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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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阁-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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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罢晚饭,青瑛领着人收拾了去,她见司马公子回来,也是极高兴,眉间都藏不住笑意。吃饭的时候她不住地问了好些剿贼的事,司马公子都一一讲给她听。秋儿却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话也很少,只是偶尔跟着大家一起笑笑。这会儿秋儿见众人都退下了,便问道:“平疆,有什么事么?”司马公子转过身来看了看她,道:“出去走走罢。”果是有事,秋儿隐隐地感到不安。

银霜满地,秋儿抬起头,月圆如璧,独挂在天幕上。一路,司马公子都没有说话,秋儿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跟着他穿过海棠花的青石板路,顺着石级走到湖边。袁九听见脚步声,从船舱里钻出来,看见是他俩,有些惊讶,抱拳道:“将军,夫人。。。。。。是要过湖去么?”司马公子道:“袁九,你上去休息罢,船留给我。”袁九很是不解,但也依命上岸去了。司马公子跨到船上,看了看仍站在石级上的秋儿,秋儿不知其意,愣了一会儿,走上船去。司马公子船桨轻点,小船已离岸甚远了。

船至湖心,秋儿扶上桨柄,道:“我来罢,要接墨骓我一人去就好,那头还有袁七,你跟去还得。。。。。。”司马公子的手已覆在她手背上。秋儿松开握住桨柄的手,司马公子也没再拉她。秋儿低着头,望着湖水里静静躺着的月,低声问道:“平疆,是什么事?”半晌无人答话。秋儿抬起头来,司马公子正望着天上的圆月,隔了好一会儿,低下头看着她,道:“监国命我巡察北地,我后日便要赶去幽州。”秋儿没有答话,垂下眼睑淡淡地问道:“平疆你刚回来,又要走么?”“北边近日常有敌军刺探挑衅,恐生大变。。。。。。”“你去罢。”秋儿别过脸,打断他的话,这是我能拦得住的么?司马公子握住她肩膀,道:“知秋,等北边安定,我马上就回来。”等,等剿尽山贼,等北边安定。。。。。。我只能等下去。秋儿极力止住眼泪,笑着答道:“好。”司马公子见她答应,换上一脸坏笑,道:“等我回来,便迎娶夫人。”秋儿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好。”

司马公子从袖中取出一个圆圆的物事,秋儿定睛去看,却是一只陶埙。原来他还会吹埙。秋儿唇边牵起了浅笑。司马公子走到船头坐了,秋儿也走去坐到他身旁。“知秋你想听什么?”司马公子问道。秋儿对埙一窍不通,便道:“吹你最喜欢的曲子罢。”司马公子笑了笑,吹起了一支边歌。埙声苍凉,仿佛月色也冷了,秋儿眼前浮现出广袤的沙漠,和静静埋在里面的累累白骨,心里一阵寒,伸手掩住了陶埙。“怎么了?”司马公子放下埙问道。“我不许你吹这样的曲子,你说我的琴音灭人斗志,你就不是扰乱军心么?”秋儿心中的不安渐渐深了,说话的声音也颤了。司马公子伸手将她揽入怀里,轻声道:“就依夫人。”

秋儿靠在他肩膀上,被他有力的胳膊环着,只觉得暖暖的,可心里还挥不去适才的埙声,那苍凉的声音里藏满了不定,一个曾经决胜千里的将军怎么能对前方即将发生的事那样地不确定?不安换成了恐惧,秋儿赶忙止住思绪,往他怀里偎了偎。秋儿闭上眼睛,手缓缓地顺着他的衣领滑下来,犹豫了一会儿,轻轻解开他的衣结,手指卷进他的衣襟。司马公子蓦地按住她手,低下头来看着她。秋儿望着那寒潭里凝着的星子,醉入它此刻奇异的光彩里。“知秋,你。。。。。。”秋儿挣开被他按住的手,掩在他的唇上,嘴角微微勾了勾。司马公子吸了一口气,抱起她身子,带着她滑到舱里。

