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要我住在这里?”叶雄不禁暗急起来。
女郎悻然问:“怎么?你不愿意?”
叶雄好容易找到这条线索,哪能轻易放弃,只好勉为其难地苦笑说:“愿意!愿意……”
女郎这才转嗔为喜,风情万种地笑着说:“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吃了的。现在我到楼下去一趟,一会儿就来了,你可以先在我床上躺躺。”
说完,她又抛了个媚眼,才开门出房而去。
叶雄跟到房口,听她高跟鞋“笃笃笃”地下了楼,他立即开始在房里搜索起来。
他已认定这女郎,是属于那秘密组织的外围份子,负责替他们物色玩命的角色,充当绑架的人手。
今晚歹徒们损失惨重,必然急需招兵买马,那么他只要利用这女郎为媒介,倒不失是个打入那庞大组织的好机会。
显然的,到目前为止,这女郎尚不知道阿牛那班歹徒,已被警方击毙。现在她下楼去,大概就是向对方取得联系,那么她马上便会得到消息,而极力争取叶雄这样身手不凡的人物了。
因此他忽然想到,如果能多带一些警方的人员混进那秘密组织,岂不是比他孤掌难鸣强些?
他一面在动脑筋,一面展开搜索,希望能在这女郎的房间里,发现有关那庞大组织的秘密。
可是搜遍了各处,却毫无发现。正在感到非常失望之际,忽听那“笃笃笃”的高跟鞋声,又从楼下走上楼来。
叶雄赶紧躺上床去,闭上了眼睛。
只听那女郎推门进来,走到床前说:“喂!别装睡啦,快起来!”
叶雄睁开眼睛,笑问:“你不是要我今晚睡在这里吗?干嘛又撵我起来……”
女郎春风满面地说:“我已经跟那个人联络过了,他要我立刻带你去!”
“真的?”叶雄喜出望外,一骨碌翻身下床,兴奋地执住了她的两条胳臂。
女郎郑重说:“我带你去,就要对你的一切负责,你可不能给我找麻烦哦!”
“当然!”叶雄一口答应。
女郎忽然笑笑说:“话可是你自己说的,现在让我告诉你吧,我哥哥也决定带几个人去,你们见了面可不能动手呀!”
叶雄诧然问:“令兄带的人跟我有什么相干?”
女郎这才说:“我哥哥带去的,就是大块头他们那些人!”
“哦?……”叶雄心里有数,那个秘密组织由于今晚人手损失惨重,已在大量招兵买马了。
女郎加重语气说:“你刚才已经答应过我,不替我找麻烦的,现在还不知道,是你被录用,或者是大块头他们被录用。也许全能顺利过关,也许一个也通不过,所以只希望在事情决定之前,你能忍耐一点,可以办到吗?”
叶雄毫不犹豫地保证:“你放心,我绝对不惹事!”
于是,女郎满意地笑笑,偕同他一起出房,走下楼去。
酒吧老板也顾虑到,怕叶雄和大块头碰在一起,又大打出手。所以亲自带着那几个人先走一步,以免再发生冲突。
叶雄自己有车在街边,但他这身打扮,并不适合有车阶级的身份,所以连提都不提。
其实这个根本不用他操心,女郎早已有了安排,下楼来到酒吧才说:“我们先喝一杯,等一下就有车来接我们去。”
叶雄不便反对,跟她来到酒台前,由她绕到里面去,亲自动手弄了两杯酒来,递了一杯给他,说:“来,我们干了这一杯!”
叶雄却笑笑说:“我们换一杯如何?”
“你真小心眼!怕我在酒里下了毒药,把你毒死?”女郎一面说,一面把自己的一杯,换给了他。
叶雄尴尬地笑笑,举杯说:“干!”
女郎举起酒杯,嫣然一笑说:“祝一切顺利,干!”
他们碰了下杯,举杯一饮而尽。
女郎立即回身取来酒瓶,又在他杯里斟满了,然后再把自己的杯里倒满,故意笑问:“这回还要不要换一杯?”
