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喝那鸡汤?”皇甫珝问道。
步清楚停下动作,看见皇甫珝一眼严肃的表情,顿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自己要吃不吃关他什么事,淡淡地应了句:“我爱吃就吃,不吃就不吃,还有,王爷,我为什么要喝那鸡汤?”
皇甫珝被步清楚这一问,居然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眼,可是步清楚还是看见了皇甫珝微微泛起红晕的侧脸,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了,皇甫珝居然也会脸红?
皇甫珝轻咳了一声,有些吞吐地说道:“鸡汤补身子,昨夜毕竟是你……你还是多少喝一些。”
看着男子俊美无双的面庞,以及那有些吞吐的话语,步清楚不知怎么的,心里似有有了一些不同以往的思绪,眼前的皇甫珝是步清楚一直以来都未曾熟悉的。
害羞,又有着几分扭捏,如此……纯。
噗嗤一声,步清楚不知不觉竟笑了起来,那笑容如三月桃花般耀眼明媚,这让听见笑声有些气闷地转头看向步清楚的皇甫珝瞧了个正着,一时间竟也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那笑容达到了少女的眼底,是那般的动人心扉,他看得都有些痴了。
“王爷!”聂胜的声音突兀地自屋门之外不远的地方便响了起来,打破了这方屋内的和谐。
不一会儿,便见聂胜匆匆忙忙地踏步走了进来,微微喘着气,却也是没忘了行礼,随即说道:“王爷,姑娘来了,如今在书房中。”
步清楚可以感觉到身旁的皇甫珝在听见聂胜说道姑娘来了的时候眼里闪过的一丝惊喜,不免觉得有些诧异,而除却诧异,心里似乎多了一丝丝说不上的情绪,微微摇摇,略过那扰乱自己的丝丝情绪,可是双眼的视线却是放在了皇甫珝的身上。
皇甫珝倏地站起身来,径直就朝着门外走去,临要出门,还是回头看了看步清楚,一脸严肃地吩咐道:“记得喝鸡汤。”
聂胜是一头的雾水,有些奇怪地看了眼桌上的鸡汤,再看看步清楚脸上似乎不再冰冷的神色,这一个晚上的时间,自家王爷和楚管家之间的氛围似乎与往日竟是不同了。
……
“兵家之道,重者之中不外知己知彼……”
刚至书房门前,皇甫珝便听见门内传来女子的柔和中带着几分飒爽的声音荡进自己的耳内。
一踏进书房,只见一个窈窕的身影亭亭立于案台之间,对窗而立,手里捧着书卷,居然还是微晃着这脑袋嘴里念念有词。
眼前的女子和皇甫珝脑海记忆中那个英姿卓卓的湖绿色裙装少女相叠加,灿如星辰的的丹凤眼里满是柔光,轻声唤道:“姐姐。”
女子闻言,缓缓转过身来,一张精致的美丽面庞之上满是笑意,双手拢于胸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皇甫珝,突然竟是微微欠身,一本正经地开口道:“赤夏国皇甫悠虹见过炎汉珝王爷,珝王爷,别来无恙啊。”
一双灵动的眸子里有着满满的揶揄,嘴角却始终都挂着笑,礼毕竟是自行起身,仍旧看着皇甫珝。
卷一:乱起炎汉 第55章 书房对话
看着皇甫悠虹杏眸之中毫无掩饰的玩笑神色,皇甫珝眉眼弯的更深了,微微调整了站姿,竟然也是面色十分慎重地行礼回话:“那皇弟皇甫珝给皇姐请安了。”
“哦?”皇甫悠虹微挑柳眉,嘴上挂着一抹兴味,调侃的话语随口而出:“想不到许久未见,你除了别来无恙之外,还有了不少的变化,如今倒是能和我用这口气说话。”
话说到这,她缓缓地走近皇甫珝,浅笑着继续说着:“曾经那个少言寡笑的皇甫珝总算是不见了,倒是多了几分人气,也不知这是自己的造化还是他人的功业?”
