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的诡异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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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的诡异档案-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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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江水倒在一旁的椅子上不停咳嗽着,他望一望陈麻子老婆,又望一望陈麻子。这一次,陈麻子没有沉默,此时此刻沉默也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他坐在炕边,幽幽地讲起了前因后果。

7

黄江水离开西郊村之后,蓝老头匆匆为表姐家的女儿举行了冥婚仪式,之后便离开了这里。

有一天晚上,陈麻子老婆去外地走亲戚,晚上很晚才回来。回来时,陈麻子已经睡了,小院子里格外安静。全村的人几乎都睡了,整个村子都陷进一片泥沼之中,安然无声。只有风中偶尔传来的狗吠声,时远时近地响几声。

陈麻子老婆累坏了,长时间的山路让她的脚有些肿胀。刚打开院门,她就坐在了老槐树下歇起了脚。她一边揉着酸胀的小腿一边嘀嘀咕咕地咒骂陈麻子,老婆这么晚回来,都不知道去村口接一下。

揉了一会儿,她站起来打算回屋睡觉去了。就在这时,四周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夜太静了,这声音很清晰。她停下回头张望着。院子里没人,除了她以外,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说来也怪,刹那间,那些在院墙外狂吠的狗也安静了下来。

她仔细听,发觉这声音并不生疏,是人的声音——是一个女人嘀嘀咕咕的声音。

风忽然刮了起来,裹挟着声音在她耳边绕来绕去,好像有个女人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又故意不想让她听清楚。这时她才确定,这声音是从自家小院里传来的。难道,自己今天走亲戚时,有新租客租下了房子。

这个假设并非不能成立。

于是,她转身向空着的东屋走去。东屋的门锁着,透过窗户她向屋子望去。屋里什么都没有。她感到奇怪,但并没有多想什么,转身又向北屋走去。可这时,那阵似有若无的声音突然变了,变成了女人特有的哭声。

那声音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一般,一个受气的小媳妇被恶婆婆大骂一顿,悲从心来,却不敢有所反抗。

她一下就呆住了,脚底板开始发凉,一直凉到脑袋顶。她再一次回过头去,这一次将目光锁定在西屋的窗户上——那哭声正是从那房子里传出来的。

她将双手抱在了胸前,一点一点挪动双脚,向西屋靠近。终于,她靠在窗户前。透过窗帘缝隙,她向内窥去,可大半个屋子都被挡在了窗帘后面。

屋里太黑了,仅有的一条缝隙也陷进了墨色之中。她忽然有些焦急,越是看不到越着急。这时,月亮从云层中悄悄地探出了半个脑袋,朦胧的光线照在窗户上,屋子里笼了一层荧光似的发白。与此同时,她的头发一下就竖了起来。

她看到了一双鞋子。

确切地说,是看到了半截套着红色高跟鞋的小腿,那双小腿白皙透明,鞋子红如火焰。可惜的是,除此之外,那女人剩下的大半截身子都被阻隔在了窗帘后面的黑暗之中。只能看到那双小腿随着哭声微微颤抖。

那天晚上,她吓坏了,几乎是屁滚尿流地钻回了北屋。

陈麻子讲到这里,停了下来,好像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但显然,并没有这么简单。

“就这些?”黄江水听得很糊涂,“那后来呢?嫂子她到底看到什么了?我屋子里那女人是谁?”

陈麻子不紧不慢地说:“你真想知道?我说了你可别害怕。后来,你嫂子逃回屋子后,把这事告诉了我。我当时也吓了一跳,就撞着胆子去你屋看了看。可趴在窗户后面,我什么都没看见,更没听见有女人在哭。”

“后来呢?”

“那天之后,你嫂子就病了。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开始发高烧。没办法,我把她送到了镇子上的小医院。由于去的匆忙,我没带够钱,当天我又赶回来拿钱。到家时天早就黑了,我想着反正你嫂子情况已经基本稳定,等我再返回去到医院,已经是凌晨了,我就想在家睡一晚。”

陈麻子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黄江水发现,陈麻子的手在抖。他本能地意识到那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他没有追问,没有催促,只是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陈麻子再次开口。

陈麻子喝了一大口水,这才继续讲了起来,突兀的一句:“兄弟,你嫂子没有骗我。”

“什么意思?”黄江水有点急了,“你说清楚点。”

陈麻子望了一眼床上的老婆,说:“那天晚上,我睡到半夜时尿急。我就跑到院子里撒尿去了。等我往回返的时候,我……我听到了那阵哭声。那阵从你房里传出的哭声。我当时就傻了,本想回屋的,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跑到你屋的窗户根下,打算看个究竟。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黄江水咽了口唾沫,没敢接话。

陈麻子一字一顿地说:“我看到有个纸人坐在你床上!”

