,车子已经开到了沙漠之中。车子的速度非常的慢,此时已经渐渐升起的太阳照亮了一切——一望无际的沙漠。
男人始终不变的沉默最终被一丝迷惘所打破,虽然只是一闪即逝,男人偏头巡视了下周围的座位,然后目光落在了坐在身旁的安莲身上,思考片刻,最后没有开口,站起身来,越过安莲,朝着司机的方向。
安莲心里清楚,男人眼中除了应该只能看得见司机,司机全身上下包裹着褐色的布匹,除了眼睛的部分有一丝缝隙之外,其他地方没有一处皮肤暴露,而那唯一一处缝隙,也看不到其中的肉体,因为司机他——本身就没有肉体。
“停车。”低哑的声音打破了一车的静寂,安莲有些意外,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大概是一个晚上没有开口,此时也显的十分沙哑。
司机没有任何反应,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没有任何的移动。
“停车。”这一次男人手中多了一把手枪,枪口对准司机的脑袋,冰冷的声音暗含着危险的气息。没有看到男人是从何处拿出来的枪械,但是如果是这种情况下……
糟糕了‘乘客’都开始蠢蠢欲动了。
男人似乎也感觉到了骤然紧绷的气氛,眉头拧紧,像四周观察,却看不到任何一个可以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只有之前坐在身旁而此时一脸焦急的。
口袋
手立刻伸向口袋,从里面抽出一踏冥币,疾步走向男人身边,抱住男人的胳膊,对方似乎想要挥开的手。安莲而迅速的用胳膊推挤一下对方,暗示对方先不要做声。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他实在是很生气,所以他才会这样…真的很不好意思。”安莲将手中的一踏冥币推给司机,“这些算是道歉了,请不要计较,真的很对不起。”
男人眼神落在那一踏冥币之上,心中的那份疑惑终于得到了肯定,居然会坐上了鬼车,真是始料未及,这辆车到底会开向哪里他不,但是绝对不会到达需要到达的地方。
“停车。”
安莲心中焦急气愤,这个男人真不识好歹,但是帮人帮到底,目前只能这样了。
“麻烦司机在这里停车好吗?我们的事情不想打扰到大家。”蒙布司机终于回过头来,漆黑的缝隙之中似乎在打量两人,最终伸出手接过了安莲手中的冥币,车渐渐停下,车门在停下的瞬间自动拉开。
无奈的拉着男人下了车,目送着车晃晃悠悠的离开,安莲坐在了沙子上,经过一个晚上的沙子还没有很烫,可是如果在过段的话……
“办你个傻蛋。”
傻蛋?男人不悦的挑眉,却也明白目前的状况,问题的症结,即使当时留在车上等待会是个好的选择,但是如果是跟不知名的生物在一起,是一个人都会有毛骨悚然的感觉,他自认为不过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而已。
“那是车。”
没想到这个男人对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的话,无奈的叹息早先我问你,你不回答我,就这么自顾自的坐上来,你胆子够大。”
男人沉默,不反驳。
“按路程而言,我们至少还有四个小时才能到达城镇。”安莲叹息,没想到居然要在沙漠中走路,穿的这个衣服……
“你不是人?”男人用的是很平静的语调,但在安莲听来为何有些讽刺。
“不是的,我是人。”虽然是实话,但是说起来感觉样都奇怪。
男人四顾,明白的处境,目前只能将希望放到这个身上接下来办?”
安莲无语问苍天,单手悲愤的一指还能办?走”
从口袋之中拿出两条厚重的毯子披上吧。”
男人在此时意外的听话,跟在后面也没有在说任何一句话,安莲无奈的踩着沙子你叫名字?”
