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能够有效摄取能量,又能够使神经始终紧绷,对身边的任何一种异动都能做出最快的有效反应,这种进餐方式才是最好的!”
丁国春咋舌:“吃个饭也有这么大的门道,厉害!厉害!以后我吃饭也要慢点。”
景东仁一脸的不以为然:“你以为呢?!这不是想学就能学的,我跟他在一起好多年了,我就无论如何都没法象他那么吃饭!你看他,几乎是吃每一个饭粒都象在吃这辈子最后的一个饭粒,这股子劲儿,没几个能学的!”
丁国春又看了看一派斯文、缓嚼慢咽的雷停,沉重点头:“你说的对。”
十五分钟后,杜长东和所有刑警在大会议室直挺挺地坐等了十分钟,雷停才擦着嘴巴迈着方步走进去,在唯一一张空着的椅子上坐下。
整个会议室的人几乎都用钦佩到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目光打量着雷停。
“好了,人齐了,我们现在开始!”杜长东站起身,粗声大气地说道:“昨天晚上,又有两起凶杀案发生,现在咱们白江可出名了,省厅都打来了电话,市长那儿也接到了省里的电话,在这个时刻,我们决对不能熊!谁他妈愿意让省公安厅的同事来接手案子给我举手,老子现在就可以给他带薪年假!”双眼放出厉电样的冷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而每一个刑警都没有象往常一样回避他的目光,都用自已炽热的视线回望过去。
杜长东的话语虽简短却有着粗野的煸动力,他的话刚刚说完,整个会议室里的刑警都坐直了身子,一个个虎视眈眈,一种敌忾同仇的昂扬之气在房间里弥散开来。
丁国春虎地站起身,一张脸涨得通红,大声说道:“自已的事情自已做,我们自已的案子自已结,就让省厅省了来回奔走的这笔油钱吧!”
“好!”杜长东点点头,伸手示意丁国春坐下,大声说道:“我很欣慰,不是跟一堆熊包做同事!既然大家都有这份心气,我相信,这几个案子难不倒我们!好了,废话不多说,接下来开始案情总结分析。就从东江小区张淑芳案开始吧,雷停,你先说!”
雷停清清喉咙。说道:“东江小区张淑芳一案,首先是一个有趣的案子。为什么说它有趣呢?它的有趣就体现在张淑芳与困牛巷凶案死者关强、锻具厂凶案死者刘进海之间的关系上!大家可能都已经知道,张淑芳是刘进海的前妻,而通过张淑芳母亲的口供,在最近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张淑芳与关强关系暧昧,两个人走得比较近,张淑芳还经常夜不归宿。”
“那么问题就出来了,这三个人先后在两天之内不明原因的死亡,这其中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原因存在呢?”
第三十一章 凶手背景
雷停双眉紧蹙,微眯的双眼中射出刚毅的光芒:“想要找出这个原因所在,我们就要把手头的案子进行分类整理。我们手头的四个案子里,”他站起身,在会议室正面的大黑板上写画着:“第一个案子是锻具厂住宅楼凶案,我们暂把凶手假定为密码人A君,他与被害人没有仇怨、金钱等方面的纠葛,以现有线索可以认定是一起以报复社会为主要目的的谋杀。第二个案子是困牛巷凶案,我们暂把凶手假定为刺心人B君,死者关强死于竹筷穿心,但死前却遭受了残酷的拷打和虐待,耳中被塞入一颗罕见的手枪弹,凶手作案动机不明。第三个案子是五棵松凶案,从做案手法上,做案的凶手应该就是密码人A君,这个我们先不提。第四个案子就是东江小区凶案,我们暂把凶手假定为断颈人C君,死者张淑芳是刘进海的前妻,与关强关系暧昧,死于颈椎骨断裂,从刚刚找到的部分证据上显示,张淑芳死前也曾遭受过拷打。”
在停顿片刻之后,雷停又说道:“现在把这四个案子都已经列出来了,大家看看是不是有些触动?”
