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茂才哈哈一笑说:“那种歌舞团我清楚得很,除非自己‘本钱’很够,又肯牺牲色相,作大胆的表演。或者有特殊的关系,才能获得重要的角色,否则只有永远当龙套。不是我吹牛,凭我朱某人一句话,那歌舞团的主持人就非买帐不可,给你当主角都不至于有问题!”
林家玉不禁振奋地说:“真的吗?如果你能帮我这个忙,那我很快就能把哥哥的赌债还清啦!”
朱茂才又笑了笑说:“信不信由你,我朱某人这点办法倒还有,并且也很愿意帮你的忙。不过,那是必须作风大胆,肯牺牲色相,你当真愿意干吗?”
林家玉呐呐地说:“这……这完全是为了我哥哥,其实我不干也干了好几个月。虽然当的是龙套,不必像单独表演那样的暴露,但那也相差无几了。问题是只怕我自己的条件不够,否则我什么都在所不惜!”
朱茂才望着她故意说:“你看你的条件倒很够,只怕作风方面……”
林家玉急切说:“我已经说过了,为了我哥哥,我一切都在所不惜,难道你还不相信?”
朱茂才趁机说:“那么你现在能向我证明?”
“证明什么?”林家玉怔怔地问。
朱茂才毫不保留地说:“证明你的条件,和牺牲色相的勇气!”
林家玉这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面红耳赤起来。在他的眼光逼视之下,她犹豫了片刻,终于把心一横,鼓足了勇气说:“好!我证明给你看!”
于是,她毫不迟疑地,脱下了身上的花绸睡衣裤,顿时半裸地站在了他面前,像泥塑木雕似的!
但朱茂才却意犹未足,笑笑说:“林小姐,当主角的就像这样表演?我看海边游泳的女人,穿的也比你现在少呢!”
事实上她在台上表演时,虽是个龙套角色,每次很多人一起出场,但确实比现在的“遮掩”更少。除了身上“重要部分”略加“点缀”之外,整个肉体都形同全裸,暴露无遗,而她此刻却穿戴着廉价的乳罩和三角裤。
一阵脸红心跳,她终于硬着头皮,毅然将身上仅有的遮掩物脱除下来。
顿时,她成了全身赤裸,一丝不挂,动也不动地站在朱茂才面前,俨如一座裸女的石膏像!
朱茂才趁机大饱眼福,在她身上贪婪地看了个够,接着哈哈大笑说:“林小姐的‘本钱’果然绰绰有余,当主角的条件是绝没问题!不过,我倒有个更好的主意,不知林小姐愿不愿意听?”
林家玉这才如梦初醒,急将脱下的睡衣抓起,双手捧着盖住身上“重要部分”,诧然问:“什么主意?”
朱茂才别有居心地说:“我想先问你,你不惜牺牲一切,真是急于还清令兄欠这里的赌债吗?”
林家玉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的。”
朱茂才遂说:“好!你有这种牺牲精神实在令人敬佩,我愿意帮你这个忙!”
林家玉喜出望外,振奋地问:“你什么时候去向歌舞团的主持人打招呼?”
朱茂才摇了摇头说:“你根本不必去抛头露面,当什么脱光了衣服当众亮相的主角,只要你答应替我做一件事,我就负责把令兄的债一笔勾销!”
林家玉怔怔地说:“那你是要我……”
朱茂才立即解释说:“林小姐别误会,我绝不是打你的主意,只不过是要你作个证人罢了。”
“证明什么?”林家玉茫然问。
朱茂才终于直截了当地说:“很简单,只要证明彭羽跟那小子经常在你家里见面!”
林家玉不觉惊诧地问:“这,这是为什么?”
朱茂才突地把脸一沉,冷声说:“这是为了还清令兄的赌债!你自己好好考虑吧,我绝不勉强。反正令兄根本没有能力还债,你已说过为他是一切在所不惜,现在就看你自己怎么决定了!”
林家玉怔了怔,呆呆地站在那里,犹豫不决起来……
八、踏破铁鞋无觅处
黎明前的澳门,显得特别的宁静。
它是一个畸形发展的都市,一切好像到了夜晚才复活,因此一切都在黑夜里进行,灯红酒绿的夜总会,出卖色情的表演,低级酒吧里卖笑的吧娘,等在小街黑暗处强拉嫖客的阻街神女,在大饭店里一个电话就叫来的应召女郎,沉迷在赌场中的男女赌客,以及贩毒、走私、抢劫、暗杀……一切罪恶都在黑暗中发生。
但是,这形形色色的罪恶,却包藏在黑夜里!
