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只是作为副手,主要负责的是任酮。
案子有一段视频,催眠视频,很有意思的一个视频。
视频一开始,是一段持续五十九秒钟的舒缓轻音乐。
音乐停下来后,一个面目清秀和善的男孩,出现在镜头前。
他轻轻拍了一下手,微笑着说:“今天是七月初九,我之前答应过大家,今天教大家玩一个很有趣的小游戏,一个能让大家轻松愉快的催眠小游戏。”
他抬起左手,食指抵在鼻尖上,微微颔着眼皮,温声说:“大家将左手食指轻轻抵在鼻尖上,深呼吸三次。慢慢的,放松,深呼吸,一次,两次,三次。大家的手心,可以感受到呼出的气流。大家将身体放轻松,用手心感受呼吸的气流。”
他将左手食指从鼻尖上拿下来,在胸前平伸,手心向上。右手虚盖在左手手心上,两手心之间,相隔两厘米左右。两只手呈十字形,左手指尖对着身体右侧,右手指尖对着身体正前方。
“大家按照我现在的姿势,将右手叠放到左手上面。慢慢的,放轻松,然后将呼吸放慢放轻。一次,两次,三次。好。现在,大家轻轻拍手掌,拍九下,动作要轻要慢,感受两个手心之间气流互相在吸引。”
“现在,抬起你的右手,顺时针轻轻转动,让手心之间的气流运动起来。动作要慢,转动的时候,要放慢呼吸,放轻松。转动九次之后,大家闭上眼睛,将双手掌心贴到太阳穴上。”
他将双手掌心,贴到太阳穴上,“现在,大家跟着我,放缓呼吸,用心看着眼前。大家可以看到一片红色,暗淡的红色。红色中间,有一条黑色的隧道。大家朝着隧道里走,慢慢走,放轻松。慢慢走九步,会看到一堵黑色的墙。用力,推开这道墙,就能看到天堂。”
录像上男孩的催眠小游戏,很有感染性。
我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照着他的指示去做。
原本我以为,这个催眠对我不会有什么作用。但,我却进入了被催眠状态,在要推开隧道门的时候,才陡然清醒了过来。
这个男孩不简单。
从游戏出发,引起观看视频观众的兴趣,让观看视频的人放下防备心。他举动做的很有趣味性,声音也轻松带有引导力,让人情不自禁的就跟着一起做。
这时候,观看视频的人,就已经进入了被催眠的状态。
等到按照他所说的,闭上眼睛,进入隧道,就彻底进入了催眠。
我没打开隧道的门,但我知道,那道门后面,肯定是每个人心底最向往的地方,是天堂。
这样一个带有趣味性的催眠视频,导致了七个年轻人死亡。
死去的七个年轻人,都是自杀。
他们或残忍的切割身体,或跳楼,或将自己按在水里,死的五花八门。
这七个年轻人,互相不认识,没有任何交集,无论是现实生活中,还是网络上。他们唯一共同点,就是都看过这个视频。
“你怎么看?”廖泽把椅子划过来,胳膊压到我的肩膀上。
我指指男孩的眼睛,“他很厉害,我差点儿被催眠进天堂了。”
“天堂?”廖泽失笑,“真那么厉害,来来,我试试,看看能不能进天堂。”
第223章 催眠二
催眠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有效。
有一类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无论是暴力催眠还是渐进催眠,都没有办法让他们进入被催眠状态。
以廖泽的性格,应该属于不能被催眠的那种类型。
果然,如同我所想的那样,廖泽怎么也进入不了状态。他完全感受不到手心之间有吸引力,甚至觉得男孩的声音和动作很搞笑,一直咧嘴笑场。
旁边探头探脑的杜凯,却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被催眠了。
他双手抵在太阳穴上之后,整个人特别放松的坐在椅子上,嘴角挂着一种奇异但极为舒服轻松的笑,明显进入了男孩所说的天堂。
“喂!嘿!”廖泽朝杜凯胳膊上猛的拍了一下,将杜凯从被催眠中解救出来。
杜凯被拍过后,突的抖了下身体,猛然睁开眼睛。
他小面积的环看了眼办公室,眼里闪过几分失望。
杜凯别过脸,把眼角皱出四散的褶子,“你吓死我了,我刚刚和神仙一样,站在云朵上飘着,转瞬间坠落了。”
紧接着,他愤然嚷道:“都是你,拍我那一巴掌,我还以为我要摔死了。我这心脏,你摸摸,现在还跳着呢。”
廖泽呵呵呵乐着,“这要是不跳了,你还能坐这儿么。”
“你怎么这么容易被催眠?”我特别纳闷的瞅着杜凯,完全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容易受到引导,这么容易被暗示。
杜凯忸怩了一下,“别看我外表硬朗,其实我内心很细腻的,尤其在感情方面。”
“我没看出你细腻。”我还真没看出来他感情细腻。
“你应该深入了解一下我。”
“算了吧,这机会还是留给别人吧。”本来我的思想就挺不端正的,要是深入他的脑袋和内心,那我肯定会被他给带沟里去。
“还没查到他的地址?”廖泽点点屏幕,问我。
我摇头,“没。追踪不到位置,像是有人故意屏蔽了似的,甭管咱们这边怎么使劲,都打不开那层屏蔽。”
杜凯皱眉,凑过来,“怎么可能追踪不到位置?你找没找过欧博士?”