黄江水的身子猛地缩了一下,陈麻子继续说:“那个纸人穿着花裙子、高跟鞋,坐在你床上,捂着脸不停地哭。我吓得腿都软了,屁滚尿流地逃回了房间。打那以后,几乎每天晚上那东西都在你屋子里哭个不停,我是真的不敢再呆在那里了。”

黄江水觉得头大了,他跌坐在椅子上,脑袋一下就乱了,他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将那些金饰还回去了,她为什么还不放过自己。屋子外面,表姐家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小孩儿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哭得撕心裂肺。

这哭声滑坡空气,撕扯着每一个人的心脏。

黄江水忽然想起了一个救星,也许,现在只有他能解释这一切:“麻子哥,你知道怎么找到蓝师傅吗?”

“他?”陈麻子摇头,“他临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你表姐呢?”

“不知道。”

第12章 完璧归赵(4)

那天晚上,黄江水和陈麻子都没有回家,几个人挤在表姐家度过了忧心忡忡的夜。黄江水根本睡不着,他一闭上眼就看到那个女纸人坐在自己床上不停地哭,一边哭一边哀怨地质问他为什么不要她了。

半夜的时候,黄江水自己起来了,陈麻子老婆又发病了,在床上大喊大叫地,一双眼睛充满杀气,像要吃人似的,搞得一家子都不安省。他一个人跑到了院子里躲清静。不一会儿,屋里的声音消失了,陈麻子老婆又睡着了。

可他心里更烦了。

外边,天地一片黑暗,苍穹像被妖魔一口吞进了肚子里,看不见一颗星星。

黄江水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回去看一看,看个究竟,看个彻底。

恐惧往往就是如此,有时它就像一种积累,一种叠加,当达到一定程度之后,承载体就会陷入一种疯狂,就好像那些绝食自杀的人,当饥饿的感觉已经渐渐散去,身上的力量已经逐步消失时,人反而会出现亢奋和暴走现象。

黄江水“暴走”了。他返回屋中取了一只手电筒,转身走出了大门。他走得很急,虽然表姐家和陈麻子家隔着好几排房子,但很快他就来到了院门前。他先侧耳听了听,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院门发出“吱呀呀”的呻吟声,院子里一团漆黑。黄江水踮起脚尖,轻飘飘地挪到了西屋的窗户根下。他又竖起了耳朵,屋子里静得让人骇然。他吸了一口气才打开了手电筒,一束亮光“啪嗒”一声照向天空,他慌忙又捂住了手电筒,生怕这光明吸引到某些在黑暗之中蠢蠢欲动的未知生物。

终于,黄江水伸出了手去,慢慢地撕开了粘在窗户上的报纸。

黄江水鼓足勇气,将半个脑袋探了出去,探到了窗户上。

手电筒的光芒穿透玻璃,毛乎乎地照在屋子里。屋子里空无一人,除了家具意外,连个老鼠的影子都看不到。黄江水拿着手电筒像机关枪扫射似的把屋子的角角落落照了个通透,依旧毫无收获。他的心落进了肚子里,不管陈麻子夫妻看到了什么,反正,他是什么都没看到。

黄江水关上手电筒,决定打道回府。

8

就在黄江水刚刚走到院门口时,一阵淅淅沥沥地哭声缓缓地在院子内炸了开来。这声音就像一枚炸弹,一下就炸得他魂飞魄散。他腿一软,差一点倒在地上,强撑着靠在了墙壁上。墙壁上的青苔冰凉刺骨,隔着衣服像一只一只毛茸茸的小手,抚摸着他的脊背。

黄江水整个人都凉了半截,他的耳朵瞬间变成了雷达,探听着这阵哭声。没错,是一个女子的哭声。

黄江水想走,赶紧走!可自己的双腿好像不听使唤了,竟然一步一步再一次向窗户根儿接近。他颤抖着摸到了原位置,这一次,他没敢开手电,只是将脑袋探了上去。隔着玻璃,他差一点尖叫出来。

是一个女人!一个穿着花裙子、高跟鞋的女纸人!

