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白莎丽告诉他,白振飞他们已去过“幸运赌场”接见了法朗哥,但那家伙矢口否认。他们甚至以阿蒙写的那张东西和报纸威胁,表示如果他不把人交出,即向警方报案,指控“幸运赌场”因昨天被伍月香大获全胜,赢去了二十多万美金,不甘受此损失,而对她采取了不法行动。
可是法朗哥依然故我,根本不予理会,他们无可奈何,只好离开了“幸运赌场”。
现在等于已经打草惊蛇,使法朗哥的防范更严,他们就无从着手了。因此白振飞要她转告郑杰,无论是否查出眉目,必须在五点钟以前回“海宫酒店”会合,研究万一救不出伍月香,今晚如何采取行动。
郑杰挂断电话后,立即又打了个电话给伊玛娃,得到的答复是,她已由种种迹象判断出,伍月香绝对在法朗哥手里。但奇怪的是他那方面竟毫无动静,不知他们把那女郎劫持在手里打什么主息。
伊玛娃最后并且说:“我已经动员了一二十人,正在各方面搜查,只要查明他们把那位小姐藏在什么地方,立刻会设法通知你的。然后就照我们的办法,有了真凭实据,他再想抵赖也不行!”
郑杰却是有苦说不出,因为今晚八点钟以后,他们的行动就要开始了,目前连伍月香的下落都未查出,又怎能及时把她救出来,参加这次的行动呢?
事实上原订的计划己改变,伍月香昨天大获全胜的消息,今天报上才刊登出来。她又没有机会露面,到各赌场上大显身手,造成轰动的局面。今晚临时出现,谁又能认出她就是报上刊载的,那位幸运的东方女郎?
而且郑杰已看出白振飞的意思,对今晚有无伍月香参加,似乎已无关重要了。因为她尚未成为众所瞩目的神秘女郎,自然不可能因她而把大批赌客吸引到“摩洛哥赌场”去。反正今晚是已决定动手了,即使赌客寥寥无几,也势在必行了。何况这家规模宏大的赌场,每晚都是盛况不减的,又哪在乎漏掉一批赌客?
所遗憾的是,他们决定动手的时间,并不是赌场最热闹的时候。假如伍月香不发生意外的意外,一切照原定计划,先接连几天大显身手,像在澳门时一样,使她成为轰动一时的“午夜情人”。而在动手的当晚,提前出现在“摩洛哥赌场”,那就不受时间影响,必然会把赌客和游客,大量地吸引去了。
因此郑杰现在所顾虑的,就是如果在动手之前,不能及时把伍月香救出。白振飞很可能就会置她于不顾,得手后便扬长而去,把她撇在此地不闻不问。
于是,跟伊玛娃通完电话,一看时间已不早,他便立即就驾车匆匆赶到“海宫酒店”。
白振飞等人尚未回来,仍然只有白莎丽一个人在房间里,她一见郑杰就说:“白大爷又来过电话了,他们已经潜入‘摩洛哥大酒店’中央系统空调的机房,弄得差不多了。只是怕万一需要多耽搁点时间,五点钟赶不回来,所以叫叶龙通知我,如果你先到就不要离开,务必等着他们。”
郑杰沮然坐了下来说:“我看白大爷的意思,对于今晚行动,似乎有没有伍月香参加都无关紧要了。”
“本来嘛!”白莎丽说:“谁叫她自己太不小心,昨天刚到就把三十万美金被人劫夺了去,以致节外生枝地惹出一大堆麻烦。昨夜在赌场里,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又被人劫持而去,使我们整个计划,几乎受她一个人影响而泡汤。这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早知如此,我们当初又何必千方百计地要她加入,结果反而成了我们的累赘。现在没有她我们也照样进行,有什么了不起,少她一个人我们大家还多分一些呢!”
郑杰颇不以为然地说:“不过话说回来,她虽然被人劫持了,却连那二十万美金藏的地方都没说出,凭这点就很够意思了。何况昨夜的事,实在应该由我负责啊!”
白莎丽不禁冷笑一声,妒火中烧地说:“你当然是帮着她说话,因为你们都是赌中老手,可说是志同道合,天生的一对,地生的一双。今晚得手以后,各人分得一份,然后搭档起来去闯天下,那该多美,多好呀,可惜的是她没这个命!”
