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真是难得,不谋而合。”心里却想着简自远的问话:你们是不是疯了?
时至今日,难道还有人会去相信冤魂之说、替死鬼之说?
“合个屁!”简自远叫道,“你们想怎么合怎么合,为什么要把我们卷进来?”
谷伊扬冷冷说:“我并没有邀请你要来,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
简自远张张嘴,最终还是无言以对。
黎韵枝又说:“也许我听上去有些过于浪漫,但是你们不知道,我自从看见伊扬深情款款地守在不能说不能动的安晓床边,我就知道,这样的男人,值得用一生去守候。所以,我来陪他冒这个险,一点也不后悔。”她的泪水已干,看上去不再显得那么娇小。
在一旁看上去仍是莫名其妙的欣宜不知听懂了多少,哑声说:“现在可好,罗立凡……大概替死鬼已经有了,可是真相呢?你们又找到了多少真相?和什么石薇、安晓的死都有关吗?”
难道,罗立凡成为了被石薇抓走的替死鬼?
那兰,你相信吗?
脑中闪过一个黑暗中的画面,一个模糊的黑影,一双微绿的双眼。那天晚上,我在厨房和客厅里看见的那个黑影,是不是就是鬼影?
成露的失踪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将成露失踪和罗立凡死亡的真相查清,谁又会知道,厄运是否会接踵而至?
真相?
真1,真2。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发生这样的联想,这两个词,就这样猛地冒出来,或许,是我当初看见它们的时候,虽然没有多想,但潜意识里,已经存了疑问,而此刻,是自然不过的联想。
那是简自远电脑里,“视频”目录下的两个文件夹。
我走向简自远,对所有人说:“咱们一起到简自远的电脑前,有些视频,或许能给我们些提示。”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简自远一脸茫然地说:“视频?什么视频?”
第二十二章 真1真2幻1幻2
不久前,我在简自远的房间,看着他打开电脑,进入装着视频的文件夹。从他的文件夹设置,和他如何给视频分段来看,他应该是个做事细致入微的人。也就是在他打开那个视频文件夹的时候,我瞥见了另外两个文件夹,目录名为“真1”和“真2”。
引起我注意的,是目录最近的更新时间,“1月19日9:24”,正好是当时简自远打开电脑,我们一起看那些视频的钟点。最初,我的注意力在前厅摄像机的视频,没有去仔细想这两个命名奇怪的目录,渐渐的,当一个个疑团纷至沓来的时候,我又想到了那两个文件夹。
按常理,电脑上大多数的文件夹,其更新时间都是过往的一个时间点:电脑使用者对目录下的某个文件进行操作后,保存了更新,目录的更新时间成为即时。
但为什么那两个文件夹,并没有人去打开,它们的更新时间,就是电脑打开的时间?或者说,即时更新?
如果那两个文件夹里同样是视频(没有道理不是,因为“真1”和“真2”两个文件夹设在“视频”的总目录下面),那么说明,就在简自远打开电脑的同时,那两个文件夹还在继续更新。我的电脑知识只是一般,但也知道,文件夹的更新,一定是文件夹内部的文件在更新。
也就是说,那两个文件夹里的文件,最有可能是视频文件,在断电的今天,仍在持续更新。
是谁在更新这些视频?
唯一的解释,简自远的电脑还在继续接收着视频传输的信号!
即便已经断电一整天,微小的摄像头自带的电池仍可以运行录像,当电脑打开时,就会将已录制的内容自动传入。
简自远既然有摄像的癖好,能在客厅里安装摄像机,为什么不能在木屋的别处安装?
“真1”和“真2”,会不会是“针1”和“针2”?
传说中的针孔摄像机。
所以我这时想看的,是“针1”和“针2”的内容。“真1”和“真2”,如果也是木屋内的视频,说不定可以展示,各个房间里发生的事,甚至可以揭开,成露失踪和罗立凡被害的谜。
至少,可以揭示,简自远是什么样的一个货色。
但我还是怎么也想不到,简自远是这样一个货色。
他奇怪地问:“什么视频?”
我说:“能不能,再看一遍,我们刚才看过的视频。如果可以,再看一下另外两个目录里的视频。只要不是成人片,我想,你不会在乎分享。”
简自远说:“什么刚才看过的视频?兰妹妹你没有搞错吧?”
