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导轨缓缓驶进白墙,液压推进器随后也驶入。盾构机在山坡前停下,液压推进器对准探入盾构机壳体内,并与壳体和基座锁牢。德国专家在旁边传授翻译指挥校正操作方位,翻译再传给施工人员。
四只大型探照灯在工人操作下调转灯头,全部射向白墙内山坡,将施工地带方圆百米之内照得亮如白昼。最后工程施工长一声令下,电工将大型变电箱内的电闸合拢,盾构机马达启动,轰鸣声低沉响起,越来越大,最前端的多层钢齿刀盘开始缓慢转动,当刀盘转数达到每分钟两转时,液压推进器开始工作,德国专家告诉施工长,将推进力控制在六百五十吨左右,只听刀盘切碎山石发出低闷的咔咔声,切下来的碎石由收集装置传送到盾构机尾部的运输槽中,槽体下早有康明斯重型卡车尾朝后等着,装满碎石后再驶向后院卸掉碎石。
林之扬精心酝酿几年之久的“盗汉计划”终于正式拉开帷幕。
这种盾构机的推进速度是二十五分钟每米,也就是 ,要想推进至四十米处得用近十八个小时,而盾构机的刀盘钢齿大约能工作五百米。施工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罗斯高、史林他们看得无趣,陆续都回房间睡觉去了。
林氏父子和陈军都不敢休息,在现场紧张地监督施工。二十多辆康明斯重型卡车如穿花蝴蝶,流水作业般向钢铁厂后山运输碎石。后山早挖好一个巨型大坑用来装填碎石。
转眼到了第二天晚上,盾构机已累计工作了十七小时,施工人员在挖掘好的隧道外壁铺设弧形钢梁和枕木以防止隧道变形,再引进电线在隧道顶部安装防爆灯,最后插上电子浮标,德国专家坐在白墙内临时搭建的双层帐篷内,通过无线卫星电脑接收电子浮标的数据,在屏幕中清楚地显示出挖掘隧道的角度、长度等立体画面。
林之扬有些焦急,不停追问是否挖到了地质断层点。德国专家只是连连摇头,急得林之扬边叹气边在帐篷里转圈。
这时从帐篷外进来一工人,林之扬见是施工长,连忙上去问:“怎么样,挖到断层点了吗?”
施工长 :“还没有,后厂院那边给消息 填碎石的大坑快满了,恐怕跟不上康明斯卸车的进度,问我们怎么办。”
林振文立刻用无线对讲机通知陈军。陈军回答道:“老板,我们有十几辆铲车,可以多叫人手开铲车去帮忙!”
林振文道:“叫保安组长张一兴去把所有的工人都叫来!”
“张一兴腿断了,”陈军 ,“现在正在房间里养伤,不能下地。”
“怎么搞的?”林振文有点意外。
陈军道:“昨天中午林小姐要开车出厂院去兜风,刚巧那天是张一兴当班,{奇}死活不放行,{书}林小培发了火,{网}开车硬撞,结果把他的小腿给撞断了。”
林振文大怒:“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告诉我?”
陈军干咳一声:“撞完了人林小姐也有点发蒙,叫我们别告诉你和林教授,张一兴的位置暂时由副组长舒大鹏代替,我这就去通知他。”
“那就快去!”林振文火不打一处来,狠狠把对讲机扔在电控箱上,“真是他妈惯出来的活奶奶!”
林之扬问道:“怎么回事?”
林振文把事一 ,林之扬不以为然:“又没撞出人命,养好伤就是了,你刚才 是惯出来的,是在 我吧?”
林振文连忙道:“不不,我哪敢 您?这臭丫头都是我平时给惯的,以后我要改变态度,不能让她再这样了,太耽误事。”
林之扬重重哼了声,转过头去不再理林振文,和德国专家的翻译继续谈话。林振文在背后狠狠瞪了他一眼。
陈军通知保卫组副组长将工厂各处工人和保卫人员全都调集到工程现场帮忙,只留下把守钢铁厂大门和仓库的警卫。
“忽啦”一声,帐篷被人撩开,施工长又闯过来。林振文头也没抬,问:“调了多少人去后院?”
施工长高兴地叫道:“林先生,挖到断层点了!”
“什么?”林之扬呼地站起来,衣襟刮倒了桌上的紫砂壶,茶水洒了满地,他毫不理会,继续追问,“到底什么情况?”
施工长 :“盾构机排出的土质有了变化!”
