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蕾娜想了想说:“这我倒的确没想到,刚才是怕被他们认出真面目,暴露出身份,所以一时情急,不由自主地开了枪,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
叶雄趁机说:“我倒有个补救的办法,不过,也许行不通……”
“什么办法?”马蕾娜急问。
叶雄从容不迫地说:“我是这样想,这三个家伙既然看到了你的真面目,当然不能留他们活着。但为了我刚才所说的顾虑,怕裴小姐疑心我们之间是串通的,就必须找三个人来代替他们……”
马蕾娜诧然惊问:“你说找三个人来代替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叶雄正色说:“这三个只要穿上他们的黑衣,戴上面罩,一时是不致于被认出的。我的意思是目前不能让裴小姐知道,这三个看房子的已被你枪杀,否则她必然会起疑心。我们要瞒过刚才发生的事,只有让他们‘复活’,而把罪名推在赖广才一个人身上。你可以说他受刑心有未甘,企图逃出这里,被你发觉才不得不开枪的。再由我一旁加油添醋,裴小姐绝对会信以为真……”
马蕾娜暗自点点头,没有打岔听他继续说下去:“只要裴小姐不起疑心,事情就好办了。你不是说,这里没人住,只留下那三个看房子的吗?我们可以关照找来代替他们的三个人,趁这里没有人的时候,一走了之。那时你我都不在场,裴小姐一定以为他们是逃走了,或者发生其他的特殊事故,绝不会疑心到我们两个人头上来,这样不是做的天衣无缝?”
马蕾娜茫然说:“这办法是不错,可是,哪里去找那么三个人呢?”
叶雄极有把握地说:“如果马小姐认为这办法行得通,找人是我的事,并且我可以保证,找来的人绝对可靠!”
马蕾娜似已同意,她说:“不过你要注意一点,他们虽然可以戴面罩,但身材和体型一定要相像,否则准会露出马脚的!”
叶雄心里暗喜说:“这个你放心,一切由我来安排,不过,你知不知道裴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马蕾娜犹豫了一下说:“听她说是金大妈介绍了几个人,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角色,不需要经过‘考试’。只要她亲自出面,跟对方见个面,谈谈他们加入的条件,就可以决定。她已经去了快半个小时,如果你能很快找到适当的人来代替,也许时间还够,否则就恐怕来不及啦!”
叶雄即说:“那么我立即就去找人……”
马蕾娜急将他一把拉住,忿声说:“你想一走了之么?”
叶雄哂然一笑说:“既然你不放心让我去找人,怕我一去不回,那我只好放弃这个主意,一切由你看着办吧!”
马蕾娜的方寸已乱,一时哪还拿得出更好的主意,犹豫了片刻,终于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相信你就是,不过你得快去快回,否则裴小姐要是先回来,可别怪我咬你一口,说这是你干出来的哦!”
“当然!”叶雄说:“我们一言为定,如果我误了事,一切由我承担。你尽管把事情推在我身上,我保证绝不牵连你马小姐!”
马蕾娜在这种情形下,纵然不相信他会这样够意思,也只得姑且相信,否则又怎么办呢?
于是,他们合力将三个大汉和赖广才的尸体,一一抬到了楼下去,然后把房内地板上的血渍擦干净。
车库里停着两部备用的轿车,叶雄将三具尸体搬上车,马蕾娜替他开了门,他便把车缓缓驶出车库。
认清这座郊外的大花园别墅,他向马蕾娜挥挥手,立即加足马力,风驰电掣而去……
九、布局
在萧探长的办公室里,听完叶雄简单扼要的口头报告,这位在警界服务多年的华籍探长,简直被这骇人听闻的消息惊呆住了!
事不宜迟,他已无暇再问详情,立即由叶雄亲自挑选三名警探,带了几样“法宝”,将三具尸体留在警署,原车急急赶回郊外的那座巨大别墅去。
叶雄这往返一趟,尚不到半个小时,他已尽可能地在争取时间,怕万一裴小姐先回去,一切计划就前功尽弃,枉费一番心机了。
可是对心急如焚的马蕾娜来说,这半个小时,无异等于半个世纪。直到看见叶雄当真带回了三个人来,这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简直兴奋得无以复加。
但她对带来的这三个人,却不放心地问:“他们是哪里找来的?”
