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拿下邺城吗?
龙阳君哦了一声道:“大王,这应该不会吧!齐人与我并无冲突,我看这多半是冲着赵人去的,列人,肥城和邯郸相去不远,齐兵可以借道直逼邯郸,如果说齐人想要对我大魏刀兵相见,应该直接出兵甄城,而后兵临濮阳城下,我想齐人不会干那舍本逐末的蠢事,还望大王明鉴。”
魏王觉得龙阳君说的话十分有道理,可就这么被人打到了家门口,如果不做些表示,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问道:“爱卿,眼下该如何是好?”
信陵君见魏王根本不问自己,把自己晾在一旁,心中不禁着急,抢着道:“大王,齐人此举欺人太甚,赵魏原本一家,可以称得上唇齿相依,今次定要给齐人一个教训……。”
龙阳君面带微笑,看起来人比花娇,“信陵君所言甚是有理,如果就这样让齐人越境而过,实在有损大魏颜面,恳请大王速速发邺城之兵迎击齐人,让齐人知道大魏的虎须捏不得。”
魏王点点头,问龙阳君道:“可派何人为将?”
信陵君心中气苦,魏王这么问魏柔,他这番运作岂不是给他人做嫁衣,正待抢答,却不料魏柔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旋即又觉得万分不妥。
龙阳君答道:“魏元籍深谙兵法,可为统兵大将。”
魏王也没有想到龙阳君推荐的人是魏元籍,如果不是十分信任自己的男宠,他很可能会怀疑龙阳君和信陵君是不是有暧昧关系,魏王犹豫了一下,道:“元籍不错,寡人准了。”
魏元籍之前和侯赢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以迂回曲线的方式由西门柳取得兵权,哪曾想一切的布置都用不上了,魏王听从了龙阳君的建议,直接把持兵虎符发了下来,这让他有点懵。
信陵君捕捉到了一些什么,他觉得魏柔此举是想釜底抽薪,分化瓦解他手头上的力量,一旦魏元籍去了邺城,他手上可调用的人手将大打折扣,但是他手里还有破名那数千人,以及猗顿支援他的一千精锐家将,有这些精锐,他一定可以给魏王和魏柔一个大大的惊喜,此时还是不动声色的好。
这件事情定下来之后,君臣再度讨论魏昶的葬礼问题,信陵君首先发言,历数了魏昶的一些功绩,最后希望能以类似诸侯的葬礼来安葬魏昶,祭祀所用的鼎也要五鼎,这样葬礼的规格非常之高,信陵君如此争取,也是想做给那些尚在观望的人看。
魏王在这件事上没有过多阻挠,反正人已经死了,葬礼再怎么风光也没多大用处,所以任由信陵君去折腾,折腾的越欢越好,他权当看戏。
散朝之后,魏王迫不及待的把龙阳君叫到内宫,问道:“爱卿,为何把邺城阻敌的兵权交给魏元籍?魏元籍乃是无忌的心腹,如此安排,岂不自掘坟墓?”
龙阳君微微一笑,走到魏王身后伸出双手轻轻揉捏着魏王的双肩道:“大王有所不知,正因为魏元籍是信陵君的心腹,奴家才会把兵权给他,据奴家所知,魏元籍并不安分,只是苦于手中没有筹码,所以不敢造次,如今大王把兵权给了他,他还能对信陵君俯首帖耳吗?”
龙阳君一边揉着魏王的双肩,心中却道:“借你的手除掉信陵君,我的仇就报了一半,除掉信陵君之后,看我怎么玩死你这个魏王,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魏王哦了一声,道:“寡人倒是忘了,魏墨还在你的掌握之中,元籍如果真能和无忌分道扬镳再好不过,我们就可以分而制之,爱卿一定要把无忌给囚禁起来,我要好好的羞辱他,一日最少要羞辱他三次,问问他寡人到底有没有资格做魏王。”
龙阳君心中冷笑,嘴上道:“大王不必动怒,信陵君早晚都是大王的玩物,魏元籍一走,且看信陵君这几日如何折腾,奴家猜测信陵君多半会狗急跳墙。”其实就算信陵君不着急,他也会逼着信陵君跳墙。
魏王回手把龙阳君抱过来,道:“爱卿做事,寡人一百个放心,不过记得留无忌一条小命,其他的爱卿怎么操办都可以,来,寡人看看爱卿这几日消瘦没有……。”魏王说着,手已经顺着龙阳君的裙摆滑了进去。
龙阳君的眼中闪过一抹忍忍的精光,这道锐利的精光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风情万种的刻意逢迎,他虽然是男人,可做起女人的姿态犹胜女人三分,直看的魏王魂魄都要飞了。
且不说魏王和龙阳君在宫内大玩背背山游戏,单说信陵君,信陵君回到府中后马上把魏元籍找来,他要好好的利用魏元籍手中的数万兵力,如果不用,岂不白瞎了龙阳君的“一片好心”。
第一百零四章【如梦方醒】
赵臻正在为赵括换药重新包扎伤口的时候,孟胜再次来了,而且有些火烧火燎的意思,一进来就让赵括等人快些收拾行装,马上跟他出城。
赵括问道:“师兄,你这是怎么了?火烧屁股了?就是火烧屁股也不必如此着急吧!”