郎世鹏马上站起来,拿着地质检测仪 :“我去看看!”他是地质学家,这时候正是用他之际。出去没几分钟他就折回来了,表情异常兴奋:“从土质来看应该是细砂岩层和青砂岩,比之前的玄武岩层密度和强度都小好几倍,肯定是个地质断层点无疑!”
翻译立刻把情况告诉德国专家,专家在电脑上通过计算后得出结论,再推进三米之后就可以斜向下螺旋挖掘。林振文立即命令施工长将全部五辆履带式隧道凿岩机开来准备开凿。
盾构机完成了使命,缓缓由导轨后退出山体,两辆隧道凿岩机一先一后驶入隧道,开始按德国专家给出的精确角度向下挖掘隧道。
一连三天,都是白天清运残土,晚上十点钟之后才开始施工挖掘,驾驶凿岩机的司机都戴着呼吸过滤器以防窒息。性能优异的德国产隧道凿岩机果然不凡,三天内就已经由地表面向下挖了六十多米,从电子浮标发回的数据来看,隧道的形状呈标准的阿基米德螺旋形,旋心并非垂直,而是与地表面有十二度的倾斜角。施工人员随即在挖出的隧道底部安装工字型钢轨,以利日后运输轨车行驶。
正文 仓库
这几天田寻无所事事,只是晚上没事时在施工现场周围转来转去,假装看热闹,其实是探听虚实,看他们究竟用什么方式动手。见工人们都忙得热火朝天,田寻表面轻松自在,而心里却急得要死。因为赵依凡暗示他发出讯号到现在已经快一周,这段日子既无手机电话可用,也没有自由出入工厂,这讯号该如何往出发送?他心中如热锅蚂蚁一般,急得来回乱转,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田寻忽然心生一计,他想到了林小培。
四下观察,见林氏父子他们都在帐篷里忙着和德国专家沟通,也根本没有别人盯着自己,于是他假装无聊四处溜达,慢慢朝办公区走去。
施工区距办公区有两三百米距离,
这间办公楼只有两层,里面住的是林家四口,与田寻他们居住的办公楼遥遥相对,平时楼外有两名保卫看守,而现在保卫人员也都被抽调到施工现场去帮忙了,楼外空无一人,四下里暮色沉沉,只有楼门处的防爆灯静静亮着。
田寻抬腕看看表,已近十一点钟,估计两人早就睡觉了。他轻轻推门进去,悄悄往二楼爬。
走廊里亮着淡淡的灯,田寻信步向左拐去,正在他左顾右盼、不知哪个是林小培的房间时,忽然眼角发现似乎有个人影从右面走廊迅速拐下楼而去。田寻一惊,立刻快步跑到楼梯处向下看,却只看到那人的后背,依稀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
“你在这干什么呢?”
在他狐疑时,听身后有人冷冷 道。
田寻连忙回头,却是杏丽。只见她波浪长发散落双肩,上穿一件极性感的酒红色真丝吊带睡裙,V字型低胸蕾丝花边,丰满的***呼之欲出,睡裙下摆也很短,露出了两条修长白嫩的大腿,脚上是一双大红绒拖鞋,整个人带着三分懒散和两分妩媚,非常迷人。
田寻脸有点红了,嗫嗫地 :“嗯……我是想来看看小培睡了没有……”
杏丽看着他的表情不由笑了,嘴角略带一丝轻蔑和调笑意味:“这么晚还找小培,是不是想打什么歪主意?”
“不不不,我没别的意思。”田寻连忙解释,“就是有点睡不着,想和她聊聊天而已,真的。”
“那你怎么不找我聊天?”杏丽笑道。
田寻懵了,不知怎么回答:“这个……我……我不知道你也住这儿……”
“哈哈哈!”杏丽笑得花枝乱颤,“你个死小子,还真想找我?逗你呢!小培肯定已经睡着了,那个超级懒虫,你还是别打扰她。”
田寻叹了口气,刚要 什么,隔壁房门被推开,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出:“谁 我是超级懒虫?”两人回头望去,见林小培穿着一身纯棉碎花睡衣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只毛茸茸的玩具大笨熊。
“你……怎么还没睡?”这回轮到杏丽意外了。
林小培哼了声:“我要是睡了,就听不到你们在背后 我坏话啦!”杏丽和田寻都笑了,田寻道:“事先声明,我可什么都没 。”
杏丽欣赏地看着田寻:“你见风使舵的水平倒不错。”
林小培笑嘻嘻走到田寻面前:“找我有什么事呀?”
