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就转了口,看到桌子上那串贝壳项链,不用问也知道来历了,走到桌前,随手拿了起来看到这么简陋的东西,道:“朕那里还有一些今年上贡的珍珠,朕改日让人送过来。”
乔叠锦愕然道:“臣妾要珍珠做什么?”
齐安之漫不经心的道:“串成链子玩呗。”
乔叠锦有些失笑道:“那有什么好玩的。”
齐安之把贝壳项链放了下来,转了身,做到一边,有人小心的奉茶上来,问道:“过几年是复选,贵妃要一起去看看么?”
乔叠锦想了想,迟疑道:“臣妾还是不去了罢。”
齐安之也不遗憾,喝了一口茶,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道:“皇后还准备办个赏花宴,贵妃怎么不去瞧瞧?皇后说是给贵妃送了帖子,贵妃回绝了?”
乔叠锦有些沉默的低下头道:“臣妾不想去。”
齐安之觉得乔叠锦这样一年如一日的带着长乐宫不怎么出门的样子倒是挺奇葩的,虽然他觉得她这样挺好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道:“ 朕把谢宁调到了御史台。”
乔叠锦手上的动作一顿,齐安之:“鸿胪寺卿好像很欣赏谢宁,回了京城,特地向朕要人来了。”
在翰林院修书实在是浪费谢宁的才能,谢宁的性子根本不是老老实实的,他喜欢剑走偏锋,范大人做事刻板了些,但是对谢宁的观感不错,脑子很灵活,做起事情来也不会眼高手低。
而且有唐元破格升到了内阁的例子在,把谢宁调到鸿胪寺也不算什么大事。
不过齐安之思考了一会儿,倒是回绝了,他既然把谢宁派到了江南,就没有把他接着放在翰林院修书的打算,就像鸿胪寺卿说的一样,实在是亏了,但是齐安之也没有像乔叠景为谢宁安排的一样把他外派,把谢宁派到云贵确实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是齐安之突然想起了乔叠锦曾经说过的一句:“颇有先祖之风。”
齐安之就稍微犹豫了一下,谢公子就从翰林院修书匠一名光荣的变成了一名御史。
齐安之摸着下巴道:“朕觉得御史台很适合谢宁。”
谢宁如果够聪明的话,自然直到怎么以最快的速度晋升,谢宁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他有野心有能力,如果再能得到帝心,晋升更容易了,只是晋升的方式可能有些引人注目,会和唐元一样站在风口浪尖,但是谢宁不在乎,如果事事小心谨慎,他大可以在家做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用不着花大力气来科举,花几十年稳扎稳打安全,但是谢宁却不想放弃放到眼前的机会,扶摇直上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得上的。
乔叠锦有些无语的看了齐安之,顿了一下,组织了下想说的话,然后道:“表兄有时候说话很犀利。”
犀利到曾经把一个书生骂道吐血,然后又一举的把众位乡试的秀才骂道掩面而去,彻底的名扬蜀中。
齐安之:“犀利了才好,御史台的御史也不是就靠嘴巴吃饭么?”
又过了几天,谢宁确实让齐安之惊讶了。
因为,谢宁当庭骂的一个人吐血昏厥,险些撞柱而亡。
再次在他的丰功伟绩之上再添一笔。
这个人不是别人,还是谢宁的顶头上司。
御史台是个很神奇的地方,所以的大臣都怕被皇上骂,而这个地方不怕,皇上骂的越凶,他们越精神,万一皇上恼羞成怒,他不幸失去性命,还可以名留青史,这是多么光荣的事情。
虽然大多数人还是很爱惜生命的,但是还是有少数不怕死的人存在的,而且御史那一张臭嘴几乎让所有人的都退避三舍,从来都是踩着被人的尸体往上爬,所以御史台一直很神奇。
所有人都不想太过亲近,但是又不好完全撕破脸皮,不然那一张臭嘴可能过几日就喷到了你身上,朝堂上行少有人没有被御史台弹劾过,就是老狐狸杨首辅还被弹劾结党营私,只是杨首辅脸皮修炼的越发厚了,根本没有当回事,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这对他来说都是不痛不痒的。
这就像惹人讨厌的苍蝇,不致命但是讨厌的要死。
