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酮拉着我的胳膊,我们三人一起,离开了邪物创造出来的空间,从镜子里钻了出来。
在我们钻出来的瞬间,镜子上头的八卦镜,咔嚓一声碎裂,落到了地上。
八卦镜碎裂之后,镜子也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像是被子弹射中的钢化玻璃,以中间为圆心,呈蜘蛛网状,碎成了无数片。
“这里以后就没问题了吧?”我问任酮。
任酮“嗯”了一声,松开我的胳膊,示意我朝外走。
外面站着几个中年男人,应该是火车站的负责人。他们见我们出来了,其中一位将修理中的牌子朝一边推了推,然后上前询问任酮和韩宇斌,里面是不是干净了。
任酮点点头,简单的和他们说了几句,就带着我们离开了火车站。
回去途中,我把和邪物之间的对话向任酮叙述了一遍,并多了句嘴,说我觉得邪物就像是个天生就坏的孩子,挺单纯的,没那么多歪歪心眼儿。
多嘴完我就后悔了。
因为不久前我才答应任酮,要保持冷静,不能凭感觉办案,不能在办案的途中加入个人感情。可我刚才多嘴那几句,明显加入了个人感情。
好在任酮没有追究,只是冷瞥了我一眼,就转头看向了车窗外。
审问邪物这件事儿,任酮没让我参加。
我抓耳挠腮的趴在审讯室门上,恨不能穿门而过,进去看看任酮和韩宇斌究竟是怎么审问的。
可别说穿门了,我推都推不开。审讯室的门是有特殊加持的,如果没有任酮他们一样的能力或者被他们允许,我根本进不去。
廖泽凑过来,歪嘴笑着,“想进去?”
“是啊。”我瞅着他,“不进去也行,让我能听见里面是怎么审问的就行。”
我希望廖泽能帮我,因为我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廖泽摆出要帮我的模样,在我满怀希冀的时候,抛给我一句话,“等你密宗学好了,就能听见了。”
这话不用他说,我早就知道。
我朝他竖了竖中指,瞅了几秒钟审讯室的门,垂头丧脑的回了座位。
廖泽问我:“你不是定住过露娜么?看来你离领悟密宗不远了。加把油,很快你就能领悟密宗了。”
不等我回话,他继续说,“那个露娜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总缠着你,你有没有问问她。难道,和她有仇的是你?”
“怎么可能。她活着的时候,我一共才见了她没几面,怎么可能和她有仇。”我现在一想到露娜,就觉得脑袋疼,“她活着的时候和孔雀似的,可死了以后,却成了癞皮狗,可真烦人。问她话,她不说,像是丢了脑子一样。一赶就走,溜的贼快。但她不长记性,回头不定哪会儿,就又冒了出来。冷不丁这么一冒头,总是会吓我一跳。”
第133章 老禽兽七
我拿露娜没辙儿,任酮也没说要处理了露娜,所以只能任由露娜这么折腾着。好在她并不下黑手,只是喜欢冒出来吓吓我,对我也没什么太大危害。
邪物被韩宇斌表哥要走了,说是要留着养起来,像是养泰国小鬼一样。韩宇斌表哥和韩宇斌长相天差地别,韩宇斌看起来像是活死人或者抽大烟的,他表哥则矮墩墩的特别富态,像是有钱的土财主,根本看不出来是修道的。
关蓝几个老头碎尸案破了,但我并没有闲下来,因为我还得帮路峰他们去引鬼。
路峰和杜凯忽悠我,说那只小鬼一点儿都不厉害,就是速度比别的鬼快一滴滴,所以我完全不需要担心会遇到什么危险。他们还忽悠我,说一旦我把鬼引出来,他们就会像闪电一样,立刻冲到我身边,将小鬼儿捉拿归案。
他们一句真话都没有,满嘴跑火车。
那小鬼儿不止是快,而且满身都是嘴,嘴里全是尖刺一样的白亮长牙。它那模样,简直就像是畸形的食人鱼怪。
它一冒出来,就朝我身上扑。它张开全身所有的大嘴,呲着尖牙,嘎嘎嘎狞笑着,追着我咬。
把自己夸成闪电的路峰和杜凯,就和快要闪坏的钨丝电灯泡一样,老半天才冲了进来,差点儿害我少条胳膊。
事后我生了好几天的气。
路峰和杜凯轮番用物质攻击我,抓住我的弱点,联手击破了我的气囊。
我吃着他们请的饭,喝着他们买的饮料,和他们握手言和了。
廖泽和韩宇斌负责的尼姑庵尼姑猝死案也破了,他们抓了只成了精的狐狸,就是这只狐狸精吸了尼姑们的阳气,导致尼姑们猝死。
狐狸精被廖泽打回了原型,失去了变化成人的能力,这让我觉得特别遗憾。我特别想看看狐狸精变成的人,但还没看到呢,机会就被廖泽给掐没了。
我只能去问廖泽,狐狸精变成的人,是不是雌雄莫辨又美又媚。
廖泽告诉我,这只狐狸精变化出来的人,瘦巴巴黑漆漆,脸像外星人,丑的没法儿看,脑袋还是个秃顶,整个看着就跟河童似的。
“它特别狡猾,窝在水库里装河童。幸亏我闻到它身上那股子狐骚味儿,要不然,铁定就把它当成河童,就会让它溜了。”
我不信,“真的?你该不会是骗我吧?不是都说狐狸精变成的人特别漂亮吗,怎么你抓的这只会这么丑?”
