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拉斯”号潜艇
“我们知道了什么呢,军士长?”钱伯斯问道。
“我只知方位,别的全不知道。‘步鱼’号已经完全跟上她了,但是我们的朋友在受到脉冲信号冲击后马上就减低到原来的马力,而后我就听不到她了。‘步鱼’号得到了一声强烈的回波。她可能相当靠近了,先生。”
钱伯斯四个月前刚刚提升为副舰长,他非常聪明,是个有经验的军官,并月可能是个候选的指挥官,但是他只有33岁,回到潜艇上才这么四个月。回来前的一年半里,他在爱达荷州当反应堆教官。他作为曼库索艇上的主要军纪官,态度生硬是他的工作需要,但也掩盖了他内心的不安全感,虽然表面上他不愿承认。现在他的事业生涯正处于关键时刻。他清楚地知道这次任务是多么重要。他的前途全有赖于他要做出的决定。
“你可以发一次脉冲信号就找到它吗?”
声纳军士长考虑了一会儿。“想做出发射方案怕还不行,但我们总会探测到一些东西。”
“就发一次,干吧!”
“是。”拉瓦尔迅速地拨弄了一下仪表板,启动了主动声纳装置。
“科诺瓦洛夫”号潜艇
图波列夫不由得抖动了一下身体。他动作得太快了。他应当等他们过去了再动作——但是,如果他要等那么长的时间,他就不得不移动;而现在那三艘潜艇都几乎是静止不动地悬浮在附近。
这四艘潜艇的航速都是只够控制本身的深度。俄国的A级潜艇头朝东南,这四艘潜艇排列成不规则的四边形,可向海中任何方向移动。“步鱼”号和“达拉斯”号在“科诺瓦洛夫”号以北,“红十月”号则在它的东南。
“红十月”号潜艇
“刚刚有人冲它发了一个脉冲信号,”琼斯平静地说。“方位大致是西北。但是它声音很小,我们没法分辨。先生,我敢打赌,它离我们相当近。”
“你怎么知道?”曼库索问。
“我听到了脉冲声——我想是一次测距脉冲,是从BQQ…5型声纳设备传来的。然后我们又听到目标碰回来的回声。在数学上可以用好几种办法计算,但是我有把握的是它在我们和我们的人之间,稍靠西一点。我知道这不一定很确切,先生,但是我们就知道这一点。”
“距离10公里,或许再少点。”布加耶夫判断说。
“这也不一定确切,但好歹有个数。这些情况都不完整。对不起,舰长,我们已尽力而为了。”琼斯说。
曼库索点点头,回到控制台。
“出什么事了?”瑞安问道。为了保持深度,他一直揿住水平舵操纵装置的按钮不放。他不明白周围发生丁什么事。
“那边有一艘敌潜艇。”
“我们掌握多少情况?”拉米乌斯问。
“不多。西北发现目标,距离不明,但可能不太远。我敢肯定这不是我们的舰艇。诺福克说这一地区己清查过可以通行,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漂行吗?”
“漂行。”拉米乌斯拿起电话重复了一遍。他下达了几道命令。
“红十月”号轮机提供的功率使潜艇保持二节的航速,刚够保持驾驶舰艇的最低速度,不够保持深度。由于“红十月”号本身的轻微正浮力,她正以每分钟几英尺的速度向上飘浮,水平舵装置也无能为力。
“达拉斯”号潜艇
“我们朝南倒回去吧。我不喜欢看到那艘A级潜艇比我们更靠近我们的朋友。径直转到1…8…5,前进二。”钱伯斯终于开口了。
“是,是。”古德曼说。“舵机,右舵十五,转新航道1…8…5,保持第二速向前。”
“是,十五度右。”舵手转动舵轮。“先生,十五度右,新航道1…8…5。”
“达拉斯”号的四个鱼雷发射管装了三枚马克18和一枚假目标:一个价格昴贵的活动潜艇模拟器。鱼雷中有一枚是瞄准那艘A级潜艇的,但是射击方案很不清楚。这枚鱼雷得自己去跟踪一番。“步鱼”号的两枚鱼雷差不多也都准备好了。