谷伊扬问:“怎么了?”
我说:“简自远的电脑上,有木屋内部的视频,说不定能帮我们弄清,成露失踪和罗立凡死亡的真相。”
黎韵枝和欣宜也都拢了过来,简自远摆着手,一脸慌张地说:“什么视频!那兰同学你开玩笑吧!”
我说:“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头痛伤了脑力,原来你也如此健忘。不妨打开你的电脑让我们看看,在‘视频’的主目录下,我希望看看‘真1’和‘真2’的内容。”
简自远还是一脸惶惑茫然:“你在说什么呀,真一假一的,你怎么会知道我电脑里有什么视频?”他还在拖延,还在抵抗。
谷伊扬说:“你觉得那兰是凭空捏造的人吗?是真是假,你打开电脑,我们一看就知道了。”他推搡着简自远,进了客房。我们随后跟上。
简自远显然知道更多抗拒无济于事,只好哀叹频频地打开了电脑。
“视频”主目录下,我看见了熟悉的子目录名,“缆车行”、“暴风雪”……但是,没有“真1”和“真2”,更不可思议的,是没有“客厅”!
我一把揪住了他的后衣领,使劲摇晃着他:“你……你为什么把它们删除了?‘真1’,‘真2’,和‘客厅’!你为什么要删除‘客厅’?”
简自远挣了一下,冷冷地说:“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这电脑上是加密码的,你又怎么会知道我的视频文件夹里有什么内容?我会把我精心收集的AV片和你这个冷美人分享吗?”
“可是,我们在阁楼里遇见后,我想起了你有摄像,住进来第一个晚上,半夜里我们撞见的,你说过你有摄像,我们就来到这里……”我的头一阵阵跳痛,我语无伦次。
简自远脸上露出一丝不无得意的微笑:“我们在阁楼里遇见倒是没错,你说你表姐突然消失了,你很害怕,我见有机可乘,就邀你到房间里来谈谈。还有你的那个秘密……我答应替你保密的,不记得了?当然,我想说我吃了你的豆腐,别人也不会信,我就不吹牛了。我郑重说明,我们相处的时候,以君子之礼相待,绝对没有给你看什么视频。”
“你……你说我信口开河?你将那几个文件夹转移走了!或者删除了,你为什么这样做?”我不知道听上去有没有些歇斯底里,好像这样的质问真的可以换来诚实的回答。
简自远从电脑前起身,一摊手,说:“那就请搜索吧,在我这电脑上随便搜——当然,看到毛片请略过。你甚至可以设法恢复删除文件,这个,”他看一眼谷伊扬,“谷老弟肯定会,能源局的很多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都有过专门的训练。”
谷伊扬沉默了一阵,缓缓点了点头,问简自远:“你真的不在乎我搜一下?”
“请便。”简自远离开座位,又说,“我不是想和兰妹妹对着干,只是想提醒大家,我们这里,最需要帮助的,其实是那兰。”
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想证明,我的意识出现了问题。我头痛、昏睡、梦游,甚至开始无中生有,开始精神分裂。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
他,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第二十三章 当爱已成八卦
黎韵枝加入我们的第二天,也就是我们到达度假村的第三天,风平浪静。所谓风平浪静,是说我不用再去跟踪谁,不用再目睹羞愤的女服务员奔出木屋。我的头痛还在继续。我知道,或许泡上一杯茶,精神就会起来,头痛就会离开,但我总不能靠喝茶维系自己的清醒吧?于是我有意识地连茶也不喝了,只喝白开水。
整整一天,简自远都跟着我们——这是我们的集体要求,不让他独自在木屋,不给他对打扫卫生的服务员过度热情的机会。否则,他就会被正式踢出去。简自远还算表现良好,试着滑了一会儿雪,拍了些照片。
因为成露总是别别扭扭哭哭啼啼的,我就要求和他们夫妻在一起,于是欣宜也花了很多时间陪着我们。吃完午饭后,成露说有些累了,坐在餐厅里休息。我要陪她,欣宜却拖着我,要我去跟她到雪道上“深造”。成露也说,你去吧,别管我,我好着呢。罗立凡也在一旁说,再怎么样,我也不会亏待我们家露露。真不知道他是在说真心话呢,还是在讽刺。
我和欣宜滑了一阵,自我感觉滑雪技能又提高了不少,跟欣宜说,下山后一定要请你吃饭。欣宜说,还是下回到江京来找你玩,你可以做我的向导。不久我们在雪道上看见了罗立凡,一个人风风火火地滑着。我叫道:“你怎么一个人在滑?露露呢?”
