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第一次的犹豫,这次皇甫珝却没有再皱眉沉思,只是定定地看着步清楚,不再言语,那神情充满了凝重。
许久,饶是平静淡定如她,犹自双眉紧蹙,久久无法舒展,因为从皇甫珝的神色中,以她八年来对皇甫珝的了解,那所表达的意思就是:是,我吃醋了!
卷一:乱起炎汉 第46章 愤怒之吻
步清楚冷冽着气息,一步一步地靠近皇甫珝,当两人的脸近在咫尺之际,步清楚张了张口,一字一顿的,语调森冷地说道:“王爷这玩笑似乎开大了。”
“你说这是玩笑?”
看着步清楚眼里明显的排斥、不屑、讥讽,种种情绪却惟独没有皇甫珝想要的,眼前少女的精致脸庞,清冽,无温,那份无动于衷彻底激怒了他。
尤其是那未点朱自红的小巧樱唇吐出的那讥讽话语,皇甫珝眼里的凝重渐渐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隐隐闪动的怒火,邪肆的丹凤眼,看着那眼前的步清楚,猛地搂住步清楚纤瘦的腰肢,重重地撞向自己,低头便擒住了那吐露无情话语的樱唇。
皇甫珝的举动是那般的快速,快到步清楚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皇甫珝夺去了呼吸。
唇上柔软的触感,男子身上传来的淡雅莲花香,还有倒映在自己眼里皇甫珝那闪着怒光的俊美面容。
不知道为何,步清楚有了片刻的愣神,毕竟不论是前世的自己还是今日的自己都未曾亲身遭遇过这种处境。
少女的身上淡淡的幽香,唇上的触感,皇甫珝不由得双眸暗了暗,心头有些莫名的思绪,浅浅的又似乎是深深的,是眷恋,是喜欢,这是他第一次吻一个女子,这感觉让他有些迷茫,只是吻得越发深了。
皇甫珝的吻,粗暴毫无技巧,生疏毫无其他,似乎昭示着所有的错都在自己,想到这,步清楚猛地回过神了,运力与掌就要朝皇甫珝的后脑劈去。
似是料到步清楚会如此,皇甫珝早先一步便将要动作的双手钳制住。
唇齿相交,步清楚紧闭贝齿,双眼愤怒地看着眼前无理霸道的皇甫珝,目光越发森冷。
“嘶。”
唇上传来的同感,还有口中的血腥味,皇甫珝倏地放开步清楚。
见手重获自由,步清楚狠狠地擦了擦自己有些红肿的唇,冷冷地看着皇甫珝。
皇甫珝的内力是房渺子所亲授,比之一般人的修炼要高出许多,而自己不过是短短五年的内力修为,再说前世的自己学的本就是一刀毙命的本事,那近身搏斗才是自己的强项,而如今,自己还不能对皇甫珝下手,除掉卫彦必须借力皇甫珝。
不过一个吻罢了,她步清楚从不小家子气。
日后,一同计算!
今日的一吻,让自己换回了一个很有价值的情报,皇甫珝对自己是动心了,虽然自己并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但是这个结论就足够了。
皇甫珝抬手附上自己的双唇,看着手上的血迹,看着已经站远的步清楚,低哑的而带蛊惑的嗓音说道:“你咬本王。”
“那是王爷不自重,自找的。”步清楚冷冷地说着,虽然理性在,自己不能杀了皇甫珝,只是这待会儿的殿前封赏,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皇甫珝也绝对不能好过,看着皇甫珝此刻还在溢出血丝的唇,步清楚算是稍稍平衡了。
轻哼一声,步清楚转身便要离去。
“只是如此而已?”皇甫珝皱着眉看着正要离去的步清楚,沉声问道。
步清楚停下脚步,缓声道:“王爷觉得我难道是一般的女子看不开么,那王爷也未免太小看我步清楚了,不过一个吻罢了,就当被狗咬了!”
被狗咬了?
这话彻底激怒了皇甫珝原本将平不平的怒火,一个念头闪过脑海,皇甫珝开口说道:“司徒莲楚,有时候太过自负只会招来杀生之祸!”
步清楚面对着皇甫珝的目光冷冽似箭,皇甫珝的话让她不由得笑出声来。
果然他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
“王爷既然知道我是司徒莲楚,那么对于九死一生过的人还说还会畏惧杀生之祸么,我本就从地狱而来!”
