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名看的真切,双腿一夹马腹,坐骑飞快的向前冲去,当小鸟落下来的时候,他闪电出手把小鸟接住,这一套动作迅捷、连贯,出手之快看的人眼花缭乱,引的一些小喽啰喝彩声不绝。
破名又耍了一阵后才打马回到驻地,刚翻身下马,亲信便跑到他耳边说道:“爷,出事了,张白被人打散了……。”
破名听完亲信的述说,一百个不相信,张白一伙虽然是乌合之众,可也不至于被一个人杀的所部溃散横尸当场,这肯定是误传,“那个张白的小舅子吗?把他带上来我问问。”
时间不长,一个破衣褴褛的人被带到破名面前,破名问道:“你就是张白的小舅子吧!把你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跟我讲讲,不要有丝毫的隐瞒,否则小心你的狗命。”
“破名爷放心,小的所说保证句句是实话,赵人简直不是人,有一个杀人魔王……。”他的叙述非常的真实,真实的让听众们都觉得头皮发麻。
破名听完了,把脸一沉,道:“来人,把他拖出去,斩了。”
“我没说谎……那个杀人魔王真的……啊……。”随着一声惨叫,再也听不到告饶声了。
“爷,他说的不是真的吧?”
破名深吸了口气,道:“正因为他说的可能是真的,我才要杀了他,免得扰乱军心,你去把平原君派来的人叫来,我跟他商量一下。”
桓度是桓元的弟弟,临来之前他对破名的底细了解的很清楚,破名表面上是魏赵边境的匪盗,其实跟魏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最让人惊讶的是破名和魏国信陵君的关系,名为主仆,实同兄弟,可以说破名的军队就是信陵君的私兵家将,否则哪来那么好的武器装备,做匪盗也很苦,没有多大前途,比如张白那样的。
“杀人魔王?”桓度听了破名的询问,有点两眼一抹黑的感觉,从他所掌握的情报来看,赵王只让赵括领兵护送,难道杀人魔王是赵括?这不太可能嘛!赵括那点能耐他早就知道,杀三五十个倒是可以,一人斩杀上千马贼,那就有点以讹传讹了。
破名皱着眉头道:“你说会不会是赵括耍的阴谋诡计,听说那小子年纪不大,倒是熟读兵书战策,能不能是他把大队人马隐藏了起来,诱使张白上当,给张白来了一个里外夹击。”破名觉得这样的可能性比较大。
虽然破名分析的有道理,但是桓度却觉得不大可能,因为赵国的大队人马确实出现在魏国的境内,各地接待的也不可能不是赵国的人马,他迟疑了一下道:“会不会是嚣魏牟下的手呢?据我所知,嚣魏牟那伙人跟魏王走的很近,魏牟还是魏国的公子,难保他们不是拿赵括打掩护,吞灭了张白那支人马。”
嚣魏牟和魏王的关系对破名来说不是秘密,倒也有可能吞灭了不听话的张白一伙,他看了看桓度,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试探一下赵括的反应,平原君不想他的女儿有生命危险吧?”
桓度道:“平原君和信陵君的交代是务必促成此次联姻,我想魏王是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的,否则也不会让嚣魏牟联络你和张白一同打劫送亲队伍,既然张白一伙已经被吞灭,那么我们只管盯着嚣魏牟就好了,看看他们的动向,如果他们不出手,我们就按兵不动,一旦他们出手,借此机会剪除嚣魏牟也未尝不可。”
破名苦笑道:“你以为嚣魏牟是好对付的?如果好收拾,我早就跟他们撕破脸了,不说魏牟的计谋,单说它嚣的勇悍,三五百人也不见得能制服他,我还真希望那个杀人王存在,让他去和它嚣打一场,能把它嚣干掉该有多好啊!”对于它嚣的勇悍,破名说起来还心有余悸。
桓度心道:“如果嚣魏牟不出手,那么破坏此次联姻的后着肯定在大梁,而且手段肯定难以化解,希望信陵君有足够的准备,否则这次联姻能否成功还是两可啊!”