罗立凡耸耸肩说:“你去劝露露过来吧,她说身体乏,死活不肯再上道了。”
不知为什么,我感觉有些不妙,怒道:“你怎么把她一个人留在那儿?”立刻往回滑。罗立凡在我身后叫:“她又不是小孩儿,怕什么。”
我赶回餐厅,成露已经不见了!
我更觉得不妙,四下寻找,还是不见成露踪影,找了一个服务员询问,描述了成露的样子,她努力回忆,然后说:“哦,好像和一个男的,进了一个包间。”
谷伊扬!我一阵晕眩。
服务员给我指了方向,我摸到了包间门口。门紧锁着。
里面传来低低的人语,但我怎么也听不清,那女声是不是成露。更听不清,那女子在说什么。
该不该就转开门把手,“无意”闯入?
我呆立了片刻,还是决定偃旗息鼓。心不死,我看见那包间的斜对面就是卫生间,走过去,掩在门后,侧眼盯着包间。
等了足有十分钟,包间门开了。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出来的,是简自远。
滑雪结束后,一行人回到木屋,这次,万小雷这个小领班亲自为我们开雪地车。他告诉我们,气象预报说可能会下雪,言辞中露出兴奋之色。他说,有了新鲜的雪,雪场的生意就会更火,当然,火旺得不要烧化了雪就好。简自远说,还蛮辩证的嘛。万小雷笑着说,你这家伙一听就像是公务员。
相比昨天,木屋看上去一尘不染,看来简自远的确是服务员做好本职工作的最大障碍。厨房的一方托盘上,充实着袋泡茶和速溶咖啡。万小雷说,如果明天下雪,只要不是那种世界末日般的强暴风雪,缆车会照常运行,雪地车也随时可以提供服务,不用太担心。他走了以后,我习惯性地泡上一杯热茶,茶到嘴边,头又隐隐痛起来。一个声音在脑子里说,喝下去吧,就不会头痛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茶水倒了,换上白开水。我对同伴们说,保险点,还是到雪场的超市里多买点食物储备着。或者,是不是要考虑提前离开木屋,搬到山下普通的旅馆?众人都不置可否,反而用奇怪眼光看着我,好像我刚说了一句离题万里的话。
后来才知道,我一心顾虑着可能要来的大雪,自说自话,没听见黎韵枝在我之前刚说了几句石破天惊的话:“我昨晚没睡好……我一直习惯一个人睡的,所以希望能和那兰姐换一下房间,那兰姐和欣宜姐合住。不好意思,这个要求好像有些过分。”
欣宜发现我没有听见这番话,替黎韵枝重复了一遍,加了一句评论压在嗓子眼儿里:“是够过分的,还算有自知之明。”我迟疑了一下,抬眼看欣宜,你说呢?欣宜微微点头。我说:好吧。
简自远问黎韵枝:“你说你一直习惯一个人睡,以后结了婚怎么办?可有点亏待我们谷老弟哦?”
我在客厅里的一点零星笑声中走进自己的客房,开始收拾行李。好在行李不多,不久也就收好了。
门忽然被推开。我一惊,回头看见简自远涎着脸走进来。
“你敲门了吗?”我没好气地问。
简自远故作神秘地笑:“不想太招人耳目。”
我拖起行李箱:“麻烦你让开一下,我要搬新居了。”
简自远没有一点让开的意思:“想知道为什么成露约我到包间里吗?”
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攻心成功。我又一惊:他出包间的时候,看见了我的窥视!这家伙,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我说:“如果是你们两个之间的私事,请不要告诉我。”
“兰妹妹如果不是那么好奇,怎么会跟到包间外眼巴巴看着?”他指了指扁扁鼻子上架着的眼镜,“瞧,我视力差,但是眼神好。”
我叹口气,这个人真是难缠至极:“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会求你说。”
“正确的态度!我要是和你表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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