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奴才……”常喜显得十分为难。
我竖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我保证转一下就回去,不会太久的。”我看着常喜还是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又故做一副吊儿朗当的样子,斜着眼说:“这一点小事都不答应,我可不能保证来喜以后……”
“哎好好好,”常喜一脸沮丧,“可主子要答应奴才,一定马上回去。”
“嗯,一定,这才乖嘛。”我喜滋滋地走出大门口,却也真的不敢远走,毕竟不能过于连累了别人。
好在戏园子门口也很热闹,摆了一溜儿卖玉石首饰的小摊,其实只要不让我听戏,我是做什么都行的,我饶有兴致地一个接一个摊位看着,走到一个稍大的摊子前,我被一块玉佩吸引住了目光,那块玉佩的直径大概有五六公分左右,整体呈淡青色,玉料只是一般,但奇特的是在玉佩中心有一团亮眼的霞色,那个摊贩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他见我牢牢地盯着那块玉佩,便笑着说:“姑娘真是有眼光,这块佩叫‘永结同心’,姑娘不妨拿起来看看。”
永结同心?我伸手拿起那块玉佩,谁想到这一拿,更让我惊讶,原来那块玉佩竟是由两块半圆形的玉佩拼接而成,合在一起,两块玉佩边缘的霞光能拼合成一个清晰圆满的圆形,拼合得严丝无缝,分开来,两块玉佩又各成一体,最妙的是,这对玉佩没有一丝人工雕琢的痕迹,浑然天成,只是不知到底是天然形成还是雕工过于高明,这是一对情侣佩,难怪会叫这个名字。
那摊位的大叔见我好像很喜欢,便更卖力地推销:“这对‘永结同心’可是由来已久了,相传拥有这对玉佩的情侣,都可以情比金坚,至死不渝。七夕就快到了,姑娘何不买下赠与心上人?”
“心上人?”我盯着手中的玉佩,口中喃喃的念着,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一对深不见底的眸子,看得久了,便会沉下去。我浅浅地笑着,终于明白,原来……那个拥有清冷面容的人……就是我的心上人……
我没有还价便向那老板买下了玉佩,金玉有价情无价,就算只是一个梦也好,让我独自把这个不能成真的美梦做下去。
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收进荷包,转身走了没两步路,便看见顺治缓缓地从戏园子门口走出来,修长的身子,俊雅的面容,孤傲而尊贵的气质,无一不显示出他的清新俊逸,品貌非凡。
真是的,一旦确定了对他的感觉,我反而有些放不开了,我看着他,抓紧了手中的荷包,脸上微微发烫,要送给他吗?
“净房在戏园子外边吗?”顺治戏谑地看着我,清洌的嗓音别具魅力。
我出奇地没有顶嘴,温驯地走到顺治身边,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温驯的,呃……好啦!我是……暗恋中的女人。
顺治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我紧张地笑了笑,紧抓着我的荷包,“我……”
刚说了一个字,我的注意力被经过的两个女孩子的对话吸引过去:
“听说七夕那晚观音庙会放烟火替牛郎和织女照亮鹊桥,如果那天去拜观音娘娘一定会很灵验。”
“哦!有人想求观音娘娘赐个如意郎君给她!”
“你胡说什么!看我不打你!”
两个女孩儿打打闹闹的走得远了,我才回过神来,七夕……情人节啊……如果在那天送给他,会更有意义吧?这样想着,我的脸已有些发烫。
“怎么了?”一只修长冰凉的手抚上我的额头,“脸这么红?”他的声音中包含着一丝担心。
“没事。”我感受着他指间的温度,细若蚊声地说。
“爷,”常喜上前一步,头上微微冒汗:“奴才没办好爷交待的事儿。”
“罢了。”顺治摆了摆手,“早料到了,她要是乖乖听话,那才奇怪。”说着眼睛看着我,亮晶晶的眼中充满了笑意和一丝……宠溺?
常喜松了口气,又说:“爷,是不是该去索大人那儿了?”
