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小说17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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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小说17部-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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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歪嘴的情报,高振飞跟澳门的警方,确实是风马牛不相干的,并且证明他是来自香港的游客,以前从未来过澳门。
  张二奶奶对歪嘴的报告很满意,疑念顿消,当即叫人把挑出的几个姑娘,送到了二咙喉花园这边来。
  但,在五点钟左右,这条狭巷里,突然出现一些鬼鬼祟祟的人物,看来形迹颇为可疑。张二奶奶据报顿时又紧张起来,忙不迭派人把几个姑娘,由密道送走,以免被警方查获。
  当时大婶婆尚未离去,两个女人一致认为,张二爷本人既不在澳门,一切应谨慎小心为宜,宁可失掉高振飞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主顾,也不能冒险。万一对方真是警方的密探,出了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然后,大婶婆为了要赶回“香怡馆”去招呼,便匆匆告辞而去。
  回“香怡馆”不到半个小时,高振飞就找来了。
  对于这位不速之客,大婶婆心知他必是去张二奶奶那里,尝到了闭门羹,未得其门而入,但他跑来这里干嘛呢?这倒颇出她意料之外,不得不小心应付。
  “哟,什么风把你这位贵客,吹到了我这寒窑里来呀?”大婶婆笑脸相迎,其实满腹怀着鬼胎。
  高振飞哂然一笑说:“在下是专程来向大婶讨教的,同时也是特地来参观一下,开开眼界,得点实际经验。”
  “讨教是不敢当,参观倒是非常欢迎……”大婶婆确实有一套应付的手腕,她把高振飞让到了屋里坐下,立即亲自奉茶敬烟,如同迎接财神爷似的。
  高振飞哪知她是虚情假意地在敷衍,人才坐下,便心直口快地说:“大婶,张二奶奶究竟是怎么回事,下午分明约好了我,晚上到她那里去‘看货’的。可是刚才我到那里去,她竟闭门不见,不是岂有此理吗?”
  “哦?”大婶婆故作诧然说:“这就奇怪了,半个小时之前,我还在那里,看她特地叫人送了几个蛮像样的姑娘去,准备等你去挑的,怎么……会不会是临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振飞忿声说:“生意不成人情在,我专程应约去的,卖不卖在她。可是,关起了门来不见我,这总不应该吧!”
  “张二奶奶不会是这种人,”大婶婆代为分辩说:“我跟她来往了不少年,知道她向来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既然约好了你去,绝对不会不见你,一定是发生了意外的事情……”
  “哼!”高振飞冷笑说:“我看呀,她一定跟别人把价钱谈妥了,怕我出不起高价,所以干脆来个避不见面!”
  “不会的……”大婶婆仍在掩饰。
  高振飞却故作气愤说:“我不相信,澳门就数他张二爷独吃一份,我姓高的只要口袋里有钱,还怕别处买不到像样的姑娘!”
  大婶婆看他表情逼真,不禁似信非信地问:“这么说,你真有意思干这行买卖?”
  “不是真有意思,我何必跑去找她?”高振飞忿然说:“冲着她今晚对我的态度,我也非争这口气,哪怕花再多的钱,也要在澳门干这一行让她看看,除了他张二爷之外,我姓高的有没有办法买到姑娘!”
  大婶婆想了想,忽然说:“高先生,您先别动气,在这里稍坐一会儿,我去打个电话就回来。”
  高振飞猜想她这个电话,必定是打给张二奶奶的,心知事情尚未绝望,可能尚有一线转机,心里不由暗喜。但表面上不敢稍露声色,只漫应了一声,便目送大婶婆扭着肥大的臀部,走出了房去。
  手里的一支香烟抽完,把烟蒂丢进了痰盂,始见大婶婆回来,满面春风地笑着说:“对不起,让你久等啦。”
  “哪里话……大婶刚才是不是打电话给张二奶奶?她怎么说?”
  大婶婆不由地一怔,随即很勉强的笑着说:“我知道张二奶奶这个人,是说一不二的。既然答应了你,绝对不会因为别人出的价钱高,就……”
  没等她把话说完,高振飞已迫不及待地问:“她没有改变主意?”
  “主意是没变,”大婶婆呐呐他说:“不过……今晚你恐怕不能‘看货’了。”
  “为什么?”高振飞急问。
  大婶婆瞥了他一眼,似在暗察他的神色,然后才说:“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下午你去过以后,在附近不断有形迹可疑的人出现,可能是警方的密探。张二奶奶倒不是疑心你高先生,而是担心有人跟她过不去,向条子方向放了风。最近已经有人去她那里搜查过好几次,所以她不得不小心些,临时又把姑娘送走了。”
  高振飞沉吟了一下说:“改一天,或者换个地方,是不是可以呢?”
