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侦查!一有情况立即直接向我报告。我就不信王安石这厮还真能通天入地,玩出什么惊天的阴谋来?”
见我做了决定,吴用霎时神色一正,恭应一声去了。
走出聚义厅,天色已然大亮,从聚义大厅的台阶上向前望去,茫茫大山重峦迭嶂、水汽云烟迷茫蒸腾,一派秀丽气象!尤其是八百里浩瀚水泊,绵绵无垠,当真令人心旷神怡!我用力舒展双臂,浑身骨骼发出一阵清脆的咯咯声响,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战斗欲望。
“李逵!”我头也不回,大喝一声。
“老大你叫我?”刚刚走出几步的李逵闻声蹩了回来,抬头望着我,一副老实巴交的可耻模样,谁若相信他此时的嘴脸,当真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一个腾身,身躯在空中一个潇洒至极的飘腾,已经来到了广场的兵器架前,伸脚轻轻一踢,一枝长枪已经应声飞起,我再次腾空而起,于半空中一把抄住长枪,用力一抡在空中划下一圈银痕,杀气如潮水般从我的胳膊上顺着长枪汹涌而起……
刚刚准备散去的众头领见有好戏可瞧,都纷纷折了回来,团团围在广场四周。
我轻飘飘地落地,平举长枪遥指李逵,厉声道:“李逵,出斧!”
李逵的黑脸上泛起一丝苦色,讨饶道:“寨主老大,你就饶了俺铁牛吧,当年在青峰山俺便不是你对手,现在只怕更加不是了。”
“不行,出斧!”我心中战机正浓,如何肯罢休。
“真要打?”李逵苦着脸问。
我凝重点头。
“那俺得找个帮手。”李逵想也不想,反身将一边旁观的鲁达扯进场子,大声道,“若和鲁达兄弟联手,俺便跟寨主你交手,否则打死俺也不干!”
“好!”我朗喝一声,一抖银枪强大的自信在我胸际回荡,大声道,“鲁达,抄家伙!跟李逵并肩子上。”
我也想看看,自己最近的功夫是否有了长足的进步?若是能在李逵跟鲁达这两大高手的合攻之下保持不败,只怕距李纲武松之差距也不会有太大了吧?
鲁达森然将目光向我射来,大步上前从兵器加上抄了一根浑铁长棍,再退下一步与李逵站成一排,一棍双斧,交互辉映,凝重的杀气如山一般向我压来!好家伙,两人合伙,气势竟是成倍增长……
“呔!”我暴喝一声,脑中泛起李纲当日将我击伤的那招力担泰山,枪尖直直前刺深深地刺入青石板的地下,然后借势用力前冲,在一阵刺耳的嘎嘎声里,整杆精铁制成的长枪顿时弯成了一轮满月,强悍的力量在弯曲的枪柄间蓄养……
凝重的神色在鲁达及李逵两人的眸子里升起,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左右分开,三般兵器已经带着雷霆万钧向我斩杀而来,耀眼的银芒甚至盖过了初升的朝阳,让人眼花缭乱,难分东西……
我低嘿一声,蓄于枪柄的气势骤然崩泄,一声锐啸骤然响起,然后坚实的青石地面轰然一声炸裂,无数的石块炸雷般弹起,铺天盖地向鲁达跟李逵两人罩去,腾起的烟尘霎时弥漫了整个广场,场面霎时凌乱之极。
弥漫的烟尘里传来鲁达跟李逵两人的连声断喝,然后是连绵不绝的叮当声,显然是两人正手忙脚乱地抵挡飞溅而至的碎石乱块。
我深深一笑,悄无声息地挥枪前刺,银枪只带起丝丝破空之声,疾速刺入弥漫的烟尘之中……
已经是我刻意发出声响了,如果我真的与两人以命相搏的话,我的长枪可以毫无声息地顺着两人的声音刺进,当他们发觉我长枪刺到的时候,再欲闪避已然为时已晚。
当!似有重物狠狠地撞在我的长枪上。
我感到疾刺而前的长枪剧烈一颤,然后偏离了我预想的方向。同时一股强猛的大力顺着枪柄洪水般冲激而来,狠狠地撞在我身上,令我顿时感到一阵胸闷!好一个鲁达,果然是劈力过人,其力量之强罕有其匹。
我借着长枪狠狠侧荡之势,整个人也如燕子般轻轻荡起。
毫里之间,一股劲风擦着我的腰肋一掠而过,强横的劲风刮在我的侧肋竟然隐隐作痛!果然是鲁达全力的一棍横扫,撞碎了我的攻势之后余势未竭,顺势扫至!若非我先他一步借力侧避,只怕这一棍便要我身受重伤。
我长笑一声,鲁达这一棍虽然威力绝伦,强横无匹,但他用力过猛,短时间里绝难收回横扫的铁棍,此时此刻,他的胸前已然空门大开!正是我趁机绝杀的大好时机!我来不及掉转枪头,顺势以枪尾狠狠直敲鲁达顶门。
鲁达身姿堪堪用老,正是欲避无力之机!竟是低嘿一声脑袋一低,想以头颅碍受我一记枪柄狠砸!
