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郎就是二姐林裘丽,其实她倒不是以自己的诱人胴体,存心在她们面前炫耀示威。而是刚刚浴罢,忽听得艾妮与赵薇回来了,立即套上底裤,披了睡袍就匆匆赶下楼来。
她一见她们在胡闹,便一本正经地摆出一副身为二姐的神气说:“你们谁弄脏了地板,回头谁就负责收拾干净!”
于燕萍耸耸肩,苦笑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子,那还不是该我倒楣!”
林裘丽瞪了她一眼,忽然发现张欣欣也跟了进来,急说:“七妹,你怎么下来了,快回屋顶上去守望!”
张欣欣只好扮个鬼脸,转身一溜地奔了出去。
趁着于燕萍在收拾地板上的碎玻璃和酒渍时,艾妮向林裘丽述说了一遍今晚的经过,以及胡永昌独子被绑票的情形。
林裘丽听毕,颇觉诧异地说:“我觉得那两个无能的私家侦探,把这件事扯在我们头上,那倒不足为奇。奇怪的是既有人绑架了胡永昌的儿子,为什么事情过了好几天,居然毫无动静?”
艾妮表示也有同感:“我也实在想不通,绑票为的是勒索,胡永昌又有的是钱,逮着这么好的机会,那还不结结实实敲他一笔?可是那批歹徒真能沉得住气,竟连电话也不给他一个!”
“唔——”林裘丽想了想,若有所悟地说:“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歹徒故意让胡永昌多担心着急几天,然后再来个狮子大开口,到时候不怕他不答应。”
赵薇颇有不甘心地说:“二姐,我们无缘无故背上这个黑锅,难道就是这么算了不成?”
林裘丽一向老成持重,她很谨慎地说:“这要等大姐回来,看她有什么表示……”
“大姐跟六姐上哪儿去了?”艾妮问。
林裘丽回答:“还不是为了六妹上次多管闲事,惹上的麻烦。现在那女孩子当了真,今晚居然为她服毒自杀,所以六妹特地跑回来,硬拖了大姐陪她一起赶到医院去了。”
提起这件事,只不过是最近才发生的。
由于韩元元个性很野,完全像个男孩子,所以一向都以女扮男装的姿态出现。久而久之,连她的日常生活习惯,以及一举一动,都有些男性化了。
那是上个月的一个深夜,韩元元与林裘丽驾车回来,途遇一个叫吴佳玲的单身少女,被几个地痞流氓拦住调戏,正在危急万分之际,幸仗韩元元停下车来,挺身而出,把那些地痞流氓打得落花流水,一个个抱头而窜。
吴佳玲是个既热情又多情的少女,不但对韩元元的救助大为感激,更为她的身手,及女扮男装的翩翩风采所倾心,居然对她一见钟情。
韩元元不便表明身份,只好避免跟她接近。但几次约会之后,她却一往情深,苦苦追求不已。
其实韩元元之所以女扮男装,为的是掩人耳目,以免被人发现她们七个女的总在一起,可能引起注意,甚至怀疑到她们就是“蝙蝠七女”。
偏偏遇上个痴情的吴佳玲,对她雌雄莫辨,结果惹出了这个麻烦,真令她们啼笑皆非!
“唉!”艾妮直摇头:“六妹胡闹的也未免太过份了,当初就不该继续跟吴小姐来往的……”
于燕萍刚把地板收拾干净,在一旁接了腔:“我还不是经常女扮男装,但我却从未自命风流,惹上这种莫明其妙的麻烦!”
林裘丽不禁笑问:“你是羡慕六妹?还是忌妒?”
于燕萍把嘴一撇:“我才没兴趣呐!彼此都是女的,又不能真干嘛,过那种不痛不痒的干瘾有什么意思!”
艾妮“噗嗤”一笑,用手指刮着脸羞她说:“不害臊!难道她还嫌不过瘾,真想干嘛不成?”
于燕萍脸上一红说:“那就更不该明知故犯,去自找麻烦呀!”
林裘丽有同感地说:“这话倒是真的,六妹明知这种玩笑开不得,就根本不该再继续跟吴小姐见面,还假戏真做地约会起来。逗得人家要死要活的,现在可好了,人家孩子认了真,对六妹一片痴心纯情,非嫁她不可。六妹要真是个男的,那倒也罢了,偏偏她也是个‘赔钱货’,怎么娶人家呢?”
赵薇幸灾乐祸地笑着说:“谁教她喜欢胡闹,这次给她个教训也好,看她如何去解决吧!”