至始至终,步清楚未再转身,独自一人,朝着那万盛宫大殿的方向而去。
唇上传来的轻微痛感,倒映在皇甫珝眼里渐远的那抹月牙白的纤瘦身影,那明明纤瘦却隐隐有着一股不畏一切的狂傲暗藏其中。
皇甫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是重复了少女的那句话:“我本就从地狱而来……”
卷一:乱起炎汉 第47章 层层心机
偶尔传来的鸟鸣声轻快而欢愉,对于此刻静立不动的皇甫珝视若无睹,自顾自地在柳树枝桠上蹦跳着。
季永刚一踏进这珝翔宫中,便瞧见了皇甫珝独自站立,目光悠悠,似乎在寻思着什么。
“珝王爷……”
皇甫珝将眼看向季永,开口道:“事情办得如何?”
季永走至皇甫珝的身侧,低声回答:“一切都妥当了,今日难得我能凭着武考六甲的身份入宫,便将一切的事宜确认了一番,三日之后的太子登基所有布局会照常进行,此外,殿下,方才陈公公讲起,今日汉皇不会入金銮殿,太子会替汉皇对此番武考的六甲进行封赏。”
“若是猜得不错,此番的殿前官赏将不同于往。”皇甫珝邪魅地眼透着几分暗意,看着季永,笑着问道:“若是没记错你家妹子茹儿那日武考三甲比试之后便找阿步质问了一番,现今倒是如何?”
看着皇甫珝带着揶揄的表情,季永连连叫苦:“还真别提了,自那日之后,茹儿如今还是‘身患风寒’闭门闺中,今儿早上我去瞅了一眼那丫头,结果那丫头的一句话还真是让我怔住了。”
“哦?”皇甫珝十分好奇。
季永却是一脸正色地看着皇甫珝,开口道:“茹儿说,阿楚怎么会是女儿身呢……”
原先让季茹去并未曾想步清楚会说出这个秘密,没想到居然倒是大大方方地告诉季茹了,难道爷爷的计划是被她知晓了么?只是她的手段和眼线竟是遍布到了季府了么?
“果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明着女扮男装来参加这武考,也明着宣示自己的女儿身份,是夜迁尘给的胆么。”皇甫珝微哼一声,问道:“夜迁尘的车辇如今还有多少的时日会到这隆乾京都。”
“想来会赶在太子登基之后册封皇后的大典之前,半月之后。”季永应声,随即再次说道:“殿下,楚姑娘的女儿身份,爷爷知道了。”
皇甫珝闻言皱紧了眉头:“季凌知道了。”
季永点了点头,沉声道:“只怕便是楚管家透出的消息,如今我们三年的布局成败就在现今,赤夏国已经等不起了,楚管家……”
“安远,廉辙的身份查清了么?”皇甫珝猛地岔开了话题,不让季永说完,他知道季永想说的是什么。
步清楚是个祸患,她对他存着敌意,如今便是隔岸观火,聪明如她,自己赤夏炎汉的双重身份,这几年表象的风平浪静,其后的惊涛骇浪,她又怎么会察觉不出,连季凌潜伏炎汉的事情都被她摸到了几分,这心机和谋略,是个严重的威胁!
可是,那又怎样,他皇甫珝从不怕威胁!
季永瞪大了眼看着皇甫珝,不可思议地说道:“殿下,你……”
“安远!”皇甫珝的口气顿时凌厉了几分。
季永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皇甫珝,低低叹了口气,但愿是他多想了,随即说道:“廉辙是赤夏国人,其养父乃赤夏前丞相,被先帝凌迟处死。”
“养子?可查到他生身父母是谁?”
季永摇头:“消息到这便断了,如何查都无迹可寻了。”
“只怕没有那般简单……”皇甫珝目光炙炙:“三日的炎汉新帝登基我要让风惊澜看不见自己的父皇,安远,办得到么?”
季永点头:“一切都已完妥,定能准期归赤夏!”