我微微一笑,正欲弃枪收手陡然看见李逵板斧一伸已经从侧旁伸了过来,硬架我这雷霆万钧的一砸!一声巨响声里,我的长枪便狠狠地砸在李逵的板斧之上。
借着狂猛的反震之力,我借势腾空而起如大鸟般飘开,然后轻飘飘地落地,随意地挽个枪花将长枪抛起,再落下时已经稳稳地插进了兵器架上。
当啷,烟尘中响起两声轻响,我不用看便知道李逵又一次被我砸得双臂酸软再把持不住他的双斧。
一阵山风荡过,将广场上的烟尘吹净。
只见鲁达黑着脸站在那里,铁棍一头已经软绵绵地垂在地下,李逵却是神色懊悔,双手空空如也,两柄精钢板斧已经跌落尘埃……
“老大,又是这一招。”李逵有些恼火地瞪了我一眼,咧着大嘴愤愤不平,顿时惹来围观的众头领一阵无情的嘲笑。李逵越发恼火,上前一把扯住笑得最欢的阮小七,厉声道:“你还笑,有胆你跟俺铁牛试试?”
“好啊。”阮小七欣然道,“不过咱得将比试的场地换换,不如去湖中比试如何?”
“换就换,俺铁牛到了水上便怕了你不成?”李逵嘿一声,转身便向寨外奔去,竟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惹得众人哈哈大笑,纷纷嘲笑他在我这吃了鳖要在小七头上找回面子来。
结果是不言自知的。
李逵纯粹是旱地鸭子,一到了船上根本就连站都站不稳,结果被小七按在湖里喝了老大一肚子湖水,最后像死猪一样被拖上岸来,真是狼狈之极。
正厮闹之时,被吴用派去侦查的张顺忽然划着一条小船从远处如箭般驰来,嘴里高喊道:“寨主,有大事!”
我心里霎时一紧,莫非又有什么变故不成?转眼看吴用,这厮也是神色凝重。
第十五章化险为夷
张顺狠狠地喝了一口喽罗递过的水,润了润喉这才喘息着说道:“属下一直带人侦察到独龙岗,却发现独龙岗已经人去庄空,非但官军走得一干二净便是三庄的户口人家也是搬得精光,独龙岗上三庄已经是空城一座了。”
张顺的话就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心中狠狠炸裂。
三庄居然空了!?王安石究竟玩的什么阴谋?这手笔未免也太大了点吧!难道仅仅是为了勾引我梁山大军上钩?
吴用霎时凝声问道:“可曾仔细搜索过附近地面,有否大军隐匿逗留之迹象?”
阮小二摇了摇头,长出一口气道:“没有,属下因发现三庄情形怪异,来不及细细侦察便急速返回报告了,不过属下仍旧留了一小队人在四周继续搜索,再有几个时辰应该有详细的情况报来。”
李俊的登州大军不知所向!
王安石的济州大军又弃独龙岗而走,同样不知所踪!
这两者之间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呢?
这时候我才不得不气馁地发觉,我是被王安石给打怕了,无论他有任何异动,我都不得不细细考虑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在烦躁不安之中,二个时辰之后,后续的情报陆续传了回来。
在独龙岗至梁山泊方圆数十里之内,再无一兵一卒的官军存在!便是原本世代生活在这里的农户人家也走得干干净净!王安石的近万官军便像是空气般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突然的变故搞得我跟吴用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李逵这厮又在嚷嚷:“管他娘的,不如让俺率几百兄弟先杀到祝家庄再说,俺就不信王安石那狗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寨主,你就答应俺一回罢?”
我自然不可能答应李逵的屁话。在敌我态势不曾明朗之前如何敢犯险?
