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叹了口气,脸上表情也看不出是什么意思,过了良久道:“马树林还好吗?”
这句话问的我们没头没脑,陈团长也是一愣,然后道:“您说的那个名字是个人名?”
老人点了点头道:“他也是二三十年前过来搞科研的科学家,不过我很久没看见他了,所以问问你。”
陈团长道:“那他是一位老前辈了,我们都是后生晚辈,很多退休的老科学家并不认识。”
老人道:“那倒也是,不过这个人是个好人,如果能看到他替我问候一声,你们这些娃娃来一趟也不容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
陈团长道:“那我就太感谢您了,毕竟这里地貌非常奇特,没有当地人的帮忙我们也无从下手。”
老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见状陈团长便告辞而出,那个年轻人随后送我们出来,但是在出门的一刹那我感觉到他往我手里塞了张纸条,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将手插到口袋里,放下了纸条。
回到帐篷里我立刻掏出纸条只见上面写了三个字——赶快走。
第十二章 马公的病情
我立刻把纸条交给了陈团长,他看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明天再说,小心隔墙有耳,我放哨,你们赶紧睡觉。”说着将藏在包里夹层的手枪取了出来,掖在怀里。
我们躺下后没多久就睡着了,没心没肺的一觉到天亮,睁眼一看,陈团长的眼睛比兔子都红,烟头丢了一地。
没有一句废话,他道:“昨天那张纸条的事情你们怎么看,走吗?当然我的意思是做暂时的回避。”
我道:“团长,这件事情我觉得可能没有这么简单,里面应该另有隐情,我想既然那个年轻人用这种方法提醒我们,那么肯定有难言之隐,我想应该还是谨慎对待这件事情。”
陈团长道:“没错,我也是这个意思,从这个村子里的人种种行为看来他们对我们含有敌意,为什么会这样我想应该和青牛的事情有关,也许他们本来就知道这一切,而这一切又是他们必须遵守的秘密,所以我们说自己来此搞科研正好是他们最忌讳的事情,而且以他们目前的这种态度,我们如果继续调查下去连个屁味都闻不着,因为这个村子里的人是一个家族的,我们轻易打入不进去。”
马天行道:“那团长的意思是我们撤了呗?”
陈团长道:“没错,战略性的调整那是必须的,做任何事情都没有一竿子杵到底的道理,根据形势调整策略这才是一个优秀的调查员应该做的事情,不过这次也不是白跑,我们回去需要调查一个重要人物马树林。”
我道:“这个人可能就是第一个交报告的人。”
陈团长赞许地点点头道:“没错,他一定掌握了比我们多得多的信息,当时还是没有想到应该将他作为第一调查人,反而舍本求末地跑了这么老远,哎!纳税人的钱就是被这么浪费的。”
马天行道:“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我们没有拿这些钱来洗澡吃饭,科研上走些歪路总是难免的,任何事情都有成本吗。”
没有多话,我们收拾了一下就走了,路上何壮道:“有人跟踪我们。”
陈团长道:“就装不知道,咱们现在不能让他们产生怀疑。”为此我们还装样实地考察了一番,然后渐渐的离村庄越来越远。
回到北京陈团长立刻找人调查马树林究竟是谁,过了一会儿消息传来——马树林,曾经亲自去当地进行过实地考察,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条爆炸性的消息:马树林疯了,而且疯了很多年。
我们四人面面相觑,马天行道:“看来那个村子邪的很。”
陈团长道:“没有搞清楚真相前不要乱下结论,我们先去看看马树林的情况再说。”
上了车子我们直奔北京脑科医院,找到值班大夫,表明了来意他皱着眉头道:“不是我阻拦你们搞调查,马公这些年病情已经发展的很严重了,基本已经没有识别能力,我想他回答不了你的问题,再说你问的可能就是直接导致他病因的问题,完全有可能使他病情更加严重,所以我不能同意。”
陈团长道:“这个我们也能想到,不过这件事情非常重要,我们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想到找马公,如果真的不行,您是不是可以替我们想想办法?”
