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陪你去吗,同志?”斯维亚多夫急着问。他刚才一直在值班,在走到反应堆舱门口时,被从里面抢着跑出来的水兵撞到了一边。
“让我们先估量一下问题的性质,”布加耶夫说,看着拉米乌斯,等待他肯定。
“对,时间足够。布加耶夫,你十分钟后亲自向我报告。”
“是,是,舰长同志。”
“斯维亚多夫,接过上尉的岗位。”拉米乌斯指着电子支援措施的控制板。“利用这个机会学点新技术。”
斯维亚多夫上尉遵命就位。舰长看上去心事重重,斯维亚多夫以前从未看到过他象现在这样。
第十四天 12月16日星期四
“超级种马”式直升机
他们在离深绿色的海面2;000英尺的上空,以150节的航速飞行。“超级种马”是一种老式直升机,它是在越南战争即将结束时制造的,最初服役时用于清除海防港的地雷。那是它的首要职责。它拉着一部海上滑橇,充当飞行扫雷艇。现在这种大型的“西考尔斯基”直升机已作别用,主要用于远程重货运载,安在机身顶部的三台涡轮发动机产生相当可观的动力,能够远距离运送一排武装战斗部队。
今晚机上除了通常的三名飞行机组人员外,还有四名乘客,而且还在外装油箱里灌满了汽油。这几名乘客集中坐在机尾货舱里,大声聊天,想要压过发动机的吵闹声。他们谈得很热烈,这些情报军官根本不谈他们这次使命可能遇到的危险(谈它毫无意义),而是在猜测他们在一艘真正的俄国潜艇上可能会发现些什么东西。各人都在考虑这将会产生些什么样的故事,也都认为,糟糕的是,他们永远不能向任何人讲述这些故事。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最多只有几个人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其他人只能看到互不连接的片断,以后可能被人们认为是任何其他行动的一部分呢!如果有苏联特务要想判定这是一次什么样的使命,他会发现自己陷入了迷宫,处处碰壁。
这次使命表面上安排得很严密,直升机按照一条特定的航线飞往英国的“无敌”号航空母舰,然后从“无敌”号上转乘皇家海军的“海王”式直升机飞往美国的“鸽子”号舰艇。这架“种马”直升机离开欧欣阿纳海军航空站只有几小时,这将会被认为只是例行飞行。
直升机上的涡轮发动机正以最大航速运转,消耗了大量燃料。现在飞机已离开美国海岸400英里,还有80英里的航程。他们不是直线飞向“无敌”号,而是迂回飞行,目的是为了瞒过任何可能在雷达上注意到他们离开航空站的人。驾驶员很疲劳,在狭窄的机舵里坐四个小时是够长的了,而军用飞机是向来不照顾机上人员的舒适的。飞行仪表上显示了一道深红色,两名驾驶员特别小心地注视着仪表上的地平线。天色阴沉,浓云密布,他们看不到任何固定坐标,而夜间在水上飞行是很容易使人发困的。但是这次飞行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驾驶员们干这种事已有好多次了,他们的担心同有经验的司机在滑道上行车时的担心是一样的。确实存在着危险,但这是家常便饭。
“朱丽叶6号,你的目标的方位是0…8…0,离你们75英里,”“哨兵”式飞机呼叫。
“以为我们迷失方向了?”约翰·马克斯中校对着机内电话问道。
他的副驾驶员回答说:“空军他们对于在海上飞行知道得不多,他们以为没有路标可循就会迷路的。”
“啊哈,”马克斯笑了起来。“今晚费城飞鹰队的比赛你希望谁赢?”