  “那当然不成问题!”大婶婆忽然以试探的口气说:“高先生,如果你真急于干这一行,我把‘香怡馆’全部转让给你,一切都是现成的,怎么样?”
  高振飞事先毫无准备,被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问得他顿时茫然不知所答起来。
  “这……”
  “高先生放心,”大婶婆龇牙裂嘴地笑着说:“我这个人很凭良心,不会向你狮子大开口的,只要拿回这几年在姑娘们身上下的本钱,绝对不多加虚头。”
  “可是……”高振飞急中生智,虚与委蛇他说:“你大婶辛辛苦苦经营了‘香怡馆’这多年,花了不少的心血,我怎能叫你大婶割爱……”
  “什么割爱,”大婶婆说:“老实说吧,我干了这些年下来,也确实干腻乏味了,你既是有意思干,另起炉灶嘛,也不过是图个新鲜,可是那得下多少精神下去。我这个虽是旧瓶,也可以装新酒的。班底已经有了,再多添几个出色点的姑娘,面目就一新,照样是新开张。再说嘛。‘香怡馆’这块招牌还蛮叫得响的,将来旧雨新知一定不少,保证有你赚呢!”
  高振飞揣摩不出她这番话的用意,究竟是试探他开窑子的诚意呢,还是真有“倦勤”之意。
  总而言之,这问题把他难住了,不能不小心回答。
  “我看这么吧,”他终于随机应变他说:“让我先了解一下情况,如果大婶真有意思出让‘香怡馆’,我绝对愿意接手,改天我们再洋谈,你看如何?”
  大婶笑笑说:“不急,哪天谈都成……高先生不是想参观吗,请跟我来。”
  高振飞看她并不逼着立刻成交,这才松了口气,跟着她出了房。只见外面的一条长长的走道,两旁排列着一间间鸽子笼似的小房间,门上只挂着布帘。里面的春光虽不致外泄,阵阵调笑宣淫之声,却是处处可闻。
  一共二十几个小房间,几乎全都门帘深垂,表示里面的姑娘正在接客。门帘掀起的,则表示尚无客人。
  几个闲着的姑娘,均在一间较大的休息室里“待命”,一个个花枝招展,脸上虽然涂抹了厚厚的一层脂粉,仍无法掩饰她们藏在强颜欢笑后面的悲哀!
  两个衣衫不整的嫖客,正在跟姑娘们“打茶围”,大概价钱尚未谈拢,想真个销魂又花不起钱,只好打经济算盘,在那里干吃“豆腐”。
  高振飞真有点惨不忍睹,忽听身旁陪着的大婶婆笑问:“怎么样,我这里的生意不错吧?”
  高振飞漫应了一声,他胸有成竹,故意挑剔说:“我看大婶这里,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姑娘嘛?”
  大婶婆叹了口气说:“尽挑好样的,二三十个姑娘得下多少本钱呀!再说嘛,到‘香怡馆’来玩的,都不是大户头,姑娘再好,没有人玩得起。我们指着姑娘吃饭的,还能花钱把姑娘买回来当菩萨样的供?”
  高振飞不以为然他说:“我要么就不干,否则每一个姑娘,都得像模像样,站出来就像那么回事!”
  大婶婆置之一笑,心想:你要真花那么大的本钱,三个月下来,不关门大吉才怪呐!
  窑子根本没什么可“参观”的,好戏都在鸽子笼里上演,那是“谢绝参观”的。除此之外,实在看不出个名堂。
  高振飞正感索然无味,忽听得坐在门口的龟公,拉开破锣似的嗓子高叫:“接客!……”
  随声望去,见是两三个衣衫不整的汉子,喝得醉醺醺的,勾肩搭臂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休息室里几个姑娘,听得龟公的这一嗓子,立即迎了出来,一个个搔首弄姿,在客人面前亮相。
  可是来的这儿个客人,好像并非真来嫖的,他们望了高振飞一眼,其中一个汉子仗着几分醉意忽然冲冲跌跌地走到大婶婆面前,手舞足蹈地说:“喂!你们这里有没有漂亮妞儿,大爷要买几个回去……”
  大婶婆只当他是喝醉了,这种事是屡见不鲜的。应付醉汉,她自有一套办法,忙叫了个姑娘过来,笑笑说:“这位爷们大概喝多了,阿英,快扶他到屋里去歇会儿吧。”
  阿英刚要上前搀扶,不料那汉子却把手一挥,怒骂:“去你妈的!”吓得她连忙倒退两步。
  大婶婆的粑粑头一扭,仍然陪着笑脸说:“哟,我说这位爷们是怎么啦,敢情是嫌我们阿英不会体贴,那你自己挑就是了,何必生气呢!”
