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太太吗?”对方说:“我有个重要的消息,是关于你跟丘经理,不知汤太太愿不愿意知道?”
汤太太暗自一怔,急问:“什么消息?”
对方哈哈一笑说:“汤太太,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关于你跟丘经理之间会有什么消息,相信你自己心里也有数吧!”
汤太太不禁忿声说:“既然你认为我知道,又何必告诉我?”
对方笑了笑说:“汤太太可别误会,你们的事与我无关,不过我要告诉汤太太的这个消息却是有人花了相当大的代价,要我们当场抓你和丘经理的真凭实据呀!”
汤太太惊怒交加地说:“我懂了,你的意思是否看我能出多高的代价,如果我能出更高的代价,你们就放弃那一边?”
对方停止了笑声说:“汤太太很聪明……”
汤太太却不等他说完,就不屑地冷声说:“可惜你的消息来得太迟,别人已经抢了生意,不但把一切告诉了我,并且我还知道主使的人是谁!”
“你已经知道了?”对方颇觉意外地问。
汤太太冷哼了一声说:“你想不到吧?”
“确实没想到。”对方说:“但汤太太可能想不到,我现在所说的并不是那消息,因为抓不抓还在我们……”
“那又是什么呢?”汤太太急问。
对方这才郑重其事地说:“汤太太,请你详细听着,既然你已经知道主使人是谁,就不必由我告诉你了。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为了免伤和气,和使你跟丘经理出洋相,已决定不接受这份差事了。不过,假使汤太太真愿意出更高的代价,我们倒有一对现成的野鸳鸯在那里,可以交由你们去处理!”
“哦?”汤太太诧异地说:“你能把话说清楚些吗?”
对方又笑笑说:“老实说吧,我们本来是受雇要在今天下午,抓你和丘经理的。但因为代价太低,我们不太感兴趣,已经决定放弃了。而现在主使的人却跟一个小子在一起,被我们抓住了,并且把他们用药迷昏,双双被脱得精光地躺在床上。大概在一两个小时之内是醒不了的,这样说汤太太总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汤太太急不可待地问:“现在他们人在哪里?”
“对不起!”对方奸滑地说:“在条件未谈妥以前,这个实在恕难奉告!”
“那我先听听你的条件!”汤太太似已突然心动。
对方直截了当地说:“我不想狮子大开口,但别人出的是一百万比索,汤太太总不能低于这个数目吧!”
汤太太毫不犹豫地说:“我出加倍的代价!”
“好!”对方喜出望外,一口答应说:“汤太太开出的口,我绝不讨价还价,不过得马上兑现!”
汤太太更爽快,她说:“不成问题,钱是现成的,你可以立刻亲自来取,我马上叫丘经理准备!”
对方欣然说:“我五分钟之内就到!”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然后,他又拨电话到“马尼拉大饭店”,接通他们的房间,把洽谈的情形告诉了老潘。
那家伙虽是粗线条的人物,心却很细,立即警告说:“小金,你可别上那女人的当,她叫你去拿钱,夜总会里全是他们的人,你一个人去……”
小金却有恃无恐地说:“那倒不用担心,他们的小辫子已经被我们抓住,现在我一个人去,他们才更不敢把我怎样呢!”
老潘仍然叮嘱了一句:“你还是当心些的好!”
“我知道!”小金笑了笑,便把电话挂上,走出了电话亭。
穿过马路,走不了多远,就到了金孔雀夜总会。
小金先在大门外张望一下,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动静,这才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门口的小厮问明他来意,便向走道一指说:“经理办公室就在那边!”
小金点点头,径自走了过去,来到经理室门口,举手在门上不透明的毛玻璃上轻敲了两下。
“请进!”这是个女人的声音。
小金不疑有他,立即推门而入,就被早已守在门旁的一名大汉,冷不防就从背后窜上来,双臂一张,将他紧紧地抱住了。
另两名大汉冲上来,不由分说就饱以老拳,两个人一齐动手,挥拳狠狠照他腹部连击!
小金连经理室里的情形还没看清,已被击得痛呼连声,全身躬缩成一团,被身后的大汉抱住,就像挂在他手臂上一条被打断脊骨的死狗似的。
等那大汉一撒手,小金便已支持不住,倒在地上呻吟不绝起来。
这是给他的一个下马威!