叶雄摇摇头,报以窘然的苦笑。
这次他是看着她当面倒酒的,看得清清楚楚,根本不疑心她会捣鬼,实际上她却真做了手脚。
原来刚才的两杯酒,确实没有花样,但她身后的格橱里,放着各式各样的很多瓶酒,而她事先已把两只一样的放在一起了。其中一瓶的瓶口里,早已涂上一些无色粉末,那种粉末的溶解力极强,入酒立化。
所以她在回身取酒瓶时,正好挡住叶雄的视线,而且随手就把酒瓶拿过来,使他不致疑心。事实上她既要带他去见那掌握大权的人,又何必在酒里做什么手脚呢?
但她是奉命行事,不得不这样做,就在斟酒时,瓶口里涂的粉末便溶化,随同酒一起注入了酒杯。
叶雄竟被她瞒过,眼睁睁地没看出一点毛病!
等这一杯酒下肚,过了没一会儿,他便头晕目眩,感觉浑浑噩噩起来,终于伏在了酒台上……
这时候,一辆豪华轿车风驰电掣而至,停在酒吧门口,匆匆下来个司机,脸上赫然一条殷红刀疤!
他走进来,一句话不说,便跟那女郎合力架起昏迷的叶雄,出了酒吧,登车而去。
当叶雄被一股“阿摩尼亚”的气味,刺激清醒时,已置身在一个布置豪华,气派极大的办公室里。
睁眼一看,发觉自己靠在一张舒适的转椅里,身边站了两个全身黑衣的大汉,脸上戴着黑布面罩,划的赫然是个白色骷髅!
那女郎则坐在附近的另一张椅子上,神情有些局促不安,似乎这种恐怖的气氛,给她精神上的压力很大。
正在这时候,由四名黑衣戴骷髅面罩的大汉,随着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也戴着同样面罩的健美女人。从右旁的一道门出来,走到面对着叶雄的一张巨大办公室后,大咧咧地一坐。
四名大汉便分立在她两旁,使她看来神气十足,俨如掌握生杀大权的法官!
她既不问叶雄的姓名,也不问他的来历,开口就直截了当地问:“我这里有六个人,你自信能对付得了几个?”
这问题问得太突然,任何人也不容易回答,叶雄犹豫了一下,才说:“这很难说,不过我相信,至少一对一是绝不成问题的!”
那女人冷声说:“这是最起码的条件,连一个都对付不了,我们要你来干什么,又不是充场面!不过回头你可以尽力而为,能对付得了几个,就对付几个,我们这里录用的条件,是起码能够一对一,付的酬劳就是根据这个来定。如果能把六个一齐打倒,你每月所得就可能在我之上!”
叶雄强自一笑说:“能拿个半数,我已心满意足啦!”
那女人冷哼一声,遂说:“我的话可说在前头,既然你已经来了,这里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被我们录用,另一条却是死路!”
叶雄惊诧问:“这么说,除非我是被录用,否则就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不错!”那女人斩钉截铁地回答。
叶雄心里暗想,这个组织不用说其他的了,就以招募党徒来说,就可以想象得到他们的手段有多毒辣。天下哪有不被录用的人,就必须杀之灭口的道理?
他要不是怕小不忍而乱大谋,真恨不得立即动手,打他们个落花流水。但他毕竟使自己冷静下来,硬着头皮说:“好吧!我既然来了,就把命交在你们手里,该怎么就怎么办吧!”
那女人立即一捺桌上的电钮,便见叶雄所坐的转椅突然向后翻倒,同时一块地板落下,现出个洞口,正好把他翻落进去。
叶雄出其不意地猛吃一惊,只觉全身落在滑板似的斜槽里,两手无处可抓,一直急速向上滑落下去,终于落在一个弹性极强的帆布圆网上!
他的身体连弹起好几下,才算压住了布网,看清这是个救火用的救生网,用坚固的铁架支撑着。
据大约估计,从翻落到滑至布网上,至少有两三层楼高,而现在似乎是置身在一个宽敞的地下室里。眼光一扫,只见强烈灯光下,正有几个大汉,在等着轮流与一些戴着骷髅面罩的家伙交手。
叶雄还没看清,等着交手的是不是大块头那班人,忽觉布网一松,整个网子顿时下落,使他坐在了地上。
两个蒙面大汉马上过来,一边一个,把他架了起来,推到地下室的中央,按在木凳上坐下,让他先欣赏一番场中的恶斗。
这时动手的正是大块头,他似已知道这是生死之关。如能侥幸过关被录用了,自然是不愁吃用,尚有大批的钞票可拿。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因此非拼不可。
他的酒意已完全清醒,正咬紧牙关在跟一名蒙面大汉交手。双方都不甘示弱,拳来脚去,看情形是旗鼓相当,势均力敌,一时还不容易判出胜负。
叶雄看在眼里,虽觉大块头在酒吧里,那付不可一世的狂态,令人为之侧目。可是此刻情急拼命的狼狈相,又复觉得他可怜兮兮的。
再看身旁另一条凳子上,坐着的几个大汉,一个个都瞪眼看着大块头和那蒙面大汉交手。看得他们心惊肉跳,暗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因为他们都是跟着大块头跑,混吃混活的。向来只会仗人多势众,柿子捡软的吃,专捡怕事的欺。像今晚遇上叶雄这种扎手货,他们就吃不住了。
本来他们是想替大块头助威,找到叶雄出口气的,结果没想到气没出成,反而被揍了个鼻青脸肿!
