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抑住心下狂喜,黑暗中用力向身后的青峰盗点了点头。
沉重的寨门悄然升起,我当先冲出寨门,踏上下山的小路,摸黑向官军大营杀去!
一切都如我预料的那样,李纲的人马已经连夜拔营离去,高求营中仍然骚乱不息,想来方才官军与李纲家将之间定然曾有一场冲突发生!原本严密的警戒也顿时混乱不堪……
我们的突然出现令官军措手不及。
当我和青峰盗突然杀入官军大营的时候,大部分的官军甚至还没来得及披衣起来!
我们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火把甩入官军大营,瞬息之间风助火势,整座官军大营便燃起了冲天大火,我率领五百精锐青峰盗借着火光亡命冲杀官军,官军终于阵脚大乱,一溃千里……
我双手挥烈火神枪直扑高求的帅帐。
在距离帅帐十步之遥处,正好看到高求慌慌张张地从帐中钻出,披头散发狼狈之极!
我长笑一声,挥刀直取高求颈项。
当!
我这势大力沉的一刀重重地斩在一件锋利的铁器上,陆谦的身影陡然出现挡在高求面前,手里所持正是那柄芒闪烁的利剑!我心痛收回烈火神枪,一查验幸好毫发无损!放下心来抬头,正好看到陆谦护着高求策马而去。
我淡然一笑,挥手挡住欲要追杀的李逵,像高求这们的草包败类,留在宋庭对我大有好处!
第五章遭遇挫折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所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我终究还是小看了李纲,低估了他北宋第一名将的本事,而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我丧失了赖以生存的青峰山寨!
当我击溃高求的官军,率领兄弟们得胜而归的时候,寨墙上欢迎我们的却是一波波的箭雨!全无防备的兄弟们当场便倒下了一百多人,便是刘唐亦被流箭射中臀部,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苦头却是吃足!
高高的寨墙上,山寨的替天行道旗已经被人斩落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宋朝的九足黄龙旗,还有斗大一面旌旗,上书一李字!我心下勃然一跳,赫然便是李纲!好一个李纲,居然识破了我的离间之计,将计就计,借着我追杀官军之际,趁虚袭了我的山寨!
可惜我幡然领悟时已经为时已晚!
李纲气定神闲的威武身影出现在寨墙上,他身边站着恢复了自由的李惜柔。
“庆儿!如果你此时束手就擒,为师不但保证你性命无忧,还可尽全力举荐你为朝庭效力!”李纲的眸子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欣赏之色,“这次攻防战,你的智计武艺令为师甚为欣慰,庆儿你大有长进呀!”
我心下苦极,纵然再有长进又怎及你老谋深算?到头来不照样中了你的计丢了自己的根基,连带着也失陷了自己的家小!
唯一值得宽心的便是我素知李纲为人,定然不会为难大娘月娘,还有瓶儿和春梅的!
“恩师果然高明!”我苦笑抬头,望着李纲由衷地道,“徒儿此番败在恩师手里倒也心服口服!胜过败在高求那厮手里百倍了。”
“高求小儿!”李纲不屑地笑笑,说道,“胸无点墨除了会杂耍讨好圣上还有何本事?为师略施小计便令他损兵折将,大败而回!呵呵,且此事与老夫全无干系!”
我苦笑,不想竟做了李纲这老狐狸的手中刀,宰了高求这草包一回,同时也成全了李纲的剿寇功劳!看来李纲虽然忠勇却并非愚忠之辈,这老狐狸深谙自保之道,与高求这样的奸臣相斗,也一点不落下风!较之韩信之流的刚直大将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败在这样的老狐狸之手,夫复何言?
但我西门庆既然已经决定踏上争霸天下之路,如何肯轻易放弃?若我不夺取天下,如何从宋皇手里抢回金莲?若是连金莲都抢不回,我以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我回过头来,身后的青峰盗早已经呼喇喇散了一大群,除了李逵和刘唐,只剩下三五个喽罗胆战心惊地站在我身后,看那神情逃跑开溜也是早晚之事!我心下忍不住叹息一声,所谓大势已经去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恩师!”我在寨墙下向李纲遥遥拱手,朗声道,“弟子决意取天下,恕难从命了!徒儿家眷麻烦恩师照顾则个!”
说完这一句,我毅然下了青峰山,再不留恋山上女眷和基业!