那个女纸人就坐在黄江水的床上,捂着脸呜呜呜呜地哭着,声音低沉而压抑。她不时微微动一下小腿,房间内便传来纸张摩擦的轻微响动。黄江水感到身体如同冻僵了一般,他想逃跑,与此同时,那个女纸人忽然动了,她把手从脸上移开,露出了一张白漆漆的纸脸来。

她好像要说些什么,声音很细,像猫叫:“老公……老公……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收了我的定情物却不要我了?”忽然,她好像发觉了什么,猛地转过了头来,目光锁定在窗户上。

一只笔画的眼睛,从凌乱的黑发中望过来,让人望而生畏。

黄江水再也忍不住了,他尖叫一声,屁滚尿流地跑出了大门。

那天晚上,黄江水再一次感到了杀机,感到了紧迫性。他清楚如果再不赶快解决问题,那个女纸人就会害了自己,从地狱之中伸出那只弱不禁风的纸手,一把将自己拉下去,拉到黑洞洞的异世界,禁锢他、软禁他,让他在那里和她过一辈子。

第二天一早,陈麻子老婆的表姐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张纸条交给了黄江水。那上面是蓝老头的手机号码,这还是她当初为女儿找阴媒时从亲戚那里要来的,要不是黄江水要,早不知道扔哪去了。黄江水接过那张皱巴巴的纸条,翻开来,上面清晰的十一个数字,让他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些。

表姐一直站在旁边没走,她也知道陈家闹鬼的事。她是个憨厚的农妇,对这种事打心里畏惧和敬而远之的,她问黄江水:“兄弟,你到底在外面惹上什么脏东西了?”

“没事。”黄江水不想多说,“谢谢你了啊,大姐。”

见黄江水不想说,表姐转身走了。

表姐走后,黄江水拿着纸条来到院子里开始拨电话。可拨了好几次,通是通了,但对方都没有接听。他更急了。但现在他已经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除了这位神通广大的蓝老头,他不知道该向谁求助。没办法,他继续拨。

终于,第六次电话通了,里面传来蓝老头特有的沧桑嗓音:“喂。”

“喂!”黄江水有些激动,“是蓝师傅吗?”

“你是谁?”对方很谨慎地问。

“我是黄江水,就是西郊村陈麻子家的那个房客,你还记得我吗?”

蓝老头很不情愿地说:“是你啊,你找我有事吗?”

黄江水不知该怎么说,但还是压低声音说道:“师傅,出事了。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可那东西还是不放过我,现在都闹到陈麻子家了。我该怎么办啊?师傅,你得帮我啊,你要是不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了。”

电话里突然乱起来,蓝老头身边好像还有其他人,朦胧之中,可以听到一男一女对话的声音。蓝老头叫他们安静,回应道:“这不可能吧,你既然把东西都还回去了,她应该不会跟着你了。我问你,你真的还回去了吗?没有还错人或者还错地方吧?”

“绝对没有!”

“你再仔细想一想。”

“错不了的师傅。”

“这就怪了。”蓝老头沉默片刻,“我也无能为力,但我要告诉你你最好仔细想一想,你把东西还回去的过程中有没有出什么意外。仔细想,其他的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了。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噢,对了,我最后再提醒你一句,千万小心。”

蓝老头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黄江水不明白蓝老头话里是什么意思,东西他确实都还回去了。蓝老头让自己小心,小心什么?会出什么事吗?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瞬间侵袭了他。

天地在转明的一刹那之间,忽悠一下,又毫无征兆地黑了下来。

后来的几天里,黄江水在陈麻子老婆的表姐家暂住了几天,陈麻子家他是不敢回去了,屋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害怕一回去,一打开那扇大门,就会有一个纸糊的女人笑脸相迎地拥向自己,甜甜地叫他老公。

在表姐家暂住的第三天早晨,黄江水留下了一些钱,离开了西郊村。

重新回到临江城,黄江水一头雾水,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但首先要解决的还是住的问题。重新租一个小房子?住旅馆?不,目前来说,这些似乎都不可靠,他不想再一个人住了,一个人的房间,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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