顺治微一点头,常喜打了个千退下,不一会,便见常喜驾着一辆装饰简单的青顶马车,停在我们面前,我与顺治上了车,车内地方不太宽,我只能紧紧地挨着顺治坐下,双手放在膝上,不敢乱动,顺治好笑地看着我:“干嘛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我……臣妾没有……”我小声地回答,挨他这么近,甚至能隔着衣服感觉到他的体温,这让我……嘿嘿,有些脸红。
这时车内颠簸一下,想是车轮压着了石头土坑之类的东西,我身子轻晃了一下,便稳住了身形,可顺治却伸出手臂,将我揽进怀中,口中轻道:“小心。”
我的脸烫得快能煎鸡蛋了,身子也轻飘飘的,真没用!我心中鄙视着自己,只是搂一下,用得着这副死德性吗?可是我……呵呵,好幸福哦!
我偷偷抬起头看着他,他的脸离我好近哦,顺治也低头看着我,眼色越来越深沉,慢慢地向我靠近、靠近……
我的心“嗵嗵嗵嗵”地狂跳着,他的气息拂在我的脸上,我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期待着即将发生的事……他要吻我了,他要吻我了,快点吻呀!吻!嗯?怎么还不吻?
我疑惑地睁开眼睛,顺治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眼中满是狭促,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
“皇后想做什么?”清亮愉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显示出他很开心。
“我……”我要羞死了!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还是快速地推开他,“没、没事!”
我听着顺治发出的闷笑,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跳下车去!这回丢脸可真是丢大了。
“嗯……皇上是……要先去索大人府上吗?”我没底气地岔开话题。
顺治笑道:“是啊,朕有些事情跟索尼商议,一会皇后就先回宫,好吗?”
“嗯!”我用力地点头,忽然想起,顺治,是跟索尼约好的?我讶道:“原来皇上不是偷溜出来玩的?”
顺治看着我好笑地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规矩?”
我赶紧低下头,亏我还义正严词地说他“五十步笑百步”,我心虚地“呵呵”讪笑着,拜托,别再提这件事啦!
又过了一会,顺治突然说:“那天朕会看牢你,你休想再偷溜出来!”
“嗯?”我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哪天?”
看着顺治一副“你不要给我装傻”的表情,我仔细地想了想,他说的……是七夕那天吗?他也听到那两个女孩子的话了吗?他以为我还要偷溜出宫去看烟火照鹊桥?看牢我?那是说,他会在那天一直陪着我吗?我心中窃喜,双颊微微发烫。
“那……”我脸红地瞄了他一眼,嗫嗫地开口:“那你要看牢一点哦,别让我再溜出来。”
顺治轻声笑了,这时马车停了下来,接着常喜在外道:“爷,到索府了。”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顺治看了我一眼,转身下了车,我听他对常喜说:“你先把皇后送回去,然后再出来接朕。”
“惠儿,”顺治在车窗外叫我,我赶紧掀开窗帘,探出头去。
顺治温柔地看着我说:“一会回去先坐车到乾清宫,换了衣服再回坤宁宫。”
“嗯。”我乖巧地点点头,正要缩回头去,顺治上前一步,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冰凉的唇印上我的额头,“到乾清宫前不要掀帘子,知道吗?”
我红着脸,顺从地答应了,顺治这才转身朝索府的大门走去。
第一卷 第十五章 等等啊等啊等
常喜驾着车朝皇宫驶去,此时来喜也坐到了车内,来喜眉开眼笑地说:“主子,您终于熬出头儿了,说不定今儿晚上皇上就会临幸坤宁宫。”
我面色微红,啐道:“尽胡说。”
来喜笑着说:“今儿这么大的事儿皇上都不责怪,可见皇上有多疼爱主子,奴才看了,真的……奴才真的很欣慰。”说着竟有些呜咽。
我翻了个白眼:“你欣慰个……”那个“屁”字最终还是被我咽了回去,我瞪着他:“你还敢说,我还没跟你算帐哪!今儿为什么哭爹喊娘的揽下罪名?知不知道这罪名如果坐实了,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来喜小心地看了我一眼,竟有些脸红,呐呐地道:“奴才……奴才是怕皇上一时生气,怪罪主子,奴才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啪”!我赏了他一个又重又响的爆栗:“谁说你死不足惜的?你要是死了,常喜不难过吗?袭人她们不难过吗?我也会难过的。”我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很感动。
来喜捂着脑袋,低着头不敢说话,我叹了一声,说道:“以后不准这么莽撞了,知不知道?我毕竟还是皇后,皇上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何况我还有太后撑着呢,对不对?”
