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很简单,在这批亡命之徒面前,根本不需要讲求什么舞艺。只要作风大胆,表演够刺激,最好是脱得一丝不挂,再加上些低级趣味,和挑逗性的色情动作,使看的人过瘾就保险获得满堂声及喝彩!
她就是把握住大家的这种心理,尽量投其所好,迎合他们的要求,所以大受欢迎。每天使得亡命之徒们若痴若狂,大批的钞票也就滚滚而来,送进了酒吧。
甚至有些亡命之徒,对此乐不思蜀,钱花光了再去干一票。有了钱再来避风头,几乎把这里当作了“乐园”。
更有些竟是为了这“黄色炸药”慕名而来,来了就乐而忘返,足见她的号召力了。
但谁也别想“碰”她,无论花多大的代价,至今还没有人能获得跟她真个销魂的。
这就是她的“与众不同”的地方,假使像“逍遥宫”里的女人一样,花了钱大爷就可以为所欲为,那就不稀奇啦!
由于这个缘故,大家都希望能一亲芳泽,以致使她的身价和别的女人不同。结果她不但“奇货可居”,更撩得那些亡命之徒垂涎三尺,却是可“望”而不可“及”。弄得一个个神魂颠倒,若痴若狂,无不对她心痒痒地跃跃欲试。
可是谁又会想到,她是特别行动组派在酒吧里的重要人物,一旦摘掉头上的假发,露出了寸毛不留的光头,那才倒足胃口呢!
疯狂的音乐中,只见她在揉扭那软若无骨的纤腰,似乎模仿埃及的肚皮舞,表演得惟妙惟肖,有板有眼。
虽然她身上穿的并不是轻纱罗裙,动作则完全如出一辙。不但把纤腰揉扭着,更把小腹以下微微突出,被紧身裤绷着,使得原形毕露的倒三角形部分,有力地一下一下挺动着。
这种挑逗的动作,简直令人想入非非!
她本来就站在郑杰的面前表演,存心向他挑逗和卖弄风情。这时忽然向酒吧台的右边移动,似在故意把大家的注意力移开,跟着她转了过去。
亡命之徒们终于故态复萌,忘了那“凶神”尚在场,一个个都忍不住怪喊怪叫,口哨,喝彩声一起来了。
全场一起哄,艾妮也就更卖劲了,顿时叫“脱”之声四起,此起彼落地不绝于耳。
于是,她为了不负众望,艾妮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当心!……”
郑杰立即惊觉,身子向右一偏,连人带椅整个倒了下去。
几乎在同时,“嗖!”地一声,一把锋利匕首已疾飞而至。被郑杰在千钧一发之下避开,竟把桌上的酒瓶掷中,击了个粉碎!
整个酒吧顿时又惊乱成一片,男男女女的亡命之徒纷纷逃避,争先恐后地夺门而出。
可是,凶手眼看一掷未中,竟趁乱混在人潮中逃出,谁也没有看清他是什么人。
由于当时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艾妮的身上。而她虽是首先惊觉,在郑杰背后不远的一张桌位上,突然有人跳了起来掷出匕首。但情急之下,只顾着急向郑杰出声警告,也未看清凶手是谁。
等到人潮涌到酒吧外,郑杰再爬起身来时,早已无法找寻凶手了。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有人敢公然向郑杰下手,确实胆大已极!
但那家伙不顾一切,冒险在这酒吧里下手,究竟是为什么呢?……
念犹未了,大批人马已赶来镇压,由金秃子亲自率领一二十名大汉,以及二十几个特别行动组的女枪手,分散排列在酒吧外面。
金秃子朝空连鸣两枪示威,接着振声大喝:“都给我站住,谁都不许走开,否则格杀勿论!”
纷纷逃出酒吧的男男女女,眼看大批荷枪实弹的人马排列在面前,只好服从地站住了,不敢再动一动。
金秃子立即带着四名大汉,首先冲进酒吧,不由地怒形于色说:“妈的!又是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子!”
郑杰理直气壮地说:“老兄,你可得把事情弄弄清楚,这次是有人想用飞刀暗算我,那也能怪我闹事吗?”
金秃子怒哼一声,正待发作,艾妮已顾不得赤裸着上身了,挺身上前说:“金组长,他说的都是实话,刚才要不是我及时发觉,急向他大声发生警告,他可能已经遭了毒手,不信你看!”说时用手向郑杰坐的桌位一指。
金秃子眼光一扫,果见桌上的酒瓶已被击成粉碎,并且斜插着一柄锋利匕首!