所以,当御史台内部乱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保持着冷眼旁观的状态,往常都是他们被这些人骂,现在看到他们互骂,这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看谢宁的眼神也顺眼多了。
等谢宁面不改色的把他顶头上司骂的狗血淋头,作为御史嘴头上的功夫都不太差,只是谢宁的嘴巴实在太毒,而且明显是事先做过功夫的,冷笑的看着那个讨厌的老头子,一条一条的细数他的罪名。
齐安之在上面看的津津有味,他也曾经被指着鼻子说过,他早看不惯那群老头子了,一群迂腐的老头子整天指手画脚的,他除了看到他们能说会道之外,没有看出哪里有价值了,整日拽着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现在看着真的爽的不能再爽了。
等那个倒霉的御史喷出一口血软到在地,齐安之才施施然的制止道:“好了。”
谢宁才意犹未尽的住口,在江南感受道的郁闷,现在好像全都发泄了出来,看着软到在地的人,施施然道:“是微臣言辞太过于严厉,只是微臣看着陈大人食朝廷俸禄,不为公事,为一己之私,弹劾无辜,微臣仅有微末之躯,逢皇上过蒙拔擢,无以为报,只能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微臣想着陈大人这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为国之蛀虫,竟然寝君禄,不为君事,实在是心痛难忍,一时无状 ,望皇上见谅。”
齐安之嘴角抽搐的看着谢宁,这样把人骂了个半死还不忘为自己脸上贴金,最后还记得拉上他,真的是好极了。
齐安之不由自主的身体前倾了下,眯着眼睛打量了谢宁,谢宁谢大人微微一笑,一片风姿卓然,就算是一身庄重的官服,也挡不住他风流倜傥的气质,好像他不是站在朝堂,而是天朗地阔的郊外,一直冷眼旁观的众位大人也忍不住的看向谢宁,谢宁好似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打量一样,白皙的脸上染上了薄红,再次冲着齐安之微微一笑道:“皇上,微臣以为还是为陈大人请太医为好。”
“微臣刚刚措辞严厉,不过是为了公事,圣人说过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微臣自当遵从。”
真的是······不要脸!
众人好像重新认识到了谢公子一样,官场的人脸皮都不薄,但是像这样不要脸的人真的很少见,好人坏人你全做了。
齐安之嘴角抽搐了一下,淡淡道:“扶陈大人下去。”
谢公子成功的再次成名了。
谢公子面对各种的视线,略微害羞的一笑,既然做不到低调,那就高调到底吧,他倒要看看他是一路扶摇直上,还是从云端打落尘埃。
齐安之回了宫,就把这件事当做趣事给乔叠锦说了,乔叠锦自从齐安之把他送进御史台,乔叠锦就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了,这样只不过印证了她的猜测罢了。
只是,乔叠锦有些疑惑道:“上次科举的状元,探花全都被皇上委以重任,怎么没听皇上说过榜眼?”
齐安之一愣道:“黄爱卿还需磨砺。”
黄博知文章很优秀,为人处事很不错,但是有唐元和谢宁的珠玉在前,就不太容易出彩了,齐安之有些磨砺他,所以黄博知现在还在翰林院修书。
只是齐安之忘了,黄博知虽然是个很有耐性和毅力的人,但是他也是一个年轻人,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金榜前三,只有他被皇上遗忘了一样,黄博知就算再给自己说些勉励的话,也有些意气难平。
尤其看到唐元悄无声息的在内阁站稳了脚跟,谢宁一辩成名,更是胸中发闷,他觉得他就是栽在了人脉上。
唐元谢宁皆是出生良好,又有人愿意为他们的人脉铺路,而他出生寒门,父母双亡,更不可能成为他的助力,晚上从翰林院回家之后就忍不住多喝了几杯闷酒。
黄博知的妹妹默默的看着哥哥的一个人大口大口的灌酒,连她站在身后都不知道,黯然的站了好一会儿,不等黄博知说话就离开了。
过了几天就是安阳公主举办的赏花宴了,平阳侯年纪好小,作为嫡母和公主之尊,整个平阳侯府自然都是掌控在她手上。