难的是,这两艘潜艇都无射击权。这两艘攻击潜艇都在按正常的战斗条例执行任务。它们只有在自卫时才能射击,只能巧施计谋,吓唬对方来保护“红十月”号。问题是,那艘A级潜艇是不是已经知道那就是“红十月”号潜艇了。
“科诺瓦洛夫”号潜艇
“朝那艘‘俄亥俄’级行进。”图波列夫下令道。“航速三节。同志们,我们必须耐心。美国人既已知道我们在哪里,他们不会再向我们发出脉冲信号了。我们现在要悄悄地移走。”
“科诺瓦洛夫”号的铜螺旋桨转得快了一些。由于关闭了一些次要的电气系统,轮机军官就能够在不增加反应堆输出功率的情况下增快速度。
“步鱼”号潜艇
在最靠近的攻击潜艇“步鱼”号上,回波已消失,测向方位下降了一些。伍德中校考虑,是否用主动声纳取得另一个方位,但最后决定不这么干。如果他用了主动声纳,他所处的地位就象警察拿着手电筒在黑房子里找夜盗一样。声纳脉冲信号可以使他的目标对他了如指掌,而他却不一定知道对方。在这种情况下,使用被动声纳才是正常的作法。
帕尔默军士长报告,“达拉斯”号在他们左侧通过。伍德和钱伯斯决定不使用他们的水下电话联系。他们现在不能再出任何声响了。
“红十月”号潜艇
他们已隐蔽航行半小时了。瑞安在他的岗位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他竭力保持镇静,但手心里却已汗涔涔。给关在一个大钢管内,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这可不是他受训过的那种战斗。他知道,外面有一艘苏联潜艇,他也知道它得到了什么样的命令。如果它的舰长知道了他们是谁——会发生什么情况呢?他想,艇上的两位舰长可真沉着冷静。
“你们的潜艇能保护我们吗?”拉米乌斯问。
“向俄国潜艇射击?”曼库索摇了摇头。”只有它先射击我们才还击。根据正常规则,我们不会射击他们的。”
“什么?”瑞安大吃一惊。
“你想发动一场战争吗?”曼库索笑了,对此好像感到很好笑。“两个国家的战舰一开始交火,战争就开始了。我们得想个脱身之计。”
“冷静点,瑞安,”拉米乌斯说。“这是我们常碰到的。猎潜艇想找到我们,而我们设法不被找到。曼库索舰长,请告诉我,你们在冰岛外听到我们时距我们多远?”
“我没有仔细地研究你们的海图,舰长,”曼库索说。心里在思忖着。“可能是20海里,30公里左右。”
“当时我们正以13节的速度前进——音速比航速快。我想,我们现在可以慢慢地向东行,不致于被发现。我们开动‘毛虫’,以六节的速度行进。你知道,苏联的声纳没有美国的管用。你同意吗,舰长?”
曼库索点点头。“这是你的潜艇,先生。我可以建议向东北航行吗?那样我们一小时内,或者用不了一小时,就该在自己的攻击潜艇后面了。”
“好。”拉米乌斯单脚蹦到操纵台前,将舱盏打开,然后回到电话这边。他下达了必要的命令。一会儿,“毛虫”动力转了起来,速度缓缓增加。
“右舵十,瑞安。”拉米乌斯说。“回舵。”
“十度右,先生。舵回,先生。”瑞安执行命令,他很高兴,他们到底采取了行动。
“你的航道是0…4…0,瑞安。”曼库索看着海图说。
“从3…5…0直到0…4…0。”他在舵手位上可以听到左舷下水流的拍击声。每隔一分钟左右,就听到奇怪的隆隆声响上三、四秒。他面前的速度表已过了四节。
“你害怕吗?瑞安?”拉米乌斯咯咯地笑。
杰克暗自诅咒了一声。他的声音有点颤。“我也是有点累。”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不容易。作为没有受过训练的新兵,你干得很不错了。我们去诺福克要迟到了,但一定能到达,你瞧吧。曼库索,你在导弹潜艇上呆过没有?”