大夫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是他的家人,关于马公我知道的就是他的病情而已,不过我知道马公当年的主治医生是谁,如果他同意我可以替你们引荐一下。”
陈团长道:“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大夫拨了个电话,从说话语气上来看,那个人是他的老师,两人经过不算短的交流,大夫挂了电话给了我们一个地址道:“你们去吧,姓乔,乔主任。”
说来这个地方也不远,就是脑科医院分给自己职工的福利房,相隔一条马路而已,出了医院大门,陈团长对何壮和马天行道:“你们上车去等着,我和小罗两个人去就行了,人去的太多人家肯定要有戒心。”
马天行拍拍我的肩膀道:“行啊,一来就当副团长了,前途无量啊。”
陈团长踢了他一脚道:“别那么多废话,就你那张嘴,让你去准坏事。”
敲开了乔主任的家门我们看到了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医师,他取下眼镜,打量我们一番道:“你们就是小林刚才说的调查员是吗?”
陈团长道:“是我,您是乔主任了。”
老人将我们让进屋子道:“就是我,听说你们是为了马树林的事情来的,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怎么才想起来?”
陈团长道:“这我也没办法回答您,毕竟这是体制问题,当时我还太小,也做不了别人的主,不过我发现这件事,立刻就过来了。”
乔主任皱着眉头点点头道:“马公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也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就这么活生生的成了疯子,真是时代的悲剧啊。”
陈团长道:“乔主任,如果您不介意可以给我们详细介绍一下马公吗?我想这点现在变的很重要。”
乔主任道:“行啊,既然有人愿意为他翻案,那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个人是哪个部门的说实话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的医药费用都是通过科工委的一个下属部门转来的,但是我个人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同事或是领导来这里,而且他是个孤儿,也没有亲戚,老婆也在他疯了之后踪影全无了。当时他孩子还小,估计根本就不知道有马公这么个父亲,他是个很命苦的人,年轻的时候为了搞科研拼了命,最后一次听说是去黄河那里执行什么任务,回来后神经就有些不正常了,说来也是工作的结果。咱们说的小老百姓,至少应该算个工伤吧,开始他们领导还来慰问什么的,后来不知道马公哪句话戳了他们的神经,态度立刻恶劣起来,而且杂七杂八的不知道什么人总来这里盘问他,马公本来就已经出现病理,得不到好的休养不说,后来还被人带走了,回来后病情就加重了,而且越来越严重,还好医疗费用至今没断,否则这个人大概早就不在了。”
陈团长道:“那您与马公有没有过交流?”
乔主任道:“交流肯定有,他是我的病人吗,不过后期他的病情十分严重,根本就认不出人来,所以我们之间也没有太深入的交流。”
陈团长道:“那么关于马公去黄河执行的任务您有听他说过吗?”
乔主任摇头道:“没有,不过有一次我阻拦那些调查人员不允许他们刺激马公,其中一个人说他搞封建迷信,要揪出去当典型,你也知道那个年代和封建迷信四个字沾上边是很严重的事情,我就没了办法,估计马公调查的可能是一项比较奇怪的事情,现在人都有超自然现象的认识了,但是在我们那个年代,这是绝对不能碰的雷区,马公也是为人太耿直,所以有此下场。”
陈团长点点头想了很久才道:“乔主任,如果您还有印象,可以说一下马公病情的诱因吗?”
乔主任道:“我当然有印象了,他的病是受了很严重的刺激所致,如果一开始调理得当应该可以治愈的,可惜人害人呐。”说到这里乔主任一脸的可惜。
陈团长没有在问什么,起身道:“感谢乔主任,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在完成马公当初没有完成的事情,希望这个事件可以在我们手上水落石出,还马公以公道。”
乔主任吃了一惊道:“我还以为你们是来替马公平反的,原来你们也是搞科研的?”
陈团长道:“没错,不过只要这次事件可以调查清楚,那么马公蒙受的不白之冤自然也就洗刷干净了,就算他现在意识不清了,但是他应该有个公道。”
乔主任叹了口气道:“是啊,那么一切就都拜托你了。”
出来后我们的心情都有些不太好,陈团长道:“小罗你有没有得到什么启发?”