下午的时候,更为确切的消息终于随着史进的到来而传了过来。
史进是带着一脸的悲愤和血污前来的,手臂上还插着一支羽箭,神色疲惫嘴唇苍白,显然是因为失血过多,见了我只来得及悲呼一声寨主便晕倒在船头!我急忙命人将史进背进山寨,然后追问随同前来的王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英的脸上尽是不舍的痛苦之情,悲声道:“寨主,我跟史大哥一时不察,中了花荣狗贼的调虎离山之计,被他袭了山寨,女人和大寨尽皆丢失了……呜呜,王英没用,有负寨主的重托,还请寨主责罚!”
看着王英痛哭生泪我心中不禁好笑,心知肚明这厮并非真的伤心丢了山寨,必是痛心丢了柳红梅那个诱人的尤物,这才悲伤不已。
但王英带来的信息却是令我精神一震!如果花荣果然出现在桃花山,那么说明他已经挡不住刘高的压力而收兵退回了清风寨,再结合李俊的登州军与王安石的济州军同时失去踪影,莫非是王安石自知大事不可为,主动撤退了?
“王英兄弟。”我将王英矮胖的身躯从地上扶起,凝声问道,“你确定袭占了桃花山的人便是花荣?”
“便是花荣!”王英毫不犹豫地点头道,“那厮烧成灰我也认得他!只一箭便将史大哥射伤了,然后官军从山上掩杀下来,与山下的官军两面夹击,我们腹背受敌,仅有十数人逃了出来……呜呜,寨主大哥,俺王英难不住你啊。”
“好了。”我轻轻地拍拍王英的肩膀,和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丢了个桃花山也不算什么,兄弟你先去大寨竭着,待将来我西门庆一定替你做主,再将柳红梅那婆娘抢将回来,定然做了你的娘子如何?”
王英呃了一声,抬头惊喜地望着我:“此话当真?”
“当真!”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王英霎时喜笑颜开,欢天喜地去了。
“军师,你怎么看?”我转头望着吴用。
吴用霍然侧目凝声道:“此定是王安石坚壁清野之策,将独龙岗搬迁一空,在我梁山周围造成一段无人地带,令我梁山大寨无从补充粮草后勤,逼迫我们攻打有官军重兵把守的集镇大城!好一招毒计啊。”
我抬头,隔着浩瀚的湖水望着前面茫茫的远处,凝声问道:“但王安石的官军处于绝对优势,既便花荣的五千清风兵悉数退走,以他的一贯的阴谋诡计也占有绝对的上风,如何会主动退却?好生令人不解。”
吴用凝眉沉思片刻,倏然望着我道:“如此讲来,先前连番诡计定是出自花荣之手!花荣既退,王安石自知事不可为,所以主动退走。”
我凝眉不语,吴用所说不无道理但我总觉得事情可能并非如此,只是一时间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能保持沉默。
“寨主,现在梁山的局势十分严峻!”吴用向我投来森然的一瞥,弯腰捡起一根树枝,在沙滩上画下一个圆圈,凝声道,“这里便是我们梁山大寨!”
然后又在周围画下一个大圈,沉声道:“这便是梁山泊!”
又在梁山泊的左右两侧摆下两块巨石,沉重地说道:“这是大名府以及东平府!”
再在大圈南面摆下两块稍小的石头,叹息道:“这是济州府以及清风寨!”
摆好一切,吴用这才直起腰来,神色凝重地说道:“大家且看,现在梁山周围,除了这四处坚城,再无其它人口集中之城镇,不是贫瘠的小渔村便是毫无油水的山野农村,我梁山近万人马要想补充粮草及金钱,已经十分困难,长此以往,不需官军出兵,我梁山自然被困死湖中。”
燕青也叹息道:“以前还有个祝家庄,可以经常前往掳掠,多少能抢得一些钱粮军马器械,现在独龙岗上人去楼空,再要想筹措钱粮,只能选择攻打这四处坚城的其中一座了!按山寨目前存粮计算,顶多还能支撑一月之久,在这一个月之中要想攻占这四座城池中的其中一座,谈何容易。”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才对后勤物资有了深刻的印象。
以前看军事小说时常读到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带没什么概念,现在才知道,要想支撑一支军队,没有钱粮是断断不行的。一想起钱,我便骤然想到了大名府梁师成的十万生辰纲,急忙问吴用道:“军师,现在是几月初几?”
吴用略一沉思便答道:“现在已经是九月初十了。”
我顿时懊恼地叹息一声,看来梁师成的生辰纲早已经顺利押解入京了,可叹我被近段时间的俗务缠身,居然忘记了这大一笔开销,真是可惜至极啊!若是能顺利劫了梁师成的十万生辰纲,让兄弟们扮成客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