经理室里除了汤太太和丘经理,尚有六名大汉,三个是动手的,另外三个则虎视眈眈地站在一旁。
汤太太这时好整以暇地,大咧咧地坐在办公桌后的皮椅上,叼着香烟,冷眼看着三名大汉动手,似乎根本视若无睹。
直到小金倒在了地上爬不起来,她才冷声说:“说吧!他们人在什么地方?”
小金被一连几拳狠狠打在腹部上,已使他腹痛如绞,不但伸不直腰,几乎出不了声。只见他咬牙切齿地,带着呻吟之声说:“你,你竟不……不守信用!”
汤太太把抽屉拉开,取出几叠钞票,朝办公桌上一抛,嘿然冷笑说:“钱在这里,我并没说不付,但我也没说不先给你尝尝拳头的滋味,怎么叫不守信用?”
小金脸色发白地恨声说:“好!现在算你狠,可是你别忘了,你们……”
汤太太狂笑一声,毫不在乎地说:“没关系,你只要有本事,随时可以还以颜色。不过,现在既然是我狠,你最好就放老实些,否则是你自讨苦吃,还有比拳头更不好受的滋味呢!”
丘子佩走过去就是一脚,把小金踢得翻了个身,声色俱厉地说:“妈的!你是说不说,他们在哪里?”
小金把心一横说:“你们要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除非把钱照付,两百万比索分文不少,还得好好送我出去!”
丘子佩冷哼一声说:“好吧,我看你说不说?”
他一使眼色,便过来四名大汉,分别按住小金的两手两脚,使他仰面躺在了地上。
随见一名大汉端了杯热开水来,竟对着小金的裤裆泼去。
“哇!……”小金被烫得惨叫一声,痛得整个身体都挺跳起来。
要不是双手双脚被紧紧按住,他就痛得满地乱滚了。尤其裤裆一湿,就紧贴着大腿,热气直逼心肺,那滋味确是比拳头更不好消受!
当小金正痛得死去活来,呻吟不绝时,另一大汉又把一只大型的开水瓶提来,站在一旁待命动手。
丘子佩不禁怒容满面地喝问:“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说不说?”
小金抬起沉重的眼皮一看,那大汉已打开了瓶盖,顿使他吓得魂不附体。但这小子情急之下,忽然灵机一动,声嘶力竭地说:“他们在……在‘马尼拉大饭店’……三一三号房间里……”他说的是他们自己的房间。
丘子佩再逼问:“那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什么人在?”
“没……没有人……”小金回答,其实他是想把他们骗去,好让老潘及那些人对付他们。
丘子佩立即吩咐那几名大汉:“你们先把这小子弄到后面去,派人好好看住,如果他说的不是真话,回头看我怎么修理他!”
四名大汉抬起了小金就走,经理室里只留下了两名大汉,丘子佩一挥手,示意他们先出去,然后才向汤太太说:“你认为那小子的话可不可靠!”
汤太太判断说:“他既落在我们手里,就不敢说假话!”
“那么我们要不要去抓?”丘子佩问。
汤太太冷冷地说:“现在正好是个机会,倒省了我们不少事,你马上先带人到‘马尼拉大饭店’去。我回去告诉了老头子,他一定不相信,我就逼他一起赶去,让他亲眼看看他那宝贝女儿干的好事!”
丘子佩怔怔地说:“你把老家伙弄去了,我还怎么下手?”
汤太太胸有成竹地说:“我的计划稍有改变了,现在先不必下手,等那老头子当场看到鬼丫头的精彩场面后,一定会大发雷霆,说不定他就会把丢人现眼的丫头活活打死,这就更省事了。就算他不忍下手,也会把她赶出门去,那时候我们再下手,让人认为她是羞愤自杀的等把这眼中钉拔除了,再对付姓冯的鬼女人,那不易如反掌!”
“可是……”丘子佩突然从口袋里拿出白振飞上午给他的名片,急说:“姓白的他们也住在‘马尼拉大饭店’的呀!”
汤太太起身说:“那不必管他们了,我们办我们的事,跟他们风马牛不相干。不过,最好是不惊动他们,免得节外生枝!”
