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之后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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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之后的葬礼-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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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那个吗?”莫兰皱皱眉头。

“有几段是这样的。其实她不仅跟沈是强有关系,跟自己的同事和领导都有关系。有一段还是在电梯里的,真的很大胆。她跟那个施永安也有一段,不过是在餐厅里,那个施永安一直在给她夹菜和倒饮料。他们原来那时候就认识了。我说的是她跟郑恒松第一次分手之前。还有你想不到的,齐海波跟骆平也认识,好像在做采访,两人坐在茶馆里,看上去齐海波还在做记录。反正内容挺多,我得再看一遍。”高竞开始继续吃东西。

“你不会看得着迷吧。”莫兰联想到他盯着屏幕两眼发直的模样。

“有点儿,看完我都站不起来了,五盘呢。”高竞说完便爽朗地大笑起来。

15。回忆往事

郑恒松很准时,莫兰跟他约在7点半见面的,他几乎是掐着秒表进的咖啡馆。

“你好。”他朝莫兰笑了笑,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莫兰发现他今天穿了一件阿玛尼的黑色紧身T恤,精神极了,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咖啡馆灯光太暗的缘故,他看上去气色不好,有些憔悴,这让莫兰想起了下午表姐的描述。她想,被深吻过后又被无情拒绝的男人大概就应该是这副德性吧。

“你好,今天中午谢谢你。”莫兰微笑着对他说。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郑恒松温和地说,好像下午的约会非常成功,他扬手叫了一杯热奶咖。

“不用谢。”莫兰很想跟他谈谈表姐乔纳回家后的反常情绪,但是想了想后,决定先把儿女私情放在后面,她眼下最关心的是“深水虾”姐夫跟朱倩的事,于是她说,“其实,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想打听一些事。”

“什么事?”郑恒松挺好奇。

莫兰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截说了出来:“就是关于你跟朱倩的事。”

郑恒松抬眼望着她,好像是在揣测想知道这段往事的究竟是她还是乔纳,但是他并没有问,稍稍考虑了几秒钟后,微微点了点头。

“好吧,你问,看我是否能回答你。”他慎重地说。

莫兰觉得,对付郑恒松这样的人,最好不要绕弯子。

“朱倩那时候是不是很喜欢你?”她开门见山地问道。

郑恒松略微皱了皱眉头,稍作停顿后才回答。

“可以这么说。”他道。

“她是怎么表现的?通常女孩子喜欢一个人总会有所表示。”莫兰想,郑恒松现在一定觉得她是个超级无聊的女人。这倒没关系,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她写信给我。”他面无表情地说。

“你是说情书?”

“可以这么说。”

“现在还在吗?”莫兰很想看情书,她想看看朱倩写的跟齐海波写的有什么差别。不过,她发现最近她都快被这案子涌出来的情书淹没了,她预计这案子结束后,她大概能写一本关于情书的专业教材。

“不在了。我后来扔掉了。”他冷淡地说。

“她给你写过几封信?”莫兰觉得这可以衡量两人交往了多久,交往得有多深。如果两人感情很深,不是相隔两地,同时又没有什么其他问题的话,应该不用写情书,毕竟这是通讯科技发达的21世纪。所以情书越多,从某种程度上只能说明,两人更疏远,或是有见面无法直接说出口的话,比如求爱、解释、道歉和分手。

“只有一封。”郑恒松的眼神变得忧郁起来。很好,莫兰想,只有一封。

“是什么时候写的?”没有情书原文,从情书的时间点也可以作出一些判断。莫兰认为,如果情书是在交往之前写的,那多半是求爱,如果是交往尾声写的,通常就是分手。

“是那次行动之后的一个星期,我想你表姐已经告诉过你那次行动的事了。”他看着她说。莫兰知道他说这句话的重点在后面,他是想判断,乔纳是不是这次谈话的幕后主使,而莫兰注意的是他的前半句。也就是说,朱倩的情书应该是在两人交往之前写的,所以应该是一封求爱信。

“她在信里对你表露了爱慕之情,是吗?”莫兰直接预设。

“她写得很含蓄,但我想应该就是这意思。我有些意外。”他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

“她怎么说的?”

