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走出浴室,再度进卧房时,只见胡小姐好整以暇地躺在床上,身上覆盖着一条薄被单,向他春意盎然地微笑着。
多么诱惑的睡态!
多么迷人的笑容!
高振飞忽然之间冷静下来,心里暗想:她是如此美丽动人的女郎,我这穷光蛋凭那一点能受她青睐呢?
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女郎绝不会无缘无故,白白把身体无条件地供他任所欲为。对了,她必然有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呢?很显然的,是那姓苏的女人怀疑他是崔胖子的人,想用金钱和女色收买他。使他向崔胖子倒戈,而归附在她的艳帜之下为她出力,今后死心塌地的受她驱使。
但他所需要的,只是最起码的普通生活,能够不愁温饱,心愿已足。并不想卷入黑社会的圈子里,整天在跟那些九流三教的人物为伍,动辄玩命,那才犯不上呢?
因此,他不禁犹豫起来了……
躺在床上的胡小姐,看他愣在那里趑趄不前,颇觉诧然,风情万种地朝他招招手说:“你过来呀!”
高振飞这才如梦初醒,强自定了下心神,走到床前,忽然正色说:“小姐,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能不能回答?”
胡小姐“哦”了一声,笑笑说:“请问吧!”她这一笑,具有勾魂摄魄的魅力。
“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不是苏小姐叫我招待你的吗?”她反问了一句。
“这样招待?”高振飞怔了怔。
“你要怎么招待呢?”胡小姐妩媚地笑着说:“苏小姐吩咐我招待你,我只知道用身体来招待,除此之外……哦,对了,你的意思是不要先来点酒,助助兴?”
高振飞怕酒会乱性,摇摇头说:“那倒不需要,我只要你坦白告诉我,苏小姐是干什么的,要你这样招待我,究竟安什么心?”
“这个我怎样知道,”胡小姐说:“最好等苏小姐回来,你自己去问她好了……”
高振飞故意忿声说:“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那么我也不能接受你们的这种招待!”
说罢,他便转身要进浴室里去穿衣服,表示他准备立即离去。
这一来,可把胡小姐急坏了,因为苏丽文特地叫包正发关照她,要她好好在高振飞身上下点工夫,使他能死心塌地的归附在她手下。现在要是让他走了,回头苏丽文回来,叫她如何交代?
情急之下,她霍地掀开被单,从床上翻身下来,急忙阻止他说:“你不能走!”
“为什么?”
高振飞一回头,顿时把他惊得呆住了,原来她已经全身赤裸!
胡小姐居然毫不在乎,光着身子扑进他的怀里,将他紧紧抱住,泪光闪闪地恳求说:“你不能走,如果你一走,苏小姐回来一定会怪我招待不周,以为我得罪了你,那我可吃不消……”
高振飞看出她是在装模作样,冷冷一笑说:“要我不走很简单,只要你告诉我……”
话犹未了,冷不防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将他围在腰间的浴巾一拉,拉下了,返身就逃上床去。
高振飞下意识地追了过去,本来只是想夺回浴巾,没有想到追至床前,竟被胡小姐将浴中朝脸上掷来,避之不及,整个的脸均被浴巾蒙住了。
浴巾尚未扯开,胡小姐却已跳到了他身后,双手猛力朝他背后推去。
在毫无防备之下,这一推,顿使他向前一冲,全身扑倒在席梦思床上。
她根本不容他翻身起来,将娇躯整个扑在了他的身上。于是,两个赤身露体的男女,在床上了滚作一堆。
高振飞再也无法抗拒她的诱惑,在这种情形之下,就是铜铁,也会被她这团欲火熔化,何况他只是个血肉之躯,还不及铁那样经得起炉炼。
于是,他被她的热情熔化了。
被她的欲火吞噬了……
苏丽文在午夜十二点钟以后,始带着个瘦高条的中年绅士回来。她显得很疲乏,进屋就把身体朝沙发上一抛,吐了口长气说:“今天晚上是真把我给累惨啦!”
那绅士一脸奸相,笑起来都是阴沉沉的。对她的抱怨,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从他身上掏出香烟,点着了,猛吸了两口才说:“小苏,你刚才说的那家伙呢?”
他问的显然是高振飞,苏丽文把嘴向楼上一呶说:“我把他交给小迷汤了,你问他干嘛?”