“不过话说回来,你说那个杀人王到底是不是真的?”破名觉得跟桓度讲了半天,还是没弄清这个问题。
“我昨天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这是赵臻睡醒后问赵媛的话,此时的她睡眼惺忪,脸色奇差,做了一夜噩梦的她看起来惨兮兮的。
赵媛用怜惜的目光看了看赵臻,在她眼里,赵臻是个心比天高的女孩,没想到赵臻的命运却比纸还薄,此时的赵臻哪还有大小姐的气派,都被赵括的惊天杀戮吓惨了。
“吃点这个东西吧!能安神。”赵媛把数颗坚果递给赵臻,道:“其实赵括没有做错,如果他不大开杀戮,死的很可能是我们,只是他的手段才残忍了,他完全可以把那些马贼惊走……。”
赵括走过来正好听见赵媛的话,道:“女人本来就不应该参与到战争中来,你这个小妮子倒是胆大,如果下次我再听到你再背后嚼舌根,小心你的屁股,它会变成四瓣的。”
赵媛一惊,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忙低头不语,赵臻见了赵括像是见鬼了,身子一哆嗦,道:“你来干什么?”现在的她一看见赵括,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惨绝人寰的场景,顿时浑身发冷。
“这两天我不在队伍里,一切都由扈辄负责,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他说。”赵括今天早上醒来后想到了一个严重问题,那就是如果真的遇到了号称力大无穷手裂虎豹的它嚣,一旦他被它嚣缠住三五分钟,整个队伍除他之外恐怕有全军覆没之忧,昨天一战看似秋风扫落叶,其实那是他运气好,遇到的是乌合之众,因此赵括想要御敌于队伍之外,四下搜索看看有没有想要找麻烦的人。
扈辄就是那个被赵括问及姓名的伯长,听了赵括的话走到前来,道:“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跟扈辄说。”
赵媛听到赵括要离开,忙问道:“你不在这里?谁保护我们的安全……。”
“啪……啊!”
赵媛的话还没说完,赵括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戏虐道:“小心屁股变八瓣,伺候好你的主子,旁的别问。”
赵臻接着赵媛的话,道:“她说的没错,你不在了,谁保护我们?”
“什么叫我不在了?你别这么咒我好不好,我就在你们周围十里左右,放心吧!没人能越过我伤害到你们,马上吃早饭吧!争取早点到大梁,我也好交差。”
赵括安排好之后,全身披挂整齐骑着闪电离开了车队,纵情驰骋的舒畅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美中不足的是再也没有碰到任何寻衅滋事的人,不过从廉霆那里学到的侦察术没浪费,发现了几处人为掩饰的痕迹,可见一直有人盯着他们,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动作,让他好生郁闷。
第七十八章【信陵君的烦恼】
冬日里的夕阳离天边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大梁城里响起了戒严的铜锣声,不一会,从城门内传出一阵号角,正在城门楼子上休憩的一群小鸟受惊飞走,在空中盘旋一阵子后消失不见了。
戒严令一下,街道上和店铺里顿时混乱起来,就在这时,一队骑兵从城内疾驰而出,不时驱赶着挡住去路的人,有人躲避不及身上捱了数马鞭,惨叫声连成一片。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轻轻的吹着,圆圆的略带昏黄的月亮挂在树梢,几颗星星在空中眨着眼睛,一队魏国武卒在树下拢起一队柴火,围着火堆席地而坐,嘴里不时骂着。
“都等了多长时间了?赵人是不是都死光了,一个人影都不见。”一名武卒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骂道:“没事就在城外住一夜得了,害的我们在这里等着,实在可恨。”
旁边的一个老兵痞子满脸堆笑道:“烤你的火吧!大王派我们来也是做做样子,说不定赵人真的死光了,你没听说吗,嚣魏牟等悍匪最近常在边境活动,要是真把赵人的送亲队伍劫了,倒是发了一笔横财,我听说平原君的女儿漂亮的很……。”
“都别吵啦!”武卒的队头制止了手下发牢骚,“既然赵人说今夜会到,那就一定能到……。”队头的话音刚落,前面放哨的骑兵传来消息,赵人到了。
赵括的嫁妆车队和陶狄的大队人马是在黄池会师的,黄池距魏都大梁已经不远,赵括派出使节前去知会魏王,不管魏王对这次联姻是什么态度,想来不可能和赵国撕破脸,危险暂时算是解除了。
抵达大梁附近,赵人的大队人马被安排前往附近的军营驻扎,天亮后赵括带着赵臻和嫁妆车队由吊桥渡过护城河来到大梁城前,赵括第一次看到除邯郸外的战国大都城,不禁仔细的打量起来。
大梁城城郭相连,就像是一座拔地而起的神迹坐落在山河之中,城池依地势而建,两条护城河仿佛两条水龙回护着城市,城门附近修建着坚固的护城和门阙,使大梁城看起来固若金汤。
赵括看见了在城门前有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身穿锦袍的人,大概三十多岁,仪表堂堂,一股贵胄气息从他身上流露出来,看着赵括时面带微笑,经过旁人引见,赵括得知他就是战国四公子之一的信陵君魏无忌,也是平原君赵胜的小舅子,一阵寒暄后,赵括随信陵君进入大梁城。
赵括和赵臻住进了信陵君府的不同院落,赵臻虽然和信陵君没有血缘关系,但还有姻亲的纽带,因此在没有成婚前,住在信陵君府理所应当,而信陵君的安排也很周到,给赵括选了个明亮的小院,拨了四个美貌婢女听候使唤。
赵括梳洗过后等待信陵君的接见,刚才光顾着看大梁城反倒忽略了信陵君,对于战国四公子中被评价最高的信陵君,赵括很想亲近亲近,算来多少也有些追星的味道,谁让信陵君那么有名呢!