我想了想道:“如果乔主任说的都是实话,那么基本可以推断,马公的精神紊乱就是受黄河调查的影响所致,关键是马公究竟在那里看到了什么,导致如此结果。”
第十三章 谁是告密者
陈团长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直到走到车子旁才道:“那个乔主任过去就是个造反派,我看马公的病情十有八九与他有关。”
我吃了一惊道:“您怎么知道?”
陈团长道:“道理很简单,首先进门我就看到他的书柜里放了各种版本的毛主席语录,而他说的那些话,似乎努力想告诉我们当初他是站在正义这一边的,不过他忽视了一个细节:当初马公回来已经具有精神病的症状了,既然这样第一个接手的肯定是姓乔的,你也听他说了,造反派那些人是马公住院后才追查过来的,那么马公的调查资料究竟是谁泄露给造反派的?除了他没别人。”
“另外今天我还弄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黄河古道的事情至少有三个人知道,马公是一个,姓乔的是一个,第三个就是那个送文件的,也就是我们手头那份报告。因为马公疯了,姓乔的是个造反派,他二人都不可能亲自去递交报告,那么这份报告只可能是另外一个人交出的,只不过这个人究竟是谁?如果我们能找出他来,基本就能搞清楚真相了。”
上了车后马天行道:“再去哪儿?”
因为工作的原因,我们车子上是配有电话的,陈团长拨了个电话,接通后他道:“小林,你帮我查查这份青牛古道的报告递交人的署名,很重要,你立刻去办。”
过了一会儿电话打了过来,接通后我看陈团长的面色渐渐严峻起来,就知道估计没戏了,果然他放下电话道:“这是封匿名信,当初的邮寄地址也被弄丢了,都不知道这帮人是干什么吃的。”
生了会儿闷气,陈团长道:“看来只有棋行险招了,你们谁敢陪我做一次违法的事情?”
马天行道:“我推荐一个人,罗欢。理由:沉着冷静、机智灵巧,是我们几个人中做犯罪分子的不二人选。”
陈团长道:“你小子从来就没有过好心眼儿,得便宜的事情从来少不了你,吃亏卖力气的事情从来没看见过你。”
马天行道:“既然您这么了解我,基本就可以把这件事情与我隔离了。”
陈团长道:“放心,你想干也轮不到你。”
说罢对我道:“罗子,这件事只有落在我们两人身上了,你干不干?”
我犹豫了下,陈团长见状笑道:“你放心,绝对不是杀人放火的勾当,只是为了搞清楚眼前这些事情所必须要用的一些手段而已,不过你放心,我敢肯定吃亏的不会是好人。”
我点点头道:“那行,既然团长都敢做,我怕什么。”
陈团长拍拍我的肩膀笑道:“好样的,我没有看错你。”
晚上陈团长请我们吃饭,我们狂干了六瓶雪碧,惹得酒店里所有的人对我们这桌老爷们儿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没办法,我们四人没有一个人喝酒,之后陈团长支走了那两人,开车送我回去。
路上陈团长道:“小罗,你也算是工作了一段时间,自己感觉怎么样?”
我道:“工作热情没问题,但是我就怕自己能力不行,做不好这个工作。”
陈团长道:“能不能干好取决于你自己的决心,谁也预测不出来,不过我很看好你,首先你有正义感,另外你胆子也大,这都是干我们这行的先决条件,此外你不是唯物主义者,这点更加重要了。我们有很多同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不能解释的现象,他们认为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人类才是操控天地的唯一选择,这是干我们这行的大忌,也是你最大的优点。”
我道:“这种事情吗反正很少有人见到过,所以被人避讳,不过事实总归是事实,时机到了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陈团长道:“你有这个认识是对的,其实世上的事哪有真假,随口说出来的一句话搞不好都有对应上的事物,否定未知事物的存在,是一种懦夫的表现。”
当我回到家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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