田寻看了杏丽一眼:“嗯……外面都在忙活施工的事,声音太吵,我也睡不着,想和你出去走走。”林小培十分高兴,马上道:“好呀,我回去换衣服!”话还没 完,人已经回房间了。
杏丽慢慢来到田寻跟前,眼睛紧盯着田寻的脸:“你小子究竟在搞什么鬼主意?不过你不用对我 ,我也没兴趣,只要不把刚才的事 出去,你干什么都和我无关。”
完,杏丽意味深长地看了田寻一眼,转身回房间关上门。
田寻心下起疑,百思不得其解。正在疑惑间,林小培换好衣服出来了,挽着田寻胳膊就下楼。
出了楼时夜已很深,冷风阵阵吹过,还真有点凉飕飕的。林小培冷得抱着胳膊直哆嗦:“这么晚了我们去哪玩呀?这里真没意思,到处都是无聊的厂房呀、钢铁呀什么的,还不让我出门,真闷死了!”
田寻道:“我知道有一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林小培连忙问,“在哪里?”
田寻 :“还记得前几天我们去的那个地下仓库吗?里面肯定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可惜那里的警卫不让进。”
林小培问:“听我二嫂 今晚在施工,大家都很忙,所有的工人和保卫人员都去帮忙了,估计那里也没人了吧?”
田寻摇摇头:“不会的,那里是仓库重地,肯定会有警卫留守。看来你也没什么好办法,唉!”他假装无奈地叹着气。
林小培涨红脸,她最听不得这种话,立刻 :“走,我才不信有人敢拦我呢!”田寻心里窃笑,他要的就是这句话,同时也隐隐觉得自己有点无耻,这算是一种利用吗?
仓库所在的办公楼在办公区域西面,来到楼门口处,铁门前竟然没见有守卫站岗,林小培奇怪地道:“咦?那天的两个白痴呢?”
田寻道:“可能是人手不够,他们也被抽调去干活了吧。”
林小培笑了:“那才好,免得有人跟着乱掺和。”上去一推,铁门应声而开,竟是虚掩的。走出台阶来到铁栅栏门处,两名持枪警卫正吃着巧克力聊天,忽然听见有人下来,立刻藏起手中的巧克力站直。林小培故意板着脸问:“你们在偷吃什么?”
一警卫规规矩矩答道:“林小姐,我们在吃巧克力,因为人手不够,晚上没人接班,我们都没吃晚饭。”
林小培哼了声:“怪不得我房间的巧克力这几天一直丢,快 ,是不是你们偷的?”
两警卫冤出了大天,连忙辩解:“不是不是,真的不是啊!林小姐,这巧克力是统一采购来的,不信您去问陈军……”
林小培是存心逗他,嘻嘻笑着 :“算啦,偷就偷了吧,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来你们也够辛苦的。这样吧,你们都回房去吃饭,我们要进去转转,顺便帮你们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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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警卫顿时傻了,一警卫 :“嘿嘿,林小姐您别开玩笑啊,林先生可是对我们下了死命令的,除林教授和林先生外,任何人进入仓库都要有钥匙卡,经过同意才能进去。”
林小培哼了声:“林教授是我爹,林先生是我亲哥,你觉得我还用什么狗屁钥匙卡吗?”
那警卫挠挠脑袋,似乎有点动摇,另一警卫接口道:“这个……林小姐,您不要为难我们,到时候怪罪下来,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
啪!
警卫脸上吃了重重一巴掌,顿时起了红手印。他捂着脸,唔唔地道:“林小姐,你……你为什么……”
“为什么?”林小培脸沉似水,“这回睡醒了吧?我怕你站岗站久了,脑子不清,给你精神精神!”
另一警卫连忙打圆场:“林小姐,他的确是饿昏头了,您别见怪。这样吧,我让您进去,过三十分钟后我们再回来,您看……”
林小培懒得 话:“快开门吧,废话还真多!”
两警卫开完门后走了,两人从铁栏门穿进库房。水泥顶棚布满了蛇形电线,上百盏防爆灯二十四小时亮着,靠墙堆了几十支长短枪支,田寻大略扫了几眼,有M4A3自动步枪,还有配套的有机玻璃弹匣,另有手枪、霰弹枪和大批防弹衣等军火。
田寻看到箱子里有几排摆放整齐的M6904手枪,他心念一动,侧头见林小培正在旁边摆弄防弹衣,于是迅速从最底层抽出一把枪插在腰间,又顺手抓了两只压满子弹的弹夹揣进口袋。
两人在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