安阳公主小女儿中毒身亡,那嫡长女自然是安阳公主的心头宝,眼看着大女儿眼看这就要及笄了,但是亲事还没有说定,安阳公主不由的有些急了。
为平阳侯守孝三年的孝期还没有过去,但是相看人家还是要趁早的,不然成了老姑娘,更难嫁了。
安阳公主现在就是门槛低的看不上,门槛高的人家看不上她。
安阳公主虽然是公主之尊,只是平阳侯现在只剩下了一下六岁小童支撑着门面,短时间内根本帮不上忙,结亲自然是两家秦晋之好,更是两家身后的利益的联盟,而平阳侯府现在根本起不来大作用,公侯之家自然是看不上了。
而安阳公主也看不上其他想要攀附上来的人,她还不想大女儿远嫁,不说其他的地方没有京城繁华,单单她现在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不想她嫁的远了,近了总是好照应着,安阳公主也信不过平阳侯,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又没有亲自教养,安阳公主想平阳侯长大了忤逆她怎么办,而大女儿以及女婿自然是给她撑腰的人。
安阳公主前思后想就举办了赏花宴,邀全京城的青年才俊和才貌双全的姑娘们出席,安阳公主是想相看着才好,先相看好了才好说下一步,而且这也助于她的大女儿在闺秀圈子里扬名。
而且选秀将近,能够在此扬名的话,能留在宫里的希望又多了几分。
就是打着这样的心思,想来安乐公主赏花宴的人自然多的很,安乐公主亲自写的请柬还是众多闺秀炫耀的资本,能够让安乐公主亲自邀请,说明你已经薄有名气了。
等到了赏花宴终于到了要举办的那一天,整个平阳侯府都忙碌了起来,仆人丫鬟都抱着姿容艳丽的花过来摆成了一排又一排,管家忙忙碌碌的走来走去的看看哪里有没有遗漏。
安阳公主最爱牡丹,现在牡丹开的正好,大大小小的盆子之中,牡丹占据了大多数,其中一株魏紫开的最好,层层叠叠的花瓣能把人的视线吸引进去,枝叶饱满而充满了精神,上面还带着晶莹的露珠。
管家一路看着见状的仆人把它抱出来,嘴里念念叨叨的道:“我的小祖宗,小心点,这可是公主娘娘的心肝,要是坏了,主子娘娘可饶不了你。”
等仆人终于放下了,才放下心里来。
所有人都忙碌的很,为即将开始的宴会各司其职,把整个平阳侯府的人都动员起来了,而平阳侯府名义上的主子却在角落里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自始至终没有又发现他的存在,更没有人来问他一句,眼睛黝黑的很,不知道在想什么,等了好一会儿才默默的转过身走了,只要管家诧异的看了下他原先带的地方,他刚刚好像看到了平阳侯站在那里,只是那里什么都没有,他摇了摇头,他大概是忙晕了,平阳侯这会应该是在书房练字吧。
等各个府上的马车陆续的停下,带着兜帽的闺秀和骑着骏马而来的少爷自然而然的宣布了赏花宴开始。
而作为青年才俊谢宁和唐元以及黄博知都在邀请之内,谢宁,唐元不用说,皇上的倚重谁都看的不出来,之后这两位的造化谁也说不清楚到底能有多大,最妙的是这两位都没有成亲,虽然都是二十多了,但都是成家立业,成完家之后再立业自然好,立业之后再成家更好,最起码多的是有女待嫁闺中的人想要把姑娘嫁给他。
谢宁之前在江南的名声太过糟糕,比起一直洁身自好的唐元,也没有那么受欢迎,谢宁自然乐的清净。
到处是百花绽放,彩蝶纷飞,穿梭其中的美人更是赏心悦目,谢宁端着酒默默的躲到了一边,看着唐元被人扯着攀谈,谢宁可是注意到,刻意攀谈唐元的可都是家里有姐姐或者妹妹待嫁的,谢宁忍住到了嘴边的笑容。
有时候名声坏一点也不算什么坏事么。
谢宁喃喃的道,过了没多久,安阳公主就出来了,提议各位姑娘作诗,而青年才俊被扯到了一边的射箭比赛,谢宁也不可避免的被扯着去了,只是这种射箭在谢宁看来不过是花拳绣腿,乔叠嘉的箭术都比这群自视甚高的侯门子弟强。
谢宁也被相邀去射箭,他笑着婉拒了,笑话,他射箭虽然是乔叠景逼着练出来的,但是也是不炫耀的资本。
正要再找个地方躲起来,就听到噗通一声,有姑娘落水了,然后一直淡定微笑的黄博知脸变了,因为掉水的是他妹妹。
二话不说,黄博知下水救了妹妹,然后搂着穿着湿漉漉的妹妹礼貌的去借了一处地方,还有一些干净的衣裳,过了好久才过来,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