“休斯顿加油工队的机会是三成半。”
“六成半。费城队的后卫还受着伤呢。”
“赌五美元。”
“好,五美元。我很容易就会赢了你。”马克斯咧嘴笑道。他喜好打赌。
在他们头上几英尺远的地方,也是离机尾几英尺远的地方,发动机正以每分钟几千转的转速运行,使齿轮带动由七个桨片组成的主转轴保持转动。他们根本无法察觉,在靠近液流检测汽门的转动装置上正在出现一条裂缝。
“朱丽叶6号,你的目标刚派出一架战斗机来接你,八分钟后与你会合。从11点钟的方向,三度角位接近你。”
“他们真客气。”马克斯说。
“鹞”式2…0战斗机
帕克上尉驾驶着“鹞”式战斗机去接“超级种马”式直升机。在这架皇家海军飞机的后座上坐着一名中尉。这次飞行的目的实际上并不是为了把那架直升机护送到“无敌”号上去,而是最后再检查一次附近有无苏联潜艇,它们可能会注意到正在飞行的“超级种马”直升机,并捉摸它在干什么。
“水上有任何动静吗?”帕克问。
“一点光线也没有。”中尉正在操作前视红外扫探器,沿着飞行路线向左右来回扫探。对于正在发生的事情,两个人都不知道,对于什么事情促使他们的航空母舰在浩瀚的大海里驶来驶去却作了种种猜测,但都是瞎猜。
“设法找找那架直升机,”帕克说。
“等一等……在那里,就在我们航线的南边。”中尉按了一下钮,那架飞机就出现在驾驶员面前的屏幕上。屏幕上显示出来的主要是位于飞机顶部的发动机的图象,它的周围是灼热的桨片尖部呈现出的一片相当模糊的深绿色的热光。
“鹞2…0,我是哨兵E。你的目标在你1点钟的方向,距离20英里,请回答。”
“明白,我们已在扫探器上找到了,谢谢,完了,”帕克说。“这些‘哨兵’式飞机还真管用!”
“那架‘西考尔斯基’飞得真卖力气,看那发动机的图象。”
“超级种马”式直升机
这时转动装置裂开了。一瞬间,几加仑润滑油在螺旋桨中轴后面形成一团浓浓的油烟,细巧的齿轮开始互相挤轧。控制台上闪出警报灯,马克斯和副驾驶员立即伸出手去关掉三个发动机的电源,但已来不及了。转动装置想要停下来,但三个发动机的力量把它撕碎了,紧接着就会发生爆炸。碎断了的齿轮片从安全箱中飞出来,打裂了飞机的前半部。螺旋桨的转动惯性使“种马”飞机也猛烈地转动起来,急速向下坠落。坐在机舱后部的四个人中有两个人未系紧安全带,猛一下被弹离坐位,向前翻滚。
“MAYDAY,MAYDAY,MAYDAY,我是朱丽叶6号。”副驾驶员呼叫,马克斯中校摔在操纵装置上,后颈上立即出现一道深红色的血印。“我们在坠落,我们在坠落。MAYDAY,MAYDAY,MAYDAY。”
副驾驶员在设法抢救。涡轮机的主轴在慢慢地转动——转的太慢。自动旋转分离器是他能控制飞机的唯一残存的希望,但它也失灵了。操纵装置几乎全都失灵,飞机象一支钝矛的矛头向黑色的海洋冲下去。离撞到海面只有20秒钟了,他使劲扳动机翼控制仪和机尾转动轴,想使飞机猛一下转过来。他成功了,但已经太晚了。
“鹞”式2…0号战斗机
帕克看着人死去已不是第一次了。他自己就曾向阿根廷一架“匕首”式战斗机发射过一枚“响尾蛇”导弹,杀了人。他对那次经历并不感到愉快。而这一次更糟。他看到“超级种马”机背隆起的发动机被炸碎了,形成一片火花。幸亏没有出现大火。他注视着,希望它的机头能翻上来——确实翻上来了,但上得不够。“种马”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到了水里。机身在正中央裂为两截,前半截一瞬间就沉没了,后一半在水上翻滚了几秒钟,就象一个澡盆在灌水之前那样。根据前视红外扫探器提供的图像,在它沉没之前,谁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哨兵,哨兵,你们看到了吗?请回答。”
“明白,鹞。我们正在安排搜索与救援行动。你能在那里盘旋飞行一会儿吗?”
“明白,我们可以在这里呆一会儿。”帕克查看了一下燃料表。“可以呆90分钟。我——待命。”帕克让战斗机的机头朝下,轻轻地打开了降落灯,照亮了微光电视系统。“你看到了吗,伊恩?”他问坐在后面的伙伴。
“好象刚才还动了一下。”
“哨兵,哨兵,水中可能有一个幸存者。让‘无敌’号立即派一架‘海王’式直升机来这里。我正飞下去察看,情况待报。”
“明白,鹞2…0。你们的舰长报告说刚才有架直升机泛出来了一下,报告完毕。”
25分钟后,一架皇家海军“海王”式直升机到达出事地点。一个身穿橡皮服的伞降医救人员跳下水去,抓住那个幸存者的衣领,再没有其他人了,也没有飞机残骸,只是在水上漂浮着一片汽油膜,在寒气的笼罩下慢慢地蒸发着。第一架直升机匆匆地飞回航空母舰,又来了第二架直升机继续进行搜索。
“无敌”号航空母舰
瑞安从司令台上注视着医务人员把担架抬进舰台。不一会儿,一名水兵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
“这是他的,先生。他是海军少校,叫德怀尔,断了一条腿和几根肋骨。伤势很重,将军。”
“谢谢你,”怀特接过公文包。“可能还有别的幸存者吗?”