于是,等这女人一走,丘子佩立即带了七八名大汉,乘车匆匆赶到“马尼拉大饭店”而去。
丘子佩一马当先,来到三楼就直接找到三一三号房间,使那仆欧见状忙不迭跟过去问:“请问你们找谁?”
丘子佩把眼一瞪说:“不关你的事,把房门打开!”
仆欧忙陪笑脸说:“很抱歉,这房间客人不在,照我们旅社的规定……”
丘子佩勃然大怒说:“我不懂什么规定,开门!”
仆欧一看来势汹汹,又是一批惹不起的大爷,只好无可奈何地拿出一大串钥匙来,找到了三一三号的那一把。
不料丘子佩突然伸手一把夺过去,挥挥手说:“钥匙给我就行了,这里没你的事,走开吧!”
“是!是!……”仆欧连声恭应,扭头就急向走道走去。
他一转过弯,就立即奔到白振飞的房门口,急促地在门上拍了起来。
“谁?……”房里喝问。
仆欧气急败坏地回答:“潘爷,有好几个人硬要闯进你们的房间,把房门的钥匙抢了去,你们快去看看吧!”
房门立即开了,老潘探身出来急问:“是些什么人?”
仆欧茫然说:“不,不知道……”
老潘当即回头向房里说:“留两个人好好看住他们,其余的都跟我来!”
于是,他带着四五个人,急向三一三号房间赶去。
留在房里的是两个油头粉面的家伙,他们一个握枪在手,一个持的是弹簧刀,严密地监视着坐在沙发上的白振飞和白莎丽,连眼睛都不敢眨一眨。
这时他们已经怀疑到,郑杰和那少女根本未外出,很可能就在房间里,说不定也跟他们一样被枪制住了呢!
现在突然又来了一批人马,不知是哪方面的,而老潘已带着几个人赶去查看动静,只留下这两个家伙在看守他们,这倒是个机会,此时再不趁机发动,更待何时?
白振飞急向白莎丽暗使了个眼色,示意要她分散这两个家伙的注意力,以便来个攻其不备。
她立即会意,故作烦闷地说:“房里怎么这样热……”说时已伸出双手,把那蝴蝶装低垂的领口拉了开来,好像要透透空气似的。
果然她这个动作,使那两个色迷迷的家伙,眼光不由自主地,被她领口里一片裸露的胸部,和那呼之欲出诱人的双乳吸引住了。
就在他们稍一分神之际,白振飞突然出其不意地发动,双手一托面前的长型茶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人带茶几一齐向那执枪的家伙扑冲过去!
那家伙虽及时警觉,但已被攻了个措手不及。枪口还没掉转,已被整个茶几撞上了身,使他踉踉跄跄地向后连退几步。
由于白振飞用力过猛,两个人几乎跌作了一堆。
持刀的家伙见状大吃一惊,正要赶过去助阵,不料白莎丽突地一扑身,竟然紧紧抱住他的两条腿。
他只顾着冲过去,根本没防到这一手,以至两脚一绊,顿使上身向前冲扑之势失去控制,一头栽扑了下去。
白莎丽这娘们真不含糊,整个身子扑向了那家伙背上,顺手抓起茶桌上刚才落下的水晶烟缸,就狠狠照他脑后猛击!
“啊!……”那家伙痛呼一声,躺着不动了。
白振飞那边已告捷,夺下了那家伙的手枪,抵在他胸前,急向白莎丽吩咐:“莎丽,你快点到郑杰的房间去看看!”
白莎丽只一点头,便跳起身来,冲出落地窗外,由阳台跨过了郑杰房外的阳台。
落地窗是虚掩的,但里面的窗帘却拉上了,她冲进去一看,一眼就看见床上的情形,顿使她这一向作风大胆的“迷魂娘子”,也不禁面红耳赤起来。
五、扑朔迷离
丘子佩打开三一三号的房间,闯进去一看,只见房里乱七八糟的,茶几上杯盘狼藉,尚有些吃剩的熟菜,花生米,牛肉干之类,空酒瓶丢得到处都是,还有副散落满地的扑克牌,却是不见一个人影!
他不由地一怔,一挥手,示意两个家伙冲进浴室里去查看,结果是毫无发现。
正要忿然离去,不料老潘已带着几个人赶到,他们一闯进房,正好跟丘子佩打了个照面,双方均为之一怔。
“潘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