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象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什麽教?”“西藏宁玛教密宗的居士。”我又重复了一遍,她才说道:“那你们稍等一下,我去说说。”
她关上了门,唐宛儿问道:“他会见我们吗?”我点了点头道:“一定会的。”唐宛儿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我笑了:“和你一样,他也会好奇。”
第4卷 第726节:古大师(3)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几分钟后那女人便把门打开了。
她对我们说:“大师在内堂,跟我来吧。”进了院子,女人领我们穿进堂屋,到了内堂。经过堂屋的时候我发现这个古大师也有供奉的,只是他所供奉的居然是“天地”,因为堂屋里的正位墙壁上是一张大红纸书写的“天地”二字,香火供品也一应俱全。
进了内堂,一个清瘦的老头正负手背对着我们立在窗边,女人轻声说道:“大师,他们来了。”老头说道:“嗯,你去吧。”女人退了出去,老头才慢慢转过身来。他的头发和胡子已经花白,但眼睛却很有神,他走到我们面前,望着我道:“你是密宗的居士?”我点了点头。我发现老头的脚步很稳健,应该也是练过功夫的。
他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向我们挥挥手,示意我们也坐下。
坐下后,我掏出烟,递过去一支,他接了过去点上:“找我有什么事?”我说道:“久仰古大师的大名,特意过门拜会。”他用眼角轻轻瞟了我一眼:“无事不登三宝殿吧?”我笑了:“大师能掐会算,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吧。”
他点了点头:“你们是寻人吧。”我心里一奇,看来他果然有些道行。我问道:“不知我们能否顺利寻找到他?”古大师闭上了眼睛,右手轻轻掐着,半晌才睁眼说道:“能,不过却是凶险重重,血光幻象。”他的确道出了我们的处境,我又问道:“大师能否帮我算算那人现在何处?”他笑了:“我的规矩你知道么?”我点了点头:“一天接生意不超过十六人。”他点了点头:“你们今天来晚了,明日赶早吧。”说完便又把眼睛闭上了。看他的样子,象是要送客。
我忙说道:“大师既然已经知道我们的处境,那么应该也知道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所以还烦请大师行个方便。”老头也不睁眼,只是淡淡地说道:“看你也是修行之人,也罢,我可以给你行个方便,但却也不能太明着坏了自己的规矩,我问你两个问题,你能回答上来我便给你算上一掛。”
唐宛儿看着我,眼神中有些着急。我也淡淡地说道:“请大师考较。”
老头说道:“方才过堂屋见到我的供奉了吧。”我点了点头:“看到了,供奉的是天地。”他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你说说我为什么不供神佛真人而是天地?”我看着他说道:“古人常说‘天父地母’,认为是天地孕育了万物,所以崇尚对‘天地’的供奉,最关键的,大师已经超脱化外,不入五行,所以神化真人已经受不起你的供奉,供奉‘天地’也只是大师的一种谦逊的姿态而已了。”
老头你眼睛突然睁开了,露出精光,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才拂着长长的胡须笑道:“好一个超脱化外,不入五行,你在拍我的马屁吧,我可不敢当自己是神仙。”说完他又道:“这个问题算你过关了,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你回答错了仍然是没有机会的。”
第4卷 第727节:古大师(4)
我点了点头:“大师请!”
他脸上露出促狭的笑:“这是一道闲题,你必须说出一位供奉‘天地’的仙家名号。”我突然觉得这老头蛮可爱的,此刻他的脸上哪有一点大师的风范。我笑道:“想必大师很喜欢《西游记》吧?如果我没猜错,你对‘天地’的供奉便是从那里面模仿来的吧。”
他的笑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说道:“我记得好象里面有一个镇元大仙,就是种人参果的那个主,他就是供奉‘天地’的,当然大师对‘天地’的供奉应该还取了想长生不老的彩头。”
他拍了拍手掌道:“小朋友厉害,我答应过你的也不会失言,你要找什么人?有没有他的生辰八字?”我摇了摇头:“只有一个姓名行么?”他说道:“那我可帮不了你们,如果有生辰八字或许我还能够找到他,只靠一个名字,我也无能为力。”
我傻眼了,大老远的跑来,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还白让他赚去两个问题。
我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便给唐宛递了个眼色说道:“大师,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我们便站起身来准备告辞。老头点了点头说道:“去吧,虽然没能够帮到你,不过我看你的面相中带着潜福,你此行的结果倒是很不错,应该会应了那句老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笑了笑:“谢了!”