秋儿拂开他的衣衫,手指贴在他胸膛上,抚过所有的伤疤。都是昔时战场上留下的罢,秋儿寻到最新的那一道,“你。。。。。。叫我。。。。。。什么?”“我想再让文韬刺一刀。”“这样知秋就会唤我的名字。”秋儿将双唇覆在那道伤疤上,仿佛觉得这样那道伤疤就会在一瞬间消逝。她的脸颊紧贴在司马公子的胸膛上,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司马公子撑起她的肩膀,翻身压住她。秋儿迎着他那双渐渐逼近的眼睛,再已无法直视,只得合上了眼睑,感觉他温暖的唇落在自己的唇上,舌尖细细地履过,带出一抹温软的暖意。司马公子拂去了她的外衫,吻在她的脖颈上,肩膀上。秋儿的呼吸渐渐紧了,觉得身上被他吻过的地方都灼烧起来。司马公子解开她的心衣,唇落在她胸脯上,秋儿不禁一颤。司马公子紧紧扣住她的手,灼热的唇熨过她每一寸肌肤,秋儿整个身子都燃烧了起来,一点一点熔化。。。。。。一阵隐隐的疼痛,秋儿不禁出声,睁眼见司马公子正看着自己,秋儿凝视着那两斛星子,牵了牵唇角,紧紧地抱住他,烈焰再一次将她吞没。。。。。。我只想熔进你的心里,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能跟随,秋儿低泣着,只有你的气息才能维系我的生命。

寒凉的秋风透过船篷把秋儿从梦中激醒,秋儿下意识地往司马公子怀里缩了缩,司马公子紧了紧胳膊,又牵过外袍来裹紧了她。秋儿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又偎在他颈下。“平疆,你带我一起去好么?”秋儿轻声问道,话一出口,心中便是一凉,这是痴人说梦么?司马公子吻着她的额头,没有答话。秋儿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抚上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不再说话。平疆,我还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

三杯贺连理,三问皆无应

秋儿上到石级上,司马公子走来揽了她腰,秋儿也由他搂着,往海棠□里走去。青瑛从上面的石级上下来,看见他俩忙礼道:“将军,夫人。”“青瑛,去打盆水到清音轩。”青瑛应了一声,抿着嘴儿笑了笑,转身去了。秋儿见青瑛笑,脸上有些红,转头见司马公子脸上也挂着笑,嗔道:“你笑什麽?”司马公子不答话,却仍是笑着,秋儿脸上更红了,低了头不说话。

司马公子从秋儿手中接过巾帕,道:“三弟该来了。”秋儿愣了一愣,想想他明日就要赴任,滕公子得到消息,定是会来送行,便转而问道:“王爷不来么?”司马公子摇了摇头,道:“他这被禁了足的,哪敢来找我?”又笑道:“费了那么多心机想把我留在京城,还是没能留住。”秋儿听到这话后头续着的那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平疆,你有事瞒着我。”秋儿其实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只是一直觉得不安,想从他那里套出因由。司马公子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顿了顿,笑道:“我有什么事会瞒着夫人。”秋儿知他明知故问,拐着弯不欲告诉自己真情,又想起曾经问过他尹公子的事,他只道这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秋儿见他这次仍是不说,心下有些着恼,正想说些埋怨的话,只听青瑛进来禀道:“将军,夫人,滕公子来了,在志玉堂里。”司马公子笑道:“来了。”秋儿没答话,跟着他转到志玉堂里。

滕公子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一揖:“二哥,二嫂。”司马公子道:“这一弟的消息也真是灵通。”滕公子上前道:“二哥,监国派你去幽州,怎么也不知会一声,亏得一弟得了消息。”“一弟和东边可真算得上是礼尚往来。”司马公子仍是笑着,“这次只是去巡查,又不是大军出征,”又看了一眼秋儿接着道,“不日便回来了。”滕公子道:“二哥,若是无事还好,若是有事,那便。。。。。。”“三弟,我身为大将军,领着朝廷的俸禄,宁定边河是分内之事,不能总是托病留在京城。”司马公子道,“再者,是去幽州又不是谅州,我镇守北边那么久,还留了些威名。”滕公子听他义正词严地搬出了分内之事,也不好再说,只得道:“二哥既是要离京,也应让三弟置办践行酒。难不成二哥想一声不吭地赴任去么?”司马公子笑道:“这践行酒就不用三弟准备了,今日在我这里喝几杯便是。”滕公子笑道:“能喝上二哥一杯甚是不易啊。”司马公子答道:“我也是借花献佛,上回跟你要的葡萄酒正好用上。”滕公子摇摇头,笑叹道:“看来还是没讨着二哥便宜。”两人都大笑了起来。