  “妈的!”那汉子把眼一瞪:“你们以为大爷喝多了,满嘴的醉话?大爷再说一遍,要买你这里几个妞儿回去,听懂了没有?!”
  大婶婆笑笑说:“那你可找错了门,我这里的姑娘只卖身,可不连人都卖的。”
  “你以为大爷出不起价钱?”那汉子狂笑一声,突然指着高振飞说:“凭他这穷小子,能信口开河,哄得你们团团转,把他捧得真像个大财主似的,大爷难道就比不上他?”
  大婶婆闻言不由一怔,将眼光移向了高振飞。他立即断定,这汉子必是老吴的手下无疑,心知他们是要挟未遂,以至恼羞成怒,跟踪到这里来,存心要揭穿他的西洋镜的。
  面临这个尴尬的场面,高振飞只得力持镇定,哂然一笑说:“朋友,你要耍酒疯,可得认清对象,别像疯狗似的乱咬人,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那汉子嘿然狞笑说:“姓高的,你别他妈的反穿皮马褂——装羊!照子放亮些,大爷连你身上有几根穷骨头,早已数得清清楚楚,还他妈的充什么阔佬!”
  高振飞听他毫不保留,居然当着大婶婆的面,掀开了他的底牌,脸上笑容顿失,冷冷地问:“你大概就是那姓龚的吧?”
  “你别管大爷姓公姓母,”那汉子张牙舞爪他说:“反正大爷不会认错人,你小子就是骨头化成灰,大爷也认得出……”
  “你可以住口了吗?”高振飞己按捺不住,刷地把脸一沉,眼中射出两道慑人的怒光。
  这时“香怡馆”的几个保镖,已闻声围了过来,见状便要上前干涉,但却被大婶婆以眼色阻止,只好暂作壁上观,看他们双方针锋相对。
  只见那汉子纵声狂笑说:“住口?哈哈,你小子要是怕让人掀出底牌,何不……”
  话犹未了,高振飞已兜起一拳,击上了那汉子的下颚,使他嘴里发出“呃……”地一声,仰面栽倒在地上!
  高振飞实在盛怒之下,忍无可忍,不顾一切地动了手。
  他这一出手,其余两个汉于立即扑来,向他发动猛攻。
  大婶婆见状吓得退开一旁,嘴里直叫:“别动手呀,别……”
  正好一个汉子扑向高振飞,被他挥起一拳,击得踉踉跄跄跌开,一头撞向了大婶婆怀里,两个人顿时跌作了一堆!
  “要死的!短命鬼……”大婶婆的身体臃肿不灵,又被那汉子压在身上,使她跌在地上两手一阵乱抓,爬不起来,急得破口大骂。
  阿英急忙赶过去,一脚把那汉子从大婶婆身上踹开,使出了吃奶的劲,才把那肥婆扶起来。
  大婶婆气得跺脚大叫:“你们要打到外边去打,别在我这里闹,我这里还要做生意!”
  可是谁听她的呢,双方正展开恶斗,打得难分难解。刚才被击倒的汉子,霍地跳了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弹簧刀,大拇指轻按簧钮,“咔嚓”一声,雪亮的刀锋弹了出来。
  “当心!”
  那汉子心一横,趁着高振飞不留神,不声不响地从背后扑去,举刀就刺!
  大婶婆的警告发出迟了一步,高振飞回身发现那汉子举刀刺来,已是避之不及。情急之下,急将身子一偏,刀未刺中胸膛,划过了左肩。
  刀锋过处,顿时血流如注!
  “杀人啦!”
  大婶婆这一声惊呼,惊动了所有的嫖客,全都冲出鸽子笼来察看究竟,不知“香怡馆”里发生了什么事故,有几个嫖客竟光着身子!
  那汉子见祸已闯,惟恐惊动警方,那就不易脱身了,慌忙返身夺门而逃。
  另两个汉子哪敢怠慢,也忙不迭脚底板揩油,溜之大吉。
  奇怪的是,大婶婆眼见双方交手,并不让“香怡馆”的保镖出手阻止。高振飞挨了一刀,她也未叫他们拦住行凶的汉子,仅仅叫了那么两嗓子,那管个屁用!
  高振飞挨的这一刀虽不太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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