孟胜正色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城中正在举行公子魏昶的葬礼,据我所知,信陵君将在葬礼进行的时候发兵控制全城,现在是离开的最佳时机,晚了想走可就不容易了。”
“信陵君这么快就要动手?他也太沉不住气了吧!魏昶死了,魏元籍奉命北上邺城,他自己能玩转大梁城?”赵括虽然躺在床上,可大梁城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这就是加入组织的好处啊!
孟胜深吸一口气,道:“师弟,事情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信陵君这次很可能是要让魏元籍背黑锅,据我刚刚收到的消息,魏元籍已经和信陵君决裂了,魏元籍去邺城,很可能拥兵自立,信陵君如果不在这个时候变被动为主动,只怕骨头渣滓都剩不下,算他还有个红颜知己,否则死了恐怕都稀里糊涂……。”
赵括哦了一声,马上问起事情的缘由,这才知道信陵君运气实在好到了极点。
信陵君回到府中马上把魏元籍等人找了来,召开了一次核心会议,信陵君用凝重的目光看着魏元籍,道:“元籍,成败可都在你身上了,你此去邺城马上引兵回师大梁,务必要在晋鄙的边军之前控制大梁的局势。”
魏元籍此时自然要把信陵君稳住,拍着胸脯保证道:“君上放心,元籍到了邺城后一刻都不会停留,不过,万一邺城真有战事,该如何是好?”
信陵君道:“元籍不必将邺城之事放在心上,那里我自有安排,事不宜迟,元籍现在就走吧!”信陵君对那数万军队看的比什么都重,自然是越早抓在手里越好。
魏元籍满心欢喜的离开,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接下来更好办了,到了邺城只管坐山观虎斗,不管魏王和信陵君谁赢了,对他都没有太大的影响,当然了,最好的结果就是魏王和信陵君两败俱伤,他好从中得利。
信陵君还得忙着魏昶的葬礼,他想通过这次葬礼,更好的把他的声名传播出去,以便为他谋得王位制造声势,就在他和管家商量具体事宜的时候,如姬夫人登门拜访了。
信陵君对如姬夫人不敢怠慢,同时也有些诧异,在这个时候如姬夫人应该不会到他府上来,难道有什么事情不成。
如姬夫人一进来就屏退左右,脸色严肃道:“君上,可知大祸临头了吗?”
如姬夫人这一句话让信陵君脸色更变,道:“夫人何出此言?”他虽然一心都想得到魏国的王位,可在如姬夫人面前却没有过多的表露什么,如姬夫人这一句大祸临头,把他着实吓了一跳。
如姬夫人坐到信陵君对面,道:“君上,请看此信。”她说着在怀里掏出了一封信,神色郑重的递给信陵君。
信陵君不知道如姬夫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接过书信打开一看,这一看不要紧,直看的他心头狂跳,脸色苍白,喃喃自语道:“这……不会的……绝对不会……不可能……。”
书信上所写的内容对信陵君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不但详细的说了魏元籍和侯赢如何勾结,更隐约提及齐国的田单和魏元籍有某种协议,甚至还判断了一下事情的后继发展,翔实的证据令信陵君不信都不行。
如姬夫人显然早就看过了书信的内容,说道:“君上与我有恩,所以如姬才冒死前来相告,还望君上早作准备,迟了,只怕什么都来不及了。”
信陵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拿着书信问如姬,道:“夫人,这信从何而来?”