“……聂敛。”
“你也叫莲?真巧,我叫安莲。”安莲没话找话。
“收敛的敛。”男人此时的语气很平静,消去了之前的冷意。
不过哪个家长会给孩子取名叫虐恋的,真不吉利。
有的没的,胡思乱想,安莲抬起头,已经日头高照,沙漠恶劣的天气已经开始侵蚀两人的身心。从口袋之中拿出矿泉水我记得你从昨天就没有喝水了,这样下去你会受不了。”
聂敛这次没有再拒绝,接过水,仅仅是润了润唇,摄取了一点点水量,就将水瓶还给安莲。
“没事,水还有很多。”聂敛没有推辞,将水缩到衣物下面,防止高温照射水瓶。
沙包此起彼伏,安莲的行径路线并没有一味的寻求直线,而这样曲折的前进。聂敛跟随着安莲的脚步,仔细看去,甚至没有一步踏。安莲这样的走法并不是没有原因,避开一切可能的危险是目前的宗旨。
在这沙漠之中走过多少次,安莲都记不得了,在一次回忆这样的感觉,仿佛已经了很多年。安莲的计算没有误,四个小时之后,在两人视线可及的远方出现了一座高大的楼台。疲惫的安莲总算舒了口气,露出了喜悦的神情。
“到了。”安莲回过头来对聂敛说,附赠一个大大的笑容。
聂敛沉默着,遥望远处奇迹一般的幻景,在他的视觉之中,这个应该是海市蜃楼才对。
“口袋。”前面的轻声的呼唤,从那破旧的布包之中又抽出一大把土黄的纸钱,一个个已经剪好了形状。
安莲将手高高的举起,被高温熏得粉红的手臂也暴露在了阳光之下,激动的挥舞着。聂敛再度将视线回归海市蜃楼的时候,心里掩饰不住的惊讶。
——为海市蜃楼会自动靠?
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已,见到这幅情景就算是国家领导人也不得不感到惊讶,只见巨大的门缓缓的开启一道一人都不足以通过的缝隙,此时安莲的手一松,厚厚的纸钱就顺着流动的风进入了大门之内。
聂敛有些目瞪口呆,即使脸上没有太大的表现。
——这是敲门砖?
-003- 一起
-003- 一起
☆、-004- 回家
-004- 回家
门在静止一会,安莲的脑海中似乎在想象着对方在数钱的样子,直到门缓缓的打开,安莲朝着聂敛做了个跟上的手势,便自顾自的跨进了大门,聂敛平息了下有些凌乱的呼吸,渐渐的跟上了安莲的步调。
聂敛进入大门,大门关闭之后向后忘,门已经消失,只剩下了宽阔而又静寂的街道。这里的气息有些冰凉,从沙漠之中来到这里所感觉到的不是凉爽而是冰寒。
深吸一口气,将口袋斜跨在腰间,伸出手去抓住了聂敛的手,冰凉,这是安莲的第一感觉。挣脱,是聂敛的下意识行为。然而聂敛在行动之前有一瞬间的犹豫,就在这空挡,安莲已经拉着聂敛的手飞快的奔跑起来。
手不停的回到口袋之中,拿出一踏踏的冥币,像天空之中撒去。黄色的纸钱漫天飞舞,聂敛的眼中便是那一片有些诡异的画面。
每一张冥币都没有掉落到地面,而是就这么消失在半空之中,两人奔跑时冥币在周围旋转,在离开的下一刻冥币已经消失。
聂敛明白了当下的状况,却没有松开安莲的手,任由对方牵着,安莲的手很小,仅仅是将的手指包裹住,温热的触感从对方的手心传来,有种奇异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好像不是厌恶。
安莲的眼中,只有在不远处的绿光,那是她的目的地,只要到达了那里,那么两人便是真正的安全了,视线略微偏斜,那些因为争抢冥币而开始打闹的众生物,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正在逐渐离开。
——这群怪物这么多次了还是没有一点长进。
墙壁?这为往墙壁上撞。然而即使如此,聂敛依旧没有松开安莲的手,只是闭上眼睛,没有躲闪,跟随着安莲的脚步穿了。眼前只剩下了白茫茫的一片,以及貌似进入了水中一瞬间的无法呼吸。渐渐的,异样的感觉完全消失,聂敛才试探的睁开眼睛。
“这里是哪里?”聂敛在安莲停下的时候,顺道就抽出了被安莲握住的手指,上面还残存着淡淡的温暖。
“欢迎你,来到我的家。”安莲伸出双臂展开,炫耀一般。
聂敛越过安莲,安莲后方是无边无际的森林和山谷,有风,似乎也有水声,唯独没有在树林中应该能够听到的鸟鸣,难道这里没有鸟吗?