来喜扁了扁嘴,小声说:“之前静妃娘娘不是也有太后撑着?皇上不还是……”
“嗯?”我瞪了他一眼,来喜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顶嘴。
静妃,我那个美丽倔强的姑姑啊,她正是因为爱,所以才落得那样的下场,那么我呢?
马车一路顺利地进了宫门,停在了乾清宫,常喜这个皇上御用的太监脸果然比任何金牌令箭都有面子。
常喜机灵的支开了所有的宫人,来喜则一溜小跑的回坤宁宫为我取衣物,我站在乾清宫的寝殿中,细细打量着顺治的卧室。虽然我无数次的在电视资料中看到乾清宫的样子,甚至还亲自参观过,可是当我真正的站在这里时,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感觉。一切是那么的真实,颜色是那么的鲜明,我轻抚着室内的摆设,他,每天就是住在这里吗?
走到内间,是一副巨大的幔帐隔出来的空间,内里是顺治的龙床,龙床上挂满了装着香料的荷包和香囊,使整个空间散发着怡人的味道。我坐在上面,嗯,果然软硬适中,顺治,每天就睡在这里,感受着指下丝褥的柔软,我心中渐渐升起一股哀怨的怒气,他就是在这里……宠幸着不同的女人吗?我急忙起身,看着那张宽大无比的龙床,泄愤地在床边踹了一脚。
哼!以后休想我会到这里给他侍寝!侍……寝?想着这两个字,我羞红了脸,如果……如果……他……他真的想……就……就让他到坤宁宫去……唉哟!羞死人了!人家不来了啦!
就在我面色通红,扭扭捏捏地不好意思的时候,来喜和袭人匆匆赶到,袭人见到我长出一口气:“主子,你让奴婢担心死了。”
我安慰她几句,便换上了缎面的旗装,脚下又踩上了一双高高的花盆底,袭人又替我梳了个简单的两把头,我这才与常喜交待了一声,出了乾清宫。
回到坤宁宫,沧海见我从门口进来吓了一跳,惊疑地问:“主子不是不舒服在歇着呢么?什么时候出去的?”又看看来喜,“你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全子呢?”
来喜笑着道:“刚销完假,小全子赶路赶得急了,有些乏,回屋去了。”
沧海轻轻扶着我进了寝殿,说道:“主子身子不爽,就应该好好歇着,怎么还住出跑。身上好些了么?用不用传太医瞧瞧?”
“没事儿,”我笑道:“睡了一天,精神多了。”不是我不信任沧海,而是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眼见着沧海又要长篇大论地开讲,我连忙说:“沧海,我有些饿了。”
“早给您备着呢,”沧海埋怨地看着我:“哪有一天也不吃东西的,我去给您端上来。”说着转身出去了。
“吁——”我长出了口气,不顾形像地倒在床上,袭人迫不急待地抓着来喜:“快给我讲讲,外边好玩吗?为什么主子回来反而先去了乾清宫呢?”
“唉!”来喜大声叹了口气,“好玩!差点没把脑袋给玩儿掉。”
袭人惊道:“到底怎么了?”
来喜瞄了我一眼,拉了拉袭人,小声地说:“你猜,我跟主子在外头碰见谁了?”
“碰见谁了?”
来喜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才低声说:“皇上!”
“什么?”袭人高八度地叫道。
“唉哟我的姐姐哎,您小点儿声。”来喜把今天的事说了个大概,然后说:“本来我以为我这条小命今儿就算交待了,没想到,皇上居然什么都没说,还带着主子逛了大半天,最后还……”
“还怎么样?”袭人急问道。
来喜神神秘秘地趴在袭人耳边说:“皇上最后还亲了主子一下,才叫常喜送咱们回来。临走前一再地交待让主子先去乾清宫,换了衣服再回坤宁宫。”
袭人脸上由惊疑变惊喜,冲到我床前:“主子,真的吗?”
“嘻嘻,”我翻了个身,将脸埋在丝被中,唉哟!~好难为情哦,但是又好开心!
袭人双手合十,开心地道:“老天终于开眼了,哎,不行,我得去准备热水,让主子好好沐浴一下。”
“呃?”我抬起头,“现在离睡觉还早呢,不用这么早准备。”
袭人笑道:“当然得提前准备,如果今儿晚上皇上来了,主子就来不及准备了。”
“净胡说!”我嗔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这时沧海进来请我去用膳,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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