“人还分美人和丑八怪呢,狐狸当然也分美和丑。它就是只丑狐狸,这我也没办法。”廖泽扔给我一包瓜子,“你要想见到漂亮狐狸,得向北边去。咱这地方的山上,狐狸精不少,但没几个好看的。地气儿不好,专出丑狐狸。”
我还是有点儿不信。
路峰和杜凯一人一句附和廖泽的话,我才半信半疑的没再继续问这个问题。
不过,晚上回到家,我问了问任酮。
任酮也和廖泽他们一样,说我们这片出产丑狐狸精,我才完全信了这个事儿。
案子都破了,我们有了十天的小长假。
任酮没说带我出去玩,我就只能在家里蹲着,和他大眼对小眼。他也不嫌烦,好像挺享受这种窝在家里的生活。
我想找借口出去一趟,去整治整治我小姑和大姑。可任酮就像是有透视眼似的,看穿我的想法,让我不许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就连买早饭这个事儿,他都不让我去做了,而是选择让我亲手做早饭。
我不得不每天提早起来,又得熬粥又得煎鸡蛋,还得应他要求弄三个小菜儿,一顿饭做下来,起码得大半个小时。
被任酮再三阻止报仇,我开始怀疑他的动机。
他一向打着为我着想的旗号,制止我不自量力的报仇。之前,我还觉得挺感动的,觉得他说的对,我是不该不自量力的报仇。
可现在呢,我却觉得他并不是为我着想,起码不是完全为我着想。
我觉得他好像是故意在制止我报仇,想无限期的这么拖延下去,让我报仇的念头越来越淡,最后彻底放弃报仇。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进去,就再也挖不出来了,开始在我的心脏里发芽,让我时时猜测着任酮阻止我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他到底为什么阻止我?难道真的是为我着想吗?
以我现在的能力,以及我那一肚子歪歪心眼,只要放我去报仇,即使我不能整的她们家破人亡,也能整的她们哭爹喊娘。
任酮应该明白这点才对。
我想不明白任酮为什么这么一直阻止我,但我也不能直接去问。
我挺发愁,有种掉进乌云里头的感觉,糊里糊涂的。
除了这个事儿,还有另外一件让我发愁的事情,我对任酮越来越有感觉了。
这感情来势汹涌,就像是堵不死的洪水,即使我用最坚固的堤坝去堵,也有细流流淌下来。
爱情得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可我现在根本不信任任酮,却又越来越喜欢他。
这简直太古怪了。
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中了什么蛊,或者被下了什么暗示,所以才对任酮产生这种感情。
苗如兰在一天下午,敲响了大门,一身酒气的闯了进来。
这次的她,比上次闯进来的时候还要疯狂。冲进来之后,就像疯婆子一样,朝我扑了过来。
亏我躲得快,要不然,冲她那抓头发的姿势,肯定会给我抓出块大秃斑。
真是无妄之灾,我还没表达出我的感情呢,就被诬赖成第三者了。
苗如兰喝酒之后大变身,由林黛玉变成了王熙凤,噼里啪啦的说了我一顿,把我说的像是一滩死黏在人鞋底下的臭狗屎。
她语速很快,骂的我一愣一愣的,我光挨骂了,中间硬是没插上嘴。
任酮被苗如兰从书房吵了出来,想制止苗如兰,可也插不上嘴。他大声训斥一声,让苗如兰闭嘴,这总算让苗如兰停止了对我的咒骂,可转而,她开始哭号,像是哭丧似的。
她这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啊?怎么由贵小姐成这泼妇模样了?可真是匪夷所思。
第134章 盗海一
任酮拨打苗如兰家里的电话,想让苗如兰父母将苗如兰带回去。
可他拨打了好几次,苗如兰家里都没有人接。
苗如兰跪在地上,还在持续的哭嚎着,像是哭到了某种境界似的,已经完全视周围的人和环境于无物。
她哭的很陶醉,眼泪和鼻涕一起朝下流,画面极其让人反胃。
我很想帮她把这个画面拍下来,等她下次过来闹,好用这个画面来讽刺她。但任酮制止了我的行为,让我别乱搞怪的,别捣乱。
苗如兰喝得太多,加上一阵疯狂的闹腾,嚎了一会儿后,竟然歪倒在地上,像只瘸腿蛤蟆一样,扑爬在地上睡着了。
“让她住下吗?”我问任酮。
任酮将苗如兰横抱起来,“我送她回家。”
嘿!
