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离把水果推开,说:“听姑娘的笛声,我以为我们是能惺惺相惜,互相欣赏之人,却没想到,姑娘居然…我还是离开吧…”
女孩赶紧坐下,拉着魇离的手臂说:“我也是出于无奈,我…我不能让自己的族人陷于危境。”
魇离叹了口气,微微转过头说:“你是怕我是坏人是吗?那你为何又来救我?”
女孩低下头,双手合十放在膝上,偷偷瞟了一眼魇离说:“我想…你连我那一刀都躲不过,也许你真的只是一个旅客而已。。我不想你就这样死去…我看你一直躺在那里,我心里也不好受…”
魇离看着这位红衣姑娘,约摸十七八的样子,水灵灵的模样,小小年纪却掩盖不住妖冶的气息,成熟中透露着青涩。
她低声说:“我是阿修罗,我们这里是夜叉古城。”然后女孩的眼神里似乎又泛起一阵哀伤的漪涟,她望向远方,不知道看到的是过去,还是未来。
“我们夜叉王国,原本国富民强,但…现在也就只能屈居地下,苟且偷生,我身为一国的公主,自然不能随便带生人进来。我看你主动接近我。。以为…”她眼神有些许闪烁不定,随后又转过头,微笑着看着魇离说:“请问阁下尊姓大名?我父皇今晚设宴招待你。”
魇离说:“在下官亦宣,科考队的,和同伴走散了。”
这位异国的公主欢快地起身,身轻如燕,阿罗多姿,她嫣然一笑:“你好,官亦宣,我先带你在夜叉古城转一转吧!”
2。
夜叉古城是一个地宫一般城市,四处都是暗无天日,只有些微的烛光,为了通风,城市的东南西北都建有通风口,四处空气汇集而来,贯通全城。而这四个通风口就是进出夜叉城的关键口。并且这个小小的地宫里面还有河水,魇离认为这肯定是引于更深的地下河水。
这个地宫都是成四方形划分,一共有三个等级,中间有四个较大的堂室,分别住着皇上皇后,皇太子皇太子妃,阿修罗公主和谋臣。这四个堂室外面包裹着16个堂室,里面住着一些王公大臣和将军士兵,最后一层128个小隔间就是住着平民百姓了。
这个地宫的屋顶不算太高,大约5米,身处其中,幽闭黑暗,有一些压抑的感觉。三个圈层分别较大,皇室一层的地板都是大理石,砖头都是黄金,器皿装饰无尽奢华,第二层,银砖为墙,锦罗绸缎,纷繁装饰。第三层,铁砖为墙,粗布草鞋,简朴无奇。
这一圈转下来,魇离就已经对这个城市的地理分布熟谙于心了。
阿修罗则还是很开心地给这位新到的客人讲述夜叉族的各种民俗风情。毕竟,也已经都好几十年没有看到一张新的面孔啦…沙漠的寂寥只有这一粒一粒的沙砾才会懂得。
3。
晚宴。
在第一圈的四个堂室的中间有一个“露天”的空地,夜叉王在此处设宴,中间搭一高台,这高台也是银饰雕花,华丽万般,正中放黄金嵌钻石的交椅两把,随后右边是银交椅两把,左边是青铜交椅三把。皇太子和皇太子妃坐银交椅,阿修罗、谋臣沙罗曼萨、魇离坐青铜交椅。交椅前设檀木云样雕饰宴桌,上面飞禽走肉,奇珍异果样样俱全。
随即,宴舞开始,国王请大家共赏。一群夜叉的女子掩面款款步上高台,乐队奏起异域的曲调,这些女子都生得妖娆妩媚,各尽所能摆弄身体。国王虽然身体硬朗,却也略显老态,即使是作为半神也终究逃不过命运。他身着如水一般的丝绸长袍,腰间细着金色的环状装饰,王者之气,尽显其中。右手持青色叉戟,叉戟之上有一个直径二十厘米的巨型珍珠,它光芒四射,变化莫测。皇后温文尔雅,体态犹丰,薄薄的绸缎穿在身上显现出她的丰满,皇后不太多话,只是静静地陪着国王。阿修罗靠着国王而坐,三口之家谈笑风生,尽享天伦之乐。
皇太子却不似国王一般王者风范,却有些贼眉鼠眼,他盯着舞台上的女子目不转睛,面露猥琐之色,皇太子妃子面带不悦。
魇离的身旁坐者老谋臣,沙罗曼萨和国王年纪相仿,气定神闲,品茗食素,不动声色。魇离端起酒杯走过去给沙罗曼萨敬酒,他举着银杯,来到沙罗曼萨的前面,这老谋臣却把身体转向另外一方,继续品茶。