“她约我出去,说她有话要说。”

“你后来去见她了吗?”莫兰进一步问他。

郑恒松笑了笑,好像在劝说自己原谅她的鲁莽和不应该有的好奇心。

“她约我在市中心的一个商场见面,我们在那里转了转,后来在附近的一家西餐厅吃了晚饭。”他说。

莫兰想象着美丽少女朱倩当时的心情,一定是既幸福又紧张,她终于跟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共进晚餐了,可是她那天把要说的话都说了吗?莫兰想知道。

“她有没有跟你说她想说的话?”

郑恒松点了点头。

“她说什么了?”

“谁叫让你来打听这些的?”在这节骨眼上,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很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我认为朱倩的死跟高竞现在的案子有关系,跟你以前的那件事也有关系。”莫兰停顿了一下,“当然,乔纳也很想知道结果。”

“是吗?我并不这么认为。”他冷冷地说。

下午受到的打击,终于还是影响到了他,莫兰想。

“不,她其实很关心你。”莫兰马上纠正道。

他沉默地望向窗外,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过脸来看着她。她努力想从他脸上搜索出伤心和痛苦的表情,但却一无所获。

“也许吧。”他笑了笑说。

“其实她是很喜欢你的。她只是有心结,她很害怕未来。”莫兰一边说,一边继续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也许吧。”他敷衍地点了点头说,随后提醒道,“你刚刚问我什么?”

显然,他根本不想谈这话题。

“朱倩那天是不是说过她爱你?”莫兰本来估计像郑恒松这样的人,不会当着她的面把话说得很直白,所以她先设定好了内容,让他回答。她只要他说“是”或者“不是”,但没想到,他的回答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她说她对我一见钟情,她说她非常爱我,她叫我不要嫌她年纪小,她觉得年龄不是问题,她说她会努力成为我喜欢的女人。”郑恒松像背书似的倒出一堆话来。

他这些话是不是要我转述给乔纳?莫兰想。

“当时你有女朋友吗?”

“我恰好那时候没有女朋友,所以就跟她出去了几次,大概有三次。”郑恒松想了想,继续说下去,“其实,我只当她是小妹妹。”

“你后来回绝她了?”

“第四次,她约我出去的时候,我在电话里跟她把话说清楚了,我说我们不适合。”郑恒松的表情就好像是在把当年他打电话的情景表演给她看,“朱倩,我们不合适,你太小了”,态度真冷淡。

“她当时一定很伤心吧?”莫兰完全能体会朱倩听到这些话时的心情。

郑恒松又说了一句“也许吧”,正好他的咖啡来了,他便默默地抿了一口。

莫兰觉得他吃东西真慢,与其说是在品咖啡,倒不如说是在试毒。

“那她后来有没有再找过你?”莫兰觉得如果被拒绝的那方真的很爱另一方的话,一次拒绝肯定是不够的,多少总要缠几次。果然,郑恒松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

“大概一个月后,她又写了封信给我,约我出去见面。”郑恒松说。莫兰想,她没给你打电话大概是怕当场被回绝吧。

“你去了吗?”

“我没去,我写了封回信给她。我告诉她,那天晚上我有行动,我不能去赴约。”郑恒松说。

“为什么你要写信给她?她没有手机吗?”莫兰记得2001年手机已经普及了,白丽莎如果喜欢女儿的话,肯定会给她买的。

“她在信里说,她的手机几天前掉了,她请我有事写信给他。”

“这是她最后一次跟你联系吗?”莫兰问道。

“对,最后一次。后来她就再也没打电话或写信给我。”郑恒松喝了一口咖啡。

莫兰想,当时郑恒松一定认为是自己的行为让朱倩死了心,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她最后一次约你是什么时候?”

“是那一年的5月3日吧,那天我们正好有一个重要的行动,我走不开。”

5月3日,这个日期好关键呢,莫兰想,一定要把它记下来。

“她约你在什么地方见面?”

“一家饭店门口。”

“什么饭店?”

“西湖大饭店,就是洛河路的那家。当时那算是一家高级饭店了。”郑恒松盯着咖啡杯看,若有所思。

“她约你几点见面?”

