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小说17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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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小说17部-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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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振飞挨的这一刀虽不太严重,但肩头上血如涌泉,使他无法追赶凶手,急将肩头的伤口按住,以免流血过多。
  大婶婆这才上前惊问:“伤的重不重?”
  高振飞咬紧了牙关,只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大婶婆一脸的虚情假意,故示关切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附近有个医院,我叫人送你去!”
  随即吩咐两个保镖的,陪同高振飞前往急救。
  高振飞不便拒绝,只得由他们护送,默默离开“香怡馆”。
  等他们出了大门,大婶婆便向那些好奇的嫖客们招呼说:“没事啦,没事啦,各位回房去吧!”然后,她走进了帐房里,拨了个电话给张二奶奶。
  “怎么样?”张二奶奶在电话里急问。
  “精彩极啦!”大婶婆说:“那小子挨了一刀,我叫人送他去医院了。”
  张二奶奶闻言大喜,兴奋地说:“那太好了,现在你就照我刚才说的办法,如果能套出他的真话,自然是最好不过,否则我们就用第二个办法对付他!”
  “你等我的消息吧!”
  “好!回头见!”
  大婶婆搁下了电话,走出帐房,向龟公交代了两句,便依计而行,带着个保镖的,匆匆赶到附近的那家小医院。
  高振飞的伤口缝了几针,敷上药,又打了止血和消炎的针,正在包扎,见大婶婆已亲自赶了来。
  “没关系吧?”她表示异常关怀。
  高振飞报以苦笑,由那替他包扎的医生回答说:“最少得个把星期才能复元,还得要忌口,别吃鱼腥,多休息,少劳动。”
  “唉!这真是无妄之灾……”大婶婆叹了口气,又向那医生说:“医药费算我的,回头我叫人送来。”
  “不!”高振飞拒绝说:“医药费应该由我自己付,这点钱我还付得起……”
  “那是什么话,”大婶婆一本正经他说:“事情发生在‘香怡馆’,我应该负责,说什么也不能叫你自己掏腰包的!”
  高振飞正色说:“大婶是不是听了他们的话,认为我是个冒充阔佬的穷小子,怕我付不起?”
  “你扯到哪儿去了呀!”大婶婆笑笑说:“他们那些流氓的活,鬼才相信呢!”
  高振飞神态自若的笑笑,等医生替他包扎完毕,故意亮相,把身上的一叠钞票悉数掏出,遂问:“请问一共是多少……”
  “不!汪医生,别收他的钱!”大婶婆一把夺过他掏出的钞票,塞进他的口袋里说:“我知道你付得起,可是凡事总得讲个理,该谁付的,就得由谁付,不是钱多钱少。我大婶婆做任何事情,一定得把良心放在中间,你要不让我付,那我睡觉都睡不着的!”
  高振飞看她如此坚持,不便违拂她的一片心意,只好笑笑说:“那我谢谢大婶啦。”
  “这算得了什么!”大婶婆丝毫不露声色,装模作样他说:“在我的地方,累你高先生挨人捅了一刀,我心里真过意不去,回头我一定叫人去查。”
  “那倒不必了,”高振飞婉言相拒说:“捅已经挨人捅了,只能怪我自己太大意,跟你大婶毫不相干,何必再替你添麻烦。算了吧,我自认倒楣。”
  开窑子的老鸨,那张嘴是哄死人不偿命的,尤其大婶婆跟张二奶奶是计划好的,更得好好卖弄一番她的生花妙舌,哄得高振飞七荤八素。
  “我说高先生呀,像你这样气量大的人,我还真少见到过。”她说:“我看这么吧,你伤的不轻,先到我那里去歇会儿,回头我再叫人送你回去。”
  高振飞尚未表示可否,大婶已不由分说,连拖带拉的,把他拉出了医院,一直拖回“香怡馆”。
  其实他也想借此机会,跟这个老鸨打打交道,以便从侧面探听关于张二爷的一切,所以并不坚持拒绝。到了“香怡馆”里,大婶婆便把他招呼在自己的房里休息,吩咐打杂的特地去买了些水果、点心,殷勤招待他。
  “大婶婆拿我当客人,那我可实在不敢当了。”高振飞看她忙得团团转,心里颇过意不去。
  “高先生别跟我客气,”大婶婆笑容可掬他说:“小方知道,我这个人是最好客的,只要你不嫌简慢,就把我这里当自己的家一样,随时欢迎高先生来玩。”
  “我会常来打扰大婶的,”高振飞投其所好他说:“小方向我说过,大婶不但好客,而且是热心肠的人,以后仰仗大婶帮忙的地方还多得很呢……”
  几句高帽子给她一戴,大婶婆顿时眉飞色舞起来,仿佛对他的奉承非常受用,遂说:“没问题,只要我能办得到的,我一定尽力帮忙!”