他这才嘿然冷笑说:“看情形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也认为让你活着是多余的呢!”
郑杰反唇相讥说:“好在我的命大,要我死还不太简单!”
金秃子不禁恼羞成怒地说:“哼!你别在那里大言不惭,我们的决斗还没有取消,你要能过得了我这一关,才算你命大!”
郑杰不甘示弱地哈哈一笑说:“老兄决定了时间,只要通知我一声,我绝对舍命奉陪!”
艾妮看他们又将发生冲突,忙不迭从中说:“金组长,酒吧里有人公然持刀行凶,你还不赶快查一查?……”
金秃子冷声说:“当然要查,就先从你开始吧!”
“从我开始?”艾妮惊诧地问。
金秃子遂说:“既然是你首先发觉的,自然看见了下手的是谁,现在就请你到外边来指认!”
艾妮呐呐地说:“我,我当时吓呆了,根本没看清是什么人……”
“不见得吧!”金秃子皮笑肉不笑地说:“如果你真吓呆了,还会及时向这小子发出警告?”
艾妮悻然说:“实际上我只惊叫了一声,幸亏他自己机警,立即连人带椅一起倒了下去。否则别说是向他发出警告,就是抢救也来不及呀!”
金秃子忽然逼视着郑杰问:“你能指认得出吗?”
其实郑杰还没有爬起身,下手的人早已混进人潮,趁乱逃出酒吧。但他觉得这是个现成的机会哪能轻易放过,于是故意回答说:“这可没有把握,但可以试试,也许看到人就能指认出来……”
“来吧!”金秃子说了一声,就向外走去。
郑杰急步跟出酒吧,只见外面站了男男女女的几十个亡命之徒,被大批男女枪手监视着,不敢擅自离开现场。
因为凶手既混在其中,那就每一个人都可能是的了。
金秃子发号施令,吩咐所有的男女列队站好,排成一条长龙,让郑杰遂一查认。
郑杰仿佛检阅官似地,从排在最前面的第一个开始,一个个地认过去,直到最后一个。
他根本认不出是谁,主要的是找白振飞,既然不在其中,他只好向跟在身旁的金秃子沮然摇摇头说:“我认不出……”
金秃子冷哼一声说:“我的责任已经尽到,这是你自己指认不出,以后那家伙可能还会伺机向你下手的,那可怪不得我了!”
随即向那些人振声宣布:“好了,你们解散吧,酒吧今天暂停营业,任何人不许再进酒吧!”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在一片失望的叹声下,纷纷各自散去。一些意犹未尽的家伙便争先恐后地涌向了“逍遥宫”,干脆去真个销魂了!
金秃子等所有的人散了,遂说:“现在你的风头已经出尽了,可以安安分分地回到特五区的木屋了,你的房间还是第三号……”
郑杰急问:“岛主不是要我找出那姓白的?”
金秃子嘿然冷笑说:“接待组已经查过了,岛上根本没有叫白振飞的这么一个人,也没有留着绅士小胡子的。除非是他用的化名,并且来以前以剃掉了胡子,否则就是你小子胡说八道!”
郑杰忿声说:“那为什么不让我把所有的人都认一认?”
“那倒大可不必!”金秃子狞声说:“刚才我们跟岛主已经商讨过了,认为这样不但小题大作,也等于在打草惊蛇。所以岛主改变了主意,决定让你单独留在特五区木屋里,如果真有你所说的那么个人,他就会设法去跟你联络。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切都布置好了,假使刚才那家伙再敢去向你下手,那就是自投罗网!”
“假使姓白的不露面呢?”郑杰问。
金秃子不怀好意地笑笑说:“你还记得今晚的那场决斗吗?如果等到七点钟,姓白的还不露面,你就得准备大显身手了,不过邱广才他们在我之先,你要能连过三关,才够资格跟我动手,否则就根本轮不上我啦!”
郑杰不屑地说:“哼!你倒真会打如意算盘,等我连斗了他们三个之后,早已精疲力尽,而你却以逸待劳,对吗?可是你先别得意,就是那样你也不一定能稳操胜券!”
金秃子狂笑一声说:“鹿死谁手,到时候再看吧!”