“噢,当然呆过。瑞安,别紧张。导弹潜艇就是这么一回事。人家来找我们,我们一下子就不见了。”这位美国中校看完海图抬起头来。他用硬币摆在另三艘潜艇的估计位置上。他考虑再多做些记号,但是后来决定不做。这张海岸分图上有一些非常有趣的记号,如一些程序控制的导弹发射阵地。舰队情报单位得到这类情报会乐疯的。
现在,“红十月”号正以六节的速度向东北方向行驶。“科诺瓦洛夫”号以三节的速度向东南方行驶。“步鱼”号以二节航速向南直驶,“达拉斯”号以15节速度南行。四艘潜艇现在都在一个六海里直径的圆圈里,差不多全都要会合到同一点上。
“科诺瓦洛夫”号潜艇
图波列夫在自得其乐。不管什么原因,美国人选择了保守的做法,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想,最好的情况是,其中的一艘攻击潜艇靠近来跟他捣乱,让那艘导弹潜艇在另一艘攻击潜艇的护卫下通航过去。常言道,在海上,凡事都不会照原样重复出现。他呷了口茶,挑了块三明治。
他的声纳执勤准尉听到声纳设备上有个怪声音,只响了几秒钟就没了。最初他以为是远方地震的隆隆声。
“红十月”号潜艇
由于“红十月”号的有效平衡,她上升了;现在瑞安要使水平舵向下倾角五度,再下潜到100米处。他听到两位舰长在谈没有温跃层的问题。曼库索解释说,这在这一地区并不是异常现象,特别是在大暴风雨之后。他们都认为运气不好,如果有一层热气团,就可以帮他们躲避。
琼斯正在控制室后门口揉他的耳朵。俄国的耳机戴起来不很舒服。“舰长,我听到北面有东西,时有时无。我来不及截获它的方位。”
“谁家的?”曼库索问。
“说不上来,先生。主动声纳还不赖,但是被动声纳系统还够不上演习的标准,舰长。我们还没成瞎子,但是也快了。”
“好吧。如果你听到什么,就大声说吧。”
“是,是,艇长。你这里有咖啡吗?布加耶夫先生让我来找点。”
“我让人给你们送一壶去。”
“好。”琼斯回去干活了。
“科诺瓦洛夫”号潜艇
“舰长同志,有回波,但不知是什么,”执勤准尉在电话上说。
图波列夫边吃三明治边走过来。俄国人一直不太能识别“俄亥俄”级舰艇,确切地说只发现过三次,但是每次不到几分钟就失去目标。因此,谁也搞不清这一级舰艇有哪些特征。
执勤准尉将一副备用耳机递给舰长。“可能要等几分钟,同志。它时隐时现。”
美国沿海的水域虽然近乎恒温,但是对声纳系统来说,却并不理想。小浪小涡流激起了道道游动的墙,很不规则地反射出道道声能。图波列夫坐下来耐心地听着。等了五分钟这个信号才回来。
执勤准尉摆了摆手。“听,舰长同志。”
指挥官一下面色刷白。
“方位?”
“声音太弱,太短促,来不及截住——但是艇首两边都是三度,1…3…6到1…4…2。”
图波列夫拿下耳机往桌上一扔,向前走去。他一把抓住政冶委员的手臂,拉他快步走进军官餐室。
“这是‘红十月’号潜艇!”
“不可能。舰队司令说过,残骸已经肉眼检查,证实已被摧毁。”政委使劲地摇头。
“我们上当了。‘毛虫’的音响特征是与众不同的,同志。美国人已得到了她,她就在那儿。我们必须击毁她。”
“不行,我们得同莫斯科联系,请求指示。”
政委是个好共产党员,可他是水面舰艇的军官,不是潜艇上的人,图波列夫这样想。
“政委同志,升到水面得几分钟,发电报到莫斯科大概要10或15分钟,等收到莫斯科的回答最快也得30分钟——那时,他们还会要我们给予证实!总共一个小时,两个,三个?‘红十月’号早就走了。我们原来的命令还有效,没有时间同莫斯科联系了。”
“那要是你错了呢?”
“我错不了,同志!”舰长不满地说。“我要把我发现目标的报告写进航海日志,还有我的建议。如果你不许我这样做,我也要把这写入航海日志!我是对的,同志。现在是你做主而不是我。你决定吧!”
“你肯定吗?”
“肯定。”
“那好。”政委象泄了气的皮球。“你说该怎么办吧。”
“尽速行动,别等美国人找到机会把我们干掉。回到你的岗位上去,同志。”这两个人回到控制室。“科诺瓦洛夫”号艇首的六个鱼雷管都已装上了马克C533毫米有线制导鱼雷。一切就绪,待命发射。
“声纳室,把主动声纳系统全部打开,向前搜寻!”舰长下令。
执勘准尉按下电钮。
“红十月”号潜艇
“哎唷。”琼斯使劲摇头。“舰长,我们碰上脉冲信号了。左舷,艇身中部,可能靠前一点。不是我们的潜艇,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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