我的机会来了。
等他一走,我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我殷勤的为他打开大门,目送他抱着苗如兰离开。
计算了一下任酮下楼的时候,估摸着他要走出大门的时候,我拉着窗帘挡住身体,悄悄探出头,朝楼下看。
没出三秒,任酮抱着苗如兰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
他好像知道我在看他,猛然一抬头,直直看向我。
我快速缩回脑袋,躲到窗帘后头。
客厅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响了七八声后,我才缓慢的接起了电话,“你是不是忘拿东西啦?忘了拿什么?我下去给你送。”
“乖乖呆在家里。”任酮语气里透着股不顺心的味儿。
我立刻答应,“你放心吧,我哪儿都不去。”
挂了任酮的电话,等了三分钟,我给廖泽拨了电话。
廖泽的声音呜呜囔囔的,像是还没睡醒,“任酮?还是宁彩?”
“我,宁彩。”我歪着屁股,坐到沙发上,“你之前答应我,带我去见罗哥,你记得吧?任酮正好不在家,我现在去找你,我们去见罗哥。”
罗哥是七进宫的混社会人员,常常大罪不犯小罪不断,进出监狱无数次,油滑的要命,让警察们十分头疼。
他经营了两家酒吧,私下里接些不能见光的活儿,专门为人解决不能见光的难题。
早前,廖泽和我一块儿出去办案的时候,跟我说过罗哥,并答应我,如果我什么难处理的事儿,可以让他带我去见罗哥。
廖泽那边停顿了一会儿,囔囔着鼻子,危难的说:“宁彩,我当时只是和你开玩笑的。”
“我没当成玩笑。”我皱眉。
廖泽叹口气,“宁彩,我知道你为什么想找罗哥,你想让他帮忙报仇。但他这种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旦你沾上了,就会被他握住把柄,以后就会在他那里栽个大跟头。”
“我又不是让他帮我杀人,我只是让他帮我骗骗人而已。”我抢话,“你不是说过么,他是收钱办事的,只要给钱,什么事都能办。”
廖泽拒绝带我去见罗哥,“宁彩,这件事我不能帮你。任酮应该劝过你,现在不要报仇,还不到时候。”
“难道我得先用飘着花瓣的水净身,然后焚香三株,用木剑耍一套大神,才能求到报仇的好时候吗?”我质问廖泽,“你们为什么一直在阻止我报仇,究竟有什么原因?”
不等他说话,我继续说:“如果你们没有阻止我,我早就报仇了。”
“你把宁春娇宁春禾想的太简单了。”廖泽规劝着我,“她们能把你送进精神病院,不是那么简单的。她们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你两个姑父手里还有着某些人的把柄,那些人肯定会大力度的保护好你姑父那群人的。”
我深呼吸两口气,“那算了,我刚刚太冲动了,我先冷静一会儿,仔细考虑一下这件事情。”
挂了电话,我拿着仅有的几百块,离开了家,坐车去了步行街。
罗哥开的酒吧之一,就在步行街西拐角的洋人胡同里头。民国时期,那片儿是洋人的地盘,建筑也都是欧式的,所以起名叫洋人街。
直到现在,里面临街两边的店铺,还是走洋人风格。三层小楼顶上都有个尖尖的头儿,像是避雷针似的,笔直指向天空。一楼按照买生意风格整改,但二楼往上,一溜全是教堂式的花形玻璃,看着特别华丽。
我找到罗哥开的那家丽水酒吧,进去后,要了两杯酒,窝到了隐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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