如姬夫人也不隐瞒,道:“如姬有一个家仆名叫沙宣,自从龙阳君得宠后,如姬便让沙宣投到了龙阳君的门下,不想沙宣越来越受到龙阳君的重用,俨然成了龙阳君的得力助手,如姬也由此从沙宣那里得知了很多事情,昨天晚上,沙宣负责给龙阳君送了两封信,沙宣把书信的内容抄录了一份给我,君上手中便是其中一封信的内容,这封信是龙阳君的耳目获得的,可信度极高。”
信陵君的手有些颤抖,这封信就像是一纸判决,宣告他这数年来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这还不算,很可能还会遭受杀身之祸,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这如何不让他心惊胆颤。
“侯赢……枉我信陵君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回报我……。”信陵君最不能忍受的便是侯赢的背叛,侯赢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自从他有不臣之心开始,侯赢几乎全程参与。
“朱亥,马上去把侯赢父子给我宰了……。”信陵君刚把朱亥叫出来便颓然泄气,此时侯赢父子和魏元籍只怕已经离开大梁城,追之不及了。
信陵君深吸了一口气,冲如姬夫人拜了拜,道:“夫人于无忌有救命之恩,无忌没齿难忘,还请夫人快些回去,免得受到牵连。”对如姬夫人,信陵君万般感激,如果不是如姬夫人的手下恰巧得到了机密情报,信陵君还真就给人做嫁衣,当枪使唤呢!
如姬夫人也知道信陵君此时处境万分危险,轻声道:“君上对如姬才是有恩之人,如姬做这些报不及君上之恩的万分之一,如姬回去后一得到消息,马上派人给君上送来。”
信陵君目送如姬夫人离去,不禁叹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我魏无忌自诩天下无双,竟然落得如此下场,最后还是托女流之辈才不致蒙在鼓里,可悲,可悲啊!”
朱亥在一旁见信陵君脸色变换不定,又是叹气又是自嘲,上前劝解道:“君上……。”
信陵君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求人不如求己,以前是我想差了,翻然悔悟,为时未晚,我魏无忌不会轻易认输,决不,我已经忍了数年,再忍数年又何妨。”
第一百零五章【老婆孩子都不要了】
赵括正在迟疑的时候,信陵君府上响起了喊杀声,起初声音还若有若无,时间不长便有如震天响,小昭诸女吓的脸色都变了,倒是赵臻称得上半个“女主人”,有条不紊的收拾起行装来。
“师兄,赵臻他们就拜托你了。”赵括见形势一下子变的危急起来,只好把赵臻诸女托付给孟胜,“你们先走,我取得钜子令后出城跟你们会合……。”
赵臻伸手一摸赵括的额头,道:“你脑子没出问题吧?这个时候了还想着钜子令,能逃得小命就不错了,小昭,给公子穿衣服。”
孟胜也道:“钜子令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安全第一,还是快些离开大梁城才是。”
赵括此时也不能隐瞒下去了,自己从床上蹦起来,道:“就按我说的办,你们先出城,我随后就到。”其实赵括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虽然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但已经不影响身体机能,只是看起来吓人而已。
包括孟胜在内,众人仿佛痴呆看着赵括在床底下拿出重甲,一件一件的往身上套,直到赵括把盔甲穿完了还没有回过神来。
赵括将枪戟合二为一,拍了拍孟胜的肩膀,道:“师兄,还不快走,难道要在这里给信陵君垫背不成?”
孟胜两眼放光看着赵括,道:“伤成那样没几天就生龙活虎,你到底还是不是人?还好,还好……。”其实孟胜想说还好没跟你变成对立面,否则就是墨者世家的灾难啊!
赵括知道有孟胜在,赵臻等人绝不会有危险,因此和众人打了一声招呼后便杀出门去,赵括出了门一看,发现信陵君府上已经起火了,滚滚浓烟夹杂着明黄色的火焰窜起半天高,看样子这诺大的信陵君府是保不住了。
赵括将防护面罩往下一拉,大步流星朝王宫赶去,刚出大门,赵括发现有一伙人正在攻打信陵君府,看他们的装扮不像是魏国官军,赵括也想不了那么多,凡是阻挡他去路的人全部给打翻在地,这倒是帮了信陵君府上的诸多奴仆,很多人跟着赵括的脚步逃出了信陵君府。
来到街上后,局面越发的混乱不堪,赵括辨明了方向直奔王宫,不料有一队人马直冲过来,不由分说把赵括围在当中,刀劈斧砍,恨不得把赵括剁成肉泥。
赵括将手中的枪戟一扫,枪戟就像是死神的镰刀在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