郑杰心烦意乱地说:“莎丽,无论怎样,她也是我们之中的一份子。现在她的情况不明,总不会是故意让自己落在人家手里的,你又何必幸灾乐祸?”
白莎丽忽然乖戾地笑笑说:“信不信由你,也许我倒知道她的下落呢!”
郑杰诧然急问:“你知道她的下落?”
话犹未了,房门上已“笃笃”敲了两下,他只好趋前手按腰间的枪柄,大声问:“谁?”
“是我们。”房外是白振飞的声音回答。
郑杰忙不迭开了房门,让白振飞、叶龙和范大贵进来,随即又关上了房门,把锁落下。
“一切OK了!”白振飞眉飞色舞地说:“连我都没想到,机房里根本没人看守,花不了半个小时,我就在两部空调机上做好了手脚,今晚去破坏正在使用的那一部,绝对不会有问题啦!”
郑杰接口说:“问题是我们没有查明伍月香的下落,恐怕不能及时把她救出啊!”
白振飞耸耸肩说:“反正我们已尽了最大努力,对她可说是仁尽义至了。纵然救不出她,今晚的行动也无法改变,这并不是我们存心撇下她呀!”
郑杰正色地说:“白大爷,我并不是坚持非救出她不可,但我们必须顾虑到一点,就是万一在酷刑之下,她被迫泄漏了整个计划呢,你们大概还没想到这个问题的严重吧!”
白振飞果然为之一怔,呐呐地说:“我想不至于吧……她连那二十万美金藏的地方都没说出,怎么会说出整个计划呢?”
郑杰郑重其事地说:“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在几分钟之前,我才突然考虑到这个问题。因为他们把她劫持去,必然是有目的。如果我是对方,首先就要逼她说出钱在哪里,然后再问我们带了这么多派不了用场的美金,来此地的企图是什么。伍月香不是钢打铁铸的,在严刑相逼之下,试问她能硬挺得住吗?”
白振飞沉吟了一下说:“假使她被迫说了出来,为什么昨夜他们不派人来把钱取走呢?”
郑杰回答说:“正因为他们没把钱取去,而且至今毫无动静,我才想到伍月香可能已受刑不住,被迫泄了我们的底子。所以他们把那不能派用场的二十万美金,已根本不看在眼里了。如果不出我所料,只怕在我们动手的时候,他们就要出来凑热闹啦!”
白振飞顿吃一惊说:“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现在故意按兵不动,等我们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在我们动手时他们才采取行动,打算坐享其成,不劳而获?”
郑杰强自一笑说:“我的判断不一定正确,不过,我们不能不防到这一着!”
白莎丽冷漠地说:“既然这样,现在伍月香已泄漏了我们的全部计划,就是全力把她救出来也无济于事呀!”
白振飞神色凝重地沉思了起来,郑杰也不便坚持己见,非把伍月香尽全力先救出来不可。
事实上现在已骑虎难下,即使改变计划也不可能,因为赵家燕早在保险库里了。
这时她大概已完成任务,把库内寄存的大批贵重财物,尽量装进了那只特制的大衣箱里,只等今晚八点钟一到,开库时等郑杰把她提取出来啦!
一片愁云疑雾,笼罩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使他们无不感到心烦意乱,陷于了一筹莫展的沉闷气氛中。
终于,白振飞拿定了主意,当机立断地说:“现在我们已是骑虎难下,欲罢不能了,所以今晚决定动手是无法改变的!不过,我们必须随机应变,万一发生情况不对,赌场方面我们就放弃,只把那大铁箱迅速用车载走。我想那箱东西大家分分,也相当可观,总算不虚此行了。”
“万一有人拦截呢?”白莎丽担心地问。
白振飞胸有成竹地说:“所以我们要用个疑兵之计呀,郑老弟把箱子取走后,回到房里立即让赵小姐出来,把所有的东西另外用皮箱装进去,然后你们就自己提下楼来送到车上,这样绝不致引人注意的。东西上了车,郑老弟立刻回到赌场来,那么即使有人想凑热闹,也以为你们是把行李先送上车,准备得手后就逃走了。至于赌场里,纵然对方早已有人在混迹在其中,他们口中没有含解药,就会被空调系统中的迷药迷住的。不过我们仍得看情形,能动手就绝不放弃,万一对方的人及时进入赌场,我们只好忍痛牺牲,尽快退出离开现场,一起赶快上车……”
郑杰忍不住又推出了老问题:“伍月香我们就撇下不管了?”