叶雄并不替她介绍,只说:“他们三位都是我过去合伙,一起做买卖的朋友,绝对可靠。你放心好了,一切由我负责!”
马蕾娜“哦”了一声,又问:“该怎么做,你都告诉他们了!”
叶雄正色说:“在车上我已经关照过了,不过,你还得教教他们,在裴小姐回来的时候,应该怎样应付,才不致露出马脚哦!”
马蕾娜急说:“现在请他们快到客厅来,我把衣服面罩已经准备好了,一面穿戴,我一面再告诉他们,不要耽误时间!”
叶雄也觉得事不宜迟,带着三名警探,跟着她匆匆进了客厅。
别墅的楼上,备有几十套黑衣和面罩,以及一批枪械子弹,藏在墙壁夹层的暗门里,是专供行动时用的。马蕾娜早已取了三套服装和面罩,藏在沙发下面,他们一进客厅,她立即取了出来。
趁着三名警探在穿衣服,她站在一旁说:“这里看房子的三个人,是专门负责看房子,不管其他任何事情的。他们一个叫老蔡,等于是带头的,另外一个叫阿林,一个叫小张。没有特殊情况,他们只轮流在门房里守着大门,另外两个就在花园各处巡视。回头裴小姐回来,他的车子喇叭是连按两声,再按一下,你们无论是谁在门房里,都不需要出来,大门是电动的,电钮在门房的床头墙上,一按门就开了。裴小姐除非是有事必须亲自交代,从来不跟看房子的三个人啰嗦,这倒不用担心。就怕其他的人没事跑到门房去,跟你们搭讪,你们就得特别留心应付,最好是尽量避免开口,否则很容易露出马脚,那就糟啦!”
叶雄郑重地问:“你们三位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三名警探齐声应着,表示他们已胸有成竹,足以胜任。
叶雄强调说:“万一情形不对,可能露出马脚的话,你们就不顾一切夺车逃走,不必管我们这里了!”
“是!”三名警探已穿上了黑衣。
马蕾娜忽然担心地说:“他们逃走了,我们怎么办?……”
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汽车喇叭声,正是两声,再接着又一声!
“是裴小姐他们回来了!”马蕾娜大吃一惊,顿时紧张万分起来,忙把三支枪交给了他们。
一名警探非常敏捷,抓起个面罩,便冲出了客厅。
叶雄力持镇定说:“你们二位快戴上面罩,到花园里去!”
两名警探立即戴上面罩,也匆匆出了客厅。
叶雄已把三名警探弄来,不再是孤掌难鸣,因此比较胆大气壮,笑了笑说:“马小姐,你冷静些,不然你自己就先露出了马脚!”
马蕾娜也提醒他说:“你千万记住,以后不要再叫我马小姐!”
“是!”叶雄应了一声。
倏而,裴菲菲带着六名蒙面大汉,和两个壮汉,浩浩荡荡地进了客厅。
她一眼就发现地上赖广才的尸体,再看叶雄和马蕾娜站在那里发愣,不禁惊怒交加地厉声喝问:“这是怎么回事?”
叶雄不便贸然发言,只好由马蕾娜回答,她居然非常镇定地说:“这家伙大概不甘心受罚,变成了哑巴,你刚走不久,他就想逃出去,正好被我下楼来发觉,不得不向他开了两枪……”
裴菲菲冷哼一声:“哼!这家伙真是自寻死路,我是看在叶大雄的份上,饶他一死,只不过罚他变成哑巴。这是破例,便宜他了,他居然还不满足!”
随即把脸一侧,从面罩的眼孔中,露出两道凌厉的冷峻眼光,逼视着叶雄问:“叶大雄,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在不在场?”
“在!”叶雄只简单明了地回答了一个字。
裴菲菲这女人的心理,真令人高深莫测,她竟然不再追根问由,只向两名壮汉把手一挥,喝令:“把他弄出去,别让我看着碍眼!”
“是!”两名壮汉唯唯应命,一头一脚,抬起了赖广才的尸体,出了客厅。
裴菲菲又扫了叶雄和马蕾娜一眼,郑重宣布说:“从现在起,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这里!回头有好些人要来,我们要准备一下,今晚将有一次大的行动。是为了昨夜的事,使我们损失不少人手,我们必须报复,向警方还以颜色!”
叶雄诧然问:“是跟警方火拼?”