随即将眼看向杵在书房门边上的聂胜。
聂胜正偷眼看着屋内的动静,见当下被赤夏的长公主皇甫悠虹抓了个正着,看着她眼里的别有意味,聂胜很识时务地开口:“聂胜在书房外头把风。”
接着便十分流利地将书房的房门带上。
见聂胜已经离开,皇甫悠虹复又转身,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案前的檀木座椅之上,看着仍旧一步未动的皇甫珝却没有再开口。
皇甫珝对于皇甫悠虹的一系列作为,只是有些稍稍无奈地摇了摇头,倒也是随意找了个座椅落座。
“怎么,对于皇姐这千里迢迢,万里昭昭赶来见你,还这么一副神色?”话语里带了几分质问,只是脸上却看出去任何不满的表情,明显的闹着玩。
“皇甫珝哪敢,谁不知道赤夏长公主皇甫悠虹能文会武,巧舌如簧,明明不是为我而来,如此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又怎么会不觉的无奈。”
皇甫悠虹一听这话,斜着眼看着皇甫珝:“如今你这嘴上的功夫还真是不一般了。闲话我也不多说了,此番炎汉之行,我是替父皇来给将要登上大统之位的风惊澜道贺来的。”
“可却是抛下车撵只身一人。”皇甫珝微皱着眉看着皇甫悠虹,眼里有着几分不赞同。
“这正是兵家有云的金蝉脱壳。”皇甫悠虹说着,便将手里的书卷放回案上,指着那书,继续开口说道:“人云亦云,我云人未云,这话作何解?”
“皇姐不是猜到了么。”皇甫珝端起桌上的茶水自顾自地倒起水来。
“看来是还真有其事……”皇甫悠虹说着,双手支在案上,撑着脸颊,定定地看着悠然自若的皇甫珝,笑着说:“昨日我便到了这珝王府的,只是过门而不入,因为呀,没成想瞅见千年都指不定会有上一遇的场面,你说这一男抱着另一男,衣裳不整还进了是王爷寝屋,啧啧……”
皇甫珝的眼光微微闪烁,手里的动作也是稍稍一滞,昨晚走的匆忙,居然被皇姐也逮了个正着,既然知道了,他也不扭捏:“她是女儿身,女扮男装。”
“果然是自古红颜多娇哪,又是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皇甫悠虹继续啧声连连:“你确定明日的登基大典原本的计划要推后时辰另作安排?我可是为了亲口得到你的准信这才跑了这一遭。”
皇甫珝看着皇甫悠虹,眼里闪烁着精光:“我倒觉得让人爬上了最高之处,他朝落地之时方能更加刻骨。”
“瞧瞧,我还觉得你怎么就转性了,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过,那降旨赐婚一事你要摆平的人可就不少了。”
看着自家皇姐眼里的幸灾乐祸,皇甫珝视若无睹,倒是有些神秘地说道:“好戏还在后头!”
卷一:乱起炎汉 第56章 救不救她
“哟,好戏还在后头?那我还真是就等着看了。”皇甫悠虹放下支着脸颊的素手,抬眼看了看窗外,随即便是突地站起身来:“时辰不早了,昨日见了我那传了多年龙阳之癖的皇弟如今终于是有要成家的打算了,姐姐我还是万分欣慰的,这可比什么都值了。”
对于这一通几分真几分假的针对自己的一番“好话”,皇甫珝只是笑笑,然而皇甫悠虹那并未特意压低的声音,站在书房门外边的聂胜那听得叫一个明白,心下叫苦:这要是王爷真的对楚管家动心了,那楚管家的性子还有作风,往后的日子。而事实上,聂胜很明白,这是个客观存在的真相了,只得默默在心中哀叹了。
吱呀的房门声响起,皇甫悠虹抬步走了出去,几步之后的皇甫珝目光一直不动地锁住眼前的女子。
这个自己当初在赤夏国时,唯一走进自己心里的人。是她让自己知道,在这人世间,还是有信任和温暖存在的。
走出了门外的皇甫悠虹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反倒是凝着神望着浩瀚的天空。
皇甫珝也不出声。
短暂的沉默之后,女子关切的声音响了起来:“如今你既然做了决定,要为她延后,其实我很高兴,还有一个人可以让你改变主意,但是,珝,你要记着,夜迁尘的车辇不日就要来到这隆乾京都了,你万事小心。”
女子没有回头,只是一番关切的话语出口之后,深吸了一口气,不等皇甫珝做出答复,就迈动了步伐。
见皇甫悠虹要走,聂胜赶忙跟上。
看着将要远去的身影,皇甫珝抿紧着的唇再次动了:“我会的,我会尽快结束这炎汉欠下了多年的恩恩怨怨,回赤夏……”
……
太子东宫
此刻华丽的宫殿之中却是静谧到一众垂目无声的太监宫女们只能听见软榻之上,太子风惊澜手捧酒杯将酒壶中的酒水缓缓倾入杯中的流水声。
奴才们粗气都不敢喘一个,小心地呼吸着,生怕一个轻微的声响就会招致一盏茶之前因为一声咳嗽而被重棍活活打死的宫女一样的命运,而那宫女竟还是在风惊澜身边伺候了整整一年有余的人。
皇甫珝……皇甫珝!又是皇甫珝!