那绅士皮笑肉不笑他说:“我只是想看看那家伙,究竟是怎样个角色,崔胖子居然敢派他单枪匹马来找你的麻烦!”
苏丽文颇为自负地笑了笑说:“管他是怎样个角色,就是生着三头六臂,我也照样能制得服服贴贴,跟着我屁股后头打转!”
“我得提醒你一句,千万别太自信!”那绅士深谋远虑他说:“崔胖子可不是好对付的,他的人能轻易让你收买过来?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你是存心泄我的气?”苏丽文把脸一沉。
那绅士哈哈大笑起来,挨着她身边坐下说:“小苏,你可不能这样冤枉人,为了你,最近崔胖子跟我闹得很不愉快。说我存心搅他的局,把他的几个大户头,全拉到了你这里来了。你还说我在泄你的气,那可太不凭良心啦!”
“我也没亏待你老吴呀,”苏丽文的脸色这才缓和过来,伸了个懒腰说:“这件事我们明天再谈吧,今晚我实在太累,需要早点睡,你也早些回去吧!”
她既然下了逐客令,老吴只好识趣地站起来,笑笑说:“那我走啦,别忘了刚才跟你谈的那码事,还得你多多帮忙呀……”
苏丽文打了个呵欠,懒洋洋他说:“让我今晚好好考虑一下,明天你等我电话好了。”
老吴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她呵欠连天,只好无可奈何地告辞而去。
等他一离去,苏丽文的瞌睡也没有了,精神忽然一振,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兴冲冲地来到了楼上。
胡小姐的房间并未落锁,被她转动门钮,轻轻一推,房门便应手而开。
苏丽文进房一看,只见床上一对男女,正交颈而卧,他们身上覆盖着一条薄被单,睡得又香又甜。显然胡小姐未辱使命,圆满面顺利地达成了任务。
于是,她放心了,满意地微微一笑,悄然退出房外,下楼回到自己的卧房里去。
她的卧房就在楼下,客厅里面的一间。往常这时候她回来,便有个专门待候她的阿妈,替她准备好洗澡水,忙这忙那,一直服侍她到上床。
刚才她跟老吴一起回来,一路只顾着说话,倒是没有留意那阿妈在不在。现在回到客厅里,始发现一直没见到阿妈的人影,以为一定是在里面替她收拾卧房。
“王妈!”
她叫了一声,未见那王妈答应,不由地生起气来,气冲冲地直趋卧房。
正要伸手掣亮电灯,背后突然被一支手枪抵住,黑暗中一个粗哑的声音向她警告:“别出声!”
苏丽文吓得魂飞天外,情不自禁地惊问:“你,你是什么人?”
“那你就不必管啦!”黑暗中持枪的人冷声说:“你要是不想吃卫生丸,最好少问,乖乖地听老子的吩咐!”
苏丽文听这口气,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毫无疑问的,这家伙跟在巷口拦劫的高振飞一样,准又是崔胖子那死对头派来的!
她真后悔,不该催着老吴离去,否则有他陪着,至少可以壮壮胆。现在她既不敢贸然呼救,手提包又丢在客厅的茶几上,连重施故会的机会都没有。
“你要我怎样呢?”她终于硬着头皮问。
那人嘿嘿笑一声,逼令说:“把你身上的衣服,替老子全部脱光!”
“干嘛?”苏丽文大吃一惊。
“你又要多问了?”那人冷森森他说:“叫你干嘛,你就干嘛,再多问小心老子对你不客气!”
苏丽文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家里,居然会发生这种威胁的倒楣事。平时豢养的那班闲汉,在这骨节眼上,竟然一个也没派上用场,岂不是白白养活了他们!
其实这又怎能怪他们呢?深更半夜的,没有她的召唤,谁又敢贸然闯到她的卧房里来?
正在愈想愈气之际,那人已不耐烦了。用枪管朝她背后猛一顶,厉声说:“脱!”
苏丽文再也不敢迟疑,赶紧顺从地将名牌洋装脱下,任它滑落在地上。
那人是站在门旁,借着由客厅射人的灯光,看她只将洋装脱掉,身上尚留着衬裙,和里面的三角裤乳罩,便呆在那里不动了。
“你是要我动手吗?”那人意犹未足他说:“老子叫你要脱光,脱光!你难道听不懂?”