“找过了。”我耸耸肩膀,拍了两下桌面,“欧博士也查不到。”
杜凯说:“不对啊,这事儿怪了。要是欧博士都查不到,那肯定是有人故意拦着咱们查。”
廖泽插话,“也许是这个男孩电脑很厉害。现在小孩子都了不得,很多十来岁的小孩儿,电脑都玩的特别好。要是他电脑很厉害,弄个我们攻击不了的防御系统,也不是一件难事。”
廖泽说的挺有道理,但我觉得阻碍我们的,并不是这个视频里的男孩。
这个男孩,很明显走的是感情路线,所以才能这么轻易的实行催眠。
而能阻碍我们查询男孩位置的那个,肯定偏理性。但也有可能,那个人,是有什么特殊能力,不用电脑,就可以阻碍我们。
“会特异功能那个女的。”
“会特异功能那个女孩。”
我和廖泽同时出声,都想到了那个会特异功能的女孩身上。
她具有的,正是阻挡和屏蔽能力。
如果是她阻碍我们调查,那别说一个欧博士,就算来一百个欧博士,也打不破她建立的屏障障碍。
怀疑归怀疑,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任何疑点我们都不能遗漏,也不能轻易下论断。
我和廖泽一块儿,又看了遍催眠视频。
这次,因为我提前有了警戒心,所以并没有被催眠引导。
看完视频,我打开任酮传过来的死者照片和资料。
第一位死者,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叫王静。
晚上九点,她从九楼窗口跳楼而死。由于她是脚朝下跳楼,所以两条腿都折断了,一条飞到了楼下炸肉串的油锅里,另一天砸到一个路人身上。
炸肉串的从此断了营生。
而那个路人,到现在都在接受心理治疗,一直没从那个恐怖场面里跳出来。
第二位死者,是个二十一岁的男人,叫张家滨。
他死的特别惨烈,硬生生用刀子扒了自己两条腿的皮,然后割断生殖器,把自己活活给痛死了。
第三位死者,是个三十二岁的已婚男人,叫苗唐。他和老婆孩子逛街的时候,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随后,他像是被鬼附身了似的,飞奔到一辆疾驰过来的大卡车面前,被大卡车压成了肉饼。
因为压的太扁了,去收尸体的同志,不得不动用了铁铲子,把他的血肉从地上铲起来。
第四五六三位死者,是三胞胎,三个十九岁的女孩。她们分别叫梁璇璇,梁圆圆,梁东东。
这三姐妹在卧室中间站成三角形,双手各拿一把刀子,同时捅进旁边人的身体里。
她们身上各有两个刀口,很深,但并不是致命伤。
这么深的刀口,按理说,她们肯定会疼的尖叫,吵醒父母。但是她们父母当晚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听到,第二天才发现三个女儿都死了,因流血过多身亡。
第七位死者,是个二十七岁的计算机工程师,叫蔡来成。他把自己的脑袋当成了香炉底座,用削尖的筷子,穿进眼睛鼻孔舌头耳朵,把脸上七窍穿满。他像是和自己的脑袋有深仇大恨似的,筷子穿的特别深,硬生生把自己给穿死了。
这七位的死法,特别像是中邪,被妖鬼迷住后残忍了结生命。
但他们却没有遇到过妖鬼,没有任何中邪过的迹象,没有中蛊,身上或者周围没有特异功能留下的息气。
采用排除法,将上面的都排除,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受到了精神控制。
他们没有加入任何组织,也互相不认识,只看过催眠视频,所以他们的死,势必和催眠视频有联系。
至于联系是什么,我还没研究出来。
因为男孩在视频里的催眠,从表面上来看,只是一个单纯放松精神的催眠小游戏,并没有暗示看视频的人去死去自残。
“看出什么来了?”廖泽问我。
我摇头,“没,看不出和视频有什么关系。”
“找杜专家帮忙,他不正好是这方面的专家吗,他肯定比你懂的多。”廖泽让我给杜好成打电话。
第224章 催眠三
杜好成接电话的速度特别快,每次响不到三声,他就会接起电话。
这让我有种他一直在电话旁边,眼巴巴窝着等着的错觉。
“我”我刚对着电话说了个我字,任酮就将电话扯了过去,截了我的话,对杜好成说:“她没什么事找你。再见。”
我目瞪口呆。
任酮扣上电话,睥睨着我,“怎么,你有事?”