然后便和唐宛儿离开了,老头最后的一句话我并不当真,只是当成他一个善意的安慰吧。才从老头家里出来便接到了邓琨的电话:“朱哥,你们去哪了?”我说道:“我和唐宛儿到萧山区有点事情,马上就回来。”
打上车,我们回到了陆优的住处。大家见我们没出什么事,才松了口气。我把我们去见这个古老头的事情说了一遍,邓琨笑道:“哥,你不会真相信他有那么神吧?”我说道:“倒还真说不准,此人看上去也是道骨仙风的。而且他一见到我们就很肯定地说我们是寻人的,或者他真的有些能耐。”
陆优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古大师倒真是有些本事,母亲生前有什么解不了的结都会到他那去,说来也古怪,他非佛家也非道教,但他的那套本领却又真的了得。”邓琨听了陆优的话惊讶地看着我问道:“非佛非道,那他到底是哪路神仙。”我笑道:“他是儒教,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儒家,别的我不敢说,这个老头应该是个大儒。”
陆优说道:“儒教?儒家?那怎么会那些阴阳占卜之术呢?”我说道:“谁告诉你儒术不懂阴阳占卜的?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最初提出的便是儒家,对天地的认识,对阴阳的分辨也是由儒家开始的。”
陆优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没有人知道他的根源呢。”方绍剑显然不太喜欢这类的调调,他问道:“那我们怎么办?怎样才能找到那个邱锦书呢?”
第4卷 第728节:古大师(5)
我说道:“只能到市井里去碰碰运气,一会吃完饭我们分成两路,到一些中老年人聚集的地方去打听打听。”方绍剑说道:“中老年人多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唐宛儿说道:“我觉得晚上打听的效果不会好,最好是一大清早,毕竟晚上中老年人还真没有什么聚集的场所,早上则不同,他们大多都会起来早锻炼。”
我也觉得她说的在理,我想了想道:“那晚上大家就放松一下吧,我们夜游西湖怎么样,明天一大早再分成两批到老年人喜欢去晨练的地方打听打听。”大家都表示赞同,邓琨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个地方填肚子去。”
夜色中的西湖,竟是另一番迷人的景象。
邓琨是第一次游西湖,他轻轻赞叹道:“西湖真美。”我笑道:“可惜啊,若能够‘小船轻幌,净几暖炉,茶铛旋煮,素瓷静递,’那就更写意了。”方绍剑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陆优笑着对他说:“朱哥的意思是如果能够坐着小船,烧着火炉煮茶温酒就更舒服了。”方绍剑说道:“哦,朱哥不说得简单点,那样嚼文我可反应不过来。”
唐宛儿说道:“你懂什么,朱哥是引用了明朝张岱《西湖七月半》里的文字。”我说道:“没想到你们两个倒还知道出处。”陆优说道:“我父亲原本就是中文老师,因为我生长在杭州,父亲经常让我看一些写西湖的诗歌文章,倒也记得一些。”我点了点头说道:“难怪,现在的人都太浮躁,能够静下心来看两篇古文,读几首诗词的已经不多了,更多的是市侩与专营。”
“说得好,想不到下午才分别,晚上又见面了。”一个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我回头一头原来正是下午去拜会过的古大师。不过我的心里并不认为这次见面是偶遇,毕竟从萧山到这西湖并不近,而且他居住在此那么长的时间,应该不会象我们一般有兴致大晚上跑来游湖。
我看了看他的身边跟着的是下午为我们开门的那个结实的女人。
我笑道:“古大师,这样也能够相遇,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他说道:“听小朋友的意思,好象认为老朽在跟踪你?”我摇了摇头道:“不敢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大师月下游湖应该并非雅兴所致吧?”他笑了笑,然后看了看我身边的陆优:“敢问小友是否姓陆?”陆优点了点头,老头梳着胡须道:“看来老夫的记性还不错。”他掐着指头算了一下说道:“应该十六年了吧,十六年前你母亲领着你来找我替你算姻缘,你还记得么?”