苏丽文可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在这种情势之下,她居然能够力持镇定,勉强笑笑说:“朋友,大家都是在外面跑的,别太过分了,有什么过不去的,我们可以商量……”
“商量个屁!”那人喝止了她,接着怒问:“你究竟是脱不脱?”
“脱就脱!”
苏丽文一气之下,索性处之泰然,不愿向这种小人求情讨饶,刹时将全身脱了个精光!
“现在你该满意了吧?!”她赌气地忿声问。
那人冷笑一声,居然得寸进尺地命令说:“走到床边去!”
苏丽文无法反抗,只好光着身子走到床边。
尚未揣摩出那人意图,不料床上霍地坐起一人,竟出其不意将她拦腰一抱,按倒在床上了。
“救……”情急之下,她不顾一切,拉开了喉咙大声呼救。
但她才叫出声“救……”,嘴已被床上的人,用事先准备好的一团药棉塞住,使她叫不出声来。
她立刻意识到即将遭遇的命运,只得拼命挣扎。可是那人早已全身压了上来,把她压得无法动弹。
随着一阵狞笑,双手被刚才持枪的人过来按住了。
紧接着,脚也被另外两人按住,使她仰睡在床上成了个“大”字型。
黑暗中看不出屋里究竟有几个人,也看不清对方是什么人。但,毫无疑问的,敢用这种手段对付她的,除了那跟她势不两立的崔胖子,还会是谁?
于是,这自命不凡的女人,顿成了待宰的羔羊,任凭床上的那人,在她全身欲情地狂吻,抚摸……终于毫无反抗地被奸污了。
但对方意犹未足,一个下马,另一个接着上阵,在她身上发泄了近似疯狂的兽欲。
由于过度的惊骇和愤怒,再加上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轮奸,她终于陷入了昏迷状态,直到完全失去了知觉。
这一阵狂风暴雨,不知是什么时候停止的,当她逐渐清醒时,天色已经微明。
她仿佛做了一场噩梦,要不是身上的某部分隐隐作痛,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在夜间遭受了几个大汉的轮流强暴!
睁眼一看,那些人早已无影无踪,待她撑坐起来,才发现在自己赤裸的身上,赫然留着一张纸条。
上面只写着几句话:
“今夜只是警告性的行动,若不自爱,当心遭到更厉害的手段,以此为诫,幸勿自误!”
苏丽文看罢纸条,气得粉脸铁青,浑身直抖,显然已怒到了极点!
三把两把,将纸条撕了个粉碎,霍地翻身下床,吐出了嘴里塞着的药棉。冲进浴室一看,只见王妈被捆作了一团,蜷伏在地上,嘴里也被塞着一大团药棉。
一看这情形,她已完全明白,王妈必是在她回来之前,已被那几个大汉制住,难怪见不到她的人影呢。
此刻她已顾不得身上一丝不挂,急忙先取出王妈嘴里的药棉,声色俱厉地怒问:“那些人是怎么到我房里来躲着的?”
王妈是个三十来岁的寡妇,跟随苏丽文已好几年,平日忠心耿耿,做事也非常巴结,从来不犯一点差错,怎知第一次犯错,就犯了个大错!
其实说起来也不能怪王妈粗心大意,她连那几个强徒是怎么进来的都茫然不知。当她在十一点钟左右,准备替女主人进房铺床叠被的时候,刚一进房,便被门后窜出的大汉拦腰抱住,并且用手堵住了她的嘴。
紧接着又上来两个大汉,七手八脚将她捆了个结实,嘴里塞进一团药棉,便被他们拖进了浴室。
听王妈述说完毕,苏丽文冷冷哼了一声,费了半天的劲,才将她身上的捆绑松开。
“把包正发他们那些混蛋,替我统统叫来!”
“是!”
王妈领命出房去后,苏丽文立即扭开水龙头,放了满满一浴缸水,跳进浴缸,使整个的身体泡在水里,似乎要洗净昨夜在身上的污秽。
倏而,王妈已将那些闲汉从睡梦中叫起来,一个个睡眼惺松地来到了客厅。
刚才他们已听王妈说了昨夜被人侵入的事,心知苏丽文必然会大发雷霆,这一顿派头是吃定了。只是到目前为止,连王妈也不清楚宅内究竟损失了些什么贵重财物。
王妈叫包正发他们在客厅等着,便径自进入卧房,在浴室门口向苏丽文复命:“小姐,他们全在客厅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