于燕萍正想再说什么,忽听戴在手腕上的表型袖珍通话器,“嘟,嘟”地连续响了起来。小小的红色指示灯,也同时一明一灭地闪亮着。
这种特殊设计的精巧通话器,灵敏度极高,有效的通话距离可达数里范围之内。张欣欣戴了另一具在屋顶上守望,一发现附近有任何情况,就立即通知守在客厅里的于燕萍,以便及时戒备和应变。
于燕萍急将左腕举起,打开通话开关:“我是四姐,说话吧!”
通话器发出极轻却很清晰的声音:“请注意,有三条人影接近墙外,可能企图潜入!”
林裘丽赶过来,凑近通话器说:“七妹,你继续监视,不可轻举妄动,由我们来对付他们!”
“好的!”张欣欣应了一声,遂问:“二姐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林裘丽说:“你继续守望吧,通话完毕!”
于燕萍关掉了通话开关,问:“二姐,我们要不要换上蝙蝠装?”
林裘丽犹豫了一下说:“我看不必了……”
艾妮急问:“附近发现的是什么人?”
林裘丽郑重地说:“目前还不清楚,大姐临走时交代,要我们绝对保持沉着。无论发生任何情况时,除非迫不得已,尽可能不要暴露身份。因为在附近窥探的人,或许只是对这里怀疑,并不一定能确定我们是什么人。同时,他们的身份和来意不明,而且可能另外还有人在附近暗中监视。如果我们贸然采取行动,反而等于告诉他们,我们是什么人了。”
“假使他们闯进来呢?”于燕萍在一旁跃跃欲试。
林裘丽从容不迫地说:“你立刻上楼去换上男装,五妹还是扮成女仆。三妹坐在这里装成是来访的客人。大家必须沉住气,装成若无其事一样,我马上换好衣服就下来。如果他们真敢闯进来,到时候大家看我的眼色行事。不过千万记住,除非迫不得已,绝不可轻易动手!”
她们的行动迅速敏捷,如同训练有素的作战部队,一听备战号令,立即各就各位。
林裘丽与于燕萍上了楼,赵薇去装扮成女仆,只有艾妮好整以暇,独自坐在客厅里,俨然是来仿的女客。
这时,屋顶上的张欣欣举着红外线袖珍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三条人影果然越墙而入,潜入了花园。
她已通知过下面的人,不需要再发出警告,仍然全神贯注地,密切监视附近一带的动静。
潜入的三个人,利用夜色黑暗为掩护,分成三路掩近宅前。从他们的行动上可以看出,大概也是经常在夜间活动,而且善于飞墙走壁的人物。
当他们掩向客厅外的窗口时,林裘丽已换了身鲜艳的喇叭裤装,由改扮成男士的于燕萍,陪同她步下楼来。
她们的做工不错,表演相当逼真,俨然是一对夫妇在招呼客人。扮成女仆的赵薇也惟妙惟肖,出来殷勤招待,看上去真蛮像那么回事似的。
当然,她们似已知道,外面可能正有人在向客厅里窥探,否则表演给谁看?
艾妮正在跟两位主人寒喧,突然警觉出几声轻响,像是窗外有人在以装上灭音器的枪射击。她非常机警,一使眼色,首先伏在了沙发上。
其他三个女郎也同时警觉,立即各自扑伏在地板上,滚向沙发背后,利用沙发作掩护。
如果来人真想以冷枪突袭,那倒并不一定能得逞。不过话说回来,假使等她们听到射击声,再要避开的话,恐怕已来不及了。
可是,几声轻响之后,竟然再也听不见任何动静。
于燕萍身为唯一的“男士”,她突然跳起身来,正待冲出客厅查看,不料刚一跨步,忽觉一阵头重脚轻,摇摇欲坠起来。
林裘丽见状大惊,急问:“四妹,你怎么啦?”