魇离微微一笑说:“我是科考队的官亦宣,在此见过大臣。”然后便把酒一饮而下。
“咳咳…”沙罗曼萨咳了两声说:“年轻人…还是早走为妙啊…”
小官也看不透魇离在想什么,但是绝对没揣什么好果子,这位大臣看上去是位明大理的人,希望他能看穿魇离的诡计。
“是,我会尽早动身。”魇离毫不犹豫接着说道。
沙罗曼萨没有作声,只是微微颔首。
魇离便离去,回到自己座位上,开始欣赏歌舞。他细嚼慢咽着每一口食物,似有重重心事,却又不上眉头。
小官被这个魔鬼搞糊涂了,但是却有一种预感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第十六章:冰莲
1。
天气转凉,杨树的叶子开始染上一层薄薄的金色,偶尔有些树叶飘落下来,冰莲数着这些掉落的叶子,眼神有一丝迷茫泄露出来。
群葬祭天已经完成了…
她怔怔地看着天空,灰色笼罩了眼睛,屋顶上一只红眼的乌鸦踱来踱去,神气地昂着头,不耐烦地叫着。冰莲皱了下眉,在地上捡起来一块石头,朝着乌鸦扔去,砰地砸在乌鸦的脚边,把这畜生吓得上下乱窜。
“知道了,知道了,今晚就来。”冰莲喃喃道。
2。
深夜,血凝井。
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这个井就被永久地封存了,井上贴满了封印,这都是天凌大祭司贴上去的。这是眼符,每一张符的上面都有一个眼睛,那黑色的眼珠还不停地左右转动,窥视着周围的一切。这眼符不仅仅能够作封印之用,让外界的任何生物不得入内,也可以监视到外界的一切。
可师傅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过来了,师傅应该等急了吧…
冰莲等夜深人静了,走到床边,她的床很是别致,床头有九根青铜的装饰,每一根青铜的柱子上都有不同的雕塑,分别是: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螭吻。
她转了转第一根柱子,再去转第二根,一直到第九根。
“咔咔”好像有什么东西打开了。
冰莲探下身,钻进床底,床底的一块青石板打开,赫然显出一个地下通道。
当初天凌大祭司问自己想住在哪个厢房的时候,冰莲就选择了这个在血凝井旁边的厢房。所有的玄武弟子都不敢选这个房间,当时天凌大祭司似乎有点吃惊,但是也没再过问什么,便把自己安排过来了,说实在的,当时确实是有些紧张的。
地道里极其阴冷,让人的心都感觉到抵御不住这寒冷,要被冻住,而后就不能再继续跳动了。
冰莲每次进来都会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生怕自己的心会被这一股一股的寒气冻住。
这血凝井不是一般的井,它其实是一个低下河道,然后玄武的人在上面修了一个通道,看起来就像是井一般。
冰莲下到低下河道,沿着河道边的小路急速地往前走,这河道千年前发生过何等可怕的事情,现在已经无法想像了,但是一想到那个传说,冰莲晚上睡觉都能被吓出冷汗来。她快速地走着,想尽快办完事情好离开这里。
突然听见水流声有些变急,似乎是有什么划过水面,又钻入水中。
“谁!”冰莲紧张得叫起来。
那个声音越来越近,冰莲速速拿出蜡烛,一个响指打过,蜡烛就被点燃,有了些亮光,但是却还是照不清前方是什么东西,只听见那东西急速地向冰莲这边移动。冰莲有点慌张,连连往后退,忽然这东西又没了动静。
冰莲拿着蜡烛小心翼翼地接近想去探个究竟。但是却看不出什么东西,冰莲正觉得奇怪,忽然发现有一些小小的气泡从水中冒出,水泡越来越大,越来越快,水面好像要沸腾一般。
冰莲大惊,慌慌张张扔掉蜡烛,瞬间河道中大黑,她开始作法,大喊:“临兵斗者,皆成列在前!”