女人失陷了,将来可以抢回来,基业失掉了,也大可以挣回来!只要留得一条命在,总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李逵和刘唐在我身后紧紧相随,方才我的那句“决意取天下”深深地打动了这两个莽汉!令他们起了誓死追随之心。
既然已经失掉了青峰山,悔恨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为今之计还是趁早寻得一安身立命之所!我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八百里水泊梁山!如按照时间来算,那里现在应该还是白衣秀士王伦做寨主吧?或者我可以干掉王伦,在晁盖到来之前坐稳梁山泊的头把交椅!
如果梁山能够按着水浒小说里那样发展,我最终能够得到那一百单八汉的帮助,要想夺取天下那还不是易如探囊取物?
计较已定,我再没有迟疑,带着李逵和刘唐连夜投奔济州府而来。
三日后,我们便已经进入济州地界,这天我们来到一处破败的山间小庙,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眼看天色又将晚,便决定在这里权竭一宿,明日再赶路不迟。
也许是这几天走路走得累了,这晚睡重如死猪一般,一阵剧痛将我从睡梦中惊醒,睁眼一看却是三五名身穿皂服的粗壮公差正将我紧紧绑住,在破庙的梁上悬挂了起来!身边传来刘唐的喝叱声,原来这厮亦和我一样,被人在睡梦里绑了个正着。
我心头暗恼,看看天色大约是将近天明时分,此时分明轮到李逵值夜!
可恨这厮人影皆无,想是弃了我俩独自讨生活去了,不想却害得我和刘唐做了官府的俘虏!
一名帽沿上插着雁翅的官差提着刀冷森森地站在我和刘唐面前,虎目威凌地打量着我们,厉声道:“大胆毛贼,竟然夜宿山神庙定然不安好心,还不快快招来,究竟做了何等亏心之事?才夜宿荒山野岭?”
我心尖苦笑,妈的,爷爷我何止做了亏心之事,还是官府海捕的大盗呢!
只是脸上却绝不露出半点痕迹,故作无辜道:“官爷,你怕是抓错好人了吧?在下本分生意人,雇得随身保镖刘二上济州做些卖买,如何敢做毛贼?官爷莫冤枉好人呀!”
差官被我一番声情并茂的说辞说得将信将疑,忽然拿起我压在枕下的两截烈火神枪、厉声道:“此枪沉重异常且造形奇古,一看便知非是凡物!你一个普通走卒如何拥得这等神枪?显然非偷即枪!竟然还欲抵赖!?”
我再度叫苦连天道:“官爷此言差矣,此枪名烈火神枪,乃家传祖物!前年兄长赠于我,只是转过年来,家境急转直下,万般无奈只得寻思上济州府变卖了家传神枪,备足盘缠上东京投奔我兄长去休。”
“烈火神枪?”官差闻言眸子里精光一闪,凝声道,“敢问兄弟尊姓大名?”
我念头一闪,急忙答道:“小可姓林,单名庆字,家兄林冲,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便是。”
乖乖,情况紧急万不得已,只得冒充一回林冲大师兄的弟弟了,待留得性命日后向林大师兄赔罪便是。
官差倒吸一口冷气,眸子里掠过一丝惊色,凝声道:“原来竟是林教头贤弟?真是……”
眼看这官差神情语气大有缓和之势,就在此时,山神庙外陡在闯入一条形容惨厉的大汉,脸黑如漆,手里持两柄板斧不由分说照着那些官差便劈!
我定睛看却正是李逵,这厮不知死哪里去到现在才回,差点害我和刘唐失陷官府之中!
李逵扑的一声砍翻了最靠近门边的两名捕快,然后挥斧直扑领头的官差,黑暗里只见利斧的寒光闪闪,这厮竟是一声不吭闷头便杀,活似从森罗殿里逃出来的鬼神!
“何方贼人?”领头官差大喝一声,军身气势骤然一涨,舞动朴刀向李逵迎上,睚眦欲死厉声道,“竟敢伤我官差!拿命来。”
当!
两人的兵器重重地撞在一起,李逵退下一小步,那领头官差却是收势不住暴退了三大步!
不等李逵调整姿势,那领头官差已经暴喝一声挥刀而起,作势攻击,李逵闷哼一声眸子里流露出森然之色,不料领头官差竟如此强悍,虽处下风却仍敢抢攻,不由凝神戒备!但下一刻,那领头官差竟是发一声喊一脚踢碎山神庙的破窗户,纵身一跃便窜了出去,瞬息间隐入暗中不见,见领头的跑了,其余幸存的官差早发一声喊,作鸟兽散。
“李逵!”危险既除,刘唐顿时来了气,骂道,“你这贼厮鸟,死哪去了?差点害死大哥和我!还不快放我们下来。”
第六章托塔天王
逃过一场无妄之灾,刘唐将李逵好生一通埋怨,出得山神庙我偶然抬头,赫然发现庙楣上写着三个字“灵官殿”。虽然我对水浒传不是十分了解,但好歹也还记得一些电视剧上的情节,这灵官殿可不就是赤发鬼刘唐被插翅虎雷横捆绑之处?