景东仁说道:“关强和张淑芳死前都被拷打过,而且他们两人死亡时间相隔不到十二个小时。”
雷停点头:“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相同点,杀死两人的虽然不是同一个凶手,但所用的手法却都是干净利落、异常狠辣,有着不拘于物、一击致命的明显军警特征。从以上的几个相同点上,我们可以得出一个清晰的推断脉络。我们试着顺着这个脉络推想——关强应该知晓一个秘密,而有两批人都想知道这个秘密,其中一批人有人率先抓到了关强,关了他几天之后,在严刑拷打之下,关强可能受刑不过,说出了这个秘密,然后被带到困牛巷灭口。也可能是关强至死不说,凶手恼羞成怒,将其杀死。但凶手为什么将关强带至困牛巷仍是个谜。而另一批人很快在第一时间得知了关强已死的消息,请注意这个第一时间,因为不甘心这个秘密就此消泯,于是派人抓住了最近与关强交往最密切的张淑芳,想从张淑芳口中得知这个秘密,结果可能与关强一样,不管张淑芳知不知道这个秘密,有没有说出来,都被另一批人灭了口。”
杜长东问道:“为什么会是两批人而不可能是一批人呢?”
雷停说道:“因为行凶手法。所谓一事不烦二主,既然一个B君完全可以胜任这种严刑拷打的任务,为什么在时间充裕的情况下,又出现了一个行凶手法极其相似又肯定不是同一人的C君呢?”
杜长东思索着说道:“难道不会是B君有其他事情绊住了手脚,让C君接替来做吗?”
雷停摇头:“这个B君可以绑架关强达一个星期之久,对这个关强所知秘密的渴求可见一般,对于这样重要的事情,不管是什么样的角度,都不可能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假手他人来完成的!”
景东仁说道:“那从现在C君杀死张淑芳,而不是B君杀死她这一点上看,是不是可以说关强已经将那个秘密告诉给了那个B君呢?要不然,B君也一定会去找张淑芳的!”
雷停点头:“从现在的线索看,基本上可以这样认定。”
“那,那为什么这样肯定B君和C君不是同一个人呢?”丁国春在一边忽然涨红了脸,象是鼓着勇气问道。
雷停说:“因为现场留下的足印。我现在也把它写下来。困牛巷凶案现场遗留的足印是一双胶底运动鞋,鞋号34或者35号,鞋底压力面后沿在鞋掌前2/3处,磨损程度不大,但都集中在鞋子外侧,步幅距离平均在37公分。东江小区凶案现场遗留的足印是一双老人头牌的硬底皮鞋,鞋号是31号,鞋底压力面后沿在鞋掌前3又1/2处,鞋底纹路很新,主要磨损面多集中在前脚掌内帮和鞋跟外侧,步幅距离平均在32公分。从这些线索上面我们可以得出——东江小区一案的凶手不管是身高还是体重甚至是年龄都与困牛巷一案凶手有明显的区别。”
杜长东说:“看来这个C君要比那个B君年纪轻,个子好象也略矮些。”
雷停同意:“C君年龄约在29…31之间,身高在176…178公分之间,体重约一百五十斤,走路很快,行动敏捷,手掌宽大,与公务员交往比较密切。”
杜长东大感诧异:“与公务员交往密切?为什么这么说?”
雷停从怀里取出两个封好口的塑料袋,放到杜长东面前。杜长东伸手拿过,一个塑料袋里装着一些烟灰和一个白色烟蒂,一个塑料袋里装着很薄的淡蓝色的一角纸,纸上可以清晰地看到“贰元”字样和残缺不全的市直属、食堂的字样。
“烟灰和烟蒂是在第一现场所在的树林里找到的,烟灰的旁边就是疑似凶手C君的脚印,烟蒂是在半米外找到的,是‘中南海’。大家都知道,现在抽中南海的大多以经商和公务员居多。而那半张,是饭票,市直属机关食堂的饭票。”说着,雷停又从怀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淡蓝色薄纸,扔到桌上。杜长东拿过一看,那是一张完整的饭票,从字样上与那半张一模一样。
“那是我刚刚找来的饭票,与那半张完全一样。这半张饭票是我在树林边前面的停车空位边的灌木丛里找到的,停车位那里灰尘比较多,我还幸运地找到了C君完整的脚印和一辆奥迪车的原装轮胎花纹。这半张饭票极有可能是被凶手下车时带下来,然后被风吹到了灌木丛里。昨天晚上刚好是东南风。”
雷停嘴角又带出他特有的嘲讽意味十足的冷笑:“我们的C君是开着一辆奥迪车到的案发现场,看来背景还很深呢!”
第三十二章 有内鬼!