  高振飞谢了一声,趁机说:“我看张二奶奶很难缠,大婶能不能替我另外介绍一条路,我想澳门卖姑娘的,不会就只有张二爷单独一家吧?”
  大婶婆暗自瞟了他一眼,似在观察他的神色,然后才微微一笑说:“人口贩子澳门有的是,我随时都能替你介绍。可是香港方面的姑娘,却只有张二爷才有办法,别人都没这路子。本地也有不少出色的妞儿,高先生是不是可以将就挑几个,或者干脆我把‘香怡馆’便宜些让给你?”
  高振飞笑笑说:“大婶能够忍痛割爱,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不过,我就是接手‘香怡馆’,也得招兵买马,从外地弄几个拿得出去的妞儿撑撑场面,以壮声色……”
  “那你就非得跟张二爷打交道不可了!”大婶婆表示除此之外,她是爱莫能助。
  “张二爷这个人如何?”高振飞问。
  “不瞒你说,张二爷才是个真正难缠的老油条!”大婶婆说,“张二奶奶只是处事谨慎些,人倒是不错的。所以依我看呀,你与其准备直接找张二爷,还不如走走张二奶奶的门路,她可比较好说话多了。”
  “可是……”高振飞苦笑说:“我不是已经登门拜访过她了吗,结果她竟赏了我闭门羹!”
  大婶婆一本正经他说:“她就是这么个小心眼的人,张二爷不在,偏偏今天你去过之后,又有些形迹可疑的人,鬼鬼祟祟地在附近徘徊。再说嘛,你们又是初次见面,她自然得处处小心,不敢轻易冒险啦。”
  “那么,她要怎样才对我信任呢?”高振飞正色问。
  “她呀,”大婶婆说:“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高振飞怔怔他说:“哦?大婶的意思,是说她必需要我先提出保证,才能取得她的信任?”
  “对啦!”大婶婆极有把握他说:“如果高先生能先付她一部份现款,表示你是诚心向她买姑娘,我相信她绝对会答应随时让你‘看货’的!”
  “她怎么不早说呢!”高振飞毫不迟疑他说:“大婶看我应该先付多少?”
  “这个吗……”大婶婆想了想说:“我是局外人,这个数目很难说,不过,以我的看法,反正挑中了姑娘,钱早晚都得付的,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不如先多付一点,将来多退少补,谁也赖不掉的。”
  “先付多少呢?”高振飞征求她的意见。
  大婶婆随口说出了个数目:“至少得付她个十万八万的!”
  高振飞听得一怔,心想:“十万八万,说的倒蛮轻松,可是我到哪里去弄呀!”
  老吴交给他带来的一个整数——五万元,现在只剩下四万多在身上,悉数拿出来也不够,差了那么大一截。
  但是,他既然冒充阔佬,口口声声要在澳门投资开窑子,要是连十万八万都拿不出,身份岂不是当场就穿帮了。
  因此,他不敢稍露犹豫之色,哂然一笑说:“不成问题,我就照大婶的意思做好了,大婶是否现在就跟她联络一下?”