河道里安静了下来,又没了动静。冰莲胸脯上下起伏,气喘吁吁。她后悔刚刚扔掉了蜡烛,现在怎么找都找不到,水声又开始响起来,那东西又来了!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冰莲感觉到有什么抓住了自己的腰,一把就把她拖入水中,她拼命地挣扎着,这东西摸起来粘粘糊糊,像是章鱼触手一般的东西。越是挣扎,它越是箍得紧。
这东西把冰莲拖下水又拖上水面然后又拽下去,让其痛苦不已,一直飞速向前,吓得冰莲大声惊呼,却无计可施。
突然这怪物把自己腾空抛出,冰莲就像箭羽一样被射出去,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冰莲感觉到胸口一闷,头随之也疼起来,全身从外到内都火辣辣地疼,她紧咬着嘴唇,无法言语。全身都被打湿,又加上这地下阴冷,不自觉地就开始寒战起来。
“呵呵…”一声轻蔑的女声的笑声响起。这阴冷的笑声就像是一朵妖冶的花盛开,舒展了花瓣,鲜艳的颜色直刺人的灵魂。
冰莲捂住胸口,有点耐不住这寒气了,她痛苦地咳嗽着,断断续续地说:“师傅…”
“哈!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师傅!”尖锐的声音像利剑一般刺过来。
冰莲双手环抱着自己,瘫坐在地上,什么话都不敢说。
“你已经有一个月没过来汇报情况了,你恐怕是不再担心你的弟弟了吧。”声音是从墙壁的一个洞穴里面传出来的。
黑咕隆咚的洞穴里面只看得到一阵一阵的寒光冒出来,其实冰莲也从来没有见到过师傅的真正的面貌,只知道这黑黢黢的洞穴里面住着的是一个有着像玄武外冰天雪地的极地一样冰冷的心的妖魔。
“姐姐,冰莲姐姐,我好害怕,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冰莲听到了那稚气又熟悉的声音,她慌张地说:“没有没有,姐姐…姐姐最近是有事不能抽身…所以没来看你,对不起,对不起,是姐姐的错…”
她吃力地站了起来,走到洞口向洞穴里喊话:“师傅,我完成上一个任务的时候,你不就是答应我让我看一眼小哲的吗?让我看一眼吧…”
洞穴里面的声音冷冷地回答:“天晓得你最近又在玩什么花样!”转而声音又变得温存起来:“小哲,你过得好吗?和师傅在一起,开心吗?还是想回到姐姐身边呢?”
“我想回到姐姐身边,但是,师傅也对我很好,我想暂时还是留在师傅身边吧!”稚嫩的声音说。
“小哲…”冰莲感觉到内心被一只魔爪紧紧地揪住,她向里面张望,可黑暗吞噬了一切,也吞噬了希望。
“这次,你又有了新的任务。只要你乖乖地听话,师傅自然不会亏待你。”洞里的声音就像是一块沉沉的石头压得冰莲喘不过气。
她拧了拧衣服上的水,整了整头发,抬起头来,昂首挺胸,认真地回答:“是,师傅请吩咐。”
第十七章:往事
海上。
苏小小、天凌和天灵灵地灵灵一行人雇了一艘船向太平洋中心驶去。
这是一艘小型的轮船,船家以前是做人口贩卖的,把亚裔人种卖到美国、欧洲,甚至是卖到一些小的岛国去。大海里的故事恐怕比民间的鬼故事还要传奇,各种各样的传说交织在一起。
天灵灵地灵灵虽说是一个蹩脚的作家,他倒是认识这样一些**上的朋友,苏小小也对他的人脉感到好奇,但又感觉本来就是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揣着一本个人传记,哪一本都不简单,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苏小小那日通灵看到了荡魔徒见到的神仙说了一句话,但是只能听清楚“泪”这个字。天灵灵地灵灵说,这恐怕就是蛟人之泪了。传说蛟人的眼泪具有神奇的净化作用,能够净化世间一切魔物,不过,净化起千年的妖魔却也是力不从心的,但如果加上施术的人法力高强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这就像是好药要有绝世的效果也需要传奇的药引一般。
天灵灵地灵灵不仅通晓扎纸人的绝活,对海上的门路也摸得比较清楚,三人当下便决定启程去找消失的蛟人。
已经在海上行驶了三天三夜了,早已远离了大陆。茫茫的大海一望无际,淹没了边际,架空了人的心灵。天蓝水蓝,连成一片,浑然一体,看不出丝毫的差别,就像是要从低下又驶到上边,又可以从上边滑下来,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前走,还是往上走。
船儿在左右摇晃,船家专注地看着前方,时不时把指南针掏出来看。船家的儿子才十五岁,却已经就跟着父亲出海多次了,在父亲身旁见习。
苏小小在船舷上站累了,便想进屋休息,这几天总是感觉到脑袋昏昏沉沉。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又是一天过去了。
到了夜晚,海岸线上就像被点燃了一样,火红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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