警察闻声赶来时,大块头带着他们从后门溜走。几个人被打得落花流水,实在有些不甘心。便各自找了木棍,铁钩,刀子等武器,守候在附近,以为叶雄总要出来的。
谁知等了老半天,仍未见叶雄出来,倒是酒吧老板出来了,把他们找到街边去,说明有意思替他们介绍一条赚大钱的路子,问他们愿不愿意干。
大块头本来就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家伙。自己又没有地盘,只不过是仗着在码头上人头熟,成天跟一些狐群狗党,臭味相投的人混在一起。物以类聚,到处惹是生非,靠勒索一般小贩过日子。如今既有财路找上门来,他们哪还会不接受。
于是一拍即合,当即同意跟酒吧老板去“应征”。
“黑猫酒吧”的这两兄妹,便是专替那秘密组织,负责物色玩命的人物。本来对大块头这班人并看不上眼,否则早就动他们的念头了,哪会等到现在。
今晚那女郎为了叶雄的事,打电话去联络,才知道那秘密组织极需大批召兵买马。即使条件有稍差的也不妨尽量争取,所以酒吧老板才勉强找上了大块头他们。反正取舍的大权不在他兄妹手上,得由那蒙面女人去决定,能多多找几个人去“应试”,总是交了差啊!
大块头他们事先并不知道,万一不被录用,就是死路一条。等到知道这条严格规定,已经后悔不及。因为来了这里,就来得去不得,一切由不得他们自己作主,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去“闯关”。
为了怕那几个大汉,一上阵就垮下来,未免太丢人现眼,因此大块头自告奋勇地去打头阵。如果能侥幸过关,也可振奋一下军心,替那几个跟他跑的哥们打打气。否则直着进来,横着出去,他也于心不忍!
几个大汉对自己的身手,是瞎子吃馄饨,各人心里有数。眼看大块头斗得那么吃力,己是满身大汗,仍然未能旗开得胜,心里实在提心吊胆,在那里简直如坐针毡。
试想,连大块头都不能过关的话,他们上阵还能有把握稳操胜券?那真是棉花店关门——免谈(弹)!
就在这时候,大块头突然情急拼命起来,形同疯狂地一阵猛攻,竟把对方攻了个手忙脚乱。
忽听一个女人的声音娇喝:“住手!”
双方立即停止狠斗,大块头已是气喘吁吁,满头的大汗。
喝住他们的,正是那蒙面女人,带着六个蒙面大汉。由于大家都全神贯注场中的战况,竟不知她从哪里突然出现的。
大块头急问:“我,我能不能合格?”
那女人冷声说:“本来至少要击倒一个对手,才算合格,不过这次破例,看在你还舍得卖命的份上算你通过了!”
大块头喜出望外,松了口气,说:“谢谢,谢谢,以后我一定卖命!”
那女人把手挥挥,示意叫他退开,遂说:“下一个上吧!”
大块头一起的几个人,以为只要肯卖命,就可以顺路过关被录用,大家都争先恐后起来,但被那女人喝止:“争什么?每个人都会轮到的,按你们坐的次序,一个个地来!”
她的话就等于命令,谁敢不服从?于是由坐在最头里的一名大汉下场,对方也换了另一个蒙面汉子,出场与这大汉交手。
偏偏这大汉不争气,又加上求胜心切,上去不到两分钟,三拳两脚就被对方揍趴下了,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那女人便吩咐两名蒙面汉子,把他拖到一边去,等全部比划完毕,再听候发落。
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