  大婶婆没想到他会一口答应,遂说:“这么吧,高先生如果信得过我,不怕我把钱吞了,就请把钱交给我,由我亲自替你跑一趟,去跟她接好头。谈妥了,安排好时间和地点,马上通知你。”
  “这点小数目,我还不放心大婶吗?”高振飞的口气,俨然是位千万富翁,他说:“不过,现在我身边没带这么多现款……”
  “没关系,反正又不是急着在今天晚上成交,”大婶婆轻描淡写他说:“随便什么时候,你叫小方把款子送来,我就替你去办。”
  高振飞心里暗急,但表面上不便露出忧色,事到如今,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既然在大婶婆这里,探听不出张二爷在香港的行踪,他也就无心再逗留在“香怡馆”跟她穷扯蛋,心不在焉地聊了一会儿,便托词身体支持不住,匆匆告辞而去。
  大婶婆假意挽留了一阵,见他坚持要去,也就不便挽留,送他出了大门,返身回来,立即就去打电话给张二奶奶了。
  高振飞此来澳门,目的是要查出香港的崔胖子,把那些不幸的女孩子,转手卖给了什么人。
  现在他已查出眉目,获悉澳门的人口贩子是张二爷,可算不虚此行了。
  但张二爷已去了香港,他跟崔胖子是如何接头,和“交货”的时间地点,却是无法查明。
  照时间计算,张二爷的船已抵达了香港,假如他在香港不耽搁,很可能跟崔胖子一成交,立刻便回程驶返澳门。那么阿凤的妹妹,便来不及救出,必需由高振飞在澳门出高价,将她自张二爷手里买回了。
  如果高振飞真是位大财主,只要花点钱,就能救出一个无援的弱女出火坑,未尝不是个办法。但他苦干囊中不足,心余力绌,又徒叹奈何。
  慎重思考之下,在澳门已无计可施,惟有连夜赶回香港,把一切报告老吴,设法找到张二爷其人,或许能及时营救出阿凤的妹妹。
  为了争取时间,怕万一赶不上张二爷,他立即前往“邮电厅”,先拨了个长途电话给香港的老吴,偏偏老吴不在,他只好在答录机上留话,说明跟崔胖子交易的是张二爷,船已在今日出发,盼老吴派人赴港九各大小码头查寻。
  通完电话,高振飞仿佛松了口气,立刻雇车返回“六国饭店”,准备当晚搭船赶回香港。
  向服务台一查,晚间由澳门开出的船已没有,最接近的一班“大来轮”,也要到凌晨一点三十分启航。
  灵机一动,他立即借用服务台的电话,打到“游艇俱乐部”,查询有无游艇可租。
  游艇俱乐部的职员,查过之后回答他说:“现在只有两艘大型游艇,租金是每小时一千两百元,包括人员在内,燃料另计……”
  高振飞当机立断,订下了一艘游艇,叫对方登记下他的姓名,约定半个小时之内前往。
  刚把电话搁下,忽听身旁有人狞笑说:“怎么?老兄雅兴不浅,有意思海上夜游一番?”
  高振飞闻言一怔,转过身来,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身旁已悄然站了个平阔头脸的壮汉。
  此人其貌不扬,穿的虽是套半新不旧的西装,领带打得歪歪斜斜,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活像套在狗头上被挣断的半截皮带。令人看了,会觉得他穿上了龙袍,也不像皇帝!
  高振飞不认识这个人,但看他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气,就不是个正经人物,立即意识到,这家伙很可能是老吴派来跟着的人之一。
  “阁下是跟我说话?”高振飞沉声问。
  壮汉嘿然冷笑说:“老兄知道我不是自说自语,总算不错了,哈哈……”
  说罢,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狂笑,言下之意,似乎对高振飞表示极大的不满与愤恨。
  但,当他的眼光瞥向高振飞的左肩,发现袖上破处血迹斑斑,笑声突然止住,冷森森他说:“老兄怎么挂了彩?”
  “哼!”高振飞忿声说:“阁下何必假惺惺,多承照顾,兄弟会把这笔账记下的!”
  壮汉皮笑肉不笑他说:“老兄要把这笔账,挂在兄弟的头上?嘿嘿,这未免太过分了吧!”
  高振飞在这里不便发作,强自压制住自己愤怒的情绪,冷声说:“阁下是否有话要跟我谈?”
  “如果不耽误老兄海上夜游的话……”壮汉说。
  “此他说话不方便,”高振飞提议:“阁下要愿意,就请到我房间来谈!”
  壮汉犹豫了一下,不甘示弱地说:“恭敬不如从命!”
  高振飞心知对方敢答应去他房间,必然不止一个人,可能去“香怡馆”寻衅,用刀刺伤他的三个人,就在近处监视,但不知老吴究竟派了几个人跟来澳门。
  老吴又怎会想到,派来监视和接应他的手下,居然见钱眼红,结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岂是始料所及!
  高振飞眼光向四下一扫,并未发现在“香怡馆”殴斗的那班人,不由向那壮汉不屑地问:“那几位喜欢动刀子的朋友呢?”
  壮汉只是阴森森地狞笑,置之不理。高振飞也不追问下去,冷哼了一声,两个人便并肩走进电梯,升上三楼,来到那间华丽的套房。
  高振飞自己身上带有钥匙,开了房门,让在门口,把手一摆说:“请进!”
  壮汉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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