“嗯。”皇甫珝颌首,“走吧,今日的殿前官封可是十分有看头的。”
……
卷一:乱起炎汉 第48章 降旨赐婚
富丽堂皇的盛金宫正殿门外守卫面无表情地站立守岗。金殿之内,龙蟠梁柱,冲天号啸,栩栩如生,金光四溢,无一不昭显着皇家的滂沱之气。
今日便是既定的武考六甲进宫面圣的日子,罢朝一日,如今的金殿之内只有廉辙一人在。
李澈面色郑重,英俊年轻的脸庞之上,浓眉皱成川字,与其同来的李晓此时正和自家的堂兄李澈在金銮殿门外头踯躅着该不该踏进去。
现在李澈的心里仍旧记挂着的便是李晓的女儿身身份,记得那日武考三甲角逐之时从皇甫珝那里得知了李晓的女儿家身份之后便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一家之主大将军王李观。
正犹豫着,谁知第二日李晓比试完毕之后,一回府便将皇甫珝知道她女儿身份一事告诉了自己的母亲陈氏和父亲李恒,当天晚上便传到了爷爷李观的耳里。
爷爷李观当晚便将自己叫进了书房之中,一番深谈之后,最后竟是决定瞒下此事,皇甫珝那方自有爷爷自己去商榷。
只是在李澈看来,自家堂妹李晓这女儿身是个不挣的事实,纸哪里能包得住火?这如何是能长久的计策,而同样的,李晓是武考的六甲之一,这是个实打实的事实身份摆在眼前,也已经没有了退路了,如果李晓真是身份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公之于众,那无疑就是欺君之罪,李家又是军阀世家,长久为官却犯此罪,更是罪加一等。
李家向来又与太子风惊澜同仇敌忾,实属太子一党,如今皇甫珝有了这步杀棋在手却不用,反而是告知他们,这其中牵扯出的厉害关系可想而知,如今又是临近太子登基之际,皇甫珝甩出这么一个风声。
皇甫珝的举动无疑将李氏门阀陷入犹如独自走在悬于半空之中的绳索一般,步步惊心,左右为难。
而那日与爷爷李观深谈之后,爷爷便暗示自己,按照往年武考六甲之中若是有人因比武而丧生,是绝不外替的,今年却把自己破格晋为六甲之一,那么今年的官封必有他意,千叮咛万嘱咐切要谨言慎行。
只是话虽如此,看着如今近在眼前的金銮大殿,李澈还是迟疑了,这迈出的步子何其艰难,如今这可以嗅到暗潮涌动的飘摇炎汉政权,今日踏入的这一步举足轻重李澈似乎都能料知到了。
身旁的李晓见堂哥李澈还是迟疑不定,抬起的步子又是放下又是抬起,反反复复,不由得低声说道:“澈哥,事已至此,就按爷爷说的做吧,勿需再想了,如今都到了大殿之外了,如何能退回去。”
说完便越过李澈径直抬步走进了那巍峨奢华的金銮大殿。
“罢了罢了……”李澈摇头低叹一声。
正要抬步走近金銮大殿之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唤:“澈兄,久违了!”
李澈转眼看去正是季永,当下双手抱拳:“永兄,久违了;听闻那日你竟是临了身体微恙弃了考试,真是可惜了。”
季永哈哈一笑,连连摆手,笑说道:“这有何可惜的,我不过是会些拳脚功夫罢了,那日若是没弃了比试不就要和那武状元廉辙对上了?这番一算,还是那般收尾算是没丢了季府的门面不是,再说了,澈兄与珝王爷的那场比试不也可惜了不是?”
李澈扯出一个笑,回声:“正所谓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倒也准了。”
“可不就是,”季永说着抬头看了眼天色,继续说道:“时辰也估摸着差不多了,皇上怕是要来了,咱们就先进殿?”
“正是。”说着两人便同进了金銮殿。
远远正走来的步清楚瞧见了这一幕,嘴角勾起,眼里兴味十足。
“阿步那神色倒是让本王十分好奇。”与季永故意错开因而晚来的皇甫珝见步清楚这副表情,开口道。
步清楚看了一眼皇甫珝,淡淡地说道:“官僚主义,毫无一丝半点的真实感,如此虚伪我觉得可笑,王爷有什么可好奇的。”说着便加快脚上的步伐,懒得和皇甫珝同排并行,直接走到了皇甫珝的前头。
皇甫珝眼神微微闪动,倒也不再出声,两人也是当下无话,走向正殿。
两人走进金銮殿时,碰巧来查看状况的汉皇身边宠信宦官陈公公也到了殿中,见六人皆已到场,当下便转身出了金銮殿去向太子风惊澜回禀去了。
……
“三公主,你好歹吃慢些,这不是正事都商量妥当了么,怎么还这样火急火燎的。”
蓉辰宫中,欣儿一脸焦急地劝着正在一通狼吞虎咽解决早饭的风凌蓉。
“唔唔唔……唔唔唔唔”
欣儿看着嘴里嚼着东西还对着自己说话的风凌蓉,顿时脑后黑线当头:“三公主,您这么说欣儿能听懂么。”
一会儿之后,风凌蓉总算是将嘴里的东西送进了五脏庙,这才对着欣儿继续说道:“本公主是说,虽说太子哥哥是应下了,但是我还是要亲眼看见宣了旨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了之后,才能放心。”
说道这,不忘抬眼看向窗外,随即猛地座椅站了起来:“都这个时辰了,不吃了,欣儿,我们去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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