“有啊,我想让杜好成分析分析那个视频啊。”我当然有事。要是没事儿,我也不可能给杜好成打电话啊。
“用不着他。”任酮转过身,“跟我出去。”
“怎么用不着啊,他对催眠了解的特别精深。”我抱怨着,“我们出去干什么呀?我还没找到视频和照片之间的规律呢。”
“查案。”任酮砸两个字给我。
我紧走几步,追上他,“不是没查到视频里那个男孩住的地址吗?”
“查到了。”任酮言简意骇的回答,一副不想搭理我的冷淡模样。
我纳闷,“刚刚不还说没查到吗?欧博士查的?”
任酮没回答我。
“啊?欧博士不是说,他查不到吗?”我一肚子疑问。
“我查到的。”任酮总算是回答了。
我很吃惊,“你?你用电脑查的?”
“不是我,难道是你?”任酮被我问的很不愉快,黑着脸扫我一眼。
我赶紧赞美他,“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竟然电脑也这么厉害啊。你比欧博士都厉害呢。真厉害。”
其实,平常我是很擅长夸人的。但现在,由于情况突然,导致我大脑神经打结,所以夸人的词儿,一个都想不到。所以,我只能干巴巴的来回重复着赞美他很厉害。
“快点儿。”任酮催我。
“哦,我已经很快了。”我都快要跑起来了,再快我就得甩着小短腿开跑了。
任酮和我前后脚上了车。
老规矩,他开车,我副驾驶。
“那个男孩,是咱海城的?”我问任酮。
任酮猛打了一下方向盘,我脑袋差点儿砸到车玻璃上。我赶紧把住把手,保护脑袋的安全。
也不知道任酮哪股气儿不顺,简直像是神经病一样,竟然把我这边的车轱辘,开到了道牙子上。
车子一边高一边低,颠簸着朝前行进,弄的我一直担心车子会侧翻出去。
也亏了这边没有交警执勤。
要不然,任酮这耍杂技一样的开车方式,铁定得罚款扣分。
如果遇到严厉的交警,兴许还会给他发个黄马甲加上小红旗,让他在路边执半天勤。
任酮把车轱辘从道牙子上开下来后,我松了口气,但是没敢把手放下来,依旧紧抓着把手。
我看他脸色很差,担心他会继续闹幺蛾子。为了我的脑袋着想,我还是一直把着把手,比较稳妥。
“你怎么啦?谁惹你生气了?”我小心翼翼的问他。
任酮不吭声,脸黑的像是被泼了墨水似的。
他将车子一溜烟开到市立医院门口,“你在车里等着我,我上去找人。”
“嗯。”我点点头,“要不,我和你一起上去?”
“不用,你乖乖在这里等着就行。”任酮皱眉瞅了我一眼。他关车门的声音特别响,惊的我心脏砰砰砰乱跳。
虽然我嘴里答应在车上等他,但我心里可没答应。
我很好奇,他来市立医院干什么?
找人?
我才不信。
等他消失在大门口,我就一溜烟下了车,悄悄摸摸跟了上去,想看看任酮到底去干什么了。
我没敢跟的太近,老远跟着,要是跟丢了,我就找走廊里的人问问。
一直到了五楼,我见到任酮身影一闪,进了泌尿科。
等了一分钟,我隐隐听见里面传出嗷嗷两声,像是有谁挨揍了似的。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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