那个水兵摇摇头。“没有其他活人了,先生。‘西考尔斯基’一定象块石头似地一直沉下去了。”他看着瑞安。“对不起,先生。”
瑞安点点头,“谢谢。”
“诺福克基地要同我们通话,将军。”一名通信军官说。
“走吧,杰克。”怀特将军把公文包递给瑞安,带他去了通信室。
“那架直升机坠毁了。有一名幸存者,正在抢救,”瑞安对着无线电说。沉默了一会儿。
“是谁?”
“名字叫德怀尔。他们已把他直接送往舰上诊所去了,将军。他已失去战斗力了。请告诉华盛顿,无论原先对这次行动是怎么设想的,现在我们必须重新考虑。”
“明白。说完了,”布莱克伯恩海军上将说。
“不管我们决定要做什么,”怀特将军说,“都必须当机立断。我们的直升机必须在两小时内飞到‘鸽子’号上,要在拂晓前赶回来。”
瑞安清楚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现在海上只有四个人知道正在发生的事情,而且又是最靠近出事地点可以采取行动的,他们中间只有他一个是美国人。“肯尼迪”号离得太远。“尼米兹”号离得近,但是如果要使用它,就意味着要通过无线电把材料发去,而华盛顿极不愿意这么做。可采取的唯一的其他办法是另外再组织和派遣一组情报人员,但是已来不及了。
“我们打开这个公文包吧,将军。我需要看看这项计划的内容。”他们在走向怀特的座舱途中选定了一名机械军士。此人确实是个出色的锁匠。
“天哪!”瑞安在阅读公文包里的材料时喘了口气说,“你最好看看这一份。”
“妙啊。”几分钟后怀特说,“这个计划很巧妙。”
“确实很巧妙。”瑞安说。“不知是哪一位天才想出来的。我知道我同此是结下不解之缘了。我要请华盛顿批准我带几名军官一起去。”
十分钟后,他们又回到通信室。怀特把这个舱里的人都支开了。随后杰克通过加密通话频道说话。两人都希望这一保密装置能畅通无阻。
“我听得见你的声音,很清楚,总统先生。你知道那架直升机已经出了事。”
“是的,杰克,十分不幸。我需要你替我们代劳一下。”
“好的,先生。我预料到了。”
“我不能命令你去做,但是你知道这里面的利害所在。你愿意干吗?”
瑞安闭上眼睛。“愿意。”
“我很感激,杰克。”
当然你要感激喽。“先生,我需要你授权我带几个帮手,带几名英国军官。”
“一名,”总统说。
“先生,我需要多几名。”
“一名。”
“明白了,先生。我们一小时后行动。”
“你知道应当怎么进行吗?”
“知道,先生。那名幸存者身上带有作战命令,我已经阅读了这些命令。”
“祝你幸运,杰克。”
“谢谢你,先生,讲完了。”瑞安关掉了这个卫星频道,转过来对怀特将军说,“自告奋勇一次,就这一次,看看会出现什么情况。”
“害怕了?”怀特看来不是在取笑他。
“我确实有些害怕。能借给我一名军官吗?如果可能,最好是一名会说俄语的。你知道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我们会这样做的,放心。”
五分钟后,他们回到怀特的座舱,等待四名军官的到来。四人全是上尉,都不到30岁。
“先生们,”将军开始说。“这是瑞安中校。他需要一名军官自愿陪他去干一项相当重要的任务。它的性质是保密的,也是极其特殊的,并且还可能有些危险。请你们四位来是因为你们懂得俄语。我要说的就是这一些。”
“是去同一艘苏联潜艇通话吗?”他们中年纪最大的那一个笑嘻嘻地说。“我去合适。我有学习俄语的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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