信陵君此时正在接见戴晋,戴晋将那封无字天书交给了信陵君,他想看看信陵君看到奇怪的书信后会是什么反应,让戴晋失望的是,信陵君很认真的看了看书信,燃起火烛后烘烤了一会,纸上顿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字,这让戴晋呆傻了半晌,他没有想到世间还有这等隐匿之法。
信陵君看过后就把书信烧成了灰烬,道:“这一路辛苦了,你现在去账房支取五十金马上返回邯郸,告诉平原君,就说一切都在本君掌握之中,让他按计划行事即可。”
戴晋是有听没有懂,他不知道平原君和信陵君在玩什么把戏,不过这次能平安的来到大梁又完成了平原君的使命,已经足够了,起身道:“君上所托戴晋必定办到,待我拜别小姐后马上返回邯郸。”戴晋没有忘记和赵臻的短暂同盟关系,他一定要把信陵君读信的过程告诉赵臻。
信陵君让戴晋离去后想了一会,起身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小院,小院内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正走打扫院落,看见信陵君走来,道:“君上怎么来了?”
信陵君面带恭敬道:“无忌有一事想不明白,还望老先生有以教我。”能得到信陵君如此厚待的非是旁人,乃是信陵君府上的第一谋臣侯赢,也就是李白侠客行中所写的‘持觞劝侯赢’的那个人,他本是大梁城东门的一个小门官,和信陵君的组合完全是伯乐遇千里马的真实写照。
侯赢放下扫把将信陵君请入房中,道:“君上有什么疑惑,不妨道来让老朽听听,说不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信陵君叹了口气道:“先生应该知道我这个封君是怎么来的,大王登基后为了牵制当时在魏为相的孟尝君,不得不把我封为信陵君,三年前,秦将白起攻魏,孟尝君举荐芒卯为帅,导致魏军大败,被白起斩首十三万有余,孟尝君因此被大王罢相回齐国去了,而孟尝君在魏国的门客却有大多数都来投奔我,这也直接导致了大王对我的猜忌,如今我已经成了大王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怕下场还不如孟尝君啊!”
“君上取代孟尝君乃大势所趋,可惜大王没有容人之量,否则统一三晋者非魏国莫属,君上是想取代魏王还是想要自保?”侯赢没有和信陵君打马虎眼,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这个问题让信陵君思考了好一会,道:“无忌现在所求唯有自保,今次力促公子昶和平原君的联姻,就是想形成一个稳固的利益攻守同盟,只要无忌内有公子昶,外有平原君,大王便无奈我何。”信陵君也没有对侯赢隐瞒什么。
“大王可有除掉君上之心?”侯赢问道。
信陵君摇摇头道:“大王虽然没有除我之心,可无忌却不想默默无闻一生,为人者当在有生之年有所建树,否则与蝼蚁何异。”
侯赢拿出一张白纸,在纸上边写边道:“君上所倚仗的是封君之位,门客三千,王族中诸公子为君上马首是瞻;大王所倚仗的是继承大统,手握兵权,两者合则魏国之幸,两者散则魏国之不幸,然……。”
信陵君没想到侯赢会说出这番话,愣了一下道:“先生误会了,无忌绝没有谋逆之心……。”
信陵君的话却说不下去了,因为侯赢把纸竖在了他面前,纸上的字让他无言以对。
第七十九章【小小调戏】
“一山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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