谁知刚要上前扶住于燕萍,手尚未及伸出,竟也头昏目眩起来。接着眼前一黑,几乎与于燕萍同时昏倒了下去。
艾妮情知有异,急向赵薇招呼:“五妹,快出来……”
她的话犹未了,竟也从沙发跌倒在地板上,当即失去了知觉。
当赵薇最后一个昏倒下去时,三名穿深色衣衫的大汉,分别从窗口而入。只见他们的口鼻之间,均载着轻便的小型氧气罩,橡皮管连着背上背的扁方型氧气筒。
他们身上各佩一支短枪,手上执的却是形状特殊的长管神经瓦斯枪。刚才就是用这玩意从窗口发射,喷射出一种无色无味的强烈气体,一经散发开来,混入空气中,使人不知不觉地吸入,便立即陷于昏迷状态。
四个女郎一时大意,未曾防到这一着,以致惊觉时已措手不及,纷纷昏迷了过去。
侵入的三个大汉,似乎未想到,居然能如此顺利得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轻而易举地制住了她们。
为首的大汉一打手势,示意另两个同伴,立即动手将她们一一拖出去,看情形是打算把四个女郎全都带走。
显然他们的任务,是要活捉这巨宅里的人,否则就不必麻烦,干脆当场向她们下毒手了。
三个女郎先被拖了出去,留下那女扮男装的于燕萍。出了客厅,为首的大汉始将氧气罩摘下,吩咐说:“就用她们自己的这部车吧,把她们弄上车!”
一名大汉打开停在阶前的车门,先将昏迷的艾妮拖进车厢,放置在后座上。
为首的大汉吩咐:“郑魁,你进去把剩下的那一个拖出来!”
郑魁点点头,径自回到了客厅里去,准备把最后的于燕萍弄出来,载上车一齐带走。
车旁的两名大汉,正待把林裘丽和赵薇弄上车,不料在屋顶上守望的张欣欣,突然从天而降。
她居高临下,已发现下面的情况。这真使她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她们似乎连手都未动,不知潜入的三个家伙,怎能轻易得手,制住那四个身手不凡的女郎?
这实在出乎张欣欣的意料之外,更感到有点莫明其妙。如果真要动起手来,无论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对付这三个家伙也绰绰有余的。然而,她们好像根本没有机会大展身手,而是束手就缚的!
张欣欣情知有异,心知她们极可能是遭到猝不及防的暗算,否则绝不可能四个人齐被擒住。所以她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立即从屋顶边沿纵身而下。
蝙蝠装的披风,是经过特殊精心设计的,有阻挡风力的功效。如同蝙蝠的翅膀,也像一具张开的降落伞。虽然数丈高的屋顶纵下,也绝对不致失足摔伤。
两名大汉正在把人弄上车,以致毫无防范和戒备,被从天而降的张欣欣攻了个措手不及,双双跌了开去。
他们这次不再使用神经瓦斯枪,拔出短枪欲射之际,却被眼急手快的张欣欣先发制人,以她的麻醉枪射中一名大汉。
为首的大汉身手比较敏捷,他就地一滚,避开了张欣欣的射击。随即一挺身跳起,竟猛向她疾扑过来。
眼看对方来势疾猛,张欣欣的枪口不及瞄准发射,只得急将全身一纵而起,使那大汉扑了个空。
大汉原想扑来将张欣欣拦腰一把抱住,凭他的臂力,足可把这个女郎制服。没想到张欣欣的身手如此矫健,简直就像脚底下装有弹簧似的,居然一纵身,从他头顶上飞跃过去。
他一扑空,几乎收势不及,冲向了台阶。等到脚站稳,再回身一看,只见张欣欣已站在了车顶上面。
就这一失神,张欣欣已扣动扳机,“噗”地一声轻响,发射出一支带尾的细小麻醉针。
那大汉欲避不及,只觉胸前一下刺痛,如同被戳了一针,随即昏倒在地上。
另一大汉刚好把于燕萍拖出客厅,一眼瞥见身着蝙蝠装的张欣欣跳下车顶,正向他疾扑而来。这个叫郑魁的家伙非常狡猾,他心知不是这蝙蝠女的对手,竟不开枪拒敌,急将于燕萍拖回了客厅里去了。
张欣欣救人心切,一时并未想到那家伙有诈,故意诱使她追进去,竟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客厅。
郑魁已丢下于燕萍,找到了掩护,藏身在一只沙发背后,拔枪连连射击。
张欣欣全身伏下,滚向于燕萍身边。但她却不知对方的诡计,因为他们使用的是特殊成份神经瓦斯,无色无味,而且历久不散,在室内至少可以保持长达数小时之久。
她未戴氧气罩,又未屏住呼吸,突觉一阵头昏目眩,顿知情况不妙。可是,她惊觉得己太迟了,眼前一黑,便昏倒在地板上,失去了知觉。
郑魁见计已成,不禁大喜,忙不迭冲出客厅,急于查看两个同伴。
来到车旁一看,只见他们也已昏迷不醒。
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只得出去召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