霎时间我心里莫名一颤,莫非我们已经来到郓城县东溪村?这里却正是晁盖的老巢!
“刘唐!”我吸了口气,将目光投向赤发鬼刘唐,问道,“你可知这里到了何处地界了?”
刘唐神色恭敬地回答道:“大哥,这里已经是郓城县地界了,转过这道山梁前面便是东溪村境内,这村里保正姓晁名盖,一身武艺十分了得!人称托塔天王!听说为人十分仗义疏财专门结交四方豪杰!我们何不前去盘桓些时日再讨些盘缠?”
“托塔天王晁盖!”我几乎是失声惊呼,真没想到误打误撞真的让我撞到了东溪村晁盖的地界,便是冲着水浒传里晁盖的英勇,我亦要去拜会一番!在我看来,水浒里最冤的英雄除了林冲便数这个晁盖了,本来贵为梁山泊的当家大哥,如果梁山英雄由他来统率,当然不可能接受招安,说不定将来居然推翻宋皇自己做了皇帝亦说不定!
可惜,在曾头市居然被史文恭暗箭射死,英年早逝,当真可悲可叹!
“大哥,你怎么了?”李逵和刘唐同时向我投来惊疑的一瞥,现在我已经失掉了山寨,自然再不是什么寨主,这两个家伙便以大哥唤我,尽管我的年龄比他们要整整小上一大截!
我吸一口气,平息心下的思绪淡然一笑道:“既然晁保正如此英雄了得、仗义疏财,我们理当登门拜访!刘唐,你在前面带路!”
转过山梁一路下来,天色已然大亮!果见群山丛中一小村,依山傍水十分秀丽!
我对风水之说根本就一窍不通,心里也从来不曾相信过,但眼前看到的景色,我也是忍不住失声赞叹道:“好一处藏龙卧虎之地,真可谓钟灵毓秀、人杰地灵啊!”
这本是我狗屁不通的一番感慨,不想竟然惹来路边一位书生的疑问:“壮士何故有此说法?”
我转过头来,只见路边发话之书生眉清目秀,颔下已经长须飘飘显系岁数已经不轻,只是举止之间气宇甚是不凡,颇有一股举世滔滔我自闲庭信步之概。
我不禁侧目相看,心里一动忍不住问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那书生谦恭地回答道:“小可姓吴名用,还不曾请问壮士高姓大名。”
“原来是吴先生!”我心里已经翻江倒海,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淡然道,“在下林庆!因带两位伙计做些卖买,路过此地见风景秀丽故乱发感慨,倒让先生见笑了。”
吴用朝我若有深意地微微一笑,转眼瞥见我身边的李逵和刘唐,幕然间神色一呆,颇有些惊讶地问道:“林壮士这两位伴当,莫不是江湖人称黑旋风的李逵和赤发鬼的刘唐?听闻两位英雄栖居清河李老庄主门下,嘶……这位林壮士莫非?”
我心里暗道一声苦也,不想这李逵和刘唐竟是声名在外,远在数百里之外的郓城县都有人知道这两个混蛋的大名!转念间,便决定实言相告:“实不相瞒吴先生,在下系李纲老庄主门下小徒西门庆,因触犯了庄中规矩被逐出门墙,蒙李逵和刘唐两位大哥不弃,结伴遍游江湖,倒也快活!”
吴用霍然色变道:“壮士莫非青峰山挫败高求之西门庆西门寨主?”
我闻言大羞,不想这丑事居然传得如此之快,心知再也无法隐瞒,便只得连连摇手道:“往事不提也罢,在下业已经败在家师手下,山寨兄弟赔个精光,便是愧也愧煞了!”
“此话不然!”吴用一整神色,肃然道,“西门寨主虽败在李纲之手,正所谓虽败犹荣!经此一战,天下有志之士莫不幡然醒悟,欲振奋我大汉天威者,惟有效法西门寨主揭竿而起!若是西门寨主能够登高一呼东山再起,天下英雄定然云集景从!”
我悚然色变,倒不曾料到吴用竟是如此性情直爽之人!初次见面便直言他心中所想,高谈阔论谋逆造反之言论!但又一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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