“晚上9点。”

“你不觉得这时间有点怪吗?看来至少不是叫你去吃晚饭的。”莫兰马上说。

“她想让我见一个人。”郑恒松漠然地说。

“见一个人?”会不会是白丽莎?难道那天白丽莎在西湖饭店吃饭?

“她信里是这么说的。那封不算情书,”郑恒松好像是要解释自己之前的计算错误,“信里只是说,有个人想见我。”

“但是你没去,你是故意的吧。”

“我那天确实有行动。”郑恒松笑了笑,随后忽然问道,“认识我妹妹了吗?莫兰?”

“啊,是的,我今天下午跟她在一起。”莫兰点了点头。

“她说话不太好听,是不是?”郑恒松微笑道,好像早就猜到了郑冰会说什么。

莫兰想起郑冰骂自己是“二手货”的事,不禁气往上涌。

“是,我说了你可别生气,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骂呢!”莫兰生气地说,“就算要抢我的男朋友也不能这么当面诋毁我吧,你真该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她了。”

莫兰觉得奇怪,哥哥那么有涵养,妹妹怎么那么欠揍?真是天差地别。

“她脾气不好,看人看事很主观,也容易把人往坏里想。这可能跟她长期做这一行有关,她碰到的坏人太多了。”郑恒松语气温和。

莫兰觉得郑恒松说的话还算中肯。

“我想问个问题,松哥。”

“问吧。”郑恒松诙谐地朝她笑笑,好像在说,你还怕问问题?

莫兰把这个问题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才说出口。

“她以前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莫兰今天有空的时候,曾经琢磨过郑冰的言行举止,她觉得一个有正常心智的30岁女性,应该不会做事如此极端。

“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郑恒松脸色凝重地问道。

莫兰把今天下午自己跟郑冰交锋的事如数跟郑恒松说了一遍,说得他“呵呵”笑起来。

“做得好,莫兰,我妹妹碰到你这样的对手是她的运气。”

“你不生气吗?”

郑恒松注视着莫兰,过了一会儿才说:“你猜对了,她是经历过一点事情。在六年前,她以跟现在差不多的热情追求过一个男人,那人是我的兄弟,跟我好几年了,人家也有女朋友,不过那时候他们的关系有点问题。”

“后来呢?”莫兰问道。

“郑冰以她的方式追那个男人,最后终于把对方的女朋友吓跑了。我那个兄弟跟她好了一阵,后来又回到他女朋友身边去了。”郑恒松意味深长地说,“我想这件事可能对她的打击很大。首先,她觉得自己的方式是对的,→文·冇·人·冇·书·冇·屋←只是选错了人。我那个兄弟的确有些摇摆不定,后来他也来向我认过错。其次,她觉得问题出在那个女人身上,觉得她太会使手腕。”

她一定觉得我跟那个男人的女朋友很像,莫兰想。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吗?”莫兰问。

“如果觉得,她就不会这么做了吧。”郑恒松叹了口气,“说起来可能跟我们的家教有关。我父母都是当兵的,从小教育我们生活要有目标和追求,要不断进取、勇往直前,不怕苦、不怕累,面对困难即使拿出死的决心也要想办法克服……虽然道理没错,但后来我发现,这道理在很多事上不适用。”

对,在官场和其他很多方面,一根筋地往前瞎撞就只会头破血流而已,郑恒松应该深谙此道。

“郑冰有可能是进入了一个误区。”莫兰说。

“这种事劝是没用的。她非常固执,所以我很希望有个人能点醒她,”郑恒松满怀兴趣地看着她,温文尔雅地问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我要拉她去破案。”莫兰笑道,“我想多了解她一点,而且我觉得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她就会恢复部分理智。顺便问一下,郑冰和那个男人的事发生在那一年的什么时候?”莫兰忽然发现2001年发生了太多事,朱倩被骗,朱倩跟郑恒松交往,朱倩怀孕,朱倩自杀,郑冰恋爱受阻……不知道这些事之间是否有关联。

“我只记得那个男人是‘五一’前后跟郑冰分手的,所以那段时间她心情很坏。那时候我还跟她一起住在父母的老房子里,父母也还健在,她每天都像个火药罐,跟每个人都吵架。我工作很忙,知道她出了问题,但实在抽不出空跟她深谈,只能每天晚上跟她聊十分钟。我知道这效果不大,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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