裴菲菲嘿然冷笑说:“你怕?”
叶雄毅然说:“我怕什么?只要你吩咐一句,别说跟警方火拼,天塌下来也吓不了我!”
裴菲菲“嗯”了一声,似对他的玩命作风非常满意,随即向马蕾娜吩咐:“你上楼去多拿几套服装和面罩来,回头要用的!”
“是!”马蕾娜恭应一声,带了两名蒙面大汉,匆匆上楼去。
裴菲菲这才冷声说:“叶大雄,你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经过,老老实实告诉我!”
叶雄冷静地回答说:“那位小姐说的完全是事实,不过她没发觉,赖广才根本没把那粒药丸吞下,当时只不过是压在舌头下面,瞒过了你,等你们一走,他就吐了出来!”
“真的?”裴菲菲勃然大怒,其实人都死了,她何必还生这么大的气?
叶雄认真说:“不相信的话,我还可以找到他吐出的那粒黄色药丸!”
说完,他当真蹲下身去:在沙发脚旁,终于找到了赖广才吐出的药丸,捡起来放在手掌心,摊着给她看。
裴菲菲这一看,果然更是怒不可遏,急问:“他向你说了什么?”
叶雄若有其事地说:“他说你的手段太狠,对任何人都毫不留情,劝我不必贪图重酬,而随时提心吊胆。不如跟他一起逃出去,向警方投案,照样可以拿一笔重赏……”
“你怎样表示?”裴菲菲信以为真怒问。
叶雄笑笑说:“我要是被他说动了,还会留在这里?当时他看我不答应一起逃走,一气之下,突然出其不意地一拳把我击倒。刚要夺门而出,正好那位小姐下楼来,向他大声喝阻,他不听,那位小姐才开枪的。”
裴菲菲忽问:“既然向警方投案,可以拿到一笔赏金,你为什么不干呢?”
叶雄苦笑说:“警方的赏金只能拿一次,又能给多少呢?而我在这里可以细水长流,并且,说句老实话,我过去干的买卖,就是见不得条子的,让我去投案,那不是自投罗网?说不定赏金没到手,人倒反关进了牢里呢!”
裴菲菲冷声说:“你倒很坦白!……”
她的话犹未了,马蕾娜已带着两名蒙面大汉,各捧着一堆黑衣和面罩,从楼上走了下来。
裴菲菲立即把话止住,绝口不再提及赖广才的事,郑重说:“今天有人介绍了几个身手不错的人给我,刚才我已经亲自去见过他们,谈的结果是他们参加今晚的行动,事后再作决定。如果他们确实不含糊,能派得上用场,我才同意他们加入,否则就作罢。所以我们这里的人,谁都不能让对方认出庐山真面目,叶大雄,你现在就捡一套合身的服装穿上吧!”
叶雄不禁暗喜,显然她已把他看成了“自己人”,于是振奋地应了声:“是!”当即随便捡了套黑衣穿上,戴起了骷髅面罩。
顿时,他摇身一变,跟那些蒙面大汉一模一样了。
裴菲菲打量了他一眼,认为很满意,遂说:“叶大雄,你跟我到楼上来一趟,我还有话问你!”
“是!”叶雄神色自若,跟了那女人上楼。倒是马蕾娜惶惑不安起来,担心裴菲菲追究赖广才被枪杀的事,万一他说话不谨慎,露出破绽,他们俩个都得倒霉!
但她不便跟上楼去,只得留在客厅里,急得坐立不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其实她是多此一虑,裴菲菲把叶雄叫上楼去,根本不是追究赖广才的事。进了房她径自朝沙发上大咧咧地一坐,不动声色地说:“叶大雄,我问你,今天到金大妈那里去,是你自己提议的,还是赖广才带你去的?”
叶雄不明白她问这话的用意,不得不小心回答:“我根本不知道那个地方呀!”
裴菲菲冷声说:“但你至少已经去过了!你认为那地方怎么样?”
叶雄不敢贸然作答,反问她:“你指的是哪方面?”
裴菲菲直截了当地说:“当然是指那里的女人!”
“这个嘛……”叶雄强自一笑说:“这教我实在很难回答,因为我对此道是门外汉,以前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今天还是第一次开洋荤。而且两次都是正在兴头上,让裴小姐派人去把我们叫来……”
裴菲菲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