风惊澜星眸此刻盛满了阴鹜,这已经是第二个太子妃死去了,第一个因为皇甫珝的间接性,自己亲手送她上了路,第二个,哼!皇甫珝竟是亲自动手了。
昨日之后,玲珑将步清楚的女儿身份告诉自己之后,说是太子妃召她,原本今日早时就要来见自己,却是迟迟不见人影,尤其是在自己去了太子妃宫寝之时竟也不见上官叶的身影。
想到有可能去了密道,谁知自己到了密道之中只见到了她们冷冰冰的尸体,而掉落在地上的锦佩正是那日皇甫珝武考六甲殿上官封时所配之物。
上官叶对皇甫珝的那点心思,自己何尝不懂,若不是因为她父亲上官远是当朝宰辅,她上官叶又有什么资格能做得了太子妃,本想多留她些时日,谁知居然真的蠢到去给皇甫珝献殷勤。
让自己觉得愤怒的不是皇甫珝杀了上官叶,而是皇甫珝的那份自负的气度。
他皇甫珝究竟凭的是什么!
“凭什么!”风惊澜怒吼出声:“出去,都给本宫滚出去!”
一众的奴才见风惊澜如此雷霆之怒,竟是连手里的酒杯都被捏碎,酒壶砸落在地时,他们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脏杂碎的声音,如今一听风惊澜让滚,赶忙都一一退了下去。
风惊澜看着自己被酒杯的碎片割破微微沁出血丝的手,唇角勾起一抹狠厉:“女扮男装,夜迁尘的书童,如今的珝王府一府管家,珝王爷多年不纳一妾,满京都盛传的王爷断袖谣言,降旨赐婚,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收场,你救不救她……”
卷一:乱起炎汉 第57章 我要娶你
“太子爷。”风惊澜的宠信太监赵和的声音自寝宫之外响起:“珝王爷来了。”
风惊澜隐下眼里翻转的情绪,周身凌厉的气息尽数散去,语气淡淡地开口道:“什么风竟是将昨日才进宫过的皇弟今日又吹进了我这太子东宫之中。”
皇甫珝步调悠悠,慢条斯理地踏进了这太子东宫泉鑫殿中,目光似是不经意地瞥向一地的酒壶碎片,再看着风惊澜隐于绣袍之中的手,开口道:“皇弟认为,太子爷过不了多时也是必定会召我前来又或是会去我那珝王爷府,与其如此倒不如我这做皇弟的不请自来好些,只是看如今这情形,似乎我来的有些不是时候了。”
风惊澜没有马上应话,只是看了看赵和。
赵和当下就明白过来风惊澜的意思,欠身行了一礼:“老奴先退下了。”便走出了宫殿之外。
泉鑫殿外的一众太监和宫女在赵和的示意之下皆数退了下去,宽阔富丽的殿宫之中,一片鸦雀无声,风惊澜未说一语,皇甫珝也只是双手背后,静立着看着此刻正自顾自地草草处理手上被杯碎割破的手。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伴地走……”处理好了手伤,风惊澜离开檀木座椅,站起身来,目光深沉,看着皇甫珝,继续说道:“安能辨其是雌雄?”
“皇弟今日便从街头小巷耳闻了皇弟府中楚管家是女儿身份的谣言,是真是假,看来太子爷是明白的。”皇甫珝也不辩驳。
“如此说来,皇弟果真是一开始便知道了楚管家的女子身份,竟还任其参与武考,炎汉历来禁止女子入朝为官,终身不得参与科考,皇弟知法犯法,该当何罪?”风惊澜袍袖一扬,将手背于身后。
皇甫珝只是挑眉,却也不惧,只是淡淡地说着:“前太子妃,上官远长女上官禾,为妃三年,因罪被赐死;今太子妃,上官远次女,比之长姐更富美名,炎汉第一美人和才女兼具一身,却也是魂消香陨,为妃也不过一年之余,年方二七,若是丞相上官远知道最爱的小女儿竟是死在皇家密道之中,那……”话只到此,皇甫珝止语无声,静看着风惊澜。
“皇弟这是在警示本宫么?”风惊澜眯了眯眼,口气静若平湖,风暴却已渐渐在眼中酝酿。
皇甫珝轻摇着头,嘴上扬起一笑,说道:“皇弟只是希望太子爷能让我如愿娶步清楚为正妃。”
一听到这话,风惊澜微微一怔:“正妃?你要娶一个原是盛周太子夜迁尘书童的奴才为正妃?笑话!”
“皇弟的存在在炎汉的皇室看来一直都是个笑话么,多一个少一个,有何区别。”皇甫珝平静地说道。
这话让风惊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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