白振飞断然说:“这是迫不得已,谁也顾不了她啦!”
郑杰犹欲表示异议,但白振飞拍拍他肩膀说:“郑老弟,这不是某一个人的事,而是关系着大家今后的命运,希望你不必太感情用事。何况赵小姐对你早已一往情深,昨天还亲口向我表示过,你总不能一箭双雕呀!哈哈……”
郑杰暗向白莎丽一瞥,发觉她的神色有异,似妒似恨,又像是含有种说不出的愤怒,使他只好保持缄默了。
于是,一切已成了定局,大家都静候着时间的到来。
七点钟不到,他们已分批出发了。
叶龙带着自制的定时炸弹,前往发电厂,范大贵把下午就租来的一辆八缸大型轿车,驶到了摩洛哥大酒店附近停着。
其他两男一女虽是同赴“摩洛哥大酒店”,但除了郑杰自己驾车前往,白振飞和白莎丽则是各自雇车先后出发。
而且他们三个到了目的地,也是“各自为政”,郑杰回到二楼的房间里,等待开启保险库的时间到来。白振飞便溜到机房去,使空调系统发生故障。白莎丽则盛装进入赌场,以女赌客的姿态出现,暗中查看里面的情势。
虽然这家酒店今天发生了命案,但对赌场的盛况毫无影响,仍然非常的热闹。
郑杰仍不死心,到了房里就立即再打电话给伊玛娃,但她已不在俱乐部里。
于是,他索性又打电话到“幸运赌场”,决定跟法朗哥来个摊牌性的谈判。
这家伙倒是每夜必在赌场里亲自坐镇的,他接听了电话,一听对方是郑杰,就故意表示关心地问:“郑先生找到那位小姐了吗?”
郑杰冷哼一声,开门见山地说:“法朗哥先生,你不必跟我来这一套了,我已经知道那位小姐在你手里。如果你不想自找麻烦,最好就把她交给我,否则一切后果由你自己负责!”
法朗哥狞笑说:“这简直是笑话!那位小姐明明是被伊玛娃派人劫持去的,你不去找她要人,怎么反而说人在我手里?”
郑杰故意说:“现在我已经把二十万美金送去给她了,而她却说人在你这里,并且说你们的大老板已通知了你把人交给我,难道你还打算否认?”
法朗哥忽然纵声大笑说:“郑先生,既然大老板答应了你,那还有什么问题?可是人既不在我这里,我也并未接到通知。不过,如果你能请大老板来当面交代我一声,就算人不在我手里,我也负责把那位小姐找到交给你!”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郑杰忿然搁下话筒,盛怒之下,几乎忍不住准备不顾一切地找上门去。可是再一想,这一去势必发生冲突,甚至会当场大打出手。赌场方面人多势众,而他孤掌难鸣,必然将吃大亏。这倒是在其次,主要的是八点钟将至,赵家燕藏身在大铁箱里,还得等他把她从保险库里提出来。
她所备的氧气,仅够维持十几个小小时,万一他去“幸运赌场”动起手来,纵然不致送命,但只要误了时间,或者被警方以闹事的罪名把他抓去,保险库只开放一个小时,到时候就关上,要等第二天早上八点才启开。那么氧气用完了,赵家燕岂不是将在库里被活活闷死?
念及于此,他只好沮然长叹一声,感到左右为难,犹豫不决起来……
八点差五分,房门上突然轻敲了两下,使他暗自一怔,急趋门前问:“谁?”
“我是洋子!”房外回答。
郑杰已如同惊弓之鸟,丝毫不敢大意,把上装的扣子解开,以便随时拔枪应变,然后才开了房门。
进来的果然是那东洋女郎,她把房门一推上,就急促地说:“我们不久前抓住了三个鬼鬼祟祟的家伙,都是东方人,结果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了那位伍小姐的下落……”
“在哪里?”郑杰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问。
洋子笑笑说:“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呀,原来他们之中的一个家伙,昨夜在暗中监视那位伍小姐,亲眼看见她被我们的人挟持出去的。那家伙也跟了出去,后来又发现十几个人把我们的人全部击毙,夺走了伍小姐。他又再跟踪,一直跟到了城外……”
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