“那他的手掌很大就是从张淑芳脸上的瘀伤推断得来的喽?!”景东仁说道。
雷停从桌上摆着的一堆照片里翻捡了一会儿,捡出一张照片,上面就是张淑芳的面部特写:“你看,张淑芳脸上的瘀伤分别在两侧颧骨下方,从瘀伤的形状和位置可以看出是凶手用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钳紧她的腮部,令她无法出声而造成的。这两处伤痕之间几乎相隔了二十公分,一个身高一米七六的男人,其拇指和食指间的距离可以达到二十公分,他的手掌绝对要比同龄人宽大许多。”
“可惜没有早一点发现张淑芳的尸体,否则我们就可以在她的脸上提取到至少两枚接近完整的指纹了!”景东仁有些惋惜地说道。
雷停摇头:“虽然张淑芳的真正死亡时间还要等解剖检验之后才能知道,但就我当时在现场看到她的尸体僵硬情况,张淑芳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下半夜二点左右,那个时候我们正在五棵松呢!指纹在皮肤上只能保留一个小时,九十分钟已经是最上限了,你根本不用为这种不可能的事情惋惜。”
坐在角落里的李悦军说道:“其余的细节只能等待验尸报告出来才能确定,根据刚才雷停列出的几点,我觉得我们应该先从奥迪车这一线索进行排查,毕竟白江市内的奥迪车没有几辆。”
雷停说:“我不反对从车入手,但我觉得不一定会见成效,因为我们只能查在白江登记的车辆,如果这是辆从省里或其他地方来的车呢?我觉得现在最主要的是从关强、张淑芳身边的关系入手,搞清楚他们俩人的关系,找出令他们送命的那个秘密。”
景东仁坐直身子,说道:“顾海蛟!”
雷停点头:“顾海蛟绝对是最大的关键,他一定知道内情。但东江小区一案还另有几个疑点需要大家注意,第一,死者张淑芳的回家时间。她为什么要选择那么晚的时间回家?第二,躲藏在张淑芳家楼下树林里的凶手等待的时间很短,只抽了一根烟的时间,张淑芳就出现了,他怎么会得到这么准确的时间?他怎么能够确定当晚张淑芳一定会回家?第三,当时在现场,我闻了张淑芳的头发,从香味和头发的色泽和手感上可以断定,她当晚刚刚洗过头发,她在哪儿洗的?第四,在张淑芳的皮包里打不到手机,她的手机为什么会不见?会不会是凶手拿走的?凶手为什么会拿走她的电话?!”
李悦军皱眉:“你是说还有一个第三人?”
雷停说:“现在只能说有可能。这个人可能是张淑芳的好朋友,只要我们调出张淑芳的手机话单就能找到这个人,这个人在这中间很关键。”
杜长东说:“你刚才说杀死张淑芳的凶手在困牛巷案发后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关强的死讯?是想说什么?”
雷停微笑,没有作声。
其实那也不能算是笑,只不过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而已。
景东仁说道:“你是说消息是我们内部有人传出去的?!”
雷停反问:“你觉得呢?”
会议室里的气氛立刻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杜长东的脸色愈加阴沉:“雷停所说的这一点很重要,从时间上看,如果雷停所说的分别有两批人杀死了关强和张淑芳的推断成立的话,那从张淑芳的死亡时间上确实能够说明,我们内部有人走漏了消息!”
“那我们要怎么验证雷停的推断是否成立呢?”李悦军说道。
雷停说道:“找出那个第三人,就可以验证这一点。从这个第三人身上,我们可能会挖出杀死张淑芳凶手的部分情况,因为这两个人之间应该有某些联系。另一方面,从关强身上的附着物着手,看能不能找出他曾经被囚禁了几天的地方,那里应该会多些杀死关强那个B君的线索。再有,就是五棵松凶案生还者的救治和死者的尸体检验。我在离开案发现场的时候,在洗碗盆里发现了这个汤勺。”
伸手从怀里口袋中拿出一个裹在塑料袋里的白瓷汤勺,递给杜长东:“勺子本身没什么可疑,只是勺口上面残余的糊状菜屑饭粒与碗橱里的剩饭菜没有丝毫相同的地方,既然不是案发现场的饭菜,那这些东西是怎么沾上去的?又怎么会在洗碗盆里呢?”
会议室里大多数的人此时脸上都是一副茫然无措的神情,太多的线索和相互纠结的案情已令他们如堕迷雾。
一个警员进来走到杜长东身边,低头耳语了几句,杜长东站起身向李悦军招招手:“市委丁副市长来了,我和李局过去接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