当黎明的到来,这一切便销声匿迹起来,让过正常生活的人们,开始了一天的为生计而忙碌……
彭羽驾着偷偷前往“太子饭店”外取回的轿车,到各处大街小巷都转遍了,结果非但没有发现那女人的踪迹,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出来。
他已疲于奔命,眼看天已将明,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回林家玉那里去,否则郑杰过时不候,一走了之就完啦!
谁知正在加足马力,驰向那小公寓的途中,突然发现后面有辆轿车在紧紧尾随着。
彭羽暗自一惊,为了要证实是否在跟踪他,便故意减低了车速。不料后面的车子却反而加速飞驰,超车而过,接着突然一个紧急刹车,停在他的车前。
幸亏彭羽反应快,而且驾驶技术不错,急将车子紧急刹住,才不至撞了上去。
正待跳下车去兴师问罪,而前面的车上已出来个女郎,回身急步走到他的车前来。但她并非来道歉的,彭羽定神一看,不由地惊喜交加,想不到她就是他找了大半夜的那女人!
彭羽的手刚伸入怀里,枪尚未及拔出,不料那女人竟笑笑说:“小霸王,用不着动家伙,我知道你在找我,所以我特地赶来,难道你不应该对我表示友善吗?”
彭羽心知这女人诡计多端,再也不敢轻易上她的当,仍然拔出了手枪,对着站在车门外的她说:“很好,那就请上车吧!”
那女郎却摇摇头说:“不!你的车子目标太大,最好把它停在街边,以免妨碍交通,有什么话到我车上来再说吧!”
说完,她根本就不理他手上执着的枪,扭头就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彭羽不能当真朝她开枪,只好赶紧把车发动,驶向街边停下,无可奈何地上了她的车。
那女郎立即把车开了就走,彭羽以枪口对着,冷声说:“这回你可别玩花样了,乖乖地听我的!”
那女郎若无其事地笑笑说:“我要玩花样,也就不会开了车来接你了。”
“你来接我?”彭羽诧然问。
那女郎忽然正色说:“不是来接你是干嘛?你真是多此一问!”
彭羽忿声说:“我当然得问问清楚,你既明知我在找你,干嘛……”
那女郎一本正经地说:“我的驾驶技术并不高明,请别打扰我开车,反正到了地方你就会明白,现在我不能分神跟你说话!”
彭羽简直被她弄得莫名其妙起来,手里虽然拿着枪,却又不能派用场。并且看她的样子,似乎根本毫不在乎,吓也吓不住她。
为了想知道她究竟干什么,他只好怀着纳闷的心情,看她到底把车开到哪里去。
反正他已打定主意,手里有支枪,她又在射击范围之内。只要一发觉情形不对,那就对不起,先把这女人制住了再说!
一阵疾驶,彭羽已发觉车正驶向郊外,终于忍不住又问:“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那女郎只说了声:“到了你就知道!”便不再回答了。
彭羽索性也沉默下来,闷声不响地望着车前,但暗中却提高警觉,一面戒备,一面注视着她……
这时车已来到郊外,折向公路旁岔出的一条土路,终于驶进了一片树林。
车还没停,彭羽已一眼发现,林中停了部深红色的豪华型轿车,立即认出赫然正是“午夜情人”代步的交通工具。
一个刹车,那女郎把车停下了,距离那部深红色的轿车不到两码。
她并不下车,先熄了火,才说:“我们现在可以谈谈了,你有什么问题,尽量先提出来吧,我绝对有问必答!”
彭羽已憋了半天,再也无法按捺,劈头就怒问:“你为什么整我的冤枉?”
那女郎笑笑说:“你这个人真不凭良心,送了那么多筹码给你,又把你送到旅馆去,还特地找了人陪着你,这叫做整你冤枉?”
彭羽忿声说:“不错,谢谢你把那些筹码放在我口袋里,又把我送到旅馆里,还替我叫了个女人,这一切实在很周到。可是在我回赌场以前,你却打电话去放风,咬了我一口。硬说筹码是那姓郑的小子交给我的,准备持往帐房兑了现分帐,请问这是安的什么心?”