郑杰不愿再跟这种人斗嘴,忿然怒哼一声,便径自向特五区木屋走去。
金秃子并未跟去,仍然站在那里,目送他走进木屋。
这时郑杰忽然想到一点,自己满腮这一大把胡子,也是化装的。白振飞如果是化名混进这里,当然也可能化了装,会不会是因此而使彼此都认不出对方呢?
念及于此,他便决定回到特五区木屋去,把满腮的胡子弄掉,恢复他的庐山真面目。以免一误再误,使白振飞见了他也不敢贸然相认。
于是,他加快脚步,匆匆走回今晨被宋菲菲安排的木屋。
邱广才、杜海、洪豹,以及同屋的另两个家伙,由于沙玫的一口咬定,说他们是庞万通派来卧底的,这时已被关在了地牢里等候发落。
这木屋已没有任何一个人,郑杰直接走进了关着门的三号房间,只见茶几上尚留置着那只纸盒。早晨他刚把钱放回口袋,就发生了跟邱广才冲突的事件,以致其他的东西都留在了纸盒里未及带走。
走过去打开纸盒一看,留在盒内的东西一样也没少,连那包“威士登”香烟都未被人动过。
郑杰大喜过望,首先就如获至宝地,把那包香烟放进裤子口袋,其他的都不重要了。然后他再拿出打火机,进入浴室。
如今打火机都流行用“瓦司”的了,而他却仍然用那种装汽油的老式打火机。这并非他保守或寒酸,而是在必要时得用汽油,才能弄掉用强力胶水黏的满腮大胡子。
对着洗脸盆上,装在盥洗用具小柜上的镜,他打开打火机的底部,取出浸在汽油里的棉花。开始了卸下胡子,小心翼翼地,一部分一部分揭下来……
突然,外面的房间发出一阵轻响,使他立即惊觉,急将毛巾按在胡子尚未完全揭下的部分,回身惊问:“谁?……”同时冲到了浴室的门口。
定神一看,想不到悄然来到他房间里的,竟是刚才还遍体鳞伤,现在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沙玫!
“是你?”郑杰颇觉意外,但已不再紧张。
沙玫直截了当他说:“岛主派我来的!”
郑杰不禁诧然地问:“派你来干嘛?”
沙玫沮然回答说:“何必问呢,反正我们是同一命运了,她把我们放在一起,当成了钓鱼的饵。鱼要不上钩,我们就毫无用处,就算鱼真会来,鱼饵总是得牺牲的啊!”
郑杰“哦?”了一声,由于不愿被她发现嘴上还有部分胡子未揭下,遂说:“你等一等,我马上就出来!”说时已把洗澡间的门关上。
沙玫却跟到门口,在门外追问:“你干什么?”
郑杰不便直说:只好灵机一动地掩饰说:“我一身臭汗,得洗一洗……”
不料沙玫竟推门而入说:“我替你擦背!”
郑杰欲阻不及,她已闯了进来。
他忙不迭又以毛巾掩在嘴上,急说:“请替我先放水,我刮刮胡子……”
趁她真去放水时,郑杰立即以最快的动作,忍着痛把胡子全部揭了下来。
谁知一回身,沙玫已站在浴缸旁,以诧异的眼光看着他问:“人家都用刮胡刀,你怎么硬拔?……咦?胡子一刮掉,原来你是个帅哥嘛!”
她大概还没有看清,郑杰并不是拔,而是一片片揭下来的!
郑杰心知无法再瞒,只好尴尬地苦笑说:“你还看不出我是化装的?”
沙玫怀疑地走过来,伸手摸摸他的下巴和两腮,才笑问:“你那一大把胡子,原来是黏在嘴上的?”
郑杰强自一笑说:“这样人家才不容易认出呀!”
沙玫忽然郑重其事地问:“你真是庞老板派来的?”
“你呢?”郑杰反问地。
沙玫坦然回答:“我根本就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郑杰诧异地说:“可是你怎么承认了,而且还招出了那几个人?”
沙玫忿声说:“不承认只有自找苦吃,至于招出那几个家伙,我完全是为了报复,同时也替你出一口气!”
郑杰不禁哈哈大笑说:“那真巧了,我也是为了替你出口气和报复,才把他们拖下水的,想不到竟不谋而合,否则那女人就不会相信啦!”
沙玫沮然叹了口气说:“你别高兴,等他们查出来,我们就惨了!”
“对了!”郑杰忽问:“你怎么会听到那秃子计算我的阴谋,而亲自跑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