“我一开始就是要回家的,先在这里住一段吧,的公车要好久才会再度,到时候我再送你。”
聂敛没有,算是默认。
“那么从这里走。”安莲指着不何时出现的一条羊肠小道。
聂敛看着通往森林深处的小路,有种奇怪的感觉,如果踏上了这条路,那么以往的生活,将会彻底颠覆。
然而,没有犹豫,聂敛走上这条路,就和平常一样,只是普普通通的路程而已。
路过树林的这条小路,周围的树木形成一个个相切的圆,状似穿在一起的葫芦,在每一次狭小的地方必须拨开树枝才能够到达下一个圆里,每一个圆中都有一块树立起来的石柱,上面在摆放一个正球形的石块。
聂敛默数着每一次安莲经过多少个圆形区域时才在圆石底下压住的冥币,却这其中并没有任何的规律可循,即使心中疑惑,聂敛却依旧不动声色,企图凭借的理解来破解安莲的规律。
再度将一踏冥币压在石头底下,安莲呼出一口气好了,现在到家了。”转头看聂敛,这个人一直都没有,即使面对未知的一切都没有表现出好奇的意思,安莲觉得很神奇。
“恩。”最后一个圆拨开之后,出现在眼前的是广阔的世界。
聂敛无声的打量着这里,安莲将绑起来的头发放开,享受着风带来的清爽。
“我有一年都没有过了,每次都是很舒服的。”
聂敛蹲下身体,从脚边拔出一簇没有见过的草,上面缀着小小的花苞,从中间透出来的是很奇怪的颜色。根部看起来像是一株小小的人参,但是纯白的根部上看不到一点土壤。
看到这一情景,安莲觉得有些好笑也觉得很诧异这个没有名字,但是从来没有人试图拔起它,因为它会咬人的。”
聂敛默默的盯着这株奇怪的草,似乎在考虑着这要从哪里才可以咬人。直到手上传来一阵刺痛,聂敛下意识的不是松开手,而是狠狠的将其捏住,上下一扯,叶与根分离了,奇异的听到一声尖叫。
安莲从头到尾注意这这一幕,冒着冷汗翼翼的往离男人较远的地方挪了挪。看着对方不在意的丢掉手中的草根,无所谓的擦擦手上留下的草汁,安莲莫名的打了个寒战。
“再往前走走,就可以到我家了。”走在前面,安莲只觉得好像带了一个奇怪生物,可是现在想甩也不是个办法。反正就这么几天,忍忍就了。
-004- 回家
-004- 回家
☆、-005- 豆芽
-005- 豆芽
安莲的家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房子,里面很干净,桌子椅子都很整齐的摆放着,没有多余的用具,房子里没有镜子,没有布料,甚至没有盆子。
“爸妈,我咯。”安莲对着空旷的房内大喊一声,安静片刻,像是在等待回音。聂敛站在她身后,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坐,我去办点事情。”安莲态度随意,在此情此境下,聂敛其实并不是需要防范的敌人,随意就好。
聂敛盯着干净整齐的桌椅……
聂敛一直盯着干净整齐的桌椅……
是坐还是不坐?按照安莲的口气,这里应该有人。那么是坐好还是不坐好?于是聂敛纠结了。对于座位上有没有人这个问题,他一个普通人真的无法作出最好的回答。
“李叔李叔放一摞,三婶三婶放一踏。”安莲每经过一座屋子,都在门口放下一摞打开的冥币,并且虔诚的行了鞠躬礼。最后循着小路越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