我没待陆优回答便先问道:“十六年前他才十五岁,那时候的模样我想和现在的区别已经很大了吧,你怎么就能认定就是他?”老头傲然地说道:“不管他的面貌怎样改变,他的骨骼是不会有大变化的。”我说道:“依你这么说,只要你相过的人你大都能够记得了?”他摇了摇头道:“也不尽然,不过如果是找我看过命相的,只要他稍微有些与众不同,一般我倒都能记下的。”
第4卷 第729节:古大师(6)
我问道:“大师久居余杭,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邱锦书的人。”他努力地想了一起说道:“还真没有什么印象,他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吧?”我点了点头,他说道:“可惜你没有他的生辰八字,我帮不了你什么。”
老头望着陆优道:“还没成家吧?”陆优点了点头:“你不是说我三十三前不能成家么?”老头笑了:“此一时,彼一时。”陆优问道:“什么意思?”古老头说道:“那时候你父母尚在,你若结婚对父母的身体会相克,所以我才提出让你缓结婚,哎,但你父母还是没能够逃过这一劫啊。”陆优听得满头雾水:“您当时就已经知道他们会有劫难?那你为什么不和他们明说?”老头说道:“孩子,什么都是命数,有的时候能够算计得出却无解,这样的苦楚说了你也不懂的。”
我问道:“大师今夜应该是起程为我们而来的吧?”他点了点头道:“是的,下午你们走了之后我觉得有件事情或许你们能够帮到我,于是让小娇设法要找到你们,还好她也有这能耐,竟让她给找到了。”小娇?原来他身边这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叫小娇。我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女人淡淡地说道:“你们走时上的出租车我记得号牌,找出租车公司一打听便知道了。”
我问古老头:“大师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还需要我们的帮忙?”他说道:“我知道你们都不是寻常人,所以有件棘手的事情希望你们能够出手相助。”我说道:“大师言重了,如果连你都无法解决的问题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他说道:“我没办法,可你们一定有办法。”我淡淡地说道:“说来听听吧。”他面有难色:“说来话长,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坐下说。”我说道:“到我们那去吧。”
一行人回到陆优的家里坐下,古老头望着我说道:“对了,还不知道你贵姓啊?”我说道:“免贵姓朱,朱德的朱,单名一个毅字,陈毅的毅。”他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哪个学派的了?”我点了点头:“古大师应该是儒学大家,国学大师。”他说道:“平时居然也给人算命看相,但只是为了生计而已。”
我说道:“我能够理解,况且你也是用真本来在讨生活的。”他摇了摇头道:“惭愧啊,孔夫子要知道我这样糟蹋儒术,一定会痛心的。”我说道:“大师想多了,不知到底是什么事让大师这样惊恐?”他抬头看着我们说道:“几天前我遇到一个客人,你们也知道我的规矩,每天招呼十六个客人,多一个都不侍候,那个客人正好是当天的第十七个,我肯定就让小娇送客了,谁知他却怎么也不肯走,甚至到我面前跪下道:‘大师救命啊,有人要害我。’”
他顿了顿,喝了口茶接着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听到他这话我便让小娇把他扶了起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告诉我他总是觉得有人在盯着他,想要杀他,可无论他怎样找怎样寻都没发现那个人的踪影。”我说道:“我想后面发生的事情应该与你自己有关了吧?”
他继续说道:“是的。当时听了那人的话,我当然不会相信,不过从他的面相看倒还真有一个生死劫,算了算也正是这一段时间。我就让他在我的家里住下,我再想法为他解结,我想这样应该就会安全了。谁知道他住下以后怪事又以生了,这几天我们发现经常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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