@奇@滕公子端详着手里的酒爵,道:“二哥什么时候用起了酒爵,往常可是恨不得抱着坛子喝,如今怎么斯文了?”他知道定是秋儿限了他喝酒,说这话原也是打趣司马公子。司马公子道:“酒不可多饮,贪杯无益,止酒无伤。”说罢对秋儿笑了笑,秋儿瞟了他一眼,端了酒壶,给他俩斟上。滕公子站起身来举杯道:“二哥此去幽州,扬我天朝军威,犯边胡虏定然闻风丧胆,只期边河宁定,二哥早日还朝,你我兄弟再得聚首。请二哥满饮此杯。”司马公子却不接过,道:“三弟,今日是二哥请你喝酒,喝的这酒也不是为了给我践行。”滕公子奇道:“那是为何?”司马公子笑道:“这酒是二哥我的喜酒。”秋儿闻言,顿时满面飞霞,手足无措。司马公子突然唱起这出,滕公子也很是惊讶,继而皱起了眉头。司马公子见他皱眉,问道:“三弟觉得有何不妥?”滕公子赶忙笑道:“二哥这喜酒办得忒迟了,我们可等了好一阵了。”又转道,“只是二哥未曾事先知会,三弟我也好想办法邀上一弟同来道贺。”司马公子摆摆手道:“一弟就不要相强了,你他不也只是遣人送了礼,我这里他送礼都是不便了,知会他一声便是了。”滕公子点点头,笑道:“那三弟我先自罚一杯,再敬二哥二嫂。”便先饮一杯,又斟酒擎杯道:“翊轩贺二哥二嫂喜结连理,英雄佳人蓝田得玉,宝剑红妆良缘天作。弟先干为敬。”说罢,悬杯而尽。司马公子也举杯站起来,见秋儿仍自红着脸不动,笑道:“夫人,三弟已经饮尽了。”秋儿有些窘迫,只得自斟了一杯酒,与司马公子一道,喝了个罄尽。滕公子见秋儿一饮而尽,微微笑了,平日里月儿是滴酒不沾,哪知秋儿一杯入喉却不改色,料想是跟着司马公子练得酒量,便又奉了一杯,道:“翊轩代一弟敬二哥二嫂。”司马公子笑道:“他来不了是当罚酒的,你哪天去他那里,让他补上十杯八杯的。”滕公子笑着应下了,秋儿又随着他俩喝了一杯。滕公子又斟了一杯,秋儿也赶紧满上酒爵,滕公子举杯道:“翊轩代内子再敬二哥二嫂。”饮尽了杯中酒,见秋儿又随着司马公子干了杯,笑赞道:“嫂嫂好酒量。”秋儿笑了笑,放下酒爵坐下,本以为他还要代于释,滕公子却不再敬酒,秋儿心下知道于释虽是四哥,但终究欠着亲近,也不以为怪。

@书@饭后,司马公子邀滕公子到应兰亭里,滕公子走去看了看那涧水,此时水已经有些枯了,雾气也没有夏时浓了。司马公子道:“三弟你来得不是时候了,要说秋景还是要数你净泉山庄。”滕公子没有答话,似是有什么事要问却下不定决心问,犹豫了好一会儿,终道:“二哥,东边将你调往幽州,怕是要对一弟不利。”秋儿心下一凛,凝神去听。司马公子道:“一弟平日里小心谨慎,东边也没抓到什么把柄,想动他也寻不到由头。皇上还在,东边也不会选在此时动手。”滕公子道:“若是东边无意,朝廷放着那么多将领,为何偏偏让二哥去巡查北地?”司马公子摇摇头道:“是以至此还琢磨这些作甚?只是我不在的时候,要一切小心,万一有不测,立即告知李成峻。”滕公子点头道:“二哥你也要多加小心,幽州是二哥的老地盘,但云州刺史彭万铣可是监国一手提拔,二哥巡到他那里可不能掉以轻心。”“三弟不用挂怀,我心中有数。”司马公子答道,顿了一会儿,又笑道:“我在这京城总也待不住,一弟他这回也费了不少心思,这会儿听闻我要去北地,指不定要喝多少闷酒。”滕公子笑得甚是勉强:“那便不用我劝,正好罚了他酒。”司马公子笑了起来。秋儿听得这番话,心更是悬了,总觉得他此行甚是不妥,却又道不出原委。她有太多的事不知道,听他和滕公子说话,便像是打哑谜,似是明白又不是真明白,只有自己闷着着急。扯了一会儿闲话,三人似乎都没有说笑的兴致,越说越闷,滕公子便起身告辞。司马公子送他到石级下,滕公子刚要举步,司马公子叫住道:“三弟,你转告一弟,若非万不得已,不可轻起廷变。”滕公子点头上船去了。

@网@秋儿盯着司马公子,平疆,你们真是要谋反么?司马公子转过头来,见秋儿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便问道:“知秋,你怎么了?”秋儿轻轻摇了摇头,道:“没事,刚才喝得过了,有些不舒服。”她心里很想知道真情,但贸然问他谋反的事,他定不会告诉自己,便搪塞了去。司马公子笑道:“酒量浅就不要逞能。”随即揽了她腰,还至清音轩里。

两人刚坐下,尹公子便走了进来。司马公子道:“文韬,你来得正好。我明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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