那女郎又笑了笑说:“当然是为了你好呀!”
“为我好?”彭羽怔住了。
那女郎这才正色地说:“老实说吧,你在那种赌场里,混一辈子也混不出个名堂来,而我们有一个庞大的计划,正在各方面物色需要的人手。昨夜我们才发现,你正是我们所需要的人才,所以不得不用这个离间计,使陈老板不能容忍你,你才会离开赌场,加入我们的阵容呀!”
彭羽冷哼一声说:“你终于说了实话,居然不择手段,想使我不能在‘大鸿运赌场’容身,这个离间计用的多高明,多毒辣呀!”
那女郎不以为然地说:“我们又没打算置你于死地,怎么叫毒辣?”
彭羽想起回赌场的情形,不由怒火又起地说:“哼!陈老板要不是看在我平日替他出力卖命的份上,如果换了任何别人,十个也让他干掉了!”
那女郎却振振有词地说:“我们也就是看准了这一点,知道他不至于把你怎样,充其量是请你走路,所以才开你这个玩笑呀!”
“这叫开玩笑?”彭羽怒形于色说:“对不起,我可没兴趣跟你开玩笑,现在陈老板还在赌场里等着,限我在天亮之前,把你抓回去作证!”
那女郎笑问:“那么你现在是要逼我跟你回赌场去?”
彭羽把枪口一抬,断然说:“那可由不得你去不去了,枪在我手里,你就非跟我回去不可!”
那女郎把眼皮朝他一翻说:“那么我问你,既然是我放风整了你的冤枉,现在你却逼我去作证,如果当着陈老板的面,我一口咬定筹码是姓郑的交给你的,那你怎么办?”
“这……”彭羽倒没想到这一着,顿时被她问得怔住了。
那女郎遂说:“老实说吧,我们已决定争取你,那就志在必得。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一切听我的,那样对你才有益无损,否则你就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彭羽沉思了一下说:“那我倒要听听,你所说的庞大计划,究竟打算干什么买卖?”
那女郎断然拒绝说:“目前恕我无法奉告!”
“如果我答应你呢?”彭羽问。
那女郎回答说:“就是你答应加入我们,在人手未物色齐全之前,也下能告诉任何人。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的计划是绝对周密的,而且万无一失。一旦成功,足够每一个加入的人,尽情享乐几辈子都绰绰有余。”
“你们打算抢银行?”彭羽惊问。
那女郎居然大言不惭地说:“抢银行那算什么,跟我们的计划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根本不值一顾!”
“哦?”彭羽更觉惊诧地说:“连抢银行你都说不值一顾,那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那女郎笑笑说:“我已经说过了,在时机未成熟之前,天机是绝不可泄漏的。现在天已亮了,你自己快考虑考虑,拿定个主意吧!”
彭羽似乎有些心动地问:“如果我现在答应了,是不是就马上加入你们,跟你们一起走,不再回赌场了?”
“那倒不急,”那女郎说:“因为我们物色的人,还有没谈妥的,必须暂时留在澳门。但也不能把你藏起来,而且你还得替我们办点事,证明你是诚意加入,所以你还得回赌场去!”
彭羽把眉一皱说:“我回去怎样向陈老板交代?”
那女郎胸有成竹地说:“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们早已想到了,就是为了使你回去好交代,我才带你来这里呀!”
彭羽茫然问:“你带我来这里,跟我回去交代有什么相干?”
那女郎笑了笑说:“我们先下了车,再让我告诉你吧!”
彭羽防她有诈,丝毫不敢大意,仍然以枪监视着她一起下车,到了那部深红色的轿车前。
“你认识这轿车吧。”那女郎问。
彭羽回答说:“当然认识,这就是‘午夜情人’的车子……哦,对了,昨夜我们还派了个人,事先预藏在这车后的行李箱里呢!”
那女郎点了下头说:“不错,但他早已闷死在里面了!”
彭羽顿吃一惊说:“什么?他已经闷死了……”
那女郎笑笑说:“你别紧张,我说的闷死,只是表